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ⅱ-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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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口、袖口、襟口都用银色丝线绣着精美的鹰纹,织锦暗纹的衣摆在疾风中飞扬,看上去飘逸又华美。
这是云深带过来的,前几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没想起来,今天才拿出来让他穿上。宁觉非已打定主意回归北蓟,自然不会推却他的心意,便接过来换上,在云深深喜悦的目光中出了门。
独孤及注意到了他的服饰的变化,却没有提起。他穿着宅基地褐色滚龙袍,头戴短羽帽,气势十足。
独孤偃跟以前一样,衣饰华丽贵重,琳琅满目,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三人如箭离弦,飞速向前射去。独孤及在中间,落后右边的宁觉非半个马身,在他的左边的独孤偃又落后他一个马头。差距很少,三人都一个劲催马向前。
烈火、赤龙、追风都是万中选一的千里驹,不待主人用力,他们便已经激起了好胜心,俱都四蹄翻飞,向前疾驰。
今日没有阳光,乌云密面,低低地压下来,便万里草原更有更显苍茫,不明有大片大片的羊群在他们身边出现,不一会儿就被他们甩在身后,一些牧民啪啪的甩着长鞭,兴奋地吆喝着,还有人竟然也想加入,纵马追了一阵,却越掉越远,最后战俘得停下来。
三个人你追我赶,在途中都分别领先过。当他们看到那颗亭亭如盖的古树时,更是双腿猛夹马腹,口中连声低叱,催促自己的爱马加速。
冲过树身的一瞬间,三匹马并驾齐驱,竟是不分先后。
宁觉非最机灵,一过树干便轻拨马头,带着烈火贴着河岸划了个半圆,这才放慢速度,停了下来。
独孤及绕得圈最比较大,直冲过河滩,在浅水里奔了一段距离,才重新上岸。
独孤偃只顾前冲,没想其他,直等到马都冲进水里了,他才反应过了,连忙用力勒住。
黑色的追风唏溜溜一声长嘶,人立而起。独孤偃马术精良,紧贴马背,并未被甩下来。
独孤及转头看着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老二,你不会水,可得小心点。要是掉进河里,你的追风肯定能游上来,你就难说了。”
独孤偃安抚住自己的马,转身上岸,得意洋洋的说:“我拖着追风的尾巴,一定能上来。”
他这话说得有趣,独孤及笑得打跌,宁觉非也妨忍不住笑出声来。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空气中传来“嗖嗖”的声音,几支羽箭破空而来,直射他们三人。
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骁将,临危不乱,同时拔出腰间的刀,斩向射到面前的箭。
刚拨打了两下,后面便是箭如飞蝗,劈头盖脸地向他们射过来。
独孤偃在水里,转动有些不便,左肩中了一箭,接着又有一箭射进他的左肋,他闷哼一声,手中刀却不停,飞快地拨开那些箭矢。
独孤及和宁觉非双双纵马向前,直奔水中舞刀护着他。
独孤偃大声道:“皇上,你先上去,以树干做掩蔽,觉非,人护着皇上,我不要紧。”
宁觉非不由分说地道:“你跟皇上先走,我掩护。”
独孤及却道:“老二,你先走,我和觉非随后便来。我们马快,他们追不上。”
说话间,三人的马已跃上河滩,向古树奔走。
独孤及这才腾出手来,右手挥刀,左手从鞍旁抓过一个小小的牛角,举到唇边吹了起来。
低沉的“呜呜”声顿时响彻草原。
可这么一来,他的防范出现了很大空隙,几支箭便穿过刀圈,直奔他的面门、胸膛。
宁觉非眼疾手快,飞身扑过去,抱住独孤及便滚下马鞍,在满是沙子的河滩上打了几个滚,避开了必杀之箭。
只听赤龙一声长嘶,宁觉非和独孤及都猛地转头看去。
箭雨射向两匹火红的马,赤龙飞身跃过,挡在烈火身前,几支箭立刻扎进它的身体。它坚持着,终于前腿一屈,慢慢倒在了地上。
独孤及心痛得眼睛都红了,一把推开宁觉非,挥刀冲过去,将陆续射来的箭一一挡开。
宁觉非也跟着跑过去,扬刀疾斩。他的鹰刀锋利无比,箭矢一碰便即斩断,纷纷落于地上。
这时,大地震颤,似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冲来。
很快,地平线上就出现了一只铁骑,他们从东西两面而来,呈环形向前包抄,万马奔腾,速度极快,扬起漫天尘沙,滚滚而来。
偷袭者再也藏不住了,有二十余人分别从河对岸的沙丘后跳起来,翻上马背便逃。他们都穿着西武牧民的服饰,想来是以放羊为掩护,伺机伏击。
来的都是独孤及的亲卫,那是他最精锐的部队,犹如铁壁合围,向那些刺客追去。
这时,他们原来的随从也赶到了,纷纷下马奔来,护在他们身前。
独孤偃再也支撑不住了,躺倒在地上,他的护卫立刻冲过去救护。
独孤及蹲在爱马身旁,一边柔声安慰,一边检查他综的伤势。
烈火围着赤龙打转,不进用马头拱一拱地上的父亲,伸出舌头舔一舔它的伤口。
独孤及检查之后,已经知道赤龙没救了。几支箭深深扎进马的腹部,伤及内腑,无法救治。他既难过又愤怒,霍地站起身来,用西武话朗声叫道:“给我抓活的,我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为赤龙报仇。”
那二十几个刺客被大军包围,却凛然不惧,手中刀剑挥舞,死战不降。那些西武士卒听到皇帝下旨说要活的,自然不出杀招,就只是围住他们,打算累得他们筋疲力尽,再出手擒住。
那些人眼看不能幸免,便互相看了看,彼此点了点头,忽然一起放声大叫:“宁觉非,你这个狗叛徒,卖国贼,南楚的热血儿女千千万万,定会取你狗命。”说完,他们便同时自刎,随即重重地跌落马下。
这几句字正腔圆,正是地道的南楚官话。
宁觉非如遭雷击,僵立在那儿,半晌没有吭声。
独孤及转身吩咐身边的卫队长“你去看看,那些刺客里还有没有活的?如果有,立刻带回去救治,我要审出他的同党。”
“是。”那个身形魁梧的汉子翻身上马,疾驶而去。
独孤及回身拍了拍宁觉非的肩,沉声道:“觉非,把烈火带走。”
宁觉非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赤龙躺在地上,正在抽搐,柔顺的大眼睛里流下眼泪。烈火一直用头去蹭它,嘴里呜咽着,眼中也在落下泪来。
宁觉非上前去,拉住缰绳,交烈火强行带到树后,伸臂搂住它的脖子,不断安慰着它。
独孤及捡起扔在地上的佩刀,停到奄奄一息的爱马身旁,抬左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喃喃道:“宝贝儿,宝贝儿,对不起,你好好去吧,我会把你葬在我的的陵寝旁,还会替你刻石成像,让你永远陪伴着我。”
赤龙无国地微微抬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独孤及右手用力,将刀尖送进赤龙的胸口,准确地直达心脏。
赤龙微一抽搐,便静止下来,大大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
独孤及默默地看着它。
周围的人都没有吭声,也都看着地上的宝马。
良久,独孤及才站起身来,吩咐道:“去找两辆车来,一辆送右昌王,另一辆送赤龙。”
“是。”有两个护卫便骑上马,往来路驰去。
独孤及过去查看独孤偃的伤势。虽然严重,却并无性命之忧,护卫已经取出箭矢,上了金创药,将伤口包扎好。他跟独孤偃说了两句话,让他躺着别动,很快就带他回城。独孤偃脸色发白,却满不在乎地笑道:“我没事,又不是他们那起子文弱书生,中了两箭就趴下来,用不了几天,照样生龙活虎,上马杀敌。”
独孤及刚刚失去爱马,心情沉痛,闻言勉强笑了笑:“是啊,咱们独孤家的人,都是打不垮的好汉子。”
说着,他正要起身去看看宁觉非,他的卫队长策马奔了回来,禀报道:“皇上,刺客还有一人活着,是个半大孩子,自刎时动作慢了一步,被我们的人把刀击飞,擒住了。”
“好。”独孤及阴沉着脸。“带回去,审。”
宁觉非立刻走出来,对他们说:“我想见见那人。”
独孤及对卫队长点了点头,那人立刻就道“是”,便拨马回去。很快,便有几匹马飞驰而来。
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浑身是血,被牛皮绳反绑着双手,横放在马背上。驰到近前,抓着他的那个西武骑兵将它一把提起,扔到地上。
那少年闷哼一声,紧紧咬住了唇,愤恨地盯着他们。
宁觉非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坐着,轻声道:“你是南楚人?”
那少年虎头虎脑,一双乌黑的眼睛瞪着他,忽然啐了一口,恨道:“你别碰我,婊子。”
独孤及大怒,扬手便是一鞭,照着那少年的头便抽了过去。
宁觉非伸手抓住鞭梢,平静地站起身来,对独孤及说:“大哥,带他回去,先给他治疗吧,别太为难他。”
独孤及皱着眉,略带责备地道:“兄弟,你就是心慈手软,所以才会让人欺上头来。如今,他们不但在西武刺杀你,还袭击我,这刺王杀驾的大罪是要灭九族的。我西武也有律法,不可能放过他。如果他愿意交代他的同党,我可以饶他不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少年便冷哼一声:“别做梦了。”
独孤及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阴狠的道:“南人羸弱,我还真没见过几个硬骨头,小子,你就好好表现给我看看。”
那少年怒瞪双眼,与他对视,倔强的道:“我会的。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一个字。”
“哪有那么容易便死?”独孤及冷笑。“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方法让人生不如死,不信我们走着瞧。”
那少年挺直了身子,凛然不惧。
宁觉非在一旁说,大哥:“我们回去吧,偃大哥的伤得赶紧诊治。”
“好。”独孤及便不再与这少年斗嘴,转身上了独孤偃的追风。
宁觉非走回树后,翻身上马,向城里奔去。
千山看斜阳Ⅱ 上部 第25章
章节字数:4188 更新时间:08…11…20 14:09
第25章
黑云越压越低,忽然一道认电划破阴,接着一个震耳欲聋的霹雳响起。
宁觉非闷着头号驰出数丈,便被协声惊醒。他倏地勒住马,对身旁跟着的下属说:“你们去,把那些刺客的尸身收敛了。”
那些下属很不情愿,但对他的命令却不会违抗,只得应着“是,拨马回去。
独孤及很不以为然:“这些乱臣贼子,就该扔在荒野喂狼。”
宁觉非叹了口气:“人都死了,就入土为安吧。”
独孤及想着自己的爱马,不由得气恼地哼了一声,却不便驳他的面子,便转移了话题。他皱着眉,思索着说:“明明我们临时改变了路线,这些刺客怎么会等在这里?”
宁觉非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改变赛马路线是他昨晚就想好的,却没跟任何人提过,不存在泄密的问题。很快,他便明白过来:“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在明都城的四周都有人埋伏,无论我们走哪个方向,他们都会袭击。”
“不错”独孤及恍然大悟,立刻传令。“封锁明都周围方圆五十里地,检查每个人的身份,外乡人必须有路引或通关文碟,拿不出的全部抓起来,逐一甄别。”
跟在他身边的人接令,分几个方向飞马而去。
宁觉非这才与独孤及策马回城。将到城门时,他忽然说:“大哥,那个被擒的孩子,先给他治伤吧,暂且别用型。我找云深来,一起跟他谈谈。”
“行。”独孤及很爽快,“就依你。”
宁觉非感到很抱歉:“大哥,对不住,他们要刺杀的是我,却让你和偃大哥跟着受了连累。”
“兄弟这是哪里话?”独孤及责备地道。“咱们是金兰之交,自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那不是生份了吗?”
“是,那我就不说了。”宁觉非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在乌拉珠丹大人府上发动袭击的人,目标也是我。”
“那不一定。”独孤及摇头号。“这次的刺客用的是南楚的弩,确实是南楚人。上次的刺客用的可以强弓大箭,南楚只有穿去箭赵伦有这本事,别人都不会使这个,大部分都用弩。由此可见,这两拨人不一定是一起的,目标也不见得一样。另外,我听说北蓟使团在大漠袭,为首的人有双绿色的眼睛,是吗?”
“是。”宁觉非点头。“他们蒙着面,只能看到眼睛。那人的眼睛犹如猫眼绿的宝石,让人印象深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