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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啄木鸟 2006年第12期-第29节

小说: 啄木鸟 2006年第12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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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方案快讨论完了,发现我不在,他们才上厕所去找我。他们中间有人还在边找边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上上下下找不见我了,耀哥才意识到我肯定是开溜了。耀哥不知是为了我好还是怕他自己不好跟人家交差,便编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算了。我那兄弟脑瓜子有点问题,不然怎么会连老婆也被别人拐了?他一路上说过好几次,等从你们这里知道他老婆的地址后,他就自己去找。他刚才是不是知道了他老婆的地址啦?”
  这么说,耀哥还真是个聪明人。我知道这些后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再说那位“条子”所说的“出入”吧。因为那是我被吓跑的真正原因。
  那位“条子”当时所说的“出入”,是指没有白红云这么个人,那家女人的名字不叫白红云,叫张柏芝。当然不是大明星张柏芝。他们本想去核实的,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暂时还没去。
  耀哥就是和接案的“条子”谈到这里时起身去找我的。他们是想让我提供些照片呀什么的,以便侦破。耀哥当然没想到我已经走了,就像我没想到他们所说的“出入”原来才这么点小事。
  我想,如果我当时在现场的话,一定会瞧不起他们的。这么点小事都想不明白,你们还是不是“条子”?你管她叫张柏芝也好张什么狗屁也罢,反正她就是我女人白红云。“张柏芝”也是我给取的,连身份证也全他妈是假的。你们难道连这也不会分辨?
  后来我还了解到,我和耀哥到达之前,当地派出所接案的“条子”其实根本就算不上调查,不过是打了个电话过去,显然是在敷衍我和耀哥。
  管他娘的!他们愿怎样是他们的事,我从派出所逃出来时,就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又是黄昏。
  黄昏在生产黑夜来临的阵痛里煎熬,被煎熬得张牙舞爪。
  我专心等着黑夜的光临,也许,只有黑夜才是我永远的新生。今天的黑夜起码是我的手足兄弟。名叫黑夜的兄弟一定会帮我的。他不帮我还有谁会帮我呢?
  连耀哥也不会今天就去帮我。
  我逃离派出所后,耀哥给我打过电话。开始我根本不接,任他打。后来,耀哥给我发了条短信:
  “狗日的你不想找老婆啦?不找老子明天就回去了!是不是又去‘毛’了,你别找死!”
  我正在一个字眼一个字眼地推敲耀哥的真正目的时,耀哥又发来一条:
  “也许她不是你女人。她不叫白红云。”
  我就是在这时想起“张柏芝”的,然后给耀哥去了电话。
  在电话里,耀哥第一句话就让我放心。耀哥说话的声音也是从小到大。我猜想了他说话的场景。应该是:他准备接通手机时,身边有很多人,他的声音才那么小。他边接通手机边离开了那些人,然后声音就放开了。他放开声音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狗日的何光汉,这里可不比火车上!被人抓住你就没命了!你快点回来。明天我们去帮你找女人!”
  “明……天?”
  “今天还来得及吗?你快过来吧!”
  “好……吧。”
  现在告诉你吧,我刚才说的那些情况也就是在这时从耀哥嘴里套出来的。有些是套出来的,有些是想来的,但我有把握出入不是很大。
  我本来是想回派出所的。但就在此时我发现,越过前面那座小山丘,就是白红云被“囚禁”的地方。此时,正好有一缕阳光从黄昏的云团里钻出来,就像如来佛的一只手,直指山丘那边。
  我还能犹豫吗?我还犹豫什么?
  我当然有一百二十个理由一个人先去看看!我的理由有三条:第一,既然已经离白红云不远了,我干吗不先去打探打探?假使顺利的话,比如那个男的不在家(除那个男人之外,他家也只有一个“死老太婆”),就算他把白红云锁在铁笼里,我也有能力把她弄出来;第二,既然派出所还没有戳穿我,我还不如自己先去找找看,等把白红云救出来了,派出所大概也许就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就不会再去管我和白红云一年前的破事了;第三,我也不会太莽撞,有把握就救人,没把握就只是了解点情况,万一有什么不测,还有耀哥哩!耀哥如果接到我求救的电话,他肯定会来帮我的。
  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看看?

  八

  接近那幢小屋时,已是万家灯火。我是通过后墙的窗户玻璃看见白红云的。我以为我看见白红云后会高兴得不得了,哪晓得却想哭。也许真流过泪的。妈的!我现在就把我看见的情景告诉你吧:
  白红云在厨房里。厨房里香气四溢。厨房正中摆放着一张小方桌,小方桌上摆了五六个菜碟,桌子边围着三个人。我不说你也明白他们是谁:白红云、那个男人以及那个“死老太婆”。让我想哭的是,我怎么看那都是一家人的样子。“死老太婆”刚好吃完了一碗饭,白红云竟然放下自己的碗筷帮她去盛饭了;接下来,那一幕又在白红云和那个狗男人之间重演了一次。更让我受不了的是,白红云居然挺着个大肚子!白红云挺着个大肚子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只企鹅在跳着笨拙而可爱的舞蹈。这种笨拙和可爱显然把我踩成了一片冰冷的雪地。
  我当然不愿相信那是真的。我怎么会相信呢?我想,白红云应该是被关在铁笼子里,就像一只被牢牢套住的猴子,套得已经瘦骨伶仃目光散淡,甚至连头发也没梳过,就那样两手抓住铁笼,痴痴地无望地望着远方,盼望着我来救她。
  怎么会是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的样子呢?也许是被他们逼的,逼着逼着就就范了。应该是这样。白红云不可能是心甘情愿的!我得彻底弄个明白!
  吃完饭,男人不轻不重地跟白红云交待了什么,然后出门了。一会儿,“死老太婆”也离开了厨房。我想我终于有机会弄清真相了。
  我当然会小心翼翼。我不能吓着白红云,更不能惊动“死老太婆”。我一吓着白红云,说不定就会惊动“死老太婆”,那可就麻烦了。我就带不走白红云了。
  我就那样待在墙角磨磨蹭蹭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就在白红云出门倒洗碗水的时候,我连忙出击了。
  我憋着劲叫了声“白红云”。我想,她先听到声音然后发现我才不会被吓着。
  看起来她还是被吓着了。扭头循声朝我看过来时,她浑身明显有些发抖。我赶紧说别怕我是你老公,她才哆哆嗦嗦地说:“你怎么……你是……”
  我说我是你老公啊我来救你的。
  白红云不再说话。
  我说你听见了吗?快跟我走!马上就走!
  “你……我……”
  她还是有些慌张。
  “还你你我我的干什么?快跟我走吧!”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白红云在又一阵唯唯诺诺之后终于说话了。可白红云的话却不是我期望的,更不是我预料之中的。白红云让我彻底失望了。你猜白红云怎么说?白红云显然已经听不进我的话了,她也并不回答我,而是甩来一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然后“啪”的一声关紧了房门,大喊:
  “妈——外面有小偷!
  “妈你快来!外面有小偷!”
  我就那样彻底完蛋了。
  白红云怎么会这样?我的女人怎么会这样?她发现我时的眼神分明已经告诉我,她是认识我的,可她居然说不认识我。
  但是,我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无力应付眼前的一切,我还能留在那里吗?当初追赶白红云的人流就在这时纷纷涌进了我的脑门……

  我会就这么放过她?那就不是我何光汉了!白红云你等着!
  我一边逃离现场一边在心里寻找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想了很多一会儿行得通一会儿行不通的办法。想得最多的竟然是耀哥以及当地派出所的几个“条子”。我想他们该愿意帮我吧!可马上又被自己否定了。我想,就算他们愿意帮我,也可能没什么有效的办法了。就算他们不去追究我过去和白红云干的那些勾当,可真要帮我把白红云找回来可能也不是件简单的事了。白红云都说不认识我了,见了“条子”她一定还会这么说。也许,她现在的身份证根本就是真的了。都一年了,她要有心跟我一刀两断的话,还怕办不成一个真正的破身份证?一定是这样,不然她怎么会安安心心跟那个狗男人过日子?肚子里还装上了那个狗男人的种!
  白红云你这个臭婊子!
  我就那样脑袋空空地在黑暗里跌跌撞撞,妄想撞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我知道那不容易,但我不相信没有。边走边看吧。用你们那里的话说就叫边走边看,用我们那里的话说就是泥巴萝卜边吃边擦。

  责任编辑/姜海波


  事过境迁

  丁 力

  1

  倪和平是在凌晨一点钟给王蜀打电话的。
  “怎么了?”王蜀问,“老公出差了?”
  “没有。”倪和平说。
  “没有你半夜打什么电话呀?”
  “欧阳健的事。”
  “欧阳健怎么了?你跟他闹婚外情了?”
  王蜀显然是想开玩笑,但倪和平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在喘气。这样喘了一会儿,王蜀就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电话。
  “欧阳健怎么了?”王蜀又问了一遍。问话的内容跟刚才一样,但是口气完全不同。刚才是调侃,现在是关切。
  “欧阳健要自杀。”
  倪和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费了相当大的劲,话筒里给王蜀的感觉是她几乎费尽了全身的气力。
  “怎么回事?”王蜀问。并且从床上坐起来。
  倪和平这边又静了一会儿。王蜀听着电话里面的喘气声,没有再催她。这时候她表现得非常体谅人,要等到倪和平喘气喘够了再问,或者说等倪和平喘够了之后自己说。
  果然,倪和平这样喘了一会儿终于又说话了。
  倪和平说:“三言两语我跟你说不清,明天是大礼拜,你无论如何来深圳一下。我已经跟欧阳健说了,说是你自己想起来给他女儿过生日的。来了以后我们商量一下,一起劝劝欧阳健,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倪和平这最后半句话说得有点重。分量重,声音也比较重。
  “好好好。”王蜀说,“我来,我一定来,不是大礼拜我也来,行了吧。”
  倪和平点点头。但点头完了之后,她才意识到这是在打电话,光点头没有用,对方看不见,还必须说话,所以,又对着话筒说:“那好,明天见。”
  倪和平这么晚才给王蜀打电话,是因为她只能这个时候打,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欧阳健那里,这种电话她是万万不能当着欧阳健的面打的。但是这个电话是一定要打的,倪和平现在需要有人来与她一起共同承担一些责任,而王蜀与她分担责任最合适。当年他们四个人一起插队,王蜀后来还当了公社知青办主任,是大姐,现在欧阳健和项茹梅闹到这个地步,大姐出面调停天经地义。当然,王蜀也可以不管,因为当初倪和平帮着欧阳健和项茹梅调来深圳的时候,王蜀就不赞成。王蜀当初说:他们在重庆干得好好的,干吗一定要来深圳?深圳并非对每个人都是天堂。但是倪和平不听,执意要多事,活该。倪和平发现,只要你多了一件事情,就必须要一直多下去,否则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2

  一九九一年,身为重庆江北区教育局科长的欧阳健来深圳出差,倪和平夫妇设宴款待。回去的时候,倪和平没有忘记给“妹妹”捎上一套化妆品。倪和平有很多这样叫不出名字的外国化妆品。倪和平在一个有实权的政府部门工作,深圳离香港近,香港人喜欢送礼,倪和平对行贿受贿还是非常警觉的,但是对诸如化妆品这样的小礼物并不在意。倪和平认为,水至清则无鱼,如果自己太廉正,廉正到小礼物也不收,反而让对方不踏实,对方甚至会以为他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以至于你准备为难他,这样,假如他在今后的业务中真的遇上什么麻烦,第一个就想到是你在整他。所以,诸如化妆品这一类的小礼物倪和平那里不少,根本用不了。化妆品不能吃,往脸上涂多了也未必是好事,还不如送人。
  倪和平送项茹梅化妆品并不是真把她当做了“妹妹”,而仅仅是做出一种姿态,一种“我跟你老公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的姿态,就像早年倪和平跟欧阳健通信的时候,每次信的末尾都要加上“代我向项茹梅问好”一样。这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做人的技巧。然而就是这个“技巧”,引出后面这一大堆事。
  项茹梅在用化妆品的时候,立即受到同事的关注。一个以前总是炫耀自己老公有钱的女人告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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