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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我是龙头-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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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羽低沉轻笑道:“等我们在峨嵋的事办完,我若尚在世间苟延残喘,自然要陪你上一趟洞庭湖,这就是你心里在想的事,对不?!” 
  山仔怔眼道:“哇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怎么就已经猜到我最后想说的事?” 
  独孤羽沉稳笑道:“做人要懂得听言外之意,尤其是别低估他人的心思,你还小,看的人世还很单纯……” 
  “唉……”独孤羽忽尔幽幽叹道:“复杂的人生过得久了,也就腻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只有身不由己过下去……” 
  山仔似懂非懂地看着独孤羽,不知道为什么只这一下子的工夫,独孤羽又变得如此消沉、落寞? 
  独孤羽似是已经忘记身边还有个山仔,他又变回山仔初次看见他时的模样,遥远的眼神不知望向何处。 
  山仔就如此怔怔地看着他举步走出庙外,好似正看着一个幽灵飘向荒郊野外。 
  等山在想到该追去时,一缕凄幽的萧声再度响起…… 
  狂风呼啸,卷起漫天飞舞的枯叶和蒙蒙尘沙,呼啸涌向遥遥的,路的尽头。 
  那里,已可看见一片耸起的城廓,以及其间连绵错落的房舍。 
  这个城镇虽然不如太原城那般繁华兴盛,但是规模也还算不小,估摸着该有家像样的客栈或饭馆,能供歇足。 
  “奶奶的!走了这几多天,总算又看到自己的同类啦!” 
  山仔指着远方城镇,掩不住兴奋地叫嚷着。 
  独孤羽仍然是淡寞如恒的表情,不带兴趣地开口道:“有人的地方就有问题,便有纷争,有何足以兴奋。” 
  山仔数日来与独孤羽相处,已知道他略带愤世嫉俗的个性,不以为然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吃的、住的,总比天天喝风吃水来得舒服。” 
  独孤羽不语,毕竟在他飘泊江湖的岁月中,他早已习惯各种不同形式的生活,餐风露宿或是华服美屋对他而言,已无太大的差别,也引不起他任何情绪。 
  在独孤羽的心中,日子就是这么回事,你不去过它,它便来打发你,如此而已。 
  山仔的心境却是大大不相同,别说他是第一次出远门,可谓开尽眼界,就是以年龄、心情而言,他对这花花绿绿的世界,可真充满了好奇与探索的热诚。 
  每一件事对山仔来说,都是一种崭新的经验,日子永远是那么刺激,那么的令人期待。 
  他们两人虽然同时在大风沙中度过数日,然而,独孤羽在风中翻飞邋遢的长发和衣衫,依旧是些尘不染,显得干净舒爽。 
  倒是山仔早已被漫天风尘,吹刮得灰头土脸,模样就像刚从泥坑里打滚出来的小猪一般。 
  叫任何人看了,谁都不会相信他们俩竟是一路同行而来的伴当。 
  城里。 
  二条大街呈十字交叉,贯通这座半大不小,热闹异常的城镇。 
  时值午前,正是各家大祭五脏庙的好时光。 
  酒楼、饭馆几乎处处客满,座无虚席。 
  独孤羽信步走向最近一家挂着阁来坐招牌的酒楼。 
  此时,酒楼楼下座头食客众多,毫无空位,喧哗之声嚷成一片,酒菜香与汗臭气混成一片充斥在这忙碌的楼面。 
  他进入酒楼后,眉头微微一皱,举步便待朝楼上行去. 
  忽然—— 
  “去、去、去!正是上坐的时候,你这小乞丐在这里搅和,什么!” 
  独孤羽回头一瞥,正好瞧见店小二动作粗鲁地想将山仔推出门外。 
  他沉喝道:“住手,这孩子是跟我一道,谁敢赶他出去?”. 
  山仔趁着那伙计发怔之际,举起光脚狠狠地朝伙计脚背猛力跺去,同时人也一溜烟藏向独孤羽身后。 
  “哎哟!” 
  山仔犹自独孤羽背后探出脑袋,对着那名正抱着脚板乱跳的伙计大扮鬼脸,十足一副你奈我何的德性。 
  独孤羽屈指敲了山仔一记响头,像是要说给别人听似的:“年纪不大,胆子不小,仗得就是有我撑腰.” 
  山仔吃痛地摸着头,吐吐舌头道:“谁叫他狗眼看人低,难道做孤魂野鬼的,就不能有个当城隍的朋友不成?” 
  楼下食客不禁被山仔这个荒谬的比喻,逗得哄堂大笑,有些好事之徒更是鼓掌称赞山仔反应机灵。 
  山仔索性抱拳对众食客做个罗圈揖当谢礼,而众人再次被他那笑迷迷的大花脸,偏又做出十足跑江湖架式的顽皮样子逗得哈哈大乐。 
  独孤羽见他闹得差不多,小二已经有气无处可发,便拎着山仔的后衣领,硬将他揪上二楼,寻了一副座头落坐。 
  山好拍着独孤羽的手背,夸张地喘气呼道:“大叔,可以放手啦!否则……咳咳,我就要被你上吊啦!” 
  独孤羽忽然松手,将山仔咚地掉落地板,沉声道:“什么不好学,尽学些乱七八糟的用字遣词。” 
  山仔随意拍拍身上尘土后,往板凳上大刺刺一坐,委屈道:“又没人教我,我怎么学得好,当然得靠自己东拼西凑,凑和着随便说说而已。” 
  他这话暗示着要独孤羽教他。 
  独孤羽故做不知,不予理会,只是迳自招过小二点些酒菜。 
  山仔瞅了独孤羽一眼,在心里偷骂道:“老狐狸,小气鬼,我才不信你不懂我的意思。” 
  独孤羽当然明白山仔的心思,在他没有完全确定山仔究竟值不值得他付出心血来教导之前,他根本不会有任何表示。 
  上了酒菜后,山仔赌气似的埋头苦干,不多时已将桌上东西,全部吃得盘底朝天。 
  独孤羽仍是退迳低斟浅酌,一副不急不徐的样子。 
  山仔摸摸圆鼓鼓的肚皮,咋着舌抹了抹油嘴,正待开口,消遣独孤羽几句…… 
  忽然,两名伙计再度捧着比先前更加精致美味的菜肴上楼,朝他们的桌上一摆,便退了下去。 
  独孤羽这时方始举筷,慢条斯理道:“笨鸟先飞,就是指像你这种表现的人而言。” 
  山仔登时傻眼,那张嘴宛若离水的鱼张得大大的,他可被独孤羽摆了结结实实的一道。 
  独孤羽的确是在教他,而且顺便消遣他一顿而已。 
  山仔好不容易挤出两声“嘿嘿!”干笑,他摸着鼻子道:“大叔,你的确高竿,我怎么敢学不会呢?” 
  山仔已在心里打定主意,有机会可得想办法报仇,否则就太设面子啦! 
  他捧着吃撑了的肚皮,斜瞅着对面的独孤羽细嚼慢咽的品味每一道精致菜肴,偶尔还会发出赞美的啧啧声。 
  山仔早在心底骂翻天,表面上却得保持一副轻松、无所谓的态度,直到今天,山仔才知道光是眼睁睁看别人吃东西,也会有当场暴毙的可能. 
  当然,死因一定是被气死无疑。 
  独孤羽花费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总算结束这场对山仔而言,是无比酷刑的午宴。 
  正当独孤羽拎起湿手巾,优雅地轻拭嘴角和双掌时,蓦地,楼梯响起一阵沉重急促的杂乱脚步声。 
  刹时间,一群手持大砍刀的黑衣大汉,个个神情凶悍地拥上二楼,将独孤羽和山仔两人团团围住。 
  山仔只觉得讶异,倒不惊慌,他看独孤羽仍是一派气定神闲,不打算理会这群彪形大汉的样子,于是,开口问道:“喂,这些老兄,你们在于什么?是演野台戏,还是唱平剧的全武行?” 
  “小兄弟,这里没你的事,你赶快离开这里,以免被误伤。” 
  随着这阵和蔼的话声,一名年约六旬,面色红润,蓄着半尺美须,黑长袍,金束腰的花甲老人,赫然出现于楼梯口。 
  山仔终究也是在下九流的环境之中打混出身,他不用多想就已经猜到这便是他早已耳熟能详的江湖寻仇场面。 
  他心底暗自高兴,这口总算有机会亲眼见识这种场面的真实画面。 
  只是,山仔想不透为什么这此的神恶煞似的江湖二大爷会找上独孤羽寻仇?他更担心凭独孤羽一介文弱书生,怎能应付得了这些人? 
  山仔脑筋一转,笑嘻嘻道:“大叔,那位老爷子说这里没咱的事,咱们快走吧!” 
  楼上原有的客人早在黑衣大汉上楼不久,便跑得精光,此时整个酒楼里只剩他们这一桌的两人。 
  若说没有他们的事,那究竟是谁家的事?! 
  独孤羽自然明白山仔心意,他只是对山仔露出一抹赞赏的淡笑。 
  那名黑袍老人干咳一声,尔雅道:“小兄弟,老夭只说没你的事,你可以离开,但是,你这位大叔必须留下来,我和另外几位朋友要和他叙叙旧。” 
  一个尖细难听的嗓音桀桀笑道:“嘿嘿……病书生是出名的孤僻,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岂会是你这个小乞丐的大叔?小乞丐,你未免太朝自己脸上贴金啦!哈哈……” 
  山仔抬头顺着这声音看去,只见一名长相干瘪瘦小的金衣老头,手持一支乌黑细长的钓竿,不知何时坐在酒楼天花板上的横梁跷腿剔牙。 
  山仔看这个金衣老小子就是不顺眼,这老小子的话更让他听得不顺耳。 
  于是,山仔故意以极端不屑的语气,讽刺道:“奇怪,你这老小子又不是我大叔的儿子,也不是他的孙子,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朋友、亲人?你说我朝自己脸上贴金,总比你强攀关系,朝自己身上贴金有面子多。” 
  这金衣老小子不是别人,正是江湖杀手中少数几个顶尖人物之一,外号被称为鬼钓叟的吴琴。 
  他唯一的僻好,就是贪金、好炫,所以,故意用纯金丝线织就这身金衣穿做招牌。 
  如今,吴琴被山仔无心揭露疮疤,恼羞成怒道:“桀桀……小子,你很会说话,这种舌头用来下酒,味道一定不错。” 
  山仔故意吐吐舌头,逗弄道:“哎哟!你吓到我啦!你瞧,我舌头都被你吓得往外吐,这样子你要割大概比较方便。“ 
  鬼钓叟吴琴大怒,扬手挥动钓竿,咻地轻响,钓竿上所缠那条乌溜细微的鱼线猝然射向山仔左眼。 
  山仔犹不自知发生什么事情,只见独孤羽探指做剪,轻描淡写的一比,桌面登时飘落十数截比人发稍粗一点的乌丝。 
  “谁敢动这个孩子,我就让他尸骨无存!” 
  独孤羽的声音冷似十二月的冰雪,直吹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窝里,冻得众人全都不自觉地打个寒颤。 
  这句话不只是警告,根本就是宣布一项事实,一个绝对的结果。 
  山仔被独孤羽话声中的冷酷吓了一跳,过去几天以来,他一直觉得独孤羽外表虽然冷寞,但对自己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慈爱和温柔。 
  如今,他终于见识到独孤羽真正酷厉无情的一面,他不禁有些茫然,甚至怀疑,刚才那些话果真是出自他的独孤大叔口中? 
  众人之中,震骇最深的该是鬼钓叟吴琴,他虽然早由种种传闻中得知独孤羽的武功可谓惊世骇俗,但是心中多少不大相信。 
  而今独孤羽只在一招之间,便空手剪断他的成名兵器乌竿玄丝中的玄丝,那是一种韧性仅亚于天山冰蚕丝的玄蚕丝,产于苗疆内陆,在贯注内力使用时可以穿金洞地,无坚不摧。 
  然而吴琴深具信心的玄蚕丝,碰上独孤羽却变得像面线,轻易就被他徒手剪断。这份功力,如何不使得名列十大杀手中的鬼钓叟心底忐忑。 
  独孤羽冷冷环顾在场所有的人,最后将目光定在黑袍老人身上,沉缓道:“你就是神刀门主,余天赐吧?既然请来恁多帮手,索性叫他们全进屋来坐坐。” 
  独孤羽微顿一下,接着不屑道:“尤其是守在屋顶那三个痞子,他们究竟是守,还是躲?独孤某人向来没有从屋顶进出的习惯,守在那种地方,未免太过荒谬。” 
  独孤羽讽刺的话刚说完,三条人影自窗口翻身而入。 
  他们全是一身水蓝劲装,披风斜挂,肩背三尺青锋,就连三人的脸蛋,也是生得一模一样,原来竟是三胞胎兄弟。 
  独孤羽膘了来人一眼,呷口茶,不以为奇道:“原来是幽冥三剑韦家兄弟,难怪恁般见不得人。” 
  幽冥三剑之一,冷恻恻开口道:“病书生,要耍人王到别人面前去耍,我韦家三剑可不是被唬着长大,不吃你这一套!” 
  独孤羽颔首道:“好气魄!不过,希望等会儿动上手时,你还记得这股气势。” 
  山仔已自怔愕中清醒,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独孤大叔,他们真的是来找你麻烦的?” 
  “你说呢?!”独孤羽依然面色不改,平静地反向山仔。 
  山仔抓抓头,纳闷道:“可是……他们都是江湖人物嘛!大叔你不过是个生病的书生,怎么会和这些江湖爷们纠缠不清?” 
  “哈哈……” 
  一阵银铃也似的娇笑猝然响起,香风起处,山仔不禁眼前一亮。 
  只见一名风姿绰约,衣着火辣大胆的美妇,摆动着水蛇也似的纤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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