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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水姓莲花 作者:白羽燕(纵横2012-8-22正文完结)-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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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这么说,秋生心里却惦记着温香软玉抱满怀的美妙滋味,方才只是轻轻抱了她一下,他就浑身上下舒坦得难以形容,要是有机会能跟她共赴云雨,岂不是比神仙还要逍遥快活。
“公子……”千娇百媚的美人朝他伸出霜雪般的小手,秋生连忙握住,舍不得放开,只听美人轻声笑道,“长夜漫漫,寂寞无边,独守空闺倍觉凄冷,不知公子可否愿意给奴家一丝温暖。”
秋生心中狂喜,那声“愿意”都到嘴边了,却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只不过是个清贫书生,哪里高攀得起这位富家小姐,一夜风流过后,她要是心生悔意,告他轻薄又该如何是好?万一她已为人妻,被她夫君捉奸在床,那他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眼前这位美人虽然是世间罕见的尤物,但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也不能冒这个险啊!
“小生无能,无法为姑娘开解心事,请姑娘见谅。”秋生权衡一番利弊,忍痛拒绝道,“这么晚了,姑娘孤身一人着实不妥,不如小生送姑娘回去可好?”
美人抿唇不语,难以置信地打量秋生,又不甘心地试探,“公子多虑了,奴家并没有家人在此地,三年前夫君弃我而去,至今都没有回来,奴家心中愁苦,又无处诉说,今夜偶遇公子,心知公子是怜香惜玉之人,情不自禁想求一夜温存。”
“罢了,终是萍水相逢有缘无分,奴家不该奢望……”美人凄然垂眸,晶莹的泪珠沿着姣好的脸颊滑落。
秋生听得真切,渐渐打消了心里的顾虑,又看那美人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样子,就更把持不住自己了。
“娘子,敢问娘子芳名……”秋生望着天仙似的美人,激动地浑身都在颤抖,想必是他家祖坟冒青烟了,竟能跟这种绝色成就露水姻缘,老天爷终于开始眷顾他了,这次赶考他一定能高中状元。
听他这样称呼,美人顿时了然,身子一软依偎在他怀里,娇声道,“相公,奴家闺名月儿,月儿今晚必定好好服侍你。”
这声“相公”叫得秋生骨头都酥了,再也顾不得多想,一把搂住美人,双手在她身上来回游移。美人嘤咛一声,水蛇般的双臂搂住他的脖颈,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带着他往桥下走。
秋生抱住美人亲了又亲,突然发觉她的皮肤异常冰冷,再亲她的脖子,竟也是硬梆梆的,没有一丝温度。
“月儿,你冷吗?”秋生想扯过她身上的裘皮取暖,摸了半天只摸到黏糊糊凉丝丝的东西,他的脸埋在美人胸口,被她搂得透不过气,连眼睛都睁不开。
秋生情急之下用力推开美人,无情的月光让他看到了残酷的现实,他眼中美若天仙的娘子早已不知去向,此时在他怀里的,居然是个青面獠牙浑身溃烂的怪物。
“你,你是谁……”秋生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瘫软,怪物抱着他往河里走去,瞪着漆黑的眼眶,污血不停地往外流,眼珠子一高一低挂在脸上,散发着阵阵腥臭。它咧开嘴阴森森地笑,有条通体流脓的水蛇从嘴里爬出来,紧接着两条三条都往秋生身上爬。
“救命啊,救命……”秋生绝望地仰头呼救,在他的身体被河水吞没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清楚桥头那几个字,“溯月桥”。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静谧的小镇,一路走来别说是人影,连个鬼影子都没见过。街头有处小吃摊子,摊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汉,弯腰把烤好的烧饼从炉子里拿出来,有烤糊的直接丢在地上,引来猫狗三两只。
“烧饼,唔,还有粥吃,捉鬼事小,饿死事大,先吃饱再说……”三不留闻到食物的香气,激动地跑到摊子前,揉着圆鼓鼓的肚子,砸吧着嘴问道,“老伙计,快给我盛碗粥,再拿个烧饼,有煮鸡蛋没?”
“有,都有。”老汉笑眯眯地递给他饼和鸡蛋,掀开锅盖,煮沸的米粥汩汩冒着热气。
倾古今和长青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他不是刚吃过么?”
老汉看见杵在一旁的水莲等人,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大清早的赶去哪儿啊,过来坐,过来坐,吃饱了再走。”
水莲点了下头,走过去坐在三不留对面,倾古今抚额,“哦,不,阿莲,怎么连你也这样……”
话没说完,长青也凑过去喝粥了,倾古今张了张嘴,长长地叹口气,不情不愿地跟着坐下来,单手撑着下巴,看向不远处的那座桥。
“姑娘,看你有几分面生,不像是咱们镇上的人啊!”老汉瞅了倾古今半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心地提醒道,“你们要过桥的话,最好先等太阳出来了……”
水莲和长青忍住笑,倾古今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实在太有趣,他抬起头,盯着面带微笑的老汉,拍拍自己平坦的胸部,铿锵有力地说,“我是男人,男人,看清楚了没有。”
“是,是,公子……”老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从锅里捞出一只鸡蛋放在倾古今面前,“这蛋是送你吃的,公子,不收钱。”
倾古今眨眨眼睛,心想这老头怎么知道他喜欢吃鸡蛋,可惜是煮熟的,要是生的就更美味了。
看着埋头吃鸡蛋的倾古今,长青不屑地小声道,“他到底是黄鼠狼还是狐狸,见了鸡蛋就走不动,管他呢,反正都是畜牲。”
水莲看她一眼,长青怏怏地把烧饼塞进嘴里,水莲顺着老汉方才的话说,“为什么过桥要等太阳出来呢?”




    溯月桥Ⅲ
老汉抿着嘴,东张西望半天,搬张小凳子坐过来,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们可别害怕,这座桥啊,太邪气,有脏东西,一到晚上就跑出来害人,尤其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和年轻漂亮的姑娘家,谁要是不小心碰见它,只有死路一条啊!”
“那你还敢在这儿摆摊?”三不留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问,“我问你,这两天又有人死吗?”
“我都说了,它专挑那些小伙子,大姑娘,才不要我这种老头子。”老汉挠挠后脑勺,仔细想了想,“最近个把月,没听说有人死了,唉,那东西闹腾了这么久,方圆百里都知道咱们这儿的溯月桥有鬼怪,谁还敢来哪!这镇子是进京赶考的必经之路,想当年我的烧饼摊子生意好的不得了,太阳还没出来,就能收摊回家歇着了,现在倒好,不到晌午都看不见人影……”
老汉抱怨个没完没了,三不留拍掉手上的饼屑,起身走向溯月桥,老汉吓了一跳,在他身后小声叫起来,“喂,你干吗去,回来啊,回来……”
水莲从荷包里拿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倾古今用丝帕仔细地擦着手,瞥了眼急得直冒汗的老汉,“现在生意不好,就不用这么早出摊,赶紧回家歇着去吧!”
“我说,你们别去那儿……”老汉眼看他们一个个都往溯月桥去了,又急又怕,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在原地干瞪眼。
三不留忽然停下脚步,站在河边看了几眼,朝水莲等人挥挥手,“你们过来看,又有人死了……”
水莲懊恼自己来晚了,疾步上前,只见一具男尸背朝天漂浮在水面上,正要蹚进去看个究竟,长青一手拦住她,一手甩出闪灵锁,用力往回一拉,把尸体拽到了岸上。
“果然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水里泡了整整一晚,筋骨皮肉也还没散架。嗯,长什么样子就看不清楚了,脸都被吃光了……”三不留从头到脚打量着那具男尸,语气就像是讨论中午去哪儿吃饭。
“看他脖子上的瘀痕,不是被掐死就是被勒死的,胸口好大一个洞,肠子都流出来了……”倾古今拿丝帕捂着鼻子,微微皱眉道,“死相太难看了,不好好超度的话,肯定要化成厉鬼报复人类。”
碍于还有一个人类在场,水莲不方便多说什么,回头看向卖饼老汉,心里有些纳闷。老汉听三不留那样说,只敢看两眼男尸的穿着,留意到水莲在看他,慌忙岔开话题。
“姑娘啊,你们也不害怕的吗?这很明显就是鬼怪作乱,可惜了这个年轻人,要是早知道这儿闹鬼,就会绕道走了。”
“那么你呢?老人家,怎么你也不怕的吗?”水莲不答反问,老汉缩着脑袋眼神游离,见状,倾古今和长青都盯着他不放,开始怀疑他有什么要紧事没说。
“不是我,人不是我害的……”老汉踉跄后退,惶恐地摆摆手,“真不是我,我平时都不敢靠近这座桥,更别说深更半夜来这儿了……”
一群乌鸦嘎嘎叫着飞过,这具尸体一看就是恶灵的手笔,谁都没往老汉身上联想过,也不相信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老汉以为自己还没撇清嫌疑,语无伦次地解释,“是小月,小月……”
“小月是谁?”水莲不留给他考虑的余地,追问道,“鬼怪生前的名字吗?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小月跳河死的,死后就守着这座桥,哪儿都不肯去……”老汉被他们团团围住,想走也走不掉,生怕鬼怪从河里跳出来,吓得就快要哭出来了,“小月生前就住在镇上,买过我的烧饼,和我说过几句话,放我走吧,求求你们,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真的……”
“老人家,你别怕,我们只是问问而已,你走吧!”水莲侧过身子,老汉忙不迭地冲出去,还没刚跑几步,就撞到了什么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个道士。
“哎呀,你来得正好,又死人了,快去看看……”老汉躲在道士身后,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双手颤巍巍地指向水莲,“还有这些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以前从没见过。”
道士面容清瘦双目清濯,留着一把山羊胡,身穿灰色道袍,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他的视线越过众人看向溯月桥,以及河岸上的那具尸体,眼底涌现出惋惜伤感的神色。
他没有着急盘问水莲的来历,而是柔声安抚老汉道,“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交给我来解决。”
“好吧,你小心点啊!”老汉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惊动了桥底下的小月落得记恨,以后他也别想出来摆摊了。
看着老汉挑起烧饼摊子走远,道士转过身来,打量起眼前的陌生人,中间那位小姐相貌清雅气质出众,绝非普通的大家闺秀。还有那个白衣翩然的男子,美则美矣,浑身却透着一股子妖气,如果当真是妖,以他的道行也远不是对手。他们之中稍嫌平庸的女子看似寻常,但她手上那条锁链也不是凡间俗物,至于这位长得像磨礅一样的伙计,给人的感觉就更怪了。
总之,对方都是他惹不起的角色,不管是妖魔还是天人,他都招架不住。既然都是为了溯月桥的鬼怪而来,那就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免得自找麻烦。
“贫道念尘,在郊外清心观修行,不知诸位是否同修之人?”他察看对方的脸色,思量下一步的举动。
三不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超短道袍,自嘲地笑起来,“这位道友,不才虽然没有遁入空门,但也对修行有些研究,江北有个无为观,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里面的好几位长老都是我的拜把子兄弟。”
道士念尘笑着点头,“当然听说过,贫道还陪师傅一起去过。”
“哦,那咱们都是自己人啊,都是同道中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三不留伸手搭在念尘肩上,带他走到河边,看那具惨不忍睹的男尸,“你瞧瞧,这可是在你的地盘上呀,听说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你还没找到收服它的法子吗?要是你的修行不够,就把你师傅找来嘛,总不能放任不管,有着它去害人,你说是吧?”
念尘敛去笑容,神情变得异常严肃,“这是自然,贫道不会任由它胡作非为,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算了,算了,你道行不够,也不能怪你,不过咱们都来了,也就不用麻烦你师傅了,你只要告诉我,这桥底下的东西究竟是啥来历,前世有什么打不开的心结,它不肯走,应该是有执念的。”
三不留这番话听起来没什么不妥,可是念尘听了却很不高兴,“实不相瞒,贫道已经找到了收服它的法子,无需劳烦诸位。”
“你这什么意思?想赶咱们走?”三不留也很不乐意,“我好心帮你除掉祸害,你还不领情哪!那好,你想到了什么法子,不如说出来听听啊!你要是只顾着面子,不管其他人死活,像昨晚惨死这人,还不知道会有多少。”
念尘瞥了眼三不留,冷笑道,“昨晚确实是贫道的疏忽,不过,贫道可以在此立誓,今后决不会有鬼怪作乱,诸位大可放心。”
“你随便发个誓,就能换人家一条命吗?”倾古今不悦地挑眉,“阿三,不要跟这个臭道士废话了,他捉他的,咱收咱的,各不相干。”
“奉劝诸位不要鲁莽行事。”念尘拉下脸,指着溯月桥说,“你知道死在那座桥下的人有多少吗,又有多少自命不凡的道兄白白送了性命?它不是普通的厉鬼,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容易对付,要是不想枉死的话,还是请回吧!”
“哼,臭道士就会吓唬人,咱们知道它不是普通的厉鬼,用不着你来提醒。”倾古今的态度比他还要坚决,“从现在开始,这座桥归咱们管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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