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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重返中世纪 作者:[美] 迈克尔·克莱顿 完整版-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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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要紧事。”戈登说。他们沿走廊走向机房。
  “他们回来了?”
  “对。我们让水幕墙运行起来了,回来了三个。”
  “什么时候?”
  “大约十五分钟之前。”
  “还有呢?”
  “他们历尽了磨难。有一个受了重伤,需要送医院治疗。另外两个没问题。”
  “那么,是什么问题呢?”
  他们穿过一扇门。
  “他们想知道,”戈登说,“公司事先为什么没有把计划告诉他们。”
  “因为这不关他们的事。”多尼格说。
  “他们冒着生命的危险……”
  “是他们自愿的。”
  “可是他们……”
  “哦,见他们的鬼去吧,”多尼格说,“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谁在乎?他们只是些研究历史的。不管怎么说,如果他们不为我们干,他们就会失去一份工作。”
  戈登没有回答。他越过多尼格的肩膀向前看了看。多尼格慢慢转过身。
  站在那儿的是约翰斯顿,还有那个头发剪短了的姑娘,还有一个男的。他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是血,正站在一台监视器旁,屏幕上显示的是礼堂。那几个经理正离开礼堂,讲台上空荡荡的。他们肯定听了演讲,或者至少听了一部分。
  “好哇,”多尼格突然微笑着说,“你们回来了,我非常高兴。”
  “我们也很高兴。”约翰斯顿说。但他没有笑。
  没有人说话。
  他们只是盯着他。
  “哦,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多尼格转向戈登说:“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因为历史学家们不舒服了?这就是未来,不管他们喜欢不喜欢。我没时间管这些烂事儿。我有个公司要经营。”
  戈登手中拿着一只小罐。“鲍勃,我们有过一些讨论,”他说道,“我们认为公司要由某个更温和的人来经营。”
  嘶的一声。多尼格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乙醚。




  ■第六十一章

  多尼格醒过来。他听见一阵巨大的嗡嗡声,像是割裂金属的声音。他身在机器之中,看见所有的人都从水幕墙那一面盯着他。他知道一旦机器开动,就不能向外走了。
  他大声说,“这是没有用处的。”
  这话刚说完,背后紫色的激光就闪起来,他觉得眼花缭乱。
  现在闪光速度很快。他发现自己在缩小,运送室在他四周升起——接着他沉入嘶嘶作响的泡沫——最后,他的耳朵里传来刺耳的尖叫声。他闭上眼睛,等待结果。
  黑暗。
  他听见鸟的啾鸣声,把眼睁开。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抬头看天。
  天空晴朗,所以这里不是维苏威;他处于巨树参天的原始森林里,所以这里不是东京;有如此美妙的鸟鸣声,所以这里也不是西伯利亚。
  他到底在哪儿呢?
  机器微微倾斜,森林的地面向左下方倾斜。透过树干之间的缝隙,他看见了远处的光线。他走出机器,顺斜坡而下。他听见远方传来缓慢的击鼓声。
  他来到一处林中空地,看见下面有一座设防的小镇。由于多处起火,烟雾弥漫,看不清它的全貌,但他立刻认出来了。他妈的,他想,这是加德堡。逼他来到这儿,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用说,这都是戈登在幕后操纵的。胡说什么那些书呆子如何失望。是戈登,这个狗娘养的家伙一直在管理技术,现在他认为自己也能经营公司了。戈登把他送了回来,以为他回不去了。
  但是他多尼格能够回去,他会回去的。他不担心,因为他身边一直带着一只陶瓷片。他把它藏在鞋跟的缝里了。
  他把鞋脱下,看了看那道缝。没错,那白色陶瓷片在那儿,但它被深深地挤进缝里,似乎卡住了。他把鞋晃了晃,它没掉出来。他用树枝伸进去拨,树枝弯了过来。
  他试图把鞋跟从鞋子上拽下来,但他没有能使上劲,鞋跟下不来。他需要某种金属工具,一个楔子或者一把凿子。他相信能在镇里找到。
  他把鞋穿上,脱下上衣,除去领带,沿斜坡向下走去。他看着小镇,注意到一些奇怪的细节。
  他此刻正位于城墙的东门上方,但城门大开着。墙上根本没有士兵。
  这就怪了。不管这是哪一年,这显然是一个和平年代在英格兰人的几次入侵之间,有这样的时候,但他认为大门总还是该有人把守的嘛。
  他看了看田地,发现无人耕种。土地似乎荒芜了,上面杂草丛生。
  究竟怎么了?他心想。
  他穿过大门,走进镇里。他发现大门之所以无人把守,是因为卫兵倒在地上死了。
  多尼格弯下腰看了着,发现他的眼部周围有殷红的血流出。他想此人一定是被人击中了头部。
  他转身看着小镇,发现烟雾正从一些小钵子里往外冒,这些小钵子……到处都是地上、墙上、篱笆桩上。
  这座小镇似乎空了,在明亮的阳光下空无一人。他走到市场,见那里也没有人。他听见修士吟唱的声音。他们正朝他走来。他还听见了鼓声。
  他打了个冷颤。
  十来个身着黑衣的修士绕着圈,吟唱着。半数人光着上身,正用镶着小钉子的皮鞭抽打自己。他们的肩膀和后背正汩汩流血。
  鞭刑。
  就是这个样子:鞭刑。多尼格低声呻吟着离开了这些修士。
  那些修士表情严肃地继续只顾走他们的,根本不理会他。
  他继续后退,越退越远,最后他的后背撞在一件木头东西上面。
  他转过身,看见一架木头马车,但是没有马。他看见马车上堆着一捆捆的布。接着,他看见有一捆布下面伸着一个孩子的脚,另一捆布下面是一个女人的胳膊。嗡嗡的苍蝇声。一大群苍蝇在绕着尸体飞。
  多尼格开始颤抖。
  那只胳膊上有奇怪的黑色肿块。
  黑死病。
  现在他知道这是哪一年了。是一三四八年。这一年瘟疫首次袭击了加德堡,三分之一的人口因此而死去。
  他还知道它是如何蔓延的通过跳蚤叮咬,通过接触,通过空气。单是呼吸这样的空气就会致人死亡。
  他知道黑死病很快就能让人送命,人们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倒地毙命了。这一分钟你还很健康,接着便开始咳嗽、头疼。过一个小时,你就呜呼哀哉了。
  他刚才离门口那个士兵非常近。他靠近过那个人的脸。
  很近。
  多尼格跌跌撞撞地靠在墙上,感觉一阵恐怖,全身麻木。
  他坐在那儿,开始咳嗽。




  ■尾声

  灰蒙蒙的英国大地上正下着雨。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在左右摆动。
  爱德华·约翰斯顿坐在司机座上,身体前倾,眯起眼睛想看清雨幕中情况。四周是低矮的墨绿色山丘,几道明显的黑色山脊。
  雨中的一切都朦朦胧胧。刚才经过的那个农庄已经被抛在几英里之后了。
  “埃尔茜,你能肯定是这条路吗?”约翰斯顿问道。
  “当然肯定了。”埃尔茜·卡斯特纳说。她把地图摊在膝上,用手指划着路线。“过了奇塔姆路口四英里到毕肖普峡谷,再走一英里,应该在那上边,右边。”
  她指着一处长着一些橡树的小山坡。
  “我什么也看不见。”后座上的克里斯说道。
  “空调开了吗?”凯特问,“我热得很。”她有了七个月的身孕,总是感到很热。
  “开着呢。”约翰斯顿说。
  “一直开着?”
  克里斯安慰地拍拍她的膝盖。
  约翰斯顿将车速放慢,注意寻找路边的里程牌。雨小了。视野清楚多了。埃尔茜说:“在那儿!”
  在山顶上有一个黑色的长方形建筑,墙已经倒塌。
  “是那儿吗?”
  “那就是埃尔萨姆堡,”她说道,“残存下来的。”
  约翰斯顿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埃尔茜读着向导手册,“由埃尔萨姆于十一世纪初建于此,后几经扩建。主要遗迹有十五世纪保留至今的废墟,及一座十四世纪英国的哥特式教堂。它与后来建造的伦敦埃尔萨姆堡没有关系。”
  雨小了,现在只是随风稀稀落落地飘下几滴。约翰斯顿打开车门,出来后穿上雨衣。埃尔茜从另一侧的门下了车,所带的文件用塑料袋装着。克里斯绕到另一侧替凯特开门,并扶她下车。他们越过一堵低矮的石墙,开始向城堡攀登。
  废墟比从路上看起来要宏伟。高高的石墙,因风吹雨打成了黑色。没有屋顶,房间对着天空。他们穿过废墟,谁也没有说话。他们没看见什么标志,也没有古代的印记,所以根本看不出这里曾是什么地方,或者叫什么名字。
  最后,凯特问道:“在哪儿?”
  “小教堂?在那边。”
  他们绕过一堵高墙,看见了那座小教堂。教堂出奇地完整。屋顶在过去曾重新修缮过。所谓窗户只是石头上的弧形开口,没有玻璃;也没有门。
  风从裂缝和窗户吹进教堂。雨从天花板上滴落下来。约翰斯顿拿出一只大手电筒照在墙上。
  克里斯问:“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埃尔茜?”
  “当然是在文件里了,”她回答说,“在特洛伊斯的文件里,其中提到一个叫做安德鲁·德埃尔萨姆的富有的英国强盗。他晚年参观过圣母修道院,后来他带着全家从英格兰过来,包括他的妻子和几个已经成年的儿子。这才使我开始查找的。”
  “这儿。”约翰斯顿说着用手电照着地上。
  他们全都走过来看。
  地面上覆盖着断树枝和一层潮湿的树叶。约翰斯顿趴在地上,用手把它们扒开,露出埋在地上那块经过多年侵蚀的墓石。克里斯看见第一块墓石时,倒吸了一口气。那是个女人,仪态端庄,穿一身长袍躺在那里。这具雕刻无疑就是克莱尔夫人。和许多其他雕刻不同的是,克莱尔的眼睛是睁着的,直接看着来访者。
  “还是这么美。”凯特说道。她手撑着腰,躬着背站在那里。
  “是啊,”约翰斯顿说,“还是那么美。”
  这时,第二块石头被扫清了。他们看见躺在克莱尔身旁的是安德烈·马雷克。他的眼睛也是睁着的。马雷克看上去老了些,脸侧有一道纹,也许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也许是一道伤疤。
  埃尔茜说:“根据文件记载,安德鲁护送克莱尔夫人从法兰西回到英格兰之后,和她结了婚。有流言说,克莱尔曾谋害了她的前夫。安德鲁不予理会。根据多方面的记载,他深爱着他的妻子,并与她白头偕老。他们生有五个儿子。
  “在他的晚年,”埃尔茜说,“老强盗安定下来,过着平静的生活,照顾他的孙子。安德鲁临死前的话是:‘我选择了充实的人生。’他于一三八二年六月下葬在埃尔萨姆的家族教堂里。”
  “一三八二年,”克里斯说,“他五十四岁。”
  约翰斯顿正在清扫剩下的几块石头。他们看见了马雷克的盾形纹章:一只勇猛的英国雄狮,背景是法国的百合花。盾的上方是法文。
  埃尔茜说:“他的家族格言,借用了狮心理查德的话,刻在纹章的上方,‘我爱过,并仍然爱着的同伴……告诉他们,我的歌。’”
  他们久久地看着安德烈。
  约翰斯顿用指尖摸着石头上马雷克脸部的轮廓。“这么说来,”他最后说道,“至少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认为他很幸福吗?”克里斯问道。
  “是的。”约翰斯顿说,但他想,不管马雷克怎样热爱那个世界,那不可能是他的世界,并不真正地是。他一定觉得在那儿像个外国人,一个离乡背井的人,因为他来自异国他乡。
  风声呜咽,吹动几片落叶划过地面。空气潮湿阴冷。他们默默地站着。
  “我想知道他是否想过我们,”克里斯指着那张石头脸说,“我想知道他是否怀念我们。”
  “那是当然的。”教授说道,“你们不想念他吗?”
  克里斯点点头。凯特鼻子一酸,擤了一下鼻涕。
  “我很想念他。”约翰斯顿说。
  他们步出教堂,朝山下的车走去。雨已完全停了,但远处小山丘的上方依然乌云低垂。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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