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神童-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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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双手用力揉出眼中沙土,转身一看,那小姑娘已去远,追之不及。
顿时气得他七窍生烟,破口大骂道:“鬼丫头,你最好逃得远远的,不要被我撞见,否则绝不饶你!”骂亦无用,只是发拽而已。
片刻之间,蹄声已远在百丈之外,那小姑娘骑术极佳,转眼便去得无影无踪。
段誉一时懊丧气愤不已,心忖道:“人倒楣喝凉水都会塞牙,怎么半路上会遇见这个鬼丫头!”无可奈何,只好辛苦自己的两条腿了。
这时天色已愈来愈暗,段誉索性施展轻功,疾奔如悦。
那消一盏茶时间,雄伟壮观的大理城已在望,遥见万家灯火,他收住奔势,停了下来。
段誉暗忖道:“伯父似已预知我将面临大难题,托本国大师以裥语转告,劝我泰然处之。但过了今夜,盛典之期仅剩下最后两天,到目前为止,对手究竟是谁,当日又将发生怎样惊天动地的场面,我却毫无所知,心情又如何能平静呢?”
他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来的终归要来,且由他去吧!”正值此际,突见前方浓烟滚滚,蹄声大起,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而来。
一马当先带队的正是范骅,领着一队甲胃鲜明的官兵,遥见前面有人高举双臂挥手,双腿一夹马腹,飞奔而近。
他发现竟是段誉,慌忙翻身下马,上前以君臣之礼参见,恭声道:“臣迎驾来迟,罪该万死!”
段誉把手虚空一托道:“范司马免礼,请起。”
范骅与纷纷下马施礼的众官兵,齐齐谢了恩,诧异道:“皇上怎么……”
段誉强自一笑道:“我遇上了个小小盗马贼,算啦!别提了。
范司马,我去天龙寺,不是关照你不可惊动任何人,为何带了大批官兵出城了?“范骅维恭维谨道:“臣眼见天色已晚,皇上尚未……对了,西夏驸马爷已驾到。”
一听虚竹到了,无暇责怪范骅,振奋道:“好极了,银川公主可曾同来?”
范骅答道:“附马爷只带了四剑婢同来,已由华司徒在镇南王府接待。”
段誉迫不及待道:“咱们快回翅去!”
范骅将自己的坐骑牵上前,段誉一跃上马,挥转马头就朝大理城飞驰而去。
这时,镇南王府里,华赫艮正在恭陪虚竹。
衣着鲜艳,姿色动人的梅、兰、竹、菊四剑婢恭立一旁,众宫婢则随侍在侧。
虚竹这个还俗的少林寺小和尚,因奇缘而当了缥缈峰灵鹫宫主人,如今更贵为西夏国的驸马,可谓春风得意,享不尽的荣华与富贵。
正合着那句老话:人走运连城墙都挡不住。
偏生他不惯宫中生活,执意要带银川公主,住在缥缈峰山洞里去。
虚竹正满腹牢骚,在向华赫艮诉苦,述说西夏皇帝为此不悦,坚持不许银川公主离宫,翁婿两人几乎反目。
他一见段誉到来,忙把话打住,起身迎向前叫道:“三弟!”
段誉抢步上前,热烈地紧握住他的手道:“抱歉,抱歉,不知二哥今日会到,有失远迎。”
虚竹笑道:“去年三弟登基之日,我未能恭逢其盛,今年自当提前赶来道贺啊!”
段誉哈哈一笑,便拉了虚竹归座。
华游艮已恭退一旁,四剑婢忙以大礼参见,齐声道:“婢子向皇上请安,恭喜皇上!”
段誉把虚竹一托道:“免礼,免礼。”
转向华赫艮道:“华司徒,你也坐下。”华赫艮执礼甚恭地讲恩坐下。
段誉问道:“二哥,怎不把二嫂带来?”
虚竹生气地笑了笑道:“方才我王告诉华司徒,为了我不惯住在西夏皇宫内,要带银川回缥缈峰灵鹫宫,我那位皇帝岳父大为不满,竟然强将他女儿禁在宫中,不许我带她出宫一步,所以……”
段誉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咱们哥俩可真是臭味相投……”
一想不对,自己如今身为一国之君,当着朝中大臣及四剑婢而前,怎能说话毫无顾忌,急忙把话止住,但话已出口,使四剑婢不禁掩口窃笑。
虚竹见他甚是尴尬,忙把话岔开道:“三弟,有件很重要的事……”
段誉暗自一怔,以为虚竹也听到了风声,得知有人将在庆典上兴风作浪。便微微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
虚竹也会错意,诧异道:“你去过关外?”
段誉摇了摇头道:“当了这个皇帝,那能像以前一样,爱去那儿就去那儿啊!”
虚竹更觉不解地问道:“那你怎会知道,我去寻找过大哥的尸体?”
段誉这才觉出驴唇不对马嘴,两人说的根本不是同一回事,不禁怔怔地道:“二哥,你是说……”
虚竹接道:“去年跟大家分手后,我本想直接回西夏的,半路上突然想到,大哥壮烈牺牲了,尸体被阿紫抱着跌下深谷,不能为他收尸总觉不安,便带了一批灵鹫宫的人回头,寻路到达谷底……”
段誉惊讶道:“那悬崖下的深谷何万丈,你们怎么下得去?”
虚竹道:“咱们勤奋查了多日,才发现一处山沟,利用长索把人往下吊,一段又一段地吊了大半日,总算到达谷底。”
他顿了顿,继续述说当时的情景,“那道山沟不知从何处起,也看不出通往何处,但却透着十分古怪。不知打那儿吹来一股热风,一直不停地吹刮,让人如同置身在火窟中,简直无法忍受。
“那时日正当中,我心想先找个地方避一避,等太阳偏西了再说,那知天尚未黑,谷底又升起一片沼气,而且奇寒无比。就这一热一冷,下去的二十几人,已有一半人不支倒地了。”
忽听华赫艮惊声道:“那里莫非是传说中的‘阴阳谷’!”
段管曾听王语嫣提及,不由地暗自一怔,惊毫道:“阴阳谷,可是练那阴阳六煞功的地方?”
华赫艮点头道:“正是,据传说,一百多年前,中原江湖中出了个‘阴阳老怪’,此人雌雄同体,是个名符其实的老怪物,只要被他看中的美女,必遭蹂躏而死,为的是采阴补阳;看中的俊男也难幸免,被他掳去采阳滋阴,终至油干粉尽而亡。”
段管听得津津有味,好奇道:“竟有这种人!那‘阴阳老怪’与阴阳谷有何关系?”
华赫艮恭声答道:“据臣所知,‘阴阳老怪’那时只练成了‘阴功’,‘阳罡功’始终功亏一要,便是找不到一个像‘阴阳谷’那样的练功之处。”后来因他作恶多端,杰人无数,引起武林公愤,群起声讨,把他吓得逃出了关外,从此不知去向。
“但事过二十年后,老怪突然重现江湖,竟已练成了‘阴阳七煞功’,将当年参与围剿他的武林人物一一诛杀后,曾扬言谁要找他报仇,可迳往‘阴阳谷’。
“但老怪再度消失无踪后,即未再露面,而一百多年来,始终无人知道‘阴阳谷’在何处,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竟被驸马爷无意间发现。”
虚竹“噢!”了一声,道:“可惜我孤陋寡闻,不知有关‘阴阳谷’的传说,否则倒要顺便搜寻一下,也许能发现那老怪呐!”
华赫艮笑道:“附马爷说笑了,老怪当年已八九十岁,他练的又不是长生不老之功,那能活到如今。”
段誉急切道,“二哥,老怪也好,小怪也好,咱们不去管他了你们到在谷底以后的情形怎样?”
虚竹这才言归正传道:“咱们剩下的十几人,忍丰奇寒酷热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将整个谷底都搜遍了,结果非但未发现大哥的尸体,连阿紫和游坦之的尸体也不见!”
段誉道:“莫不是被野兽拖去吃了吧?”
虚竹断然道:“不可能,那谷底不仅奇寒酷热交替,而且遍布乱石,寸草不生,非但鸟兽绝迹,即使蛇虫亦难生存。”
段誉诧异道:“如此说来,二哥可是怀疑大哥未死?”
虚竹摇摇头道:“不!大哥自杀身故,是大家亲眼见到的,绝不可能未死。但阿紫和游坦之二人,只是失足跌了下去……”
段誉接道:“二哥,那深谷距悬崖何止万丈,他们二人都瞎了,跌下去还能活命?”
虚竹道:“大哥的父亲萧远山老前辈,当年投身谷下亦未死,虽独侥幸命不该绝,终究证明仍有生机。而阿紫是为大哥殉情,死志甚坚,也绝不可能偷生,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游坦之双目虽瞎,一身武功却未失啊!”
当时在雁门关外的情形,群豪都亲眼目睹。
阿紫眼见萧峰自杀壮烈牺性,伤心绝望之下,蓦地伸手插入自己眼眶中,竟然将两颗血淋淋的眼珠挖了出来,用力掷向游坦之,口中叫道:“还你!还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免得我姐夫老是逼我,要我跟你在一起!”
然后抱着萧峰的尸身,柔声道:“姐夫,咱们再也不欠别人什么了,以前我用毒针射人,便是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今日总算如了我的心愿。”
说着便向山边深谷走去。
段誉飞步追来,已欲阴不及,眼见阿柴抱着萧峰尸身,一脚踏空,跌下万丈深谷,只抓到她衣袖一角。接着双目已盲的游坦之奔来,也向悬崖处冲去……沉吟一下,段管忽问道:“二哥认为游坦之未死?”
虚竹正色道:“游坦之迷恋阿紫,已几近疾狂,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在寻不着他们的尸体后,想了很久,才想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游坦之跌下时,急施千斤堕功大,先行落足在谷底,接住了随后落下的大哥和阿紫,所以阿紫得以不死。但他惟恐日后有人下去,发现只有大哥一人的尸体,不得不把大哥的尸体也带走。“段誊道:“这倒也有可能……”
他叹了口气,又道:“游坦之对阿紫的痴狂,确实出于一片真诚,否则他怎会不惜献出自己的双目,以求阿紫能复明。”如果诚如二哥所料,只要他未将大哥毁尸拽恨,我倒真愿他能获得阿紫的礅心,让这一对盲人能相偕白首。“虚竹郑重道:“果真如此,倒也罢了,但在两三个月前,我正在西夏,跟我那位固执的皇帝皇父据理力争,成天吵得不可开交。
“灵骛宫突然派人送来消息,说有急事要我即返缥缈峰处理,我立即赶去,才知道乌老大和他一批手下,发现有人在峰下鬼鬼祟祟地窥探,心知必是想打什么歪主意,就一拥而上,打算把那人抓住,不料那人一出手,竟使乌老大和他的手下,顿时功力全失,全都成了废人!”
段誉失声惊呼道:“星宿派的‘化功大法’!”
虚竹把头一点道:“不错,阿紫和游坦之两人,都会这门邪法,所以我更怀疑他们未死!”
段誉急问道:“乌老大可认出那人是谁?”
虚竹摇头道:“据乌老大说,那人年纪不大,顶多十七八岁眉目清秀,是个并不起眼的年轻小伙子,但他走了江湖多年,从未见过或听过有这么个人。”
段誉暗忖道:“游坦之双目已盲,而且年龄也不符,绝不可能是他。那又会是谁呢?噢!是了,阿紫精于易容之术……”正在这时,突见范骅匆匆而入,满脸鲜血直流。
段誉不由地惊问道:“范司马,出了什么事?”
范骅施了君臣之礼,始上前道:“启秦皇上,那个小盗马贼抓到了。”
段誉道:“哦!你的脸上怎么了?”
范骅面有愧色道:“臣追随不上皇上,落后了一箭之遥,进了城正朝镇南王府来,发现街上有个小姑娘,骑的正是皇上的御骑,上前就要抓住她,不料那小鬼甚是泼辣,虽被臣等合力抓住,脸上却被她抓得……”
段誉问道:“人呢?”
范骅道:“在外面,臣特来请示皇上如何发落。”
段誉想了想道:“把她带进来。”范骅恭应而出。
段誉转向虚竹笑道:“二哥不是外人,不怕你见笑,方才我从天龙寺回来的途中,见路边有个受伤的小姑娘,好心下马察看。不想竟着了她的道儿,被她一把沙土迷住眼睛,趁机夺了我的坐骑……”
正说之间,厅外传来那小姑娘的叫骂:“你们这些番狗!臭苗子!放开我!放开我!”
“啪啪!”两声,显然那小姑娘挨了耳光,“呜哩哇啦!”地放声大哭起来。
范骅进来向旁一站,便见两个身强力壮的官兵,一左一右架持着那小姑娘拖入大厅。
小姑娘一抬眼,认出端坐上方的段誉,立即停止哭叫,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段誉这时才看清她,年约十二三岁,穿一身青色短祆长裤,梳两个辫子,肩上背挂个花布小包袱,模样几十分机伶乖巧。
尤其一对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不但有神,而且灵活,一看就知道她是人小鬼大。
于是不忍苛责,和颜悦色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置之不理,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