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伦by净然(父子年下,受瘫痪.深情攻,虐攻心be 有第二部好像坑了)-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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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是什麽情绪,难以形容。
别靠近我。
别靠近我和父亲。
“唷,要来一根吗?”
我皱眉头地望向打破宁静的人。
是他,被容楠称为左同学的男生,喜欢在这儿抽烟的人。
他……叫什麽?我想不起来。
“别这样看我麻,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一根……”他露出一贯懒庸笑容,语带轻挑地问∶“不是吗?”
心一颤,是啊,连不相干的人都看得见我的脆弱,有这麽明显吗?
手不禁抚上自己的脸,心底却忍不住嘲笑,林默啊,你可不是受害者,你是最可恶的禽兽,请别再露出可怜的样子。
你根本不配!
光鲜的外表包裹下是何等丑陋的一颗心?
也许到死後,世人会惊讶我脑海满满都是对父亲浓浓欲念的污秽思想。我,应该是不正常的吧?会有儿子如此爱恋自己的父亲吗?已经远远超越父子之间的亲情。
要吗?
我有种要逃开的冲动。
父亲父亲,我是多麽想成为你希望中的优秀儿子。
无声地接过他手上的香烟,自然地用双唇噙住再凑近他抽著的烟,沾来火种点燃,吸一口,吐出淡白的烟圈。
我啊,是如此讨厌烟味,这种属於记忆之中母亲的气息。
此刻却觉得别有快感。
彷佛,被薄薄的白烟包围可以忘记所有。
48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抽烟。
上学的日子进入倒数阶段,我再没有在暗巷遇到他。
之後的模拟试我轻松地以高分拿下榜首,换来可以每天在家自习直至公开试到来的权利。
和父亲相处回到从前的模式,但总觉得他的笑容和说话比以往多了。
谁也没有提起那天晚上,我也将那段回忆埋葬,连同负面的情感和想法一起从脑海中删去,当作什麽事也没发生。
只有这样,我才有信心待在父亲身边,继续做父亲所喜欢的优秀儿子。
如果这是唯一令我可留下的方法,我愿意。
忘记忘记忘记,抑压抑压抑压。
这都是我最擅长的,不是吗?
日子就在平静之中渡过。
“小默……累了就休息,别整天对著书本。”父亲体恤地道。
“是的。”我合起书本,事实上这也不过是形式上的温习,後天就是最後一科,考核内容早早印在我的脑海中。“父亲我出外买菜,你有什麽想吃?”
父亲沉含片刻说∶“今晚吃牛扒,好吗?”
虽然有点惊讶於父亲竟破天荒地回应,而不是如往日说一句随便,我还是反射性地点头。
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菜,我一直认为父亲做的牛扒最美味,口感丰富,肉汁香浓,配上热腾腾的黑椒汁,简直让人垂涎三尺。
那时候的我会在父亲温柔的注视下默默地吃,一边露出幸福的笑容一边对牛扒赞不绝口。然後父亲会笑著将自己碟中的牛扒分一大半给我……
意外後,我却很少煮这菜。
是因为怕这种欢乐时光的回忆会令现在的我们更难受吧?
想得有点远了。
当我从菜市场回家,推开门的刹那好像有点不对劲。
因为父亲的轮椅竟停在客厅中央……
“咦?”他……不是在睡房吗?
正当我惊疑地上前,却看到父亲一脸笑容地望向我。
“生日快乐,小默。”
生日?我?
每逢周二、五才来一趟的义工竟然在厨房缓缓步出,她手上捧著一个漂亮的黑森林蛋糕,上面插了几支点燃的蜡烛正发出幽幽火光。
我感到鼻子发酸,眼眶湿润,眼泪快要涌出来。
父亲……
为什麽你对我这样好?
义工将蛋糕放在台中央,向我祝贺一句便离开。
“傻孩子,你不会忘记自己的生辰了吧?”父亲脸颊泛起浅浅酒窝。
“我……”
“好了,快吹,别让它们灭了。”
“啊?嗯!”我赶紧抹泪,狠狠地点头。
父亲谢谢你,谢谢你,在内心道谢了一遍又一遍。
没有特别的庆祝,没有生日歌,没有许奢侈的愿望,却让我感到无比幸福。
蛋糕的甜味浓得入心。
“後天就是最後一科了?”
“嗯。”我低头努力吞咽蛋糕,害怕会泄露出带著呜咽的声音。
“时间过得真快,转瞬间,小默就从小小的婴儿变成大人了……有一百八十公分了吧?”父亲的语气有点唏嘘。
“嗯。”昨天量量,在不知不觉间竟然长高了,以前只能昂起头望一百七十五公分的父亲彷佛一去不回。
是啊,我终於长大了。
终於成为可以照顾你的人。
这是我渴望已久的一天。
“对考试有信心吗?”
“有。”我老实地答。
父亲牵起一抹安慰的微笑,“是啊,小默从来都不用我担忧,总是那麽优秀。你……会有很好的前程,光明的未来……”
是啊,只要有父亲的存在,我的世界总会被你所照亮。
“你是让我骄傲的儿子,是我最爱……的儿子。”父亲笑了,笑得舒畅,彷佛放下心头大石,连眉头也舒开。
父亲父亲。
我会考得很好很好,不会令你失望,不会再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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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请考生们立即停笔。”考官严谨冷酷的声音透过咪高风传遍整个试场,结束了长达三小时的考试。
公开考试在无惊无险之下顺利完结,场内立时扬起无数声叹气,有放松,有不安,有伤感……
我在放下笔的那一刻感到无比冷静,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完成父亲对我的期望。
父亲正在家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生日快乐,小默。
脑中不断回响这短短的一句话。
前天父亲愉快的笑容是为我而绽放的……
我的脚步不禁变得轻快,就像拿走压在心头的大石,身体随著心境也一拼轻盈起来。
要不要绕道去超市,今晚煮点特别的菜庆祝?嗯,还是赶快回去好了,不想让父亲等得不耐烦。
父亲你一定会露出愉快笑容来迎接我吧?
当我回到家才发觉自己是多麽无知和可笑,根本不用想得如此复杂,因为一切已脱离我的设想。
屋内只有我一个人。
空荡荡的。
为什麽?
“父亲?父亲?”我不甘心地大叫。
细小的地方一眼看清,没有人,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父亲!!!!!父亲!!父亲!!!”
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
我发慌地乱跑,疯狂地将房门用力关上又推开,关上又推开,重覆一次又一次,希望总有一次当门打开的时候,父亲会如常地安坐在轮椅上,静静地回头对我说一句∶小默,你回来了吗?
“父亲!父亲!!!”
“砰——”
忽地我听到大门传来微微声响,我立即冲出去。
“啊?已经回来了吗?”
为什麽……为什麽是你!
“我还打算等你回来呢,怎麽样?今天的考试有信心吗?”林戒关上门,轻松地脱下外套,满脸笑容地对道。
“你把他藏到哪里?”我怒不可遏地抓住他的衣领。
一定是他!他一直想从我身边把父亲带走!
林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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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来?”林戒诧异地反问∶“律没跟你说吗?他接受我的建议去海外治疗。”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我不相信!
“咦?我还想问你,怎麽律会突然下定决心呢……”他若有所思地道∶“原本他仍犹豫不决,隔两天就忽然说愿意出国治疗,还要我赶紧替你安排留学的事宜。他说不想让你分心,所以待你考完公开试才走。”
他的一字一句都令我深深震惊。
原来,父亲在那时已经有出国的打算?
是这样的吗?
替我庆祝生日的笑容和关心都是想著离开我而露出……
“是你……说了什麽,又或是干了什麽吗?”林戒露出玩味的笑容。
是我,是我迫走父亲。
他要送我走,他一心想推开我。
我不配做他的儿子。
父亲离开我了……是他主动离开我的……
因为留在我这种像禽兽般的儿子身边只会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笨蛋啊,你真以为只要忘记那污秽的晚上,就可以当成什麽事也没发生?
太可笑了啊……
“你会照顾好他的,对吗?”我忽然抬眼直视他问道。
“他是我最重视的弟弟。”林戒一反常态地认真答。
“他,快乐吗?”
离开我,父亲会更快乐吗?
“最先进的设备和完善的复健计划,可以慢慢恢复过来,应该会快乐吧?”林戒扬眉浅笑回答∶“谁喜欢像个废物地躺著?”
是啊……
谁喜欢?
这些动弹不得的日子,父亲定是难受得要命,甚至狠不得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切都是我的错。
既然错误由我开始,也应该由我结束。
对不对?
父亲父亲,如果我是你痛苦的源头,我便失去留在这世界上的意义。
“你出国的日子已经定在一个月之後,你可以先搬回林宅。”他顿一顿续道∶“当然也可留在这儿,有事可以找我。”
我茫茫然地点头,目送他离去。
胸口还在跳动吗?
为什麽我觉得这麽冷?
世界好像一下子变得很静,灵魂彷佛被抽离身体,空空的,什麽也不剩下。
父亲……
时间失去作用,我忘了自己失神地呆站多久。
啊!倏地我醒觉要赶快洗澡,然後预备晚饭……有很多事等待我处理,洗衣、打扫、抹地……
开了满满一缸水,我自然地坐进去,让水浸到颈项,随意地洗洗便起来。
走到浴室门口看见地上拖著一条长长的水痕,才想起刚才忘了脱衣服,也忘了开热水,难怪会这样冷。
啊,要多洗一遍吗?
不好了。
没时间。
要准备晚饭。
不可以让他饿肚子……
51
不好了。
没时间。
要准备晚饭。
不可以让他饿肚子……
我解下手上的表,在看到原本隐藏於手腕处狰狞的长长疤痕,本已拉紧的神经被不经意地拨动。
擦——
在瞬间响起清脆的断裂声,我忍不住发出自耻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做这些有什麽用?
还有谁值得我这样?
林默啊,父亲已经离开你了。
他不会饿著,他作出最明智的决定,那就是逃离你这禽兽的身边!
环视空荡荡的地方,到最後,走剩下我一人吗?
这个家……所谓的家。
从来说不上是完整的家,终於落得支离破碎的地步。是因为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都是不正常的情感吗?
母亲的爱,父亲的爱,我的爱。
笑声不绝於耳。
我的,林戒的,街边陌路人的,学校同学们的,隔壁夫妇的……手上的疤痕似有生命,就像死去的人在耻笑我的脸,它睁大一双流出红色血水的眼睛,张开歪曲的乾枯惨白嘴唇,露出里面零落不齐的黑黄牙齿,发出漏风的沙沙声,喉咙用力地撕喊恐怖地尖叫厉笑,宛如存在於深渊地狱的恶鬼对我得意地狞笑……
别、别过来!
不不不!不要迫我!
谁来救我?为什麽你们都要丢下我?
它们伸出丑陋的利爪向我探过来……
我发疯地冲进厨房,想找一个安身之处躲藏。
没有……
什麽都没有,什麽都没有,什麽都没有。
它在追我,追著,活活地缠在我身上,寄居於我身体内血液中,是靠吃恶念欲火为生的怪物。
走开!走开!
看到摆放在架上闪著亮光的小刀,我混沌的脑袋倏然清醒,是它了。
我赶紧抓过来狠狠地向恶鬼挥刀一割……
它惨烈地尖叫一声,泛红的眼珠露出哀恸可怜的神色,在地上几番挣扎才不甘心地缓缓後退。
暗淡的世界没有因它的彻离而恢复光明,我失去气力靠著墙壁跌坐在地上喘息。
“嘎、嘎嘎……”
微温的血液顺沿地版小砖块之间的坑纹缓缓延伸,愈流愈远,彷佛我和父亲的关系正一点一点地拉开,直到体内乾涸得半点不剩,那仅如的血缘牵绊也将终断。
是早该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