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两个地球的角斗 -[俄] 基尔·布雷切夫-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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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我们把它留到研讨阶段再讨论,”上校说,“今天要进行最高级的会议。对你们进行研究,你们的命运也不会不受到关注。不过,朋友们,应该明白:我们有自己的问题,并不是你们的保姆。每一个人都应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喝了一杯茶后,上校迈着军人的步伐走了出去。
尼涅利娅本想扑到上校面前。她扬起自己的小脑袋,希望上校抚摸一下她的头,或者是拍拍她的后脑勺,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尽管柯拉对上校极端厌恶,但当她看到尼涅利娅受到上校的冷落后,还是感到惬意。柯拉认为,尼涅利娅比上校更可恶,因为上校有某种信仰,而尼涅利娅只有忠心。并且,她时刻准备拿自己做交易,就像土豆买卖一样。
“这很奇怪,”卡尔宁说。他从桌子旁边站起身来,手里端着茶杯,走到窗户前,他说话的声音很大,柯拉很愿意听听他到底要讲些什么。
“这很奇怪,”教授重复了一遍,他看见柯拉向他走来,也没有表示反对,“我觉得加尔布依占了上风。归根到底,他们承认加尔布依是这项计划的主谋。从健全思维的角度看,他们采取的任何针对21世纪地球的行动注定是要失败的。”
“可如果他们实际上已经决定放弃这些计划了呢?”柯拉问。
“我不信任这个上校,”教授说,“我想知道的是,加尔布依是否知道这件事。”
“如果我们回去的话,”波克列夫斯基提出了一个对所有的人来说都重要的问题,“那么去哪里呢?”
“第一种方案,”卡尔宁说,“所有的人都在他失踪的那一时刻出现在地球上。”
“可他们在地球上已经死了或者基本上死了!”柯拉嚷道,“弗谢沃洛德在自己的扑翼机上摔死了,波克列夫斯基和公主是从山崖上跳下去了……”
“这么说,除了完成已经开始做的事情,他们别无选择,”教授说,“飞到石头上去,摔成碎片。”
“您疯了!”茹尔巴嚷道,一那我还图个什么?我是同一帮子人一起坐四轮马车走路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死。”
“并非我臆造出了这种可能性,从大自然和谐的角度看,恢复原状,这是最方便可行的。”
“我一点都不明白!”柯拉说。“这里有20世纪的习惯势力在作怪,”卡尔宁生气地回答说,他的眼镜片也因此一闪一闪的。
“而如果加尔布依聪明的脑袋不产生新的想法的话,我们也可能成为这种习惯势力的牺牲品。”
就像是要来回答教授的问题似的,加尔布依先生坐到了刚才上校坐的桌子首席的位置上。
“我和你们是同行,”加尔布依说,“大家都是科学家,我们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弄清楚宇宙是怎样运行的。命运把一个伟大的课题摆到了我们的面前,这个课题要求我们采取与之相适应的态度。如果哪位想喝咖啡,请举手示意,给您端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
加尔布依对那些站在食堂门口与厨房之间看热闹的护士们说:“咖啡,请给各位来点热咖啡,一定要加糖!”
护士们没有动弹。
“你们没听见我的话?”加尔布依喊道。
“没有咖啡,”一个护士回答说,边说边用围裙擦着像男人一样有力的手。
“这么说是喝完了,”加尔布依满怀希望地间,“那就再煮一些。”
“不是喝完了,而是压根儿就没有咖啡。”另一个护士回答说。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加尔布依。
加尔布依一把推翻椅子,急步向厨房跑去。他的动作,就像是一个被狠狠地击了一杆的沉重的台球一样,向门口滚去。加尔布依碰到了几个想阻拦他进厨房的护士。这几个护士赶过来时,人们几乎没有觉察到。但是,加尔布依就像一把劈柴斧砍人木墩一样一往无前。他用胳膊肘和肩膀把这些护士推得东倒西歪后,一下子就消失在厨房里了,几乎是在同时,厨房里传来了抗议的声音和餐具的砰砰响声。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
过了一秒钟,也许是是一分钟,反正谁也没有动一下。加尔布依从厨房里滚动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铜茶壶。
加尔布依走到桌子旁边,用左手把公主推开后,就往她的茶杯里倒咖啡。但是,加尔布依的手抖得厉害,咖啡一下子倒在了茶杯的外面。公主尖叫一声,躲到了一边,倒在了骑兵大尉的怀里。而加尔布依则向后一躲,茶壶的盖子一下子掉到了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滚烫的咖啡像瀑布一样,倾泄到地上,以至于坐在桌子旁边的人不得不躲来躲去。
“您一无所获,加尔布依先生。”一位柯拉不认识的将军站在门口说,陪同他一起来的则是拉伊·赖伊上校。
“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加尔布依终于失去了自制力,“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静地同他们见见面?”
“这太多余了,”新来的将军说,“您只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这位将军的脸庞是那样的窄,似乎只容得下两道眉毛中的一道。他的眉毛又浓又黑,两道眉毛几乎都连接到一起变成一道了,因为他的鼻子就像是用薄薄的纸片做成的。但是,将军的小嘴却是圆圆的,鲜红的。如果用来吸食蚯蚓的话,将会非常方便。
“首先,我要同地球的居民谈谈话,”加尔布依郑重地宣布,“我持有总统本人就此发布的特许令。”
“我们不知道有这回事,”上校说,“正因为这样,格拉伊将军亲自决定拿出时间进行这种谈话。”
“这样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们注意一件事!”加尔布依喊道,“请不要相信这些将军们教给你们的任何一句话。他们想把你们,把我们,也把整个国家拖人野蛮的、血腥的冒险行动中去。”
“您要负责的,加尔布依!”将军吼叫起来。“我们不在这里谈了!我马上把你们的独断专行报告给总统!”
加尔布依几步就走出了房间,愤怒地把门一摔。门楣上有一块灰泥被震掉了,差一点落到尼涅利娅的头上。尼涅利娅吓得大叫一声,震得瓦刀脸将军一下子用手捂住了耳朵。
“原来如此。”将军走到桌子前,慢慢地拿眼睛扫了一遍围在桌子四周的俘虏们。
“决定性的时刻来到了。我们也不希望各种冒险家在眼前晃来晃去。”他讲话的语调很轻,就像是一个要搞阴谋的人的语调。
认真听长官讲话的尼涅利娅情不自禁地喊道:“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别打岔!”上校向她吼了一嗓子。
“那好吧,爪牙。”尼涅利娅小声说道。
上校皱了皱眉头,工程师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不过,将军并没有理睬这些外来人的话。
“最主要的,”格拉伊将军说,“是要让你们明白:你们返回家园的光辉时刻很快就要来到了。对于你们在这里的出现,我们终于找到了科学的解释,也找到了让大家身体毫不受损地返回家园的方法。因此,我请求你们:不要妨碍医务工作者和专家为你们返回家园而开展的培训工作,不要妨碍我们完成最后的研究、分析和疫苗注射,这对于你们的幸福来说,是需要的。我们非常担心的是,你们返回故乡时,可千万别把某些危险的细菌带回去。为了让你们完全无菌地返回家园,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合作。”
将军咳嗽了一下,像老鹰一样扫视了一下这个小小的讲堂后问:“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波克列夫斯基马上应道。他面临着的主要问题已经使他坐立不安好几天了,“您打算让我们回到哪里去?”
“什么‘回到哪里去’?回到地球…2上去。”将军回答说。他对这位脸上带疤的外星来客的愚蠢感到吃惊。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不在这里!”尼涅利娅突然喊叫起来。“请您告诉我们:我们什么时间回去!我们大家是在不同的时代来到这里的,难道您不明白吗?”
“当然明白!”很显然,对于瓦刀脸的将军来说,这个问题太意外了。
“那我们回到哪里去?”骑兵大尉再次重复他提出的问题。
“我的理解是,在今天。”将军犹豫地回答。
“这我可不允许!”警察局长茹尔巴严肃地说,“而我认为,在我们这些人中,还有那样的人,”茹尔巴用手指了指那位哥特公主——皮肤黝黑的她可怜巴巴,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蓝色长褂,一你们打算把她打发到哪里去?”
“是……这样的,您是怎么考虑的,上校?”格拉伊掉头问自己的同行。
“存在各种不同的意见,”上校回答说,“从一方面讲,加尔布依的时空隧道框架是按照我们的日期设定的。”
“从另一方面讲是什么呢?”将军严厉地问。“从另一方面讲,他们各走各的。”
“我要求送我回家!”警察局长嚷着说。
“为什么我就应该死两次!一次就足够了!”波克列夫斯基附和着警察局长说。
“顺便说说,这里我也可以留下,”波克列夫斯基说,“请给我一份工作,任何工作我都不嫌弃。我将同帕拉一起生活,我们谁也不妨碍。”
“不行,不行,再说一遍,还是不行!”格拉伊将军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上校急忙跟在后面尾随而去。两位军人踏着脚步离开了房间,屋子里静了下来。很可能是因为慌乱,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未知吉凶的未来。
“他们为什么这么急着摆脱我们?”卡尔宁问。他第一个向外面的操场走去。
工程师弗谢沃洛德跟在后面。“我很高兴他们要把我们放了,不管目的如何,我很快就会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我都感到寂寞了。”
“您相信您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吗?”卡尔宁问。
“我希望能实现。”工程师遥望着天空,就像是要看看自己的扑翼机似的。
“您是怎么考虑的?”柯拉小声问,一我们该到哪里去呢?”
“据我所知,”卡尔宁回答说,“加尔布依已经进行过实验——他派遣到地球上的生物,是在地球真实时间之前的那一瞬间到达地球的。”
其他的人也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但都在附近活动,没有走远。
天上的云彩低低的,飘动得很慢很慢,一股股温暖的、沁人肺腑的湿润,从云彩那里吹了过来。海鸥在院子角落的泔水池的上空盘旋着,偶尔从水中捞起一块吃的或是纸片什么的,就像是从水中逮出一条小鱼。操场的上空出现了一架直升机,后面紧跟着还有一架。两架直升机都降落在带刺的铁丝网外面。
柯拉走到迷宫旁边。迷宫还在,但已经倒塌一半了,就像是被一群大象践蹋过了似的。到底是什么人需要搞这样的实验呢?
卡尔宁站在迷宫墙壁的阴影里,把一只手掌搭在帽檐下的前额上,他在观看正在降落的直升机。不用回头,他就感觉到柯拉走过来了。
“一切都将在今天决定,”卡尔宁说,“我们就像一只虫子,一下子掉进了蚂蚁窝,所有的蚂蚁都争着第一个吃这长毛毛虫。”
“您在说谜语,”柯拉说,“这里到处都是谜,迷宫也是一个谜,干吗要搞这些把戏呢?”
“您在博物馆里见过西伯利亚萨满教巫师的法衣没有?您还记得不记得,那上面缀挂了多少用不着的装饰品?这可是大科学的把戏。”
卡尔宁很紧张地仔细听着什么声音,而这种声音柯拉是听不出来的。
卡尔宁的长褂很肥大,他就把它掖在身上,并用一根绳子在腰间一扎,这使得他很像一个天主教的行乞僧侣。
早晨还没有升起来的太阳的光辉,在卡尔宁厚厚的眼镜片上闪闪反光。又有一架直升机围着外来人收容所转了一圈后,向栅栏外面的空地上落去。天上的云彩渐渐地散去了,没有遮拦的阳光把越来越多的热量洒在了大地上。墙根下面已经出现阴影了。人们都不得不眯着眼睛躲避着强烈的阳光。
教授看着柯拉身后,在滚滚的烟尘中,一架机身上印刷着醒目标志的直升机正在降落。
“我认为,”教授说,“我最好去那里走一趟,同加尔布依谈谈,这件事总是令我不安……”
“那我同您一起去。”柯拉说。
“行啦!您认真想过没有,我怎么能让一个大风都能吹倒的姑娘给拖累呢?”
“请原谅,”柯拉说,“我可以使您相信,假如是在20世纪的地球上,我肯定会是一名最好的拳术师。姑娘应该善于保护自己的荣誉。”
“问题不仅仅在于您的能力……”
“这就对了。我很想搞清楚,谁是加尔布依。”
教授看了看柯拉,说:“归根到底,您的脑袋是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