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三侠-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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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髯客点点头道:“兄弟说的是,你年纪还轻慢慢地历练一下,不怕没机会出头。”
张出尘关心地问道:“大哥,你前面究竟如何?”
虬髯客大笑道:“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早就解决了,人都集中到后面,前面早巳平静了。”
张出尘道:“大哥不是说来敌有四五百人吗?我们遭遇的不过百余人,还有大批的敌人呢?”
虬髯客笑道:“妹子,这虽是要衢通道,但是聚结个四五百人械斗,毕竟还是太招摇了,没有那么多人,总共就是那么百来个,而且是专为对付你们的。”
张出尘犹自不解,问道:“怎么是专为对付我们的呢?我与李郎并未在江湖上结怨呀!”
李靖却已经听懂了,笑道:“出尘,那些人确是为了我们而来的,如果我们守前面,他们就在前面进攻,我们守后面,他们也拥到后面来了。”
“这……他们专找我们干吗呢?”
“唉,出尘,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们都是大哥的手下,奉命来测试我们的应变能力。”
张出尘怔了一怔问道:“大哥!是真的吗?”
虬髯客笑道:“是的,小妹,请原谅大哥跟你们开了这么一个小玩笑,不过大哥还是有用意的。”
张出尘怫然道:“什么用意!是不是要看看我们够不够格做你的妹妹妹婿!”
虬髯客忙道:“小妹,你别误会,结义之情,已经一拜而定,永远也不会改变,在任何的情形之下,你都是我的小妹妹,这点你可以放心。今日相戏,却是为了另外的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是否要测验一下我们的剑技修为?”
“不,我知道你们都有一身好本事,但剑为一人敌,成就再高也有限,相信你们也可以看得出来,我这些手下的弟兄儿郎,个个都有一身好本事,一个比一个,也许此不上你们,两个敌一个,已能不相上下,三个对一个,绝对可以胜过你们,这点你们总承认吧?” 李靖淡然道:“兄弟从未以武艺自许,所习几手剑法,仅只为防身,更不是仗此以取功名。”
虬髯客忙道:“当然,当然。愚兄知道兄弟是位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胸罗玄机,你精擅的是万人敌的兵法,今天我也就是要贤弟展示一下这方面的才华,使我这批儿郎们心服口服。”
李靖连忙道:“兄长,承蒙不弃与出尘结义,小弟也高攀而为姻娅之亲,但也仅及你我而已,对你的这些贵属弟兄,小弟并不想跟他们产生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他们也都是你的部属。”
李靖一怔:“这个小弟却万不敢当。”
虬髯客道:“兄弟,你别客气了,我已经宣布过,把这些人归属于你了,因为我即将有一次远行,一时没精神来照顾他们,能得贤弟这样的一个人来管理,实在是再好也没有了。当然,我交待一声,他们也不敢不敬贤弟的。但是他们出身草莾,敬的是英雄豪杰,让贤弟表现一下,他们会更虔敬。”说完又对那些被掳的群众道:“现在你们对二庄主的才华该没话说了吧?”
那些人都跪了下来,由一人领头代表答道:“二庄主神机妙算。英勇盖世,属下等深以追随为荣。”
“好,今后你们都归於二庄主节制,要像对我一样,服从二庄主的命令,忠心不二,如有违者……”
百余人齐口同声接道:“但死无怨。”
虬髯客笑道:“兄弟,你看,你的部属已经向你示忠了,你该对他们表示一下。”
李靖对这种近乎强迫入伙的方式很不满意,他正待表示反对,张出尘却知道这不是僵持的时候,获罪官兵或杨素,他们还可以出亡,还有江湖朋友会翼护他们,如若开罪了虬髯客,则天下之大,几无可容身之处。
因此她一笑道:“大哥,你也未免太急性了吧!今天是小妹和李靖的花烛之夜,我们还是在洞房中被你拉出来的,放着喜酒不去喝,却要谈这些问题,不太煞风景吗?”
虬髯客大笑道:“小妹说的是,愚兄太不该了,如此良辰,只宜饮酒,弟兄们,先去喝二庄主跟我妹子的喜酒去,明天再谈正经的。”
那些人的捆绑自然都被解开了,一阵欢呼后,蜂涌而前。
张出尘道:“还有几个受伤的呢?”
虬髯客笑道:“小妹你放心好了,他们只有受了点轻伤,不碍事的,我的弟兄们都很有分寸,打斗虽然认真,但落在身上,都已收回了大部份的劲力,只是皮肉的小伤,几杯酒落肚,他们就忘了。”
张出尘道:“还有几个阵亡的呢?大哥,假如你只是一场演习,就牺牲太大了。”
虬髯客笑道:“没有人身亡。他们只是在要害上被对方击中,照规矩倒下而已,这些弟兄们是我的手足,我怎会拿他们的生命如此作践?再说,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大哥我也不能如此的不近人情,找些晦气呀!”
语毕朝地上躺着的假死者笑喝道:“你们这些该死的狗头,还躺着干吗?下次可得小心些,别叫人真把脑袋给摘下来,还不换衣裳喝酒去!”
地上那些尸体一个个爬了起来,笑着向李靖与张出尘行礼,然后退了下去。
李靖倒是吓了一跳道:“他们是假死?”
虬髯客笑道:“自然是假的,这批狗头们的命长得很呢,没这么容易就死了。”
李靖道:“有几个人是小弟刺伤的,一剑穿胸,血漂如泉,倒下后万无幸免,怎么居然会像没事人似的?”
虬髯客笑道:“贤弟,你被他们愚住了,他们身披软甲,可御刀剑,衣服内以鱼肚盛猪血为伪饰刺上去后,鳔破血出,但实际却没有受伤。这是我操练手下时用以辨生死胜负的方法,中剑者必须倒下,这是规矩,但是与敌人战斗时,这一套居然也有奇效。有一次,我掠一艘夷舟,抵抗频烈,我们只得二十多人,遭遇顽抗,相持不下,于是我发出了一个暗号,我的弟兄们就一个个相继中剑倒下,等对方以为自己大获全胜时,他们突然跳起杀敌,敌方以为见了鬼,全无斗志,纷纷跳下海逃命去了……”
他说到得意处,忍不住大笑起来,但见到李靖的脸上有着不以为然之色,忙止笑问道:“贤弟以为这个法子如何?我知道你一定会认为这不够光明……”
李靖道:“是的,虽然兵不厌诈,但非王者之师所应为。战阵之上,切忌行险,应以稳重为主。”
“可是诸葛武侯亦曾以空城之计,吓退司马懿之大军。”
“不错,但那只是无可奈何之下不得已而为之,武侯虽得逞於一时却未以之为法,而且那一战,后人也颇多争论,未尝以司马公之举为怯,后世论兵者,也有多人以为司马之退为然。战阵之胜负不争一时,蜀中究竟未能以诸葛之行险而保天下,魏氏却得司马之力而灭吴蜀,这才是真正的胜负之分。”
这番话把虬髯客驳得呆了,默然片刻才诚恳道:“贤弟说得对极,我也知道我的行事不合正统,难望有大成,所以才想请贤弟相劝,把这些人交给贤弟从头加以训练,使他们能够成为一支真正的劲旅。……”
李靖又要推辞,虬髯客道:“兄弟,我们今天不谈这些,改日再深入研究,走,走喝酒去!”
他拉了李靖与张出尘走向前厅,那儿早巳摆好了筵席,而且满满地坐了一堂,只有正中空了两张短几,相对而置,底下则是一张大红毡子。
虬髯客自踞一席,让李靖夫妇并坐一席。
这种席次安排很有意义,两相对立,说明了他们的地位与虬髯客是平行了,而且虬髯客自居右首,空出了左边的席次给他们,似乎还屈居其次。
只不过今天是李靖与张出尘的吉日,让他们居上倒不觉得特别明显,所以两人都没有在意。
坐定后,酒席就开始了,各桌上都有人来敬酒,他们对李靖与张出尘的态度十分恭敬,而虬髯客也一个个地介绍他们的职街。令李靖吃惊的是,他们都是一城或一地的总管,所领约为三四十人不等。
以是而推之,这百余人所领的部属,就是几千人了。而这几千人,只不过是虬髯客所属的三分之一。
由此可知,虬髯客的势力确实惊人。
惊人的不是人多,综其所有,也不过万余人,这点人数尚不足以成就事业的;但是这些人分散於各地,一面从事商业之经营,一面还在从事于人员之扩充训练,甚至于各地军事的采悉,那就可观了。
再者则是这些人的忠心,看他们的神情,似乎都将虬髯客奉若神明,随时都可以身殉。
看了虬髯客的部属以及他把人员分散各地的用心,对虬髯客的所志已不难想像。
李靖在心中盘算着,他知道虬髯客把班底丝毫无隐地介绍出来,也就是揭示了他心中的秘密,如果不入伙,就很难全身而退出了。
李靖与张出尘都善饮,那些敬酒的贺客也很有分寸,大家表示过敬意就退下了。
喜筵进行的很愉诀,很轻松,但也没有人喝醉。这使李靖更为惊心,因为他发现这一批草莾豪雄,虽然没有受过军施的训练,却能有铁般的纪律。
在长安打死宇文惠及时,李靖也跟着一批江湖上的好汉们作伴,如程咬金、尤俊达、秦叔宝等人。
他们有的是一方之豪杰,有的则是占山为王的草寇,可是都没有这一批的深沉,可怕,因为他们有一个严密的组织。
喜筵结束了,新人再度被送入洞房,却没有人来闹新房,那也是虬髯客授意的,他似乎著意在培养李靖的领袖权威,不让部属们过于狎近。
掩上门后,张出尘看见李靖的神色不悻,好像有什麽心事,乖觉地问道:“李郎,你似乎很不安。”
李靖叹了一口气:“是的,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使我很担心,相信你也看得出来。”
“是为了我擅作主张,认了张仲坚为兄?”
“不是这个,我们从离开长安后,就一直在他的注意中,即使你不跟他攀上亲谊,他也会找别的理由接近我们,他根本就是专为我们来的。”
张出尘低下了头,想了一下道:“虬髯客似乎是个可交之人,他对我们没有恶意。”
“这个我知道,以他对我们的种种,不仅是没有恶意,而且太慷慨了!”
“他很看中你的才华。”
李靖傲然一笑道:“娘子,不是我妄自菲薄,凭我胸中所学,只要有心求售,还不怕没有赏识的人!”
张出尘娇笑道:“这个妾身很清楚,越公杨素就对郎君十分器重,一晤之后,立即就聘到府中任事,妾身也是因为心慕郎君高才而不耻夜奔,以身相托。”
李靖轻叹道:“你们器重我跟虬髯客不同,你是为了依托终身,杨素则是用我巩固他的权柄,虬髯客却要我帮他图大举,取天下。”
张出尘沉思有顷才道:“郎君,我们在一起虽已近月,但是从没有好好的谈过,今天倒是可以敞开来谈一下,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李靖稍稍想了一下也道:“好,我们已是夫妇,而且同在患难之中,自该生死同命,无所不谈;而且你不是个庸俗脂粉,对我们的将来,是该好好的策划一下。”
张出尘很感动,也很兴奋,握住李靖的手道:“郎君,既蒙见重,妾身也不说空话了,今后我们不但生死同命,而且祸福相共,不管你作何决定,我一定全力支持。”
李靖拍拍她的手背,挽着她的香肩,两人就在榻上并头躺下,眼睛望着帐顶。
在洞房中,这本是绮丽缠绵的亲热情景,可是两个人所谈的话题却是十分严肃的。
张出尘略略整了一下思绪才道:“郎君,对天下大势,你有什么看法?”
李靖想了一下道:“现在的这个皇帝虽居九五之尊,但是懦弱无能,太子杨勇文弱无勇,也不是人君之器,倒是他的弟弟杨广颇有点作为,而且跟杨素走得很勤,大概是在笼权,以为将来作夺位的准备。”
张出尘笑道:“郎君,看来你果真有些神通,居然把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料透了。不错,杨广和杨素确是相互勾通作夺统的准备,设法先叫皇帝废太子,若是行不通,他们准备在皇帝殡天之时,以兵力夺权……”
“这种机密大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郎君别忘了,妾身在越公府中是参赞机密的亲信。”
“妾身只是从他们的往来情形判断。不过虬髯客曾经潜入杨素的私室,取走一些他们往来的密札,掌握了确切的证据。”
李靖一惊坐起,但又被张出尘拉得躺了下来,说道:“你别这么沉不住气,这跟你又没关系。”
李靖道:“难怪虬髯客要暗中布署一切,原来他已算准了天下将有大乱,准备特机而起上!”
“郎君,你认为天下一定会乱吗?”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