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柳-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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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面善心善,他们不甚怕我,可是今天得立立规矩了,不然总有一天,给我惹祸。
我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就是一阵小风也能把我毁掉。
我缓缓开口,“在我这,扯扯闲篇,说说笑话,都无伤大雅,我也不甚管你们。只是有一点,以后你们记清了,这乾清宫不同别处,难免会听见朝堂上的事。”
我看他们都在谨慎的听,神色肃穆,心想往心里去就好。
于是继续说:“以后给我少去打听朝事,就算不小心听见,也给我烂到肚子里。要是再让我听见什么,你们最好给我另谋高就,我这庙小供不了大佛。”
我去给惠妃娘娘请安,惠妃微笑:“园子里的迎春花大约快开了,咱们去逛逛。”
我当然义不容辞陪着出来。
我贪恋的看这对我来说几百前的美景,簇新的红墙,娇艳的小花,春意盎然,充满生机。
我跟在惠妃娘娘身后,亦步亦趋走过回廊,在池边停住脚步。
宫女们都远远站着,池中的锦鲤一见人影都聚上来,我看得高兴就笑起来,惠妃娘娘微笑着看我。一阵闲聊终于切入正题。
“我一直觉得你带下人过宽,现下才明白,你是有见识的孩子。”惠妃轻声说
原来是为这一桩,我谦虚,“也不是什么见识,不过就是觉得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惠妃看我赞赏的微笑:“多少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明白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她轻轻抚摸我的头:“好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明白事理。”
德妃,荣妃正结伴而来,远远看见就笑着过来。
德妃道:“现在这宫里,就数惠姐姐最舒心了,有外孙女陪着。”荣妃也陪着笑意。
惠妃微笑着点头:“咱们现在都没了心事,都是舒心的。”
一行人在亭子里坐了,我不敢坐,只是站在惠妃身后。
德妃拉着我,微笑:“来,来,我好好瞧瞧。”
我只好微笑低头,作害羞状,荣妃也来拉了我手,却微微愣一下。
我下意识抬头看她,她的目光在我的玉佩上停了一瞬,我感觉到了。
忽然明白,那块福寿的羊脂白玉,九阿哥是她的儿子,该不会这块玉佩,有什么特别意义?
受惊
荣妃微笑:“听说最近在学画?”
我尽量装乖巧:“回娘娘的话,是学着呢。”
荣妃继续问:“学得如何了?”
我实话实说:“学什么都是辛苦的。”
德妃听了笑:“好个实在的孩子。”惠妃也笑。
正说着,五阿哥和九阿哥带着人走了来,三位娘娘在这就过来请安,
惠妃微笑:“你们兄弟俩来见额娘的吗?”
九阿哥道:“回娘娘的话,我和五哥在前头回话,皇阿玛要我和五哥去太子那儿。”
五阿哥也笑:“赶了巧儿,听说娘娘们在这儿,就来请个安。”
荣妃道:“知礼请安就好。”
德妃笑:“我们也就在这聊会儿,你们去忙吧。”
五阿哥微躬身:“虽说天气和暖,娘娘们也仔细有风。儿臣们先告退了。”
惠妃笑:“知道了,不会让你们额娘在这吹风的。”
九阿哥笑着打圆场:“惠额娘,见外了,咱们兄弟不是这么没孝心的人。”
三位皇妃都笑了,德妃笑:“就你老九最鬼精。”大家哈哈一笑,就都起身要走了。
荣妃开了口:“惠姐姐,我那儿有一些画画用的东西,让妍玉跟我去,挑一挑吧,这画画用的东西最是繁琐,没好东西就画不了好画。”
惠妃答应着,说谢谢荣妃,又嘱咐我:“拿了东西,就回去吧,不用去我那儿了。”
我就答应了。心里没底,不知道叫我过去干什么,我看了九阿哥一眼,他始终微笑,没有异色。
荣妃的住处,雅致精妙,我还没见过,这么会布置房间,安排物件的人,贵重却不张扬,她生活在艺术里,她是个艺术家,或者可以说是个真正的贵族,她的那个儿子的气质,我想来自于她。
我挑东西,她在一边看着我微笑,我是真的心虚,不知她会不会误会我和她儿子有什么。
反正我怎么开口都着痕迹,可是总得开口,迂回战术我不拿手,我还是来正面的野路子。
装作不好意思:“娘娘,从来了宫里净收礼了。五舅舅九舅舅年节下就送了我很多。”
荣妃微笑:“那是应该的。”大约过关了。
她一边又给我挑了好些,颜料,器具。挑好了给我包了起来。
芳龄和我出来了,九阿哥一个人正在宫门外站着,“舅舅去看娘娘?”
他笑却不进去,和我同路走,我把玉佩摘了下来,递还给他,他不接看着我,
“不喜欢?”
“这么好的东西,我收不起。”我没好气
他笑:“东西倒还好,只不过是我成亲时,额娘给的。”
这家伙,我真是满脑门子官司,该不会是让他给儿媳妇的?
我哭笑不得:“舅舅,妍玉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妍玉吧,这不是害我吗?”
这位大爷倒好,笑得花枝招展,最后轻轻加一句,“钗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我吃惊,那首写来轻薄的词,是他干的,又不能甩他大嘴巴。
只好咬牙微笑:“妍玉是不识字的听不懂。”忙带了芳龄落荒而逃。
回去了其嬷嬷给我请罪,我装作不以为意,“嬷嬷,是老人儿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有准。”
至于秦二,看情形是八爷的人,我给了他下马威不几天,一直不太露面的十四出现了。
见了我,笑得怪怪的,“听说你发威了?”
我也笑“谁说的?”
十四靠在我的书桌旁,“你放心,现在他们不敢再传前头的事。”
“那样最好。”我微笑
让我那位九舅舅,这么一吓,我整天魂不守舍,尽量少外出。
连外甥女他都调戏,未免太过分了。
南巡1
八福晋请我出宫赴宴,康熙皇上替我拒绝了,从此再没人请了,只得乖乖留在宫中学东西
再加上我不愿同那些人有什么牵扯,尽量是能躲就躲,几乎足不出户。
除了十四偶尔来看我,十三从军营回来,见上一面,其他人一年我也见不到几次。
不过好在有大老板的僻护,逢节庆寿辰,我的赏赐礼物还是收到手软。
凡有节庆,我便在高亭之上叩拜,遥寄相思,“我就说她在这儿。”
是九阿哥和八阿哥,他们上得亭来,我行礼问安。
九阿哥递给我一个盒子,“就想着,若是能见到你,就送给你,”
我老实不客气接过来,反正也不是拿了他一件两件了,打开看是珍珠的攒成的珠花一对,璀璨夺目,他挑的东西,无人能及,我微笑。
九阿哥也笑,“八哥,世上再没有比这丫头,还心肠冷硬的了。任凭什么好东西,到她那儿,也不过换这么点笑模样。”
再好的东西,我也带不走,好有什么用,不过给眼过过瘾。
“这话可不对,我都是背后高兴的睡不着,您不知道罢了。”我说,
八爷笑,问我“在这作什么?”
“也没什么,给额娘嗑个头而已。”
八王爷微笑:“大姐有你这样的女儿,也是有福气的。”
九阿哥的笑容,让我不明所以。他没有看我只是看远处,停一会儿才说:“皇阿玛封了恭亲王的女儿为大格格,咱们的大姐换人了。”
我一头雾水,不解的看他们。大格格可以换的吗?
十三在军营回不来,不过派人回来,还带来了礼物,是上次他看我时,我画的跳棋的棋盘,他找人作了,是五色岩石拼接而成,精巧出奇,最妙是棋子是五色琉璃珠,看到这个,兴奋的不得了,抱着到枕边放着。
十四送来的是一双绣着鸳鸯的平底绣鞋,绣功考究,底子厚软,鞋面料子触感温润,虽知这鞋绣着鸳鸯寓意不妥,还是收下了,在宫里要穿花盆底,跟穿高跟鞋一样,十四是知道的,不出门时我只穿汉人的平底鞋。
康熙找我,一进屋发现人分外齐,连太子都在,除了知名的熟人还有五阿哥,十二阿哥等,我规行矩步立在一旁。
康熙指着我,:“这次带上她,好了,都下去吧,朕不在京中,你们都要各司其职,尽心办事。”
众皇子跪地称是,我一片懵懂,待皇子走了,康熙招我上前,“不是整天说要看看江山河川吗?”我大喜过望。
康熙南巡,太子监国。彼时这个儿子仍是他所信赖,爱护的未来继承人,四王爷,八王爷留京辅佐。
我终于可以暂时离开皇宫,看看数百年前的大好河山。
正所谓烟花三月下扬州,船队浩浩荡荡的从京杭运河出发,这条伟大的人工开凿的运河,在我们的那个年代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现在看来却是重要交通要道。
才明白,一切繁华皆有尽时,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站在甲板上,清风拂面,微闭了眼张开双臂,风鼓衣袖,仿若乘风而飞,“你要飞去哪?”
十三笑着站在我身后,唯有他懂得我的心。
我也笑,指着天:“飞到云上去。”
十四笑:“总有那些疯疯癫癫的,傻话。”
九阿哥冷着脸:“总要顾着身份,这是外面,被奴才们看见像什么话。”
我愣住,他从没这样对我严厉。
十阿哥从九阿哥身后探出头来,嘿嘿一笑:“这小丫头,不知自己多颠倒众生,九哥是气这个。”
“老十,”九阿哥着恼拂袖而去,十阿哥哈哈一笑追将过去。
我一步不稳,险些跌倒,十三忙扶住,十四却微微一笑,我疑惑,却看见他低头看见我的脚,我教上穿的正是他送的绣鞋,平时裙摆长大看不到,我贪图它舒服穿出来。
惹了麻烦,头上还有九阿哥送的珠花,看来我被麻烦套住了。
南巡2
我跟荣妃娘娘住在一个舱室里,康熙皇上让荣妃看顾我。
九阿哥的这位额娘,是真正的淑女,娴静温柔,我十分崇拜她,她有我永远都学不会的高贵,而且她的学问更好,住在一起与我大有裨益
“惠妃娘娘那儿有幅花鸟是你的手笔吧?”荣妃微笑着问,
在她面前可不敢耍大刀,“涂鸦之作。”我说实话,
“别谦虚,我倒是十分中意的。”闲聊一阵,康熙皇上来了,我们起身接驾,
康熙问:“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我回话:“荣娘娘在夸妍玉聪明伶俐,妍玉在谦虚。”
康熙哈哈大笑,指着我,对一旁掩口而笑的荣妃说:“ 让她住在你这儿,是不是搅得你不得安静啊?”
荣妃微笑,:“多亏妍玉在,说着话,才不觉得闷。”
康熙在榻上靠着,宫女上了茶,荣妃坐在一旁,“臣妾想,不知将来谁有这样的福气。”
康熙微笑,看着我道:“朕,倒是想过,可是怎么也舍不得,现在还没有让朕觉得配得上这丫头的人呢?”
解了我心中最大郁闷,看来不会把我和他儿子凑做对,只要不跟那群‘乌眼鸡’舅舅们有什么牵扯就是世间大幸。
我笑:“皇上,此时心境,正应了一句话。”
“你又有什么话,”康熙笑看我,“人家常说‘孩子是自己的好’。”
康熙笑着点头“确实如此”
我决定给自己找条路,“其实这句话还有前一句。”
康熙和荣妃看着我静等下文“这上一句是,‘老婆是人家的好’”
康熙荣妃笑不可抑
“皇上,以前额娘和父汗跟妍玉说过,将来妍玉嫁人不挑家世人才,只找一个一辈子疼妍玉的就行。”康熙微微点头,荣妃面有哀戚之色一闪而过。
又是一天,刚陪皇上说笑完,我到甲板上透透气,九阿哥正站在那,我还是躲着点走。
“回来,”那位发了话,我硬着头皮过去,“不给我请安?”
“九舅舅吉祥,”我请安,他脸色一沉,随即微笑,笑得那么阴沉,他很久没在我面前这样笑过了,心内惶恐,
“你倒是说说看,那一辈子疼你的人是什么样的。”他问我,
“一生一世,只有我一个女人。”
他呆住,良久叹息一声:“如果他有女人,却可以发誓,娶了你之后再也不娶又如何?”
我接受的教育是誓言是不可听,男人不可信的,纯真如逍遥,我都没有全心全意相信过,何况是这些身高权贵的阿哥。
忽的心酸神伤,我的逍遥,我竟然没有相信他,是的我是不相信他的,泪落了下来,原以为我爱上了,原来我依然如同在现代一样,除了自己谁都没爱。
九阿哥笑了,伸手要为我拭泪,我侧过头,“我不相信。”
他的手定在半途,我退后一步,定定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