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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节

俊男坊[完本]作者:末果-第2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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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宫钰退开一步,望着佩衿,一颗心寒到极处。

他那样的绝世风华,那样的俯视天下一切,她为了得到他,不顾一切,不惜抛了一切,换来他想要的东西,结果他却看也不看一眼,说他对那东西已失了兴趣。

她不甘心,只要他多看一眼的东西,她都会去为他夺来……结果他却简简单单一句话,他的心里只有她的妻子……那个名存实亡的妻子……嫉妒得发狂,愤怒得失去了理智,抽出峨眉短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在哪儿?”

佩衿连看她都懒得再看,头靠了身后梁柱,闭上了眼。

寒宫钰咬咬牙,撕开他胸前衣襟,手腕一翻,峨眉短刺在他胸前慢慢划过,刀刃过处留下深深的一道血痕。

佩衿依然合着眼,连睫毛都不曾颤一颤,就好象划破的不是他的皮肉,只是一个没有感觉的皮囊。

他越是泰然,寒宫钰下手越重,到后面那峨眉短刺已深入他体内,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寒宫钰收起峨眉短刺,坐回桌边,冷冷的看着他,“你只要说了她在哪儿,我马上为你止血疗伤,如果你撑着当什么英雄,我会要你流干身上的每一滴血。”

佩衿慢慢睁开眼,唇角的蔑视令寒宫钰怒火中烧,一掌扫落案上银盘,瓜子,糕点散了一地,银盘在地上转动的‘哐当’声让寒宫钰手下那帮人胆战心惊,尽自己所能屏息静气,不让自己暴露在她的眼线内。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硬。”寒宫钰在桌边坐下,脸上阴晴不定,只要佩衿胸前的血干结,便又再补上一刀。

不到半柱香时间,他胸前已横七竖八布满了或深或浅的伤痕。

从始到终,佩衿都安静得出奇,只是浅浅的望着门外天空。

伤在他身,最痛的却是在山洞中静看着这一切的玫果。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痛,一点点的舔着她的心。

熟悉是在四年前,在看到弈风的胸脯刺进银枪时的那种痛,再次袭来。

陌生的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自己受着非人的酷刑,却只能看着。

以前她想过强大,想过保护家人,这一切随着弈风的死,与无法再面对末凡的痛而深埋。

过去,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深刻,如此激烈的痛,也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如此怨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的自私。

这样的痛,这样的恨让她窒息。

痛到极处,反没了泪,她要看,要记下佩衿受的所有痛,发誓,要血债血偿。

寒宫钰在他身上每划一刀,她要百倍的奉还给她。

她瞪大眼看着寒宫钰在他身上划下一道道伤痕,用心数着,绝不漏下一刀。

鲜红的血从她崩裂的眼角滑下,在苍白的面颊上留下两道鲜艳的红痕。

寒宫钰从他胸脯上慢慢收回峨眉短刺,这刀划下去,已不见有多少血流出,知道他已到油枯灯竭,神情委顿至极,却始终不看她一眼,怒道:“你当真硬成这般?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峨眉短刺抵上他的心脏部位,看着他苍白绝美的容颜,终有些不舍。

玫果将眼睛能瞪多大就瞪多大,视线不离他的眼,佩衿啊,别走太快,我要你看着我如何将她碎尸万段。

就在寒宫钰手中峨眉短刺往佩衿胸前一送之时,两声惨叫划破了这山野间的宁静。

冥红抓了身边尸体,猛的砸向寒宫钰。

玫果死去的心,瞬间燃起一小撮希望。

寒宫钰一心放在佩衿身上,心神恍惚,加上事情来得太过突然,闪避不及,被黑衣人的尸体砸得跌倒在地。正要翻身跃起,另一具尸体已经飞来,只得反掌去推开。

这一缓之间,冥红已欺到近前,一掌拍下。

寒宫钰接连受挫,要闪已是来不及,只得硬承了冥红一掌,只听‘咔’的一声轻响,肋骨生生被他击断两根,忍痛将峨眉刺向冥红面门刺去。

冥红再接一掌便能将她致于死命,但自己定被她的峨眉刺刺中面门,只得收掌闪开。

寒宫钰乘机滚开跃起,手下黑衣人已围拢上来,冥红要再杀寒宫钰已是不易,再加上挂记着已命悬一线的佩衿,不敢久站,出手又狠又辣,绝不留情,手中长剑光影过处,血肉横飞。

片刻间黑衣人被斩杀得所剩无几,寒宫钰见情形不妙,跃出屋外逃窜,冥红哪容她走,脚一点,舍了剩下的两名黑衣人,刺向寒宫钰后心。

寒宫钰虽然被他打伤,终是功夫了得之人,慌乱间飘身避过,手一扬,一股烟雾化开,呛得冥红一阵咳,黑衣人又自缠了上来。

等他解决了黑衣人,已不见寒宫钰的人影。

又担心佩衿,顾不得去追寻,返身回了茅屋。解下佩衿,他胸前伤痕,触目惊心,饶他是一个铁汉,都不敢多看,“你挺住。”

手慌脚乱的伸手到怀里摸金创药。

佩衿虚弱的抬了抬手,“不……不必了……果……果儿……”

冥红不见玫果心里早存疑惑忧虑,只是佩衿重伤在身,死多生少,顾及不得其他,这时见他提,才问,“她在哪儿?”

佩衿抬抬头,指着墙角,“暗……暗门……”

如果玫果在,以她的医术,佩衿也多几分存活的希望。

冥红不再耽搁,放开他走向墙角,一阵摸索,果然有一处微微凹进去,用力一按,土墙滑开,露出山洞中的玫果。

见她眼角带血,双眼紧缩佩衿,却是被点穴道,不能动弹,忙跃到她身边,解了她身上穴道。

玫果穴道一解,起身扑向佩衿,被封穴久了,脚上麻痹未消,刚迈出一步,便自扑倒,膝盖上渗出血迹,却并不知痛,没等冥红来扶她,已快速爬起,往前急跑。

迈了两步又自跌倒,索性也不再起身,手脚并用的爬到佩衿身边,将他上身抱起,泪已蒙了眼,“佩衿啊……”

咳咳……虽然虐佩佩,天上飞来几顿的砖头,将果子砸进了地球核心,不过还是让我爬出来透口气,佩佩是不会死的,他会有新的身份和大家见面……



第056章 佩衿啊

鲜血染红了佩芩的花袍,也染红了玫果的白衫。

佩芩吃力的抬手去抚她眼角的血痕,却在脸上抹上更多的血迹,想扯袖子拭她脸上的血,衣袖上却净是鲜血,无一处干净之处,慢慢缩回手。

玫果哽咽着,“不要动,我先给你治伤。”

佩芩笑着摇了摇头,“没用了,我陪了你世世代代,这次怕是到头了。”

玫果心乱如麻,听他说什么世世代代,只当是他伤势过重,神志不清。

看过他胸前的伤口,颤着手将所带的所有金创药散上那些伤口,可是伤口并不再有多少鲜血渗出,这又有何用。

伤她能医,可是失去的这些血液,哪里去补?为什么不二十一世纪,可以为他人输入大量新鲜的血液,可是如今,空有一身的医术,却无能为力。

佩芩艰难的想拉上胸前衣衫掩去,那些可怖的刀痕,“别看了,很难得看的。”

玫果是医生,看到这幅光景,自然知道,治不过是自欺欺人,握了他的手,贴在脸上,再也忍不住哭出声,“佩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傻……答应她不就好……哪怕是骗她一骗,也不至于……”

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泪滴在他手上,与他的血一起滑落。

佩衿只是笑了笑。

玫果将他死死的搂着,紧着身上不住的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死心眼啊……有什么能比命重要啊……佩衿啊……”

佩衿微笑着,“公主心里可曾有果佩?”

玫果略一迟疑,与他的往事一一闪过脑海,怎么能没有他?怎么能没有他?

佩衿见她不答,只道是她心里终是没有他,带着失望慢慢合上眼,眼角渗出一滴泪。

玫果感到握在手中的手一沉,大急,悲声大哭,“我心里有你,有你的……你醒来……佩衿啊……醒来啊……”

已没了呼吸的佩衿嘴角泛起了一抹满足的笑。

冥红眼圈泛红,将脸别到一边,不忍再看。

过了良久,才扶着她的肩膀,低声道:“他知道郡主对他的心意,已无悔了……”

玫果摇了摇头,怀中的佩衿已经僵冷,她将满是泪水的脸埋进他冰冷的肩窝。

天渐渐黑了下来,这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一夜未曾动过。

第二天,天刚过拂晓。

门外传来整齐有致的脚步声。

冥红瞬间警觉,按了长剑,护在仍抱着佩矜尸体,呆坐在地上的玫果身前,看向门外。

人影闪动,数十劲装汉子闪进院子,带头的却是卫子莫。

冥红暗松了口气。

卫子莫进屋见了屋中情形,愣了愣,审问的看向冥红。

冥红咬咬牙,一脸恨意,“我中了寒宫钰的调虎离山之计,待我发现她的诡计追来时,已经……”

余下的话,不必再说,卫子莫已经能猜到。

冥红长叹了口气,“边境战事紧张,你怎么会来这儿?”

卫子莫纪念不曾见过玫果,对她却从来不曾忘怀过,为了淡去对她的思念,一心扑在战事上,不想事隔多年再见,却是这般情形,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我收到密报,寒宫钰将在最近发动政变,杀太后,废普皇,夺江山。好在太子及时归来,接手边界战事,要我先行回京,发动末凡太子这几年布下的暗势力,护普皇,救太后,寻机灭寒宫钰。”

看了看玫果又道,:“归途中,接到线报,寒宫钰亲自带队搜寻郡主下落,所以一路跟了下来,不想终是来晚了……”

玫果听到“灭寒宫钰”四个字,终于有了反应,深吸了口气,鼻息间全是浓浓的血腥味。

她在他耳边柔声道:“佩啊,你别走开,跟着我,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怎么样将寒宫钰母女一道道剖个干净,我要用她们全身的血来祭你。”

抬起脸,眼里的恨意,让卫子莫惊得退开一步,“郡主。”

玫果回头对他点了点头,冥红,帮我打些水来。“声音沙涩完全变了声。

冥红看了看她,如飞的去了。

玫果看着佩衿唇角的那抹笑,“麻烦卫将军,帮我弄辆车。’

卫子莫虽是带着小队人马回京,但来人均骑了马,去附近村镇弄辆车不是什么难事,应着出门吩咐属下去买一辆好些的马车来。

等冥红打了水来,玫果放开佩衿,从怀里取出发梳,细细的为他洗净那染了血的头发,打散他脑后发辫,重新辨得整齐,镶上明珠。

将他身上的衣衫尽数散开,从他里衣贴身口袋内落出一方染血的丝帕。

玫果捡起,摊开,却是她用来为那小兵吸喉中淤血后丢弃的丝帕,鼻子又是一酸。

将那块丝帕浸湿,一点点为佩衿拭静身上的每一处血迹,可是胸口的刀痕却是无法擦去。

她纤细的手指一一抚过那些刀痕,“二十一刀,寒宫钰,你欠我二千一百刀。”

将佩衿身上的衣衫,洗了又洗,终无法完全净得干净,待吹得干了,才给他重新穿上,这整个过程,她做得一丝不苟。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上路回了弈园。

小娴见卫子莫和冥红双双出现在弈园门口,又惊又喜。

但见他和冥红脸上均是黑云密布,在脸上刚泛开的笑就此打住,慢慢消退。

虽然她被玫果许给卫子莫,但因为玫果的失踪,卫子莫郁郁寡欢,她不愿在这种情况下迫他成亲,与他约定,未寻到小姐之前,二人不谈婚事。

到后来卫子莫长年在边关,难得回京一次,她知道他这是在以此消减对小姐的思念,她不提,也当不知,只是尽自己所能的照顾他的母亲和妹妹。

四年他只回来过一次,对她所做的一切,既感激,又内疚。

收敛了那不该属于自己的妄想,向她提了亲事,即使不能给她心,也给她个名份,不料小娴仍然婉言拒绝,仍说不寻到小姐,不成亲。

卫子莫长叹了口气,也只得作罢,这一别又是两年。

小娴正要问他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睨见一只纤细小手揭开他们身后车帘,她不禁全身一震,直直的望向那副正慢慢掀开的车帘。

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绝秀容颜出现在车帘后,只是那张脸苍白憔悴得实在可怕,即时捂了嘴,怔在了原地。

玫果朝她笑了笑,“小娴,辛苦你了。”

小娴这才呜咽了两下,哭出了声,扑到车前,“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玫果又笑了笑,看了看四年不见的弈园大门,一切都没变,门顶上的‘弈园’二字仍然劲健洒脱,可惜人却散的散,死的死,事事而非了……

回身抚了佩衿冰冷的脸,“佩衿,我们回家了。”

小娴这才看见车中佩衿,“佩公子,怎么了?”

玫果苦笑了笑,“他太累了……需要休息……”

小娴懵懵的去扶佩衿,入手却是冰冷寒手,惊得忙丢开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脸色煞白,“佩公子……”

玫果幽幽的叹了口气,进去吧。

进了院门,见抱了瞳瞳匆匆赶来的慕秋,站住脚,眼圈一红,“秋,佩衿回来了……”

慕秋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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