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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大明英烈传-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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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 八 章
第 九 章            第 十 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第六十章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九章          第七十章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二章


 

 

 
 



第 一 章
 
  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春正月。满洲努尔哈赤称帝,贝勒大臣等共上尊号曰“覆育列国英明皇帝”,定国号曰“满洲”建元天命。

  四十六年,夏四月,满洲主将兵侵边,临行,以七大恨誓师,略曰:

  明边吏轻用尼堪外兰之谋,无故启,害我祖父,恨一也!

  明不守盟约,逞兵越界,卫助叶赫,恨二也!

  明边民每岁逾境行窃,依约当杀,明又以擅杀为词,胁取十人,抵罪边境,恨三也!

  明越境以兵助叶赫,致我已聘之女,改适蒙古,恨四也!

  我国人民,于柴河三岔止抚安等路,皆约耕田艺谷,明不容刈获,遣兵驱逐,恨五也!

  叶赫渝盟召衅而明乃偏信其言,遗使诟,詈肆行凌悔,恨六也!

  哈达助叶赫二次来侵,既被征服,明又胁服其国,恨七也!

  于是分两路进兵,令左翼四旗兵取“东州”、“马根单”二堡,自率右翼四旗兵及八旗护军乘夜雨新霁,驰抵“抚顺”。

  叠叠青山含碧,弯弯溪水流清。在这叠叠的青山之下,有座一明两暗的小茅舍,围以竹篱。前临清流,小桥横跨,恬静而幽雅,好一个闲散山居人家。

  红日偏斜,霞光万道,阵阵归鸟,又是一幅美中带静的夏暮图,就在这时候,一个庄稼人打扮,头戴笠帽,肩上荷锄的汉子从山上小路走下,直趋竹篱之前。

  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一顶大笠帽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在外头的,只是半截直而挺的鼻子,跟一张闭着紧紧的嘴。

  肤色有点黝黑,看上去很壮,可不是么,看,他那一只卷着袖子的胳膊,哪一处不透着力。

  卷着裤腿,溅满泥星,穿着草鞋的一双腿,一双脚也显得劲而有力,只是他走路相当轻捷,看上去令人有毫不费力之感。

  他走到了竹篱前,伸手便要去推那两扇柴扉。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停住,转身向小河的那一边望去。

  河的那一边,一条绕山的小路直通小桥,二三十丈左右便转了弯,能看见的这条路上,空荡荡的,连片落叶也没有。

  可是没一会儿,被山挡住的路的那一段上,有了动静,是整齐而轻捷的步履声。庄稼汉站在竹篱外,柴扉前,一动没动。

  又过了一刻,人绕过山出现在这段能看见的路上,那是—顶青色的软轿,六个人。抬轿的两个,另四个赫然是“锦衣卫”!“锦衣卫”是不难分辨的,看那身打扮就够了。

  轿里坐的是何许人,竟劳动四名“锦衣卫”护轿?

  庄稼汉站在柴扉前仍没动,镇定的跟座山似的!这庄稼汉胆子不小。

  转眼间小轿来近,轿停在小桥的那—端。轿停稳,一名锦衣卫上前掀开轿帘,轿里弯腰走出个人,赫然是一名内侍太监。

  他出轿站直,往竹篱茅屋看了看,就像没有看见庄稼汉一样,带着四名“锦衣卫”过了桥。

  庄稼汉站在两扇柴扉前,仍一动没动。

  看样子这一内侍四锦衣卫是直奔茅屋,难道这庄稼汉不懂得让路,按说,不但该让,而且早就该回避了,即便回避不及,也应该马上爬伏在地,还不能仰视。

  过了小桥走没几步便是竹篱柴扉,一名“锦衣卫”上前一步,便要抬手。

  只听茅屋里传出一声轻咳,紧接着一个苍老的话声发话说道:“黑儿,别那么不懂规矩,闪开路,让这位公公进来。”

  庄稼汉立即横跨一步让开进门路,那太监推开柴扉走了进去,四名“锦衣卫”要跟进去,庄稼汉跨步过来,又挡住了进门路,道:“茅屋太小,容不下这么多客人。”

  四名锦衣卫脸色齐变,就要发作。本来是,禁宫大内都任他们出入,这座小小茅屋是什么所在,竞把他们四人屏诸门外。

  就在这时候,那已进竹篱的太监,抬了抬手,道:“你们四个就在外头等着吧。”

  四名锦衣卫敛去怒态,欠身答应。

  庄稼汉淡然—声:“得罪了。”转身走入竹篱关上两扇柴扉。

  这,使得四名“锦衣卫”脸色又是一变!

  庄稼汉进了茅屋,那名太监已然坐下。

  主座上坐着个灰衣老人,看上去约莫有六十多岁,须发已灰,人挺清瘦,长眉凤目,隐隐有一种慑人之威。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在看。

  庄稼汉把锄头往门后一放,摘下笠帽往灰衣老人身侧一站,现在可以看清楚他了。

  好俊的人品,一双剑眉浓浓的,斜飞入鬓,一双凤目黑白分明,隐隐遁着一种令人难以描述的光彩。他有点黑,但更显得刚毅,也象征着在劳苦中长成。

  一身庄稼汉衣裳难掩他的英挺脱拔,要是换上一身读书人的儒服,那将是临风玉树般翩翩美书生。

  他看上去不过廿多岁,但却有着中年人的成熟、经验与历练。嘴闭得紧紧的,显得他有着一份超人的冷静。那双微挑的眉梢,也带点令人心折的傲气。

  他站在灰衣老人身边,没看那坐在客座上的太监一眼,生似这屋里只有他跟灰衣老人在一样,而坐在客座上的太监,却不时向他投过一瞥。

  灰衣老人把信看完了,垂下手,含笑望向那名太监:“我知道了,公公请回吧。”

  那太监怔了一怔,道:“您老是……”

  灰衣老人淡然—笑道:“看看我这把年纪,还能干什么,公公请回吧,黑儿,代我送客。”

  庄稼汉冲灰衣老人微一欠身,转身摆手:“请。”

  那太监只得站了起来,皱眉说:“您老……”

  灰衣老人道:“公公走好,恕我不送了。”转身背手进入了右边那间屋。

  那太监跟了一步,庄稼汉抬手一拦,那太监没奈何,转身出门而去。庄稼汉跟着他,直把他送出了柴扉。软轿过了桥,庄稼汉掩上柴扉转过了身。

  灰衣老人站在茅屋门口,右手拿着一样东西,似乎要递给那庄稼汉,那是一面玲珑小巧的银牌,上面镌刻着一条龙。

  庄稼汉没敢过去接,站在那儿两眼发直,愣愣地——

  口口口

  “长安城”!“长安”的城廓规模,街市建筑,虽千百年而后,仍留着帝都的气氛,除“北京”城外,“长安”要比中国六大古都都雄伟。

  秦之统一六国,汉唐之开疆拓土,都发号施令于此,它不但是个兵家所必争的要地,而且是个颇具文风与风流绮丽的地方。

  地广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的“阿房宫”在此。

  “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今后世有以加也。”说这句话的萧何,他建的“未央宫”在此。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的“华清池”也在此。

  正午时候,一辆马车经由骊山之麓驰进了“长安城”!

  这辆马车相当华贵,高篷,四套,那套马车的配备清一色是银的,四匹套车马一色泼墨般,没有一根杂毛。

  车辕上那赶车的,是个身穿华服的中年汉子,看他那长相,看他那穿着,他绝不像个赶车的,然而他竟高坐在车辕之上,控缰挥鞭,赶着那辆高篷四套华贵的马车。

  车旁,一边儿各立了四匹健骑,一色雪白,蒙古种。

  鞍上,四名华服中年壮汉,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顾盼生威,一看就知道是些身手不弱的练家子。

  这四个华服壮汉,每人腰间佩着一口腰刀,鞍旁都挂着一具革囊,革囊里插着铁背弓跟十几支雕翎箭。

  不用说,这是护车。看看那高坐车辕赶车的,再看看这四名护车,车里人来头之大可想而知。

  马车驰进“长安城”,旁若无人,耀武扬威向前飞驰,直奔东关“长乐坊”,停在一座朱门巨宅之前。

  这朱门巨宅好气派,老高的门头,丈高的一圈围墙,门前石阶高筑,石阶下是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

  站门奴仆四个,一见车到,两扇朱门豁然大开,从门里急步迎出一个五旬老者,瘦高,锦袍,长眉细目,满脸透着精明干练。

  车到,人到,锦袍老者正好迎着马车,双手连拱,满脸赔笑道:“诸位辛苦,诸位辛苦……”

  四个护车的,连车把式在内五个人,就根本没听见,没看见一样,一个个神色冷漠,没人正眼瞧他一下。

  左边一名华服壮汉离鞍下马,车前一躬身,冲着车篷内恭谨发话:“禀您,长安‘东关长乐坊’到了。”

  话落,上前一步,伸手掀开车帘。这一掀,车前六十人,直了十二只眼。马车里,空空的,哪有人?四名护车华服壮汉,勃然色变。翻身上马,往来路绝尘驰去,快得像一阵风!

  事隔一天,西大街一家当铺发生了一件事。这家当铺好大的店面,垂着半截帘,帘上斗大的一个‘当’宇。

  门口贴着一付联,上联是:“济他人之急。”下联是:“申自家之利。”这倒是实实在在的老实话。

  也是正午,当铺门口来了个人,是个年轻人,有着一付颀长的身材,不胖不瘦,人长得相当好,长眉凤目,挺俊,肤色黑黑的,也显得挺壮。

  只是那身穿着,可就不在相衬了。上身是件破小褂,下身是件补着几个补钉的裤子,脚底下是一双快透底的薄底靴。

  要是给他换件像样的衣裳,凭他那长相,谁敢说他不是有钱的公子哥儿,浊世佳公子。

  上身小褂没袖,边儿都毛了,左胳膊藏在小褂里,右胳膊露在外头,每一寸肌肤都透着劲儿,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吊儿郎当的,跟“开元寺”一带的混混儿一样。

  他到了当铺前,手一抬,头一低,走了进去。敢情是来当当的,年轻轻的不务正业,糟蹋他这块料儿了,未免让人为他扼腕。困窘本是低头事,可是一进当铺就不得不把头抬得高高的。

  年轻人一进门,便冲着那一人多高的柜台上那扇小门叫了起来:“有人么,露露头儿。”这年轻人好会说话。

  叫了两三声,柜台那一边才冒起一个脑袋,是个干瘪瘦老头儿,稀疏疏的几根山羊胡子,鼻粱上架付跟镜,典型的开当铺的。

  瘦老头斜着一双老眼,瞟了年轻人一下,然后,脸上不带一点表情,冷冰冰地开了口:

  “干什么的?”

  “问得好。”年轻人一咧嘴,笑了,好白的一口牙:“进当铺来,还能干什么,找乐子,你这儿有么?”

  瘦老头儿不屑地打量了年轻人一眼:“你要当当,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年轻人又咧嘴一笑,道:“敢情你是打门缝里瞧人,把人都瞧扁了……”左胳膊像条蛇一样,也没看他是怎么动的,一下就从小褂那齐肩的袖口里伸了出来,左手往瘦者头儿跟前一幌,道:“喏,能当么?”他掌心里托颗珠子,赤红,足有鸡蛋大小。

  瘦老头儿两跟猛地一睁,指了指年轻人掌心上的那颗珠子,道:“你要当这个?”

  年轻人点点头道:“不错,你收么?”

  瘦老头儿收起一脸惊容,深深打量了年轻人两眼:“这颗珠子哪儿来的?”

  年轻人一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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