處心積慮的意外事件-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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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也子还没有回家,但权藤洋平应该想到美也子马上就、会回来的。
权藤洋平胆敢趁这短暂的时间特地将夏美喊到家里来吗?
何况,即使夏美因某种原因去权藤洋平家里的话,难道她真的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将权藤洋平从危险的楼梯上推下去摔死,又将房门按原样锁上(假设她事先输配了钥匙)再逃走?这有可能吗?
即使假设夏美早就准备好钥匙偷偷地潜入权藤洋平家将权藤洋平杀害的话,那么7月3日晚上权藤洋平9时就回家,这是极其偶然的,而且美也子也是偶尔不在家。
夏美事先知道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根据这些情况分析,夏美有充分的杀人动机,而且又不能证明自己不在现场,但是从作案机会这一角度来看,将她视作凶手显然又显得太牵强。”
这时,会议室外有人敲门,一名年轻的勘查员走进会议室。
他走到渡边刑警补的身边。
“渡边刑警补,刚才的指纹对照结果出来了……”
听到勘查员的报告,渡边刑警补的脸上稍稍有了活气。
“口红那件事……”
他迫不及待地刚要说,又喘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重新说道:“在权藤洋平家竹篱笆边掉落的那支口红,沾在上面的指纹不是美也子的。我刚才又去了夏美的公寓,将一张毫无关系的照片假装请她辨认取得了她的指纹。我将她的指纹和口红上的指纹作了比照,结果显然一致。”
房间里一片骚然声。
“就是说,可以认为口红是更美的,是她从篱笆的隙缝间钻过时掉落的。”
刑事课长提醒说。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夏美说她从来没有去过权藤洋平家,现在看来这一点可以推翻了。”
“不!不过呢……”
负责调查美也子的老刑警部长意外地提出了异议。
“美也子很自信地断言说,只有自己一个人从那篱笆的隙缝间进出,权藤洋平应该也不知道。如果对丈夫提起,权藤洋平知道自己的妻子从那种地方进进出出,就会指责她被邻居看到的话很失面子,也许会请园林所的人来修理一下的。权藤洋平肯定会埋怨说,我不希望别人把我看成是一个办事很吝啬的人吧。那么,夏美是怎么利用这个连权藤洋平都不知道的秘密出入口呢?”
“不过,也不能断定是绝对不知道吧。”
有人提出反驳。
“总之,那天晚上夏美是从篱笆的隙缝间潜入权藤洋平家的,所以大门和后门的对面人家都没有人看到夏美的身影。”
“但是,从美也子的口气来推测……”
刑警部长依然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苦思冥想着。
“总觉得出现了一副令人难以琢磨的构图。”
一直默默聆听着大家发言的县警本部的警视打断了大家的话语。他50岁开外,上唇留着胡子,外表像是一位处事极严谨的人。
“美也子非常熟悉房子里的情况,但她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不在现场;而夏美不能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因此而怀疑她作案,但有许多地方还很勉强。而且,我之所以感到出现了一副令人难以琢磨的构图,是因为美也子的供述最终形成了为夏美庇护的结果。”
“……”
“美也子说,丈夫以前从来没有带女人回来过,篱笆的隙缝间只有自己一个人进出,连丈夫都不知道。就是说,给人的印象是,美也子在证明夏美不可能作案。”
“难怪。一般来说,妻子与情人是不共戴天的敌人,相互憎恨……”
“但是,会有例外吧。”
警视再一次说道。
“就是,两者的利益一致的时候。”
是啊。在美也子和夏美的利益一致的时候——渡边刑警补的头脑里闪现出一个灵感。
如果美也子顺水推舟的话?……
6
案发后第三天午后,一名年轻的女子向所辖警署刑事课打来电话。
因为电话里说要与负责权藤洋平死亡案件的警官谈谈,渡边刑警补便接过电话的听筒。
“我是大濑河边上一家叫‘鱼新’的酒家服务员……”
听筒里传来南语般压低着嗓音的说话声。
“我在报纸上看到,说员警正在调查权藤社长死亡的事件,但警方好像还不知道那件事,所以……”
“你说的是哪件事?”
“就是6月22日星期一晚上6时左右,权藤杜长的夫人和另一位很神秘的女子在我们店里的包房里见过面。”
“你说什么?”
“那天中午时,有个女人打电话以权藤洋平的名义订了两个人的座位。权藤社长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所以账台里的小姐还以为是社长秘书打来的。但是在6时左右,先来了一位三十四五岁的女子,约十分钟后,社长夫人来了。社长夫人以前和社长一起来过,所以我们认得她。”
“三十四五岁的女子和权藤夫人……”
“而且她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一见面先是像闪电似的相互睨视一眼,接着好像是为了什么事情吵了一会儿,还吵得很厉害。因为是在包房里,所以没有听清她们争吵的详细内容。一个多小时以后,两人都紧绷着脸,各自喊了计程车离开了。”
寻问了三十四五岁女子的体型和容貌,说是长得比较粗壮,鼻子很挺,因此推测很有可能是夏美。
“非常感谢,你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我们马上派人去拜访你,请问你的名字……”
“不用了。我们店里规定严格,不允许将客人的秘密往外传的。”
对方突然像要逃避似地挂了电话。
过了约两个小时,警署又收到一封来信,收信人的名字写着“刑事课长殿下”。
没有寄信人的名字。
引起社会关注的事件,人们自发地通过来信或电话提供情报的现象并不罕见。
其中大部分是骚扰或不着边际的资讯,但这次的来信内容看来是可以信赖的。
课长殿下:我是住在权藤洋平家附近的居民。权藤洋平死亡那天,就是7月3日晚上9时30分左右,我看见一位陌生女子从夫人平时进出的篱笆隙缝间钻出来。那人看上去年龄有35岁左右,大高个子,头发好像是棕色的。想必这一情况对警方也许会有用,我是住在附近的人,所以名字就不写了。
敬上从7月7日早晨起,警方对美也子和夏美进行传讯,开始分别了解情况。
传讯分别由两名警官一组进行。那些警官都是审讯的老手,有着丰富的经验,遇到过无数拼命抵赖的作案嫌疑人,但最终都彻底交待的。
审讯官毫不停息地轮番提问展开攻势。
在这期间,两个女人的供述内容马上又分别传给另一方的审讯官。
警署内弥漫着一定要一气拿下两个女人的紧迫气氛。
“夫人,6月22日星期一晚上6时,你把夏美请到鱼新酒家的包房里会面了吧。”
“……”
“我们已经向酒家的服务员作过了解,全都已经掌握了。反正你请了夏美。”
“没有……这……”
外表安详的美也子流露出一副胆怯的表情,颤动着小巧的身体,但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不是我请她的。是她打电话给我的。”
“说了些什么?”
“说有事要与我当面谈一谈。”
“是吗?夏美说是你约她出去的呀!”
“不。绝对不是的……她说是用权藤的名义订了座位,所以……”
两名审讯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
“那么,这一点暂时不谈。你们在鱼新酒家说了些什么?”
“她在电话里说好像是怀上权藤的孩子了,所以我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她说,她自己也是为了权藤而奉献了一生的被害者。因为态度突然变得严厉,所以最后分手时好像吵架一样。“
“事件发生以后,为什么没有对警方说实话?”
“我没有打算隐瞒……只是我不想让人耻笑。”
美也子咬着嘴唇,眼眶里闪着泪花。
“难怪。说起来好像也合乎情理,但其实你和夏美见面时不会是故意大吵大闹的吗?当着酒店服务员的面装作相互敌视争得面红耳赤,没有旁人时两人便密谋作案,是不是?”美也子一副惊讶得连话都讲不出来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夏美的存在,你经过调查也发现更美有一个年轻的情人,知道她只是看中权藤的财产。于是,你就打电话约夏美…”
“不对!是夏美打电话给我的!”
“你只不过想造成一种被对方约出去的假像罢了。”
审讯官冷冷地嘲笑道。
“好吧,暂时不说这个。总之,是你们两人共同制订了杀害权藤的计画。你们将妻子与情人是一对情敌的观念当作挡箭牌,其实背地里却在联手。”
美也子急促地喘息着,讲不出话来。
“权藤洋平在家里好几次从楼梯上摔下来,而且还有证人。所以,如果权藤洋平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下来死亡的话,很容易被人认为是意外事故造成的。你如果当时在家,那么就有可能被人怀疑是你将他推下去的。因此,你需要有明确的现场不在证明。”
“……”
“同时,夏美以前从来没有去过权藤家,而且很难认定她会知道篱笆的隙缝、楼梯的结构和房间里的摆设等。何况夏美不可能预知7月3日晚上你正好有事外出,而权藤正好比你先回家。因此,权藤那天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下来死亡,夏美即使不能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受到怀疑的概率也极低。你们利用各自的强项,扬长避短,谋划了一起让杀人事件当作一般事故的犯罪事件。”
美也子不停地摇着头。
“和夏美密谋以后,你故意将刺绣的画框挂在楼梯的扶手边,制造事故易发的状态。”
“哪里的话!上次我就说过,那画框是6月22日午后,就是夏美打电话来之前就挂上去了……”
“夫人,这件事,你没有任何争辩的理由啊!这证明你在与夏美见面之前就在酝酿犯罪计画了。”
“不不……”
“你们选择你去参加同窗会的那天夜里作为作案的日子。正好那天晚上,权藤君也去参加晚餐招待客户。不过,你和权藤君长年生活在一起,通过权藤君长期养成的生活习惯,你不难预测第二天要打高尔夫球的话,权藤君会晚餐结束后就回家的。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夏美按照你的指点,在8时30分左右钻过篱笆的隙缝间潜入花园,又用另配的钥匙打开房门,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房间内的构造,你已经都告诉她了吧,所以她就悄悄地躲在二楼卫生间里。9时左右权藤洋平回来了,他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将西服脱下来扔在床上,穿上运动服和宽松裤走下楼梯。这时,夏美从背后将他推下到楼梯口的大理石地上。”
“你、你说什么!太可怕了。……我没有和她密谋,我不知道夏美君做过什么,但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请你们相信我……我绝对…”
后面的话已经语无伦次,美也子发疯似地叫喊着哭开了。
同一时间里,在另一间审讯室,夏美正在接受两名审讯官的查问。
“……我不是刚才就已经说过了嘛!我没有打电话给权藤夫人呀!是她打电话给我,请我去‘鱼新’酒家的。”
夏美也拼命地为自己争辩着。
“在鱼新酒家说了些什么话?”
“这话我也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就是夫人……”
“夫人有没有给你房间里的草图?与夫人见面,那天也不是第一次吧?你们早就在进行密谋,还去权藤家的周边打量过了吧?”
“别开玩笑呀!我一次都没去过老爷子的家……”
“不能这么说啊!至少案发当天夜里就应该去过。住在附近的居民在9时30分左右亲眼看见你从篱笆的隙缝间钻出来,那里还掉有你的口红。这支口红,你还记得吧?”
审讯官将闪着金光的口红放在桌子上。
夏美用惊诧的目光朝口红瞥了一眼。
“牌子的确和我使用的一样,但这样的东西到处都可见的……”
“遗憾的是,这上面有你的指纹。”
夏美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她好像是看见了一件很恶心的东西似地凝视着口红。
“……说实话,我最近丢失过一支与这同样的口红。不知为什么,原来是放在化妆台上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那是当然的,就是你从权藤家逃走的时候掉落的。”
“不!在出事那天以前就不见了。真的!”
夏美这才用歇斯底里的声音诉说道。
“你以为用这种骗孩子的话就能够蒙混过去吗?我们还知道你另有一位叫‘樱田丈志’的情人,年龄比你小。案发当时,他在公司里加班,显然不在现场。但是,我们在查问他时,他吞吞吐吐地承认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他的。何止可能,看来肯定是他的。难道不是吗?所以,你趁权藤君高兴的时候让他写下遗嘱,又企图在你生孩子之前让他死去。但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