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兄弟教父--陈果夫与陈立-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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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睡不好觉,极少休息,渐渐身体支持不住了。有一天晚上,他与部队一起运子弹到黑山,回来时,摇铁道上用的手摇车,十分吃力,但他还是坚持摇,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倒在地上便不省人事,长达10余小时才醒过来。他醒来后,二话没说,即投入工作,同伴们见他身体如此虚弱,都劝他回去休息,但他不肯,与大家一起,坚持下来,使其他士兵深受感动。
10月28日,冯国璋率清军向汉口发起总攻击,民军英勇拒敌,广大市民也积极参战,他们自动给民军探消息、送粮食、送军火,汉口商人也“出应箪壶,供给粮秣,所需款项,皆系解囊自助”。军民同仇敌忾,奋力战斗,打破敌人数次进攻。但由于军事指挥上的失利,汉口终于失守。
汉口失守后,汉阳便成了战争的前沿阵地,汉阳军民曾经几次组织反攻,均没成功,自己反受损失。这时,清军也摸清了汉阳军事实力,即向汉阳发动强大攻势。民军英勇御敌,战斗十分激烈。此时,陈果夫受命守卫设在汉阳兵工厂的民军司令部,他与其他士兵日夜坚守岗位,不敢懈怠半分。
第一部分江汉从戎(2)
一天,清军所派的奸细在民军司令部附近放火放枪,以策应清军大部队的进攻。
司令部人员以为敌军已攻进汉阳城内,有的急到军中亲自指挥,有的去组织救火,还有个别的竟临阵逃避。司令部主持工作的几位头面人物一下子全走光了,只剩下陈果夫与四五个卫兵守着空空的司令部大厅。有的士兵见此情况,也要离开,他们认为守着一个空房,不如直接投入战斗。但陈果夫坚持不离开。他认为司令部指挥官虽然走光了,如果卫兵在这儿,还可以唱唱空城计,如果卫兵都走了,那人们一定会以为司令部完蛋了,军心将会大乱。于是,他让几个卫兵守在门口,自己选了一支最好的枪,带足了子弹,坚守在大厅里,演出了一场“空城计”。
不一会,民军及当地市民将放火放枪的奸细抓获,一个个送到司令部。他们以为陈果夫是司令部指挥人员,便交给他处理,陈果夫只好假戏真做。但司令部只有几名卫兵,他一人又不好审问,审问了也不好擅作主张处置,因此,他便装着严厉的样子说,今天时间已晚,明天审理,便要卫兵将这些奸细分别关在大厅旁的房间里。
几小时后,清军攻势退下,火也被扑灭,司令部的人陆续回来。民军负责人听了陈果夫的报告后,对他在紧急情况下的机智与勇敢行为进行了表扬。后来陈果夫想起这件事来,还真有些后怕。他说:“幸而那些奸细没有知道我们虚实,否则我们虽扣着门,而窗子是洞开的,又没有将他们缚住,或者我们胆怯了些,就不会得到这样顺利的处置了。”陈果夫与革命军坚守汉阳一个星期后,当战局进入关键时刻,黄兴来到了武汉,任战时总司令,民军士气大振。黄兴来汉后,遇到陈果夫,他见陈只当了一名士兵,觉得委屈了他,便把他转到汉阳府中的军政科办事。军政科的任务主要是招募、训练新军,为保卫汉阳输送武装力量。陈果夫到任后,经常到民众中宣传,强调保卫汉阳的重要性,动员群众参军参战,于是一些市民和郊县的农民都前来参军,很快便组织起了一支近千人的防城营和巡城营。陈果夫每天对这支部队进行训练。他将在陆小和陆中所学的军事知识都教给战士,训练十分严格。短短的时间,这一千人的队伍便掌握了初步军事知识,能够应付战争需要了。 陈果夫的出色工作,令科长刮目相看,也对他十分信任。科长常常有事到武昌,整个科的大小事情都托陈果夫代理。
11月23日,清军向汉阳猛扑,民军扼守的米粮山、锅底山、扁担山先后失守。清军突破三眼桥防线,夺取汤家山,并与乙支队会合,进攻十里铺,汉阳形势十分危急,军政府各机关人员也纷纷上前线杀敌。陈果夫将在汉阳的原南京陆军中学的学生集中起来,组成一支100多人的队伍,也拉上前线,配合大军战斗。陈果夫与陆中同学作战勇敢,奋力杀敌,一些同学先后牺牲,鲜血洒在了江城。26日,十里铺一线终被清军攻破。27日,民军总司令部所在地汉阳兵工厂也被清军占领,梅子山、龟山相继丢失,民军的精华已丧亡殆尽。在此情况下,只好退至武昌,汉阳终于为清军所占领。黄兴悲痛地说:“汉阳失守,吾何颜见人,惟一死耳!”想以死殉职,后在同志的力劝下退至武昌。
黄兴撤退至武昌后,连夜召开军政紧急会议,认为武汉已连失汉口、汉阳两镇,武昌已成孤城,现在应顺流而下进攻南京,建立东南革命基地,到时再收复武汉。黎元洪赞同黄兴意见,但多数革命党人都表示反对。共进会领导人张振武当即拔刀而起,厉声说:“敢言放弃武昌者斩!”全体掌声如雷,一致决议守武昌。黄兴见大家不赞成他的意见,开完会后即乘轮离汉东下。
陈果夫认为黄兴的主张不无道理,在武汉战事紧张的情况下,光复南京是挽救武汉危局、支持武汉首义的正确决策,可以起到围魏救赵的作用,因此在谭人凤的支持下,也离汉东下。当他望着饱受战火洗礼的武汉时,那焦土余烟、断垣残壁似乎格外使他留恋。武汉是他离开学校走上社会、参加革命的第一站,那历历晴川,还回荡着他的呐喊,那萋萋芳草,也留下他奔走的足迹。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甚至没有来得及领略一下武汉的风光,便要离开了,但他又不得不离开。他要到南京去,他希望能亲自参加光复南京的起义,以南京的胜利解武汉之危。他是匆匆地来武汉的,现在又匆匆地离开了武汉。
第一部分沪上讨袁(1)
当陈果夫离开武昌,匆匆东下的时候,南京已在沪军与江苏、浙江等地民军联合进攻下光复,他为没能赶上这一战斗而深为遗憾。这样,他干脆直抵上海,找到二叔陈其美,希望能参加一些实际的革命工作。
陈其美根据陈果夫的身体状况,便分配他去做接待工作,因为当时汉口、汉阳被清军占领后,很多革命党人纷纷东下,云集上海,这些人来后,需要有人接待并安排适当工作。陈果夫接受任务后,便在上海望平街租了一间房子,作为招待所,专门接待东下的革命党人。他态度和蔼,诚恳热情,每当有人来时,先安排住处,发给生活费用,然后弄清每个人的专长并征求其对工作的要求,最后才将他们介绍到军队及革命机关中去工作。这种接待工作并不如战场上的斗争轰轰烈烈,却十分麻烦、艰苦。陈果夫的细致工作,使从首义之区东下的革命党人来上海后如坐春风,感到十分温暖,都更加努力地去参加上海的革命,这对上海的光复起了很好的作用。11月3日,陈其美领导上海的同盟会发动工人、防营、会党举行起义,次日攻克江南制造局,占领上海,起义取得胜利。在上海影响下,江苏、浙江也宣布独立,这就稳定了全国的形势。
1912年元月,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通告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也就在这一年,陈果夫第一次见到资产阶级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对于孙中山,陈果夫早就十分景仰,还在当学生时,就总是听他二叔陈其美讲到孙中山是一个伟大人物,说“此刻中国有世界眼光,有建设计划,有坚忍不拔精神的,除了孙中山先生以外,再没有第二人”,但却一直没有见到孙中山,亲睹伟人风采,更没有聆听孙中山的讲话。民国成立后的一天,陈果夫与一位同志到沪军都督府办事,第一次见到了孙中山。据他回忆:“总理正和一位廖君谈话,用广东话,我听不懂。但他慈祥而又沉着的态度,使我肃然起敬。”但此时的陈果夫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瘦小青年,孙中山不认识,他也不可能与孙中山谈话,只能是在一旁多看几眼这位伟人。
不久,陈果夫再次见到孙中山,并且有幸聆听了他的讲演。他说:这次见到孙中山,“是在上海南京路国民党本部。总理对世界各种社会主义分析批评,至为详尽。他演讲的姿态、声调,非常动人,那次留下的印象,永远没有淡忘”。后来陈果夫又多次见到孙中山并聆听训示。如有一次,听孙中山详细地讲解瑞士的地方自治制度;还有一年元旦,陈果夫和许多同志去给孙中山拜年,总理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恭喜发财”,然后又借题发挥,谈“大家发财”的民生主义,这些都令陈果夫难以忘记。他从孙中山的演讲中受到教育,也为孙中山的革命意志和人格所感动,因此,陈果夫参加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意志更坚定,思想也日趋成熟。
民国成立后,整个社会一度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革命党人认为革命已经大功告成,可以刀枪入库了,于是有的去从事实业,有的重新进入学校读书,有的要出国留学,似乎一个建设新中国的时期已经到来了。
这时,陈果夫原来所在的南京陆军第四中学已恢复正常学习,好多同学都返回学校,继续学业。陈果夫原也想复学,但经医生检查身体后,认为他肺部有病,不宜再学军事。他本来对军事兴趣不大,也就放弃了。不久,又有人建议他到法国去勤工俭学,他接受了这一建议。他向往那产生过卢梭、伏尔泰、拿破仑的地方,那雄伟的埃菲尔铁塔和凯旋门,那美丽的塞纳河,那神秘的巴黎圣母院,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他决定到法国去。他收拾行装,告别亲友,欣然西行,但还没走出中国,肺病加重,法国之行也只好取消。这时的陈果夫心情坏极了,国家百废待举,极需人才,而自己却成了个废物。他认为“这是生平最难过的事”。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二叔陈其美给他很多鼓励,并劝他到日本去养病,待病愈后到美国去留学。陈果夫似乎又看到了很多希望。为了到美国留学,他决定先养好身体。1913年3月,他东渡日本,即进入东京杏云堂医院诊视,结果是心脏先天偏左,肺之左尖部分衰弱,便以注射法治疗,然后到海滨休养一月。此间陈果夫的游踪遍及东京、箱根、大阪、神户、长崎、名古屋等城市各处的名胜古迹,还考察了一些工厂,阅读了日本一些工业管理书籍,精神上愉快了,身体逐渐好转。
他准备过段时期再去医院复查,如没什么大问题,便准备直接飞入美国留学。
但就在此时,陈果夫接到了陈其美的电函,告诉他,宋教仁在上海被袁世凯派人刺杀,国内震惊,孙中山等革命党人认为“非去袁不可”,正在各地兴师讨袁。
上海方面正积极准备,希望陈果夫在身体许可的情况下回国参战。陈果夫接电后,迅即离开日本回国。他放弃了留学美国的计划,人生的历程又一次被改变。
第一部分沪上讨袁(2)
放弃留学,对陈果夫来讲,虽有过暂时的烦恼,但慢慢的,他对学习知识有了自己的看法,认为探求学问不一定非到国外去不可,他后来在《生活回忆》一文中说:“经过三次失败,心里不免烦恼,后来遇到许多留学回国的亲友,感觉到他们到外国去了几年,并不能都有了不起的收获。因此我的心里又起了一度的变化,就是:要求学问,并不一定要留学,只要自己肯用心研究,或留心事物,也一样可以长进。”当然,“一个人做到老,学不了。能够到国外去一趟,求一点学问回来,自然是好的,但留学是留学,总不能为留学而老死外国。我的留学机会虽然一一消失了,我的读书兴趣却并没有因此减低。我自己相信,只要这样继续不断地学,活着一天,就学一天,比那远涉重洋,耗费大量金钱,去外国大学求得一纸文凭,或加上一个外国博士头衔,要实际得多”。另外一方面,就是“有些人对于外国的事物自以为很有认识了,而对于本国的事物却全不明了,或仅仅一知半解,这样,又怎样改良本国的社会,为国家尽最大的贡献呢?我是中国人,如果有机会,希望到外国去,研究学问,但我对于中国的事物,知道的并不多,我还是先明了自己的吧。方寸既定,便丢开一切的胡思乱想,专心补习中国书,有时也涉猎许多新的学识,随时订购各种杂志报章。如有一事不了解,则在有意无意之中询问别人,总以求得了解为止”。再说,一个人“只要学问不断的上进,人家不见得不承认他已经具有的高深学识,比对于普通大学生或留学生也不见得不敬重呢。自强不息与自暴自弃,其结果相差如此之远,这在当时的我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我的志向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