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三侠-第3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是,我一直很喜欢他,但绝不纵容他。”
“不然,大哥纵容的厉害,他因为善解人意,有许多事他未曾请示,就已经作了决定,发下通知,或作成指令通告所属。然后再向大哥报备,这种事情有吗?”
“有的。因为那些事由我自己来办,也是一样的,我说他聪明即是在此,因为他已能揣摩出我的心意,为我省心不少,不过,那只是一些例行的事务而已。”
“不!大哥,你错了,虽然他能揣摩你的心意,却不能代你作成指示,桀臣弄权,每每因此而起,除非你明令受权给他,那就放权让他去做,不加干预,你未曾授权,却又默许他越权代行,这就是姑息。”
虬髯客默然,片刻后才道:“是的,这是我的错。”
“本来他在你身边,只是一名亲随,慢慢爬到总管的身份,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虬髯客道:“那是他的能力表现,绝非我有私心。”
李靖一笑道:“大哥,若以神龙门为一国之朝廷。总管应该是丞相之职,亲随只是宫中的太监而已,历来至今,虽有弄权之宫监,未有拜相之寺人。”
虬髯客满脸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李靖又道:“本来令谕之施,应该出於你自己,一个亲随小童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的,张豹之所以能代你施舍,因为他是您的侄子对吗?而您之有时信任他代你施令,也因为他是您的侄子,跟他同时为您当亲随的现在您属下有好几个,只因为他们不是您的亲人而已。”
虬髯客苦笑道:“贤弟,我相信我并不是如此关心,可是被你这一说,我竟无言以对!”
李靖道:“大哥!当张豹第一次代你作主发令,你并没有因这他越权而怒,反而感到喜欢,认为他善体人意,但同样的事情,如若由他人行之,您就会生气了。”
“这……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因为别人也不敢。”
“这就是了,别人根本没有这个胆子而张豹做了,却也没人感到不对,是因为别人也认为理所当然,因为他是您的侄子,就是私心所使然,治一门、治一族可以家天下,治一邦、治一城,也勉强可以,治一国已经有问题了。治天下却断然不可!”
虬髯客听了通体流汗,拱手作揖道:“贤弟!谢谢你,若非你指出,我不知道自己铸下了这么大的错误,还有吗?贤弟,你一并指出来,我好慢慢的改!”
李靖想了一下道:“有的,很多,一时也说不完,我们找个空闲的时间,慢慢地说。”
虬髯客看了看周围的部属道:“贤弟!你别为我顾全颜面,怕我不好意思,我若有错失,任何一个弟兄都可以当面指陈我!”
李靖道:“大哥:你这是一种很开明的胸怀,也是一种很好的措施,只是又犯了一个毛病,太小家子气!”
“怎么又不对了呢?”
“人主固然该有纳忠言的胸怀,但是也应有人主的威严,不容轻侮,假如臣下人人都当众指陈人主之失,人主的威严何在?”
虬髯客道:“那又该如何呢?”
李靖道:“人主不轻易施令,一令之行前,当集思广益以求其完备,等到命令既颁之后,若仍有错失,臣下可以私下诣具指陈,如确有道理,则由主上自行补充修正的方法,但绝不可轻言废弃或改变……”
“若是那命令确实是错的呢?”
“只有让它错下去,但如若事前经过多方的采证,集思广益研讨之后,纵有未到之处,也不会错的太离谱了。”
虬髯客长叹道:“贤弟!我本来以为自己还有点成就,现在听你这一说,竟是错得厉害了,一无是处了,幸好还来得及,我还可以从头做起。”
李靖诧然道:“从头做起,这是怎么说呢?”
虬髯客道:“从头做起就是一切重新开始,人员重新训练,组织重新规划,一切都以大业为着眼准备……”
李靖道:“这倒是最乾脆的办法,只是来得及吗?”
虬髯客道:“来得及的,杨广新登帝位,他是个有作为的人,皇帝手中还有着不可摇动的力量,天下在五、六年中,不可能有大变,我正好利用这段时闸,把新招募来的这批人士,交给你着手训练,为我建立一个新的秩序。”
李靖道:“大哥,为你效劳,兄弟义不容辞;可是旧有的那些人呢,你又将如何安排。”
虬髯客道:“那是你的人!”
李靖一怔道:“怎么会是兄弟的人呢!”
虬髯客笑道:“他们本来就是你的人,我早就送给你了!”
李靖看虬髯客不像是在开玩笑,因此道:“大哥,小弟无天下之志,要这么多人干吗?”
虬髯客道:“贤弟,这就是你言不由衷了,你收服四海堂,整编东西洞庭,使他们成为你的手下基本实力,这难道不是你的人吗?”
李靖道:“大哥,兄弟收服他们时,一切经过都当着飞霞与轻云她们,话也说得很清楚,兄弟只劝他们待时而起。为异日平天下而效力,以不虚此生而已,并没有要他们归入兄弟的手下。”
虬髯客道:“可是这些人只接受你的节制指挥呀!”
“那只是一个暂时的情形,一旦到他们择定了去留的对象,他们自有权利自主。”
虬髯客笑道:“贤弟,恕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以为这种约定是天下最无聊的事。”
李靖神色微变。虬髯客接着道:“试想真到那个时候,他们若是对你依然信服,仍是以你为首是瞻,你到那里,他们也会跟你到那里,反之,他们若心生去意,就是无此一行,他们还不是说走就走,谁也拦不住?”
李靖想想也笑了道:“大哥说的是。小弟作此声明时思虑未及此,只是让大家明白,兄弟并非在建立私人的势力而已。”
虬髯客道:“兄弟,你这想法大错,即使你心中无称尊之念手中却不可无权,除非你胸无大志,只想干个马前卒而已,否则你必须要手中有兵权。”
李靖道:“兄弟最反对的就是将帅垄断兵权,将军旅视作私人所有,骑兵悍将俱由此而起。”
X X X X X X
“不错,贤弟,你的思想很超脱,但是时势却不同,以目前的朝廷拥有四海,权及天下,却仍然要受到一部份将帅公侯的兵权胁制,那些人虽然不至於明抗朝令而自立,但有些朝令对他们不会有绝对的约束力。”
李靖道:“兄弟反对的就是这一点,兵权、政权、治权,都应该归于一统,一军一卒,莫非朝廷之所有,人人皆可以为将帅,是为治世之道。”
虬髯客笑道:“兄弟,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不能立即受到杨素的重用,就是为了你这套理论使他担心。他的大权就是仗着他手中的兵,若是一旦交了出去,他不是立刻完蛋了?”
李靖道:“兄弟之所以要离开杨素也是为此。除掉见解上的不同,也看出此人尸居余气,已无作为之心,只想保有手中的一切,不思作为了。”
虬髯客道:“你所说的作为是什么呢?”
“为将之功业自然是在疆场,外抗夷狄,内平盗寇,使天下臻於大治,方今虽说四方平定,但只是表面上看来如此,东有朝鲜高句丽,北有匈奴,久已不朝,且屡有犯边之企图;内则盗贼啸聚山寨,动辄数千上万,这些都是隐患。宜派大军以平定之。我向杨素建议发兵,他却推诿说,朝廷不肯用兵。”
张出尘忍不住道:“事实上也的确是朝廷无意用兵,那时还是文帝杨坚坐朝,他是最反对用兵,只要过得去,他绝不肯轻易发兵掀起战端。”
李靖道:“养庸贻患,等到那些力量一壮大之后,要去用兵,费的事就大了。”
张出尘笑道:“郎君!你说的道理,他们都明白了,只是有一个问题,派谁去?征战不免有损耗,势必影响到实力,等到南征北讨,平定天下归来后,手头只剩下三五残卒,未及凯归,就会被人挤了下来。”
李靖道:“功成身退,不必等人来挤,我自己就会把一切都交出来。”
虬髯客笑道:“贤弟有此胸襟,别的人都未必会如此洒脱,所以你这一套目前是行不通的。再说就算你有这个决心,也不可手中无兵,别人不肯打的仗你去打,也不能靠你一个人去拼命呀。你一定要有自己指挥的军卒,才可以去实行你的夙志,你不能指望别人把兵交给你。”
李靖默默无语。
虬髯客道:“所以我要把那些人交给你,让你独当一面,想做什么就做,不必受别人的气。”
李靖道:“不过那是大哥的人。”
虬髯客笑道:“贤弟,你说过了,那些人积习已成,在你手中尚可整顿,如果在我手里,我不忍整顿,也不便太苛厉,留在手头,只有坏事,趁着我新招了一批人,正好把那些旧部交给你来整顿。”
李靖道:“这些人连大哥都难以治理了,兄弟自然更不行了。”
虬髯客道:“贤弟,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了。我是为江湖道义所拘,不便为之,你却没有这些顾虑。”
李靖道:“大哥,正因为他们是你以道义所召来的多年弟兄,你才不能这么放手!”
虬髯客闻言一怔,沉思有顷刻后才道:“贤弟说的也是,愚兄不能说不要他们,就不要他们,至少对他们要有个交代,不过,我一定要把他们交出来就是。”
张出尘道:“大哥,你为什么不要他们呢?”
虬髯客道:“正如药师所说,这些人一开始就没把他们教好,那时我自己也不懂,所以不能懂他们,可是出了武扬与张豹的事,我才深自警惕,他们虽是好弟兄、好部下,却不是成国之具,打天下时,或可共患难,有天下之后,却不能共富贵,可能他们都自认为是开国元勋,功可齐天,没人能管他们。”
张出尘笑道:“大哥,我听飞霞他们说过,您以前原是那样答应他们的。”
虬髯客道:“是的,我答应过他们,那时我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若是除了我之外,他们都以天下第二人自居,无法无天,那还成话吗?所以趁着错未太深之前,我必须要加以改进一下。”
李靖不知道虬髯客要如何的改进,但请虬髯客驾临东洞庭总坛。这是李靖为了视事方便而迁过来的。
事实上神龙门本身就是一个秘密组织,实力分散在各地,总坛只是一个发号施令的地方,除了一些档案记录资料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设置,随时可以移动的。
在东洞庭山寨内的新总坛,李靖倒是作了一番的布置与计划,他是个有心人,在西洞庭山的秘寨中,已经积聚了大批粮食、弓剑兵器等军需物资。才不过两年,已积聚了十万人所需的物资,换句话说,他也可以在顷刻之间,组成一支十万人的劲旋。
这十万人并不是乌合之众,李靖以四海堂及四大金刚为主,固然已经训练了一支近万人的陆上劲帅,行军布阵,战略所需的一切训练也都已十分精熟。
四大金刚的职司都是偏将,率两千五百人,负责各种的战技训练。
不过李靖也没有藏私,他从各地分坛,都调集了一批重要的将校人选,跟着一起受训练,以四海堂的班底为示范,教会他们一切正统作战的战技,然后把这些人再遣返分坛,从事各地的练军工作。
虬髯客看了十分感励,也十分的佩服,握着李靖的手道:“贤弟,看过你训练的方法后才知道我以往给他们的训练简直是儿戏胡闹,只知道逞勇拼命,一无是处,若是跟你的这些人遭遇,恐怕片甲不回。”
李靖道:“大哥,也不能这么说。兄弟所施只是整体战阵的训练而已,那只要经过两三个月的严格训练就成了;最重要的,还是长矛大刀弓箭骑射等基本的战技,那是急就不来的。大哥的那些人基本战技都够了,战阵之用,也有了足够的训练人手,只要给他们一段时段;相信都可以组成劲旅。”他将一份名册交给虬髯客道:“这是各处分坛参与训练的专长名册,大哥只要按照专长,分别指示,叫他们着手准备,两个月后,就可运用了。”
虬髯客道:“怎么?不是每个人都要会的?”
李靖道:“我是训练一个独当一面的主将人才,是应该每一项都精熟的。若只要他们能征惯战,只须各精一两项就行了,到时候主将能灵活运用,反而易於指挥。行旅之中,切忌将才太多,尤忌让部属知道得太多。”
“这是为什么呢?他们懂得多,配合也密切一点呀!”
“不然,驷马之车,只有在中间的马才能看得见,两边的马匹必须蒙上眼,跟着中驹行动,若是它们能看见,则左右分驰,各走各地,反而走不动了。理军亦然,担任多高的职位,了解多少军机,才能统筹运用,而后主将才有绝对的权威,若是每个人都知道了全盘计划,执行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