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江湖-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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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书郎是不敢移动,但黄书郎却在动脑筋。
他是不会就此被捉弄的,他看着方氏兄弟在拆船,便也立刻心中有了个决定。
也许他的决定带着几分甚至十分冒险,但总比等着被敌人拖下水去活生生地淹个死去活来要好多了。
这时候只有靠自己了。
黄书郎开口笑了。
方超愣了一下,道:“操,你小子还笑得出来呀。”
方杰也骂:“你小子就快要看到水晶宫了,娘的老皮,你还乐呀。”
黄书郎道:“我为什么不乐?我乐透了。”
方超住手不拆了,他问黄书郎,道:“说,娘的,你觉得什么地方值得你乐的?”
黄书郎道:“我见敌人拆他们自己的船,一乐也;再见你两人拚命地拆,却又仍然没办法把我弄到水里面,二乐也;想想你们在河面上不可一世,而今又对黄大爷一点办法也没有,三乐也。有此三乐,我岂不乐透了?哈……我乐透了呀!”
黄书郎捧腹大笑,方杰已对他老哥方超道:“大哥,稳住点,这小子一定有什么歪点子了。”
方超大笑道:“别听嚷嚷,照计行事。”
方杰也应道:“对,照计拆船,娘的,又沉下半尺了,他已是我们掌中之物了。”
黄书郎收住笑,道:“两位,你们不是要拆船吗?不如我也拆,大家用力把船先拆掉,咱们水中去玩玩。”
他此言一出,方超还一愣,道:“你也拆?”
方杰道:“小心上当。”
黄书郎道:“我说拆就拆,你们可以看。”
他用棒子先打在船板上,船板上的水被他打得四下飞溅,他又打在船边上,可真巧,两块船板也松了。
方超惊道:“莫非这小子疯了?”
方杰又叫:“小心上当,大哥。”
方超道:“可是,兄弟呀!你看看,这小子真的在拆船,而且比我们更用力地拆,他会有什么歪点子?”
方杰不开口,站在船尾直发愣。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黄书郎也拆起船来了,难道这小子的水下功夫也十分了得?
黄书郎的动作变得更狂野,他恶狠狠地用力拉松船板,拉下了两三块。
他厉声狂叫着,把那船板抛向河中。
他的动作令方氏兄弟吃一惊。
方超准备下水了,只船一沉,他就下水去活捉黄书郎。
方杰也不动了,既然黄书郎拆船,姓黄的一定准备在水中干了。
既然在水中干,刚才他的气力全用在拆船上,这时候黄书郎既然也在拆船,那就叫他去拆,自己正好先借此把力气调一调。
兄弟两人各有不同心事。
但这恶水蛇兄弟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他们非要取黄书郎的性命不可。
黄书郎在拆船,他把船板一块一块地往河中抛,他已经抛了七八块在河中了。
于是,他又笑了。
他笑得很开心地道:“船就要散掉了,两位是打算在水中一搏,是吗?”
方超道:“就怕你不敢下水。”
方杰也吼道:“你敢吗?”
黄书郎一笑,道:“两位,咱们就在水中一搏,娘的皮,王八好当气难受,不就是玩命吗?两位,请。”
他叫方氏兄弟在水中等了。
方超第一个往水中跳,那姿势真是美极了,像条鱼,鲤鱼跃龙门就是那种姿势。
方杰又向黄书郎道:“黄鼠狼,如果你真的下水来,方二爷打心眼里服了你。你要是不下水,娘的皮,你就是窑姐尿盆里冒出来的王八。”
黄书郎笑笑,道:“我不下水行吗?”
方杰也觉得黄书郎被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只有一拚了,他想不出黄书郎还有什么更好的逃走之门。
于是,他拧腰弹身,头下足上地投入水中了。
黄书郎的动作真快,他把船板投入水中三丈远,然后他又扛了两块在肩头上。
他已经试过了,那些船板落入水面不会沉,就是这启示,他便立刻掌握住这一佳机。
厉吼一声如豹,黄书郎拔身而起,他认得准踏得更准。就在他快要踏中水面上漂浮的船板的刹那间,他又抛飞一块木板在四丈外。
但见他右足点在木板上,立刻拔身而起,那被他踩的木板下沉一尺深中,黄书郎已二次自水面上弹起来,这一回,他人在空中一个大跟斗,人已往第三块木板上踩去。
同样的,当他快要踩中木板的刹那间,他双手把肩上的一块木板抛约五丈远处。
真玄,其实也不玄,黄书郎的最后一踩,几乎把那块木板踩入水中一尺半那么深。
于是,他口中发出奔放式的长啸:“嗨!”
但见他单足腾跃交叉互踢在半空中,他已往岸边平飞而去。
他是拚着一口真气而跃,他仍然未落在岸上,他掉在距离岸边五丈远的水中,花啦一声水花四溅,只见一个人头出水面。
黄书郎的双脚已踩在水底了。
至少,他不再怕方氏两人了。
他回头看,一面往岸上疾走,双手分水走得慢,但却见他的身子慢慢露出水面来了。岸边尽是大石头。
黄书郎发现两个水花似浪涛,那么迅速地往他追过来,眼看着只差不到五丈远,然而,黄书郎却已上了岸。
刚才是苍龙浅滩遭虾戏,如今是苍龙行云欲升天了,黄书郎笑了,他全身一阵猛抖,抖落满身水迹。
便在这时候,方超第一个追上岸来了。
真是勇敢。
这年头有许多勇敢的人物,只不过光靠勇敢是不行的,要勇敢而又有头脑。
勇敢的人死得快,如果勇敢而又有头脑,这个人便会长命富贵了。
方超奔上岸来,手中握着分水刺。
另一位方二爷也追上来了。
方杰边追边骂:“他娘的,原来你打算上岸呀!老子两人却在水中等着你。”
黄书郎哈哈笑了。
他的手掌中又旋动着他的那根专敲人头的棒子。
方超怒极而骂:“你娘的,传言你是个鬼灵精,方大爷还不相信,见你六魂掉了三魂地走上船,还以为别人说的是瞎话。奶奶的,你果然是花果山上下来的猴儿精,你骗得老子们下水等。”
黄书郎哈哈笑道:“老子是猴儿精,你们就是猪。两位恶水蛇,有本事的,咱们在岸上放手搏杀,靠着河水有什么值得夸的呀?”
方杰慢慢地往相对方向移,他与其兄方超又采取夹攻的形势。
只不过黄书郎却哈哈笑着坐下来。
他坐在地上还低下了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娘的,这句话一定不会假,我好像已经体会出来了。”
方超举着分水刺,厉吼道:“做你娘的白日梦吧!儿,你马上就知道你的死期就在眼前。”
方杰大声吼:“大哥,且莫轻进,我们一定要认准了再下手,绝不能再上他的大当。”
黄书郎忽然跳起来。
他动作很突然,还真吓了方氏兄弟两人一大跳。
黄书郎跳着脚骂道:“我操你大舅.你们上大当呀!老子上了贼船差一点没命,才叫上大当。娘的老皮,今天你们不自量力地追上岸,且看咱们哪一个先去阎老五那里应卯报到吧。”
方杰怪叫道:“那一定是你小子先去报到。”
黄书郎忽然笑了。
他笑起来还带着那么一点神秘感。
他本来有些看上去瘦兮兮的,但他只一笑,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他的那一口细牙还真亮,就像星星一样地闪着光。
方超叱道:“娘的,你还笑呀。”
黄书郎道:“有人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们看,我是从河东往河西走的,如今说十年太久了,两个时辰而已嘛!哈……”
方超怪吼道:“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书郎道:“我说的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乃是刚才咱们在船上的时候,那时候,你兄弟指我有两条路可走,是不?”
方杰叱道:“可惜被你逃了。”
黄书郎一笑,很得意地道:“我如今也给你两人两条路,两条也许可以活命的路,可愿听一听?”
方超怒吼道:“去你娘的两条路,留给你自己走吧。”
黄书郎道:“果然是黑红门,不怕死的人,行,你们放弃生路,我又何必仁慈?两位,我可要出手了。”
方杰大吼:“大哥,我们干日苦练的那一套杀招,今日正好用在这狗东西身上。”
方超道:“兄弟,认得要准,下手要狠,今日之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方杰应道:“是的,大哥,成则我们扬名立万了。”
黄书郎接道:“失败了呢?”
方杰大怒,骂道:“老子从不知什么叫失败,我的儿,你接招吧。”
他的身子已腾空而起,人未到,分水刺带着劲风锐啸刺出十七次。
另一面,方超的动作更快,他贴地卷进,这兄弟两人就是要在出手之间打倒敌人。
太可惜了,因为黄书郎不上这种当。
黄书郎拔身而起四丈高,他掠过了方超的上方,三个空心跟斗连着翻。
他的身后面,方杰已狂叫:“好小子,你还想逃哇,吃老子一刺。”
就在他的狂吼中,黄书郎双足点地二次再起,这一回他不是往前翻,而是呼地一声撞向随后紧紧追来的方杰。
“叮当!”
“啊!”
黄书郎落在地上斜着站,他身侧两丈处,方超已抱住他的兄弟方杰在狂叫:“兄弟,兄弟!”
“你兄弟已经差不多完蛋了。”
黄书郎淡淡的,就好像喝了一口凉水似的平又淡。
方杰再也想不到,黄书郎会来个回马棒,那一棒真狠,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正敲在他的后脑上。
头壳的那地方很脆弱,挨一棒就会发昏十二章,更何况方杰的头已被敲破一个血洞。
黄书郎并未再追杀方超,他只是站在附近看热闹。
他在船上被这两兄弟好一顿侍候时,他心中早就火大了。
这时候他只是冷冷地笑,看着方超叫方杰。
“兄弟,兄弟,你醒醒呀!”
“他会醒的,而且醒来之后也会和你打个招呼。只不过想再回白水河去作恶,怕是有困难了。”
方超“呼”地一声站起来,他的双目中有红光。
他甚至也把方杰的分水刺握在左手上。
他分别握着两把分水刺,恶狠狠地冲着黄书郎道:“你这个小狗操的东西,你把我兄弟怎么样了?”
黄书郎淡淡地道:“我把你兄弟的头打烂了。”
方超吼道:“他被你打烂了头,是不是死了?”
黄书郎道:“至少还能说一句话。”
方超双目怒视着黄书郎,顿足道:“为什么只能再说一句话?你娘的,为什么?”
黄书郎道:“不要过来,你如果不珍惜你兄弟的那句话,你会遗憾终生的,你……看……
你兄弟……”他偏过头,又道,“在动了,在动了。”
方超忙回身,果见方杰在动。
方杰动得很苦,血还在流。
他好像有流不完的血,也好像在用力挣扎。
方超扑上去,对准方杰的耳根子狂吼:“兄弟,阿杰,我的好兄弟!”
恶人一样也有情。
恶人只对他自己人有情。恶人看别的人永远不顺眼。当然,恶人若是一个人的话,就算作恶也只是一个人,但大多数恶人都会交上几个道上同路人,这样干起事来才会有声势,厉害。
方超当然也不例外,他老兄不但是黑红门在白水河的第三分堂堂主,他的兄弟方杰更是他的副手,这时候正是兔死兔悲,而非兔死狐悲。
他已经情不自禁地抱着方杰在狂吼。
还真应了黄书郎的话,他会醒过来的。
是的,方杰醒过来了。
他睁开一双好像是目迷十色的眼,死鱼眼似的盯着方超道:“杀……了……他。”
他也应验了黄书郎说的,方杰醒来之后只会说一句话,果不其然也。
方杰“咯”的一声头偏了。
头偏了就死了,死的人脖子会一软,然后慢慢地再与身体骨脊连成一根硬梆梆的模样。
方超一声大叫:“兄弟!”
另一边,黄书郎淡淡地道:“我说过他会醒来的,我也提醒你,你兄弟还能说一句话。
恶水蛇,我的话可是说对了吧?”
方超暴弹而上,他不吼也不叫,双手的分水刺上刺下挑,凶悍得宛如一头大花豹。
黄书郎左右晃闪三十七次,他不还手,只是叫:“喂!话还未说完呀!你别急,我又不会逃。”
方超厉烈地只叫一个字:“杀!”
黄书郎半旋身,掌中旋的棒猛一挥,正打在不要命而狂杀的方超的后背上。
“啪!”
这一棒打得方超的身子往外倾斜而去。
黄书郎冷笑之声甫起,只见方超左右闪晃着往河水中冲去。
黄书郎当然明白方超的意图,他想水遁。
原来刚才方超的表现志在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