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用流年乱浮生 作者:吴浮生(jj2012.11.17完结)-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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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吴浮生的父亲看着吴浮生哭着回房间,沉默了很久。之后,父女二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彼此有彼此的立场跟考虑,冷战的第三天,吴浮生清晨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醒来,然后她看到父亲正站在床边望着她,可是吴浮生想到父亲的固执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就生气,于是转过身继续睡觉。
当天晚上吴浮生的爸爸突然胃口大好,还将家里给整理了一番,吴浮生看在眼里心里高兴,以为父亲想开了,哪里想到当天晚上十一点多后母跑进房间说她父亲去世了。
吴浮生懵了很久,呆呆地去父亲房间查看,心里就是没办法将父亲去世与现实联系起来,直到家族长辈赶过来给父亲穿上寿衣,吴浮生才惊觉心口破了一个大洞,痛得她神智几欲狂乱……
在吴浮生小姑姑六七过后的第三天,吴浮生的父亲去世了,享年五十六岁。
“爸爸!”吴浮生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亲戚过来搀扶都制止不了她要扑向自己爸爸的决心,甚至对亲友破口大骂……可是吴浮生身体不好,除了大哭之外想碰一下自己的父亲的遗体都不能。
想到自己还没跟父亲和好,想到自己还在跟父亲冷战,想到这些年来越来越生疏的父女之情……吴浮生才发现那所谓的生疏其实只是对父母的埋怨潜意识里的抗议,内心深处她是那么的爱自己的父母,就算父母离异,在成长过程中忽略了自己,那源自于血浓于水的血缘之爱依然占据了亲情的大部分——如果不爱何来的埋怨?如果不爱何来的自伤?
一切的一切随着吴浮生的父亲离世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腔的自责内疚对不起……
吴浮生的父亲用他的死亡解开吴浮生六岁之后开始积累的所有对父母的怨恨,更深刻的理解“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悲怆。
吴浮生父亲过五七的前一天,吴浮生早上醒来发现后母不见了,家里开的超市大门紧闭,亲友发觉不对劲都跑了过来,最后检查一番发现后母携带家中所有钱财半夜跑了。吴浮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恰如其分,在亲友痛骂那女人是白眼狼的时候,吴浮生心里想的却是:老爸,你看到了吧,你对这个女人多好啊,大冬天大半夜的给她买药呢,好到忽略掉你的亲女儿,结果呢?结果这个女人送你入土为安都没有就半夜跑掉了……
吴浮生的父亲二月份去世,三月份后母跑了,四月份去墓园扫墓,当天中午回来,吴浮生就倒在了床上,身体很痛却没有办法掉出泪来。
吴浮生当天晚上住院急救,被怀疑是急性胰腺炎,幸好第二天医生说送医及时才没真成了急性胰腺炎,不过吴浮生的身体不好,做了一次检查,毛病很多,特别是胆结石严重。
吴浮生送医急救,陪伴吴浮生的是她生母以及那所谓的“男友”,吴浮生的父亲去世后,长辈给她介绍了个男朋友,吴浮生对这个男孩子没好感也没坏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那个男孩子对吴浮生倒是很好,好到可以为了吴浮生放弃一切,反而是吴浮生冷静理智,很清楚自己对这个男孩子的感情连喜欢都谈不上。
吴浮生只是累了。
然而这份没有爱的感情熬不过三个月就散了,吴浮生找了借口赶走了那个男孩子,那时候吴浮生还在住院,那个男孩子照顾她出现多次意外,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吴浮生打着点滴上洗手间,然后摔倒,左脚严重扭伤,吴浮生的妈妈下班过来看到吴浮生的脚青肿的惊人,对那个男孩子开始感到不满。
吴浮生对那个男孩子本来就没感情,生病后心情不好,又做了胆结石微创手术,意外过后那个男孩子被吴浮生指使来指使去的,一天,吴浮生说要饰品店里的一条毛衣链,要那个男孩子出去买,吴浮生估摸着时间就算骑自行车也到了中途,就发了个信息过去说不要了,结果手机放下没两分钟那个男孩子回来了,气息平稳不像是跑出去买东西的,还跟吴浮生说那毛衣链没有了,吴浮生心里明白这个男孩子根本就没离开住院部大楼,当天晚上就以这个借口把他赶走了。
晚上,吴浮生妈妈下班过来没见到那个男孩子,又听邻床病友说起,于是问怎么回事,吴浮生说,妈妈不是也不满意他么,我把他赶走了。
吴浮生妈妈对此选择沉默,从抽屉里拿出药膏给吴浮生的左脚上药。
吴浮生的妈妈知道,女儿说的只是借口,因为那个男孩子的妈妈跟奶奶曾经去过吴浮生妈妈的单位很明白的表示不希望双方子女交往,吴浮生如此做更重要的就是给妈妈解气,而且吴浮生在父亲去世后心态发生转变,可以容许外人欺负到她的头上,坚决不允许外人欺负她的至亲。那是她的逆鳞,碰不得。
出院的前一天,吴浮生的身体再次出现疼痛,倒下去后就再也没有起来,被紧急送去检查,结果不明。从中午开始,吴浮生被疼痛折磨得不能躺不能坐不能站,隔了一会就要呕吐一次,与她在家里受疼痛折磨时的症状一样,吴浮生的妈妈当时就红了眼,担心吴浮生跟他爸爸一样得了癌症……
第二天,吴浮生的大姑姑跟大姑父得知吴浮生的情况赶到医院,在吴浮生父亲这一边,吴浮生的至亲也就剩下大姑姑跟哥哥。
吴浮生住院,她的哥哥远在外地,没有回来。
被折腾了十几个小时的吴浮生到凌晨四五点才稍微能闭上眼休息一下,结果八点多就被叫了起来,看到大姑姑,吴浮生哭着说:“姑姑,我好想爸爸……”大姑姑当场就流泪了。
当天,吴浮生坐车去上海一家公立医院设立在扬州的分院检查,结果是伤口缺损以及胆管还有结石……一个星期后,吴浮生再次被送上手术台,这一次不再是微创,实打实的开刀。
老一辈都说开刀伤元气,这话用在吴浮生身上再确实不过了,吴浮生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半个月不到就两上手术台,如此一来身体彻底垮了。
一个月后,吴浮生出院,在家休养了两个多月才上网,感觉恍若天上一天世上十年。
那年九月,果然跟吴浮生聊了几句,吴浮生说:我爸爸年初去世了。
果然回:我知道,你的日记我看了。
吴浮生发过去一个微笑。
果然:好好保重自己。
吴浮生:我会的。
住院开刀的事,吴浮生没跟果然说,吴浮生觉得如果还是以前那亲密的关系,她说出来撒娇求关心很正常,如今他们在彼此生命里隐隐约约随时都会消失,所以有些话有些心态是不可取的。
☆、故人再见
2011年10月之前,两个人QQ聊天多以吴浮生为主动,2011年10月,吴浮生终于删掉了她与果然唯一仅有的联络方式,也将自己从果然的QQ里删掉,那时那刻,吴浮生不否认她难过。
吴浮生开始频繁相亲,因为母亲的催促也因为年纪见长,与吴浮生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有的都当妈妈了,孩子都六七岁了。
然而,一场相亲接一场,吴浮生都找各种理由拒绝男方,将母亲气得不轻,吴浮生也不懂自己为何这么挑剔,看谁都不顺眼。
吴浮生的母亲曾经有一次这么说:“人家没嫌弃你听不见了,你有什么资格挑剔别人?”
是的,吴浮生听不见了,是个能说不能听的重听人。
面对母亲的气急败坏,吴浮生淡定一笑:“大不了一辈子不结婚咯。”
吴浮生的母亲气极无语,最后只得抹着眼泪离开。
后来,吴浮生母亲的同事跟吴浮生说过她母亲很自责,吴浮生不解,问为什么自责,那阿姨说吴浮生的母亲认为吴浮生不肯结婚是自己的错,错在当年离婚给吴浮生造成影响。
听到阿姨如此说,吴浮生心里有些难过,不可否认父母离异对她是有影响的,但是更多的是她的心封闭了,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走不进去,她个人原因占绝对分量。
吴浮生的日子开始过的很逍遥,有心情了就出门旅行,一年下来也有七八次,渐渐的吴浮生不再想起那个叫果然的男子,脑袋放空,堪有有酒今朝醉的潇洒。
2012年10月19日,上午九点,吴浮生醒来,习惯性的取来放在床头的手机看时间,眼角余光瞄到手机QQ有未读消息,顺势点开,然后她便看到一个很熟悉的昵称:果果。
那是一条申请加为好友的消息。
吴浮生脑海里天翻地覆一片混乱,想拒绝,手却顺着潜意识的本能通过了对方的请求。
接下来起床、穿衣、洗漱、用餐都感觉有一股气在往心底冲,很快便沉甸甸的,让人无法呼吸。
饭后,开电脑登录QQ,吴浮生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找出“果果”,心底积聚的那一股气让她难受得要命。
“……果然?”
很快,对方做出回应:“是我,等一下啊,五分钟。”
吴浮生就傻傻地坐在电脑前,不知道是很听话的在等,还是用为大脑乱糟糟的心头沉甸甸而做不出其它的反应来——
是我。
两个字将吴浮生所有深藏掩埋的以为随着时光流逝已经被淡忘的那一幕幕欢笑与眼泪给勾出了记忆黑匣子,清晰明了地在脑海中上演……
片刻后——
果果:来了,好久不联系了,最近怎么样,一切可还好?
吴浮生:挺好的,你呢,还在国外?
果果:我已经回国了,年初回来的。
吴浮生:年初就回来了?我囧了,我都不知道。
果果:呃,我比较低调。
吴浮生汗滴滴:是啊,你是一如既往的风华内敛啊,再次受教。
果果发了个偷笑的表情。
吴浮生感觉很奇异,这样聊天的感觉多久不曾拥有过了?这是果然没有走开之前的感觉啊!
吴浮生突然心旌荡漾,故意很严肃地回复:很好笑么?我是很严肃的说的。不许笑。
果果立即发来个汗滴滴的表情。
吴浮生立马也汗滴滴的囧了:好吧,这孩子经不起开玩笑……我默默扭头,看天……
果果立即傻眼了。
吴浮生心情很愉快地发了个擦拭汗水的表情。
果果:你现在的工作还是以前那个吗?
吴浮生:不了,我现在纯属无业游民,四处走走看看。
果果:其实这样子挺好,大部分人是没那个时间到处旅行的。
吴浮生:我现在是米虫……我是米虫我骄傲~
果果羡慕:我想像你这样都不行。
吴浮生发了个龇牙的表情:你是男人,哈哈哈哈~
果果:确实……哈哈!
吴浮生:我在佛祖跟前许愿来世五百年都做女人,做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潇洒女子……哇咔咔!
果果:所以我得天天一大早起来挤跟罐头一样的地铁,忍受一小时在上班的路上……
吴浮生:这么形容地铁啊,我都没见识过。
果果:北京地铁就是这样……现在北京已经饱和了……全是人……
吴浮生囧:为什么我五月份去帝都没见识到?
果果:你得在高峰期挤地铁……
吴浮生立即抖了:……不要!
果果:呃,我每天都得这样。
吴浮生:好吧,我表示我膜拜你的毅力。
果果:这样还可以啦,幸好不用坐公交车,那更恐怖……
吴浮生汗滴滴:据说地铁乃是神人辈出啊……你可见识过?
果果:哪种?
果果:我一般在地铁上都抱着Ipad看电视剧。
果果:当然,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女孩子抱着笔记本电脑看电视剧……这应该算是神人吧?
吴浮生:擦!
吴浮生:我鄙视你。
吴浮生:这也算神人?
吴浮生:你让我对地铁神人的崇拜彻底被雷击……
果果汗滴滴:可能一般地铁神人不会在上下班高峰期出动……因为地铁太挤,他们耍不开……
吴浮生坐在电脑后喷了:还有,地铁貌似神器出没的绝佳观赏点,你可见过除了苹果还有其他神器么?
果果:木有。
吴浮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