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英烈传-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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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儿,你大半是找错人了,带着你的人快走吧。”
别看青衣老者手里使的是把锋利无比的钢刀,却硬被李德威一扇逼迫,退出三四尺外。
李德威接着说道:“姑娘,请叫住你的人,让他们走。”
那两个青衣壮汉以二敌四,两把钢刀虽然了得,但却有点手忙脚乱,再有十几招过去,非败在四把长剑下不可。
翠芳很听李德威的,也许她明白,她要不听李德威的,李德威非自己出手不可,她当即喝道:“你四个后退,让他们走。”
那四个黄衣人也相当听话,立即沉腕撤招退向后去。
青衣老者摸不透李德威到底是哪一边儿的,也怕不听李德威的会惹李德威动气出手,他刚才试过李德威一着,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可不敢让李德威出手。
他深深地看了李德威一眼,带着两个青衣壮汉纵惊而去。
那三个走了,四个黄衣人却站在一旁拿眼直看李德威。
翠芳一摆手,道:“有什么好看的,站远点儿,这位是郡主的朋友。”
那四个黄衣人还真怕她,头一低退向轿旁。
李德威道:“姑娘找我有什么事么?”
翠芳道:“不是婢子找您,是我们郡主……”
李德威一听是李琼,怒火就注上一冒,当即扬眉说道:“她找我于什么,害得我还不够么?”
翠芳道:“李爷,您可别这样,我们郡主想您都想病了,本来婢子是要到‘彰德’找您去的,可是后来一想您一定会到京里来,所以就跑到京里,这些日子婶子把‘北京城’都跑遍了,心里正急得不得了呢,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您,李爷,您去看看我们郡主好不?”
李德威淡然一笑,道:”姑娘,彼此是个怎么样的立场,你我都清楚,你们郡主那番盛情好意我无捂消受也不敢领教…。””
翠芳道:“李爷,您千万别恨我们郡主,您是个明白人,请恕婢子直说一句,大明朝朝廷腐败,奸佞太多,就是我们郡主没困住您,您…个人也救不了大明朝。”
李德威不能不承认这是实情实话,可是当着李琼的人他总不能点头,他插了扬眉,道:
“姑娘,这就跟父母重病,做子女的明知道药石已然罔效,可却不能不尽心尽力为他们延医一样,错或不在你们郡主把我困在‘彰德’.可是错却在李自成丧心病枉造反作乱……”
“李爷,”翠芳道:“即或错在我们王爷,我们郡主为的是她的胞兄,不得已,她并没有错,不管怎么说您该去看看我们郡主,可怜她让病都折磨得不成样儿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只盼您来.吃药也没用,您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
李德威摇头说道:“姑娘原谅,我没工夫,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大明朝等着我救,世上的亿万百姓也等着我去救……”
翠芳上前一步道:“李爷,婢子求您……”
李德威双眉,…扬,两眼一睁,冷然说道:“姑娘,你是个姑娘家,我不便恶言相加,以武相向,同时我也念你当日在‘彰穗’的所作所为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刚才我不让那三个人伤人.就是这意思,事实上姑娘应该知道,我并不欠你们郡主什么,也不欠姑娘什么……”
翠芳道:“李爷,您说的这些婢子都知道,可是现在……”
李德威道:“姑娘不必再说什么了,我只有一种情形下会去见你们郡主,那就是我要杀他兄妹,我要走了,姑娘请回吧。”
迈步往前行去。
翠芳急了,直叫他,可是他没答话,头也不问地往前走去,他清清楚楚地又听见翠芳这么一句:“我们郡主伺辜?李德威,你好狠的心啊,早知道这样我们郡主还不如一刀杀了你。”
他并不以为自己的心肠狠,可是这时候他却觉得心里有点不安。
翠芳没说错,李琼当日可以杀了他,杀了他岂不是永绝了后患?可星她没有杀他。
翠芳的轿子过去了,他看都没看那顶轿子一跟。
他不愿意多看那些人一眼;可是他却投法子去除心里的不安。
轿于走得看不见了,他仍然缓步走他的。
可是,轿子折向了西,他走着走着也折向了西。
这是座大宅院,挺大、挺大的一座大宅院。
朱门、玉阶、石狮子,气派异常,一定是达官贵人的宅第。
门门站着八个佩剑黄衣人,那一圈丈高的围墙外头,隔不多远就是一个卫兵,禁卫之森,如临大敌。
李穗威背着手缓缓迈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突然,站门的八名黄衣人当中,两名并肩走下石阶,冲着李德威直迫过来。
两个佩剑黄衣人脚下稳健轻快,一转眼啊夫便迎上了李德威,两个人左右…分,抬手拦住了李德威。
左边一名喝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李德威停了步,淡然说道:“我姓李,来看你们郡主的。”
左边那名黄衣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来看我们郡主的,你认识我们郡主?”
李德威道:“见过一面。”
左边那名黄衣人道:“见过一面?我们郡主还记得你么?”
李德威道:“应该记得,你们两个往里传话,就说李德威探病来了,她若是记不得我,我扭头就走。”
右边那名黄衣人两眼一直,道:“李德威?难不成便是那个使一把鱼肠剑,有‘银牌令主’之称的李德威?”
李德威微一点头,道:“不错!”
两个黄衣人脸上变了色,拔剑出鞘,一左一右抖剑袭到。
李白成那一伙里,只要是够格佩剑的黄衣人,在剑术上造诣都不俗,事实的确如此,眼下这两个黄衣人拔剑出手,一气呵成,奇快无比,而且那锋利的剑尖指的都是李德威的要害。
李德威双眉陡扬,道:“你们未免太冒失了!”
玉骨描金扇随话挥了出去。
只听“铮”、“铮”两声,玉骨描金扇正点在两把长剑的剑身上,不但硬生生把两把长剑震了开去,而且也把两个黄衣人震得退向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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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这一来惹了麻烦了,站门的另六个佩剑黄衣人,还有站在围墙外的那些黄衣人,纷纷叱喝着掠了过来。
李德威把折扇往腰里一藏,顺手拔出了鱼肠剑,这时候十几名黄衣入已然先后扑到,剑花朵朵,齐袭李德威,跟一张半空中撤下来的网般,立即罩住了李德威。
李德威仰天一声长啸,鱼腼剑幻起七八朵剑花,电一般地挥了出去。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声,十几个黄衣人马上被逼得向后退去。
李德威来此的目的不在拼斗,所以他不愿伤人,要不然这一剑挥出,至少有两三个黄衣人要齐剑躺下。
十几个人打不过人家一个,那些黄衣人既羞且怒,略略一整阵式,便待再扑。
这时候大宅院里出来了人,出来四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为首一个是翠芳,她先是一怔,继而凹睁美目,脱口一声娇呼:“李爷!”
带着另三名妙龄少女掠了过来,近前环顾叱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对李爷这般无礼’”
一名黄衣人道:“芳姑娘,这人是鱼肠剑……”
翠芳冷叱说道:“你把我当成了瞎子,我还不知道他是鱼肠剑?他是郡主的朋友,来看郡主的,你们都给我退回去。”
想必李琼手下十八金钗的身份要比这些黄衣剑手高得多,那些黄衣人二话没说,立即倒纵掠了回去。
翠芳上前浅浅一礼,道:“婢子代他们跟您赔罪。”
李德威鱼肠剑归鞘,道:“姑娘不要客气了,请带我见你们郡主去吧。”
翠芳激动得不得了,深深地看了李德威一眼,道:“李爷,婢子会感激您一辈子,婢子带路了。”
转身往大宅院行去。
进了大宅院,李德威抬眼四下一望,只见这座大宅院的确非常大,院落重重,飞檐狼牙。
经前院过第二进院落直进后院,后院里林木处处,宁静幽美、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翠芳等四女带着李德威直到一间精舍之前,翠芳推开两扇门,精舍里红毡铺地.丝幔重重。
只听丝幔后传出一个微弱话声:“谁呀,是翠芳么?”
翠芳回过头来冲李德威低低说道:“李爷,您先别出声。”
随即扬声应道:“是婢子。”
丝幔后那微弱话声道:“你干什么去了,整天的往外跑,害得我叫都叫不到人。”
显然,李琼并不知道翠芳是为她找李德威去了。
由此可知,找寻李德威,让李德威来探探病,并不是李琼的意思。
李琼那里说着话,翠芳这里掀着一重重的丝幔往里走,当翠芳掀起最后一重丝幔时,李德威马上就看见了。
一张软榻上躺着李琼,盖着棉被,枕着绣花枕,她面向里躺着,李德威只能看见她那一头篷松的秀发。
巧扮绵羊吃老虎,当日把他用在“彰德”的女人就在跟前,而且病成这个样子,李德威心里百念齐涌,说不出是恨是怜。
只听李琼道:“问你话你没听见么,今天又上哪儿去了?”
翠芳一双美目突然涌现泪光,只听她颤声说道:“您先回过身来看看是谁来了!”
李琼道:“谁来了?谁也别来,让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这儿,活也好、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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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边转身,话说到这儿,她身子已然转了过来,突然住口不言,一双失神的目光马上发了直。
翠芳玲珑心窍,带着另三个悄悄退了出去,李德威这时候看见李琼的脸了,好苍白,好憔悴的一张脸,一点儿血色都没有,那两片香唇也是苍白的。
李琼长得不算美,可是很清秀,也别有一种动人的风韵,可是现在的李琼跟在“彰德”
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想想当日在“彰傅”,李琼说要跟他过几天夫妻生活,两个人确也曾同过床,共过枕,耳鬟厮磨,肌肤相亲,李德戚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突然,李琼开了口,话声比刚才翠芳的话声颤抖得还厉害:“谢谢你。”
美目一闭,晶莹的泪水沿着跟角滑落枕畔,那绣花枕头马上湿了一片,可是旋即她又睁开了两眼,道:“你请坐!”
李德威没说话,跨前一步坐在了床前一张锦凳上。
李琼倏然一笑,失色的香唇抖了抖,道:“我不起来了,别怪我!”
李德威淡然说道;“姑娘别客气。”
李琼道:“翠芳这丫头也真是,也不先进来告诉我一声,瞧我这个样子,这不是存心让我失礼么!”
李德威道:“姑娘是个有病的人,何必拘这些小节。”
李琼道:“话是不错,可是……我这样子难看死了,怎么能见人。”
李德威没说话。
李琼忽然目光一凝,道:“是翠芳把你找来的?”
李德威道:“我也觉得我应该来看看姑娘!”
李琼道:“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就更不安了,我宁可听你说是翠芳求你来的,那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些,事实上你该恨我,你该仇视我,最好你能一剑杀了我……”
李德威道:“已经过去的事了,姑娘不必再提了。”
李琼道:“话不是这么说,你不知道,我没什么病,这病也是让我自己折磨出来的,当日在‘彰德’我围住你,没有任何人的授意,我觉得我该这么做,我巴不得我哥哥早一天打下‘北京’,我好早一天进去宫里,当我名正言顺的郡主,可是一旦我哥哥打下了‘北京’进了禁宫大内,当我看见宫里的人生离死别,哭号奔逃,伤的伤,死的死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泛起了强烈的厌恶跟恐惧之感,打那时候起,我觉得对你歉疚,我不安,所以我没住在宫里,我厌恶血腥,恨不得能马上找个没人的地儿躲起来。”
李德威静静的听着,没说一句话。
话锋微顿,歇了一下之后,李琼接着说道:“我不否认我爱上了你,打从那头一眼起,就爱上了你,我明知道我不能爱你,可是我情难自禁,难以自拔,所以在‘彰德’我没杀你,我只是困住了你……”
香唇边掠过一丝抽搐,道:“不管怎么说,我欠你的,你并不欠我什么,你绝不该来看我,可是你却来了,我知道你所以来看我只是怜悯我,我很知足,很知足了,夫复何求?又怎么敢再奢求别的?”
李德威道:“今天我所以来看姑娘,纯是私谊,因为我跟姑娘曾经是朋友!“李琼唇边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