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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连续自杀事件-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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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处造访不干净的房子?”凯萨琳急躁地打断他。“这是什么意思?”
  “很抱歉,”史汪同样不客气地回嘴。“我实在不该在你面前说这话的,坎贝尔小姐,我说溜嘴了。反正这应该不是事实,就把它给忘了吧。我想说的是,我必须同样毫无保留地对待两位和所有读者才行。”
  “你们要来吗?”柯丝蒂还在门口耐心等候。
  史汪调整着领带。
  “要,我们这就去。我知道柯林·坎贝尔是个好人,他会体谅我的处境的。”
  “但愿如此,”凯萨琳深吸了口气。“噢,老天,但愿他能体谅!你说他在房间里喝威士忌吗,柯丝蒂?”
  这问题并不需要答案。当他们随着柯丝蒂上楼,通过走廊来到屋子后侧,柯林用行动回应了。席拉城堡的房门非常厚实,房内的声音很难穿门而出,因此他们此刻听见的声音并不响亮,然而还是清楚地传到了楼梯间。
  我爱着一位姑娘,一位美丽的姑娘;
  她的纯真好似山谷中的百合!
  她甜美有如石南花,美丽的紫红石南花——
  柯丝蒂打开房门,歌声戛然停止。在这个满是橡木家具的宽敞卧房里,只见柯林·坎贝尔躺在原本应该是病床,事实上也无疑是张病床的床上。只不过那老家伙的硬朗模样让人很难这么认为。
  他的腰部以下全上了绷带,一条腿微微抬高,用金属支撑架固定着。他的背部深陷在大堆枕头里,使得他只能勉强抬起头来。
  尽管头发和胡须都修剪过了,蓬乱的毛发依然如故。陷在毛丛中的脸颊红润,眼神出奇地和蔼。不通风的房间闻起来像酿酒厂。
  柯林以病人身份要求房间要光线充足。吊灯上的灯泡发出白光,照亮他倔强的笑容、俗气的睡衣和堆在床头桌上的杂物。他的床铺靠在一扇设有遮光帘的窗边。
  “进来!”他大喊。“快进来陪我这老头子。躺在床上真难受。柯丝蒂,再去拿三只酒杯和一壶酒来。你们!你们三个,各自去拿张椅子坐在这里,这样我才看得见你们。我无聊到只好拿这当消遣。”
  他面前摆着已经空了的酒壶,和一把非常轻盈的20口径猎枪。他正忙着清理枪膛和上油。
  第十八章
  “我的小野猫,真高兴又见到你,”他说着把枪举起,透过枪管瞄向她。“情况如何了?你是不是要把什么人指给我看,好让我轰他一枪?”
  史汪看了他一眼,马上转身向门口走去。
  凯萨琳迅速将门锁上的钥匙一转,将钥匙紧握在手心然后退开。
  “是的,柯林叔父,我有此打算,”凯萨琳甜笑着说。
  “这才是我的小乖猫。你好吗,亚伦?还有你,霍雷斯·葛瑞利(译注:19世纪时《纽约论坛报》主编),你好吗?我糟透了。告诉你吧,我的两只脚包裹得活像个中国清朝美少妇,只不过她们缠得比我厉害。老天!要是他们肯给我一张轿子该有多好,至少还可以到处活动。”
  他慎重思索着。
  他把枪后膛扣上,然后靠着床沿放下。
  “我很开心,”他突然说。“也许不应该这么说,但我真的很开心。你们都知道我出了什么事,对吧?干冰。和安格斯一样,果然是谋杀没错。不过,可怜的老埃列克·法柏斯的事真令人遗憾。其实我并不讨厌那家伙。等一下,菲尔呢?菲尔为什么没来?你们把他藏哪去了?”
  凯萨琳严肃而果断地说:
  “他找家园保卫队去了,柯林叔叔。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这个讨厌的记者已经答应——”
  “以他的年纪和体重,竟然跑去参加家园保卫队?敌人或许不会把他当伞兵拘捕,但如果在天空中看见他,很可能会把他当降落伞扫射。简直疯狂!更重要的是,那太危险了。”
  “柯林叔叔,拜托你听我说好吗?”
  “好,亲爱的,当然。参加家园保卫队!我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荒谬的事!”
  “这位记者——”
  “不久前他在我房里根本没提起这事,只问了一堆关于那个可怜的老家伙的问题,还有我们周一在塔顶房间里谈了些什么。还有,他要怎么加入这里的家园保卫队?他又不是苏格兰人。你在拉我的脚吗?”
  凯萨琳的沮丧表情连柯林都注意到了。他安静下来,两只眼睛从一堆乱毛中盯着她。
  “没发生什么大事吧,小野猫?”
  “怎么会没有。要是你肯专心听我说,的确发生大事了!你还记得史汪先生答应我们,只要随时把案子的最新发展向他报告,他就不把这里发生的事泄漏出去?”
  柯林眉毛一蹙。
  “老天!你该不会把我们拿长剑刺你屁股的事写成新闻稿寄回报社了吧?”
  “不,我真的没有!”史汪回答得迅速而真诚。“这点事我提都没提。我手上有报纸可以证明。”
  “那么你在心烦什么呢,小野猫?”
  “他写了,或至少暗示了一些关于亚伦和我的事。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亚伦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总之是关于亚伦和我之间不名誉的——”
  柯林盯着她瞧,然后把身子往后一靠,爆发一阵狂笑,快活得眼泪直流。
  “你们没有吗?”
  “当然!只因为一次糟透了的巧合,只因为我们从伦敦搭火车来的途中不得不共用一间包厢——”
  “你们周一在这里过夜的时候可以不必睡同一个房间的,”柯林指出。“可是你们没拒绝,对吧?”
  “他们睡同一个房间?”史汪机敏地反应。
  “当然了!”柯林大吼。“好啦,小野猫!做个男子汉!我的意思是说,勇敢一点!就承认吧!要有勇气承担罪过。要是你们没有在一起,那么都在做些什么呢?真是的!”
  “是这样的,坎贝尔小姐,”史汪恳求地说。“我写稿子的时候实在不得不从性别的角度切入,这是惟一的切人点。他也能够体谅,你的男友很体谅,没什么值得顾虑的,一点都不必担忧。”
  凯萨琳望着这些男人,无奈与绝望浮上她粉红的脸颊,眼眶涌出泪水。她坐倒在椅子里,掩面哭泣起来。
  “喂!放轻松点!”亚伦说。“我刚刚还提醒她呢,柯林,告诉她想要挽救名誉的惟一办法就是和我结婚。我向她求婚——”
  “你没有。”
  “好吧,趁现在有证人在场,我向你求婚。坎贝尔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凯萨琳抬起泪眼朦胧、充满激愤的脸蛋。
  “我当然愿意,你这白痴!”她朝他大吼。“可是你为什么不能正经一点,而不是像这样胁迫我,或者被我胁迫?我已经给了你好多机会呢!”
  柯林瞪大眼珠。
  “你们是说,”他快活地咆哮。“咱们这儿就要举行婚礼了?”
  “这消息可以发布吗?”
  “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是的’,”亚伦回答。
  “亲爱的小野猫!亲爱的小老弟!天啊!”柯林搓着双手说。“这非得好好庆祝不可。这个家自从1900年爱尔丝芭失去贞操那夜以后就没有办过喜事了。柯丝蒂怎么还不拿酒来?老天!不知屋里还能不能找得到风笛?我已经有好多年没吹了。不过当听我开始吹奏,你们的心窝都会暖起来的。”
  “你不怪我了吗?”史汪焦虑地问。
  “怪你?真是的,当然不会!我为何要怪你呢?快过来,老弟,坐下!”
  “既然这样你拿那把玩具猎枪做什么?”
  “玩具枪吗?玩具枪?”柯林拿起那把20口径的猎枪。“你可知道使用这玩意儿要比12口径的枪需要更多技巧和精确度?不相信?要我示范吗?”
  “不,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那就好。过来喝杯酒吧,可是我们没有酒杯。柯丝蒂呢?还有爱尔丝芭!我们得把爱尔丝芭找来。爱尔丝芭!”
  凯萨琳不得不打开门锁。史汪安心地松口气坐了下来,像在家里一样张着双腿。待爱尔丝芭一出现,他立刻警觉地弹起。
  然而,爱尔丝芭忽略他的冷峻态度让他不由得退避起来。爱尔丝芭给了每个人——史汪除外——高深莫测的一瞥。她的眼皮泛红浮肿着,嘴巴紧抿。亚伦试图从她身上寻找和那张旧照片里的美丽女子的相似之处,但只是白费工夫。
  “听我说,老姑娘,”柯林说着向她伸出手。“有重要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这两位——”他指着说。“就要结婚了。”
  爱尔丝芭没吭声。她的目光停在亚伦身上,打量着他;接着那双眼睛转向凯萨琳,将她细瞧了好一会儿。她走向凯萨琳,迅速亲一下她的脸颊。爱尔丝芭眼里涌出两滴泪水,两滴惊喜的泪水。
  “听着!”柯林不安地扭动,瞪大眼睛说。“这似乎是家族的老传统,”他疾声抱怨着说。“每当要举行婚礼的时候总是有人流泪。这是喜事!快别哭了!”
  爱尔丝芭依然一动不动,五官扭曲着。
  “你再哭下去,我就要动粗了,”柯林吼叫着。“你就不能说声‘恭喜’什么的吗?对了,屋里有风笛吗?”
  “不准在这个家里做不敬的嘻闹,柯林·坎贝尔,”爱尔丝芭强忍着泪水断然回绝。她的还击纯粹出于本能。亚伦的不安逐渐高涨。
  “我还是要祝福你们,”她先望着凯萨琳,接着是亚伦。“如果我这个缺牙老妪的祝福还值钱的话。”
  “好啦,”柯林神情阴郁地说。“至少我们还能喝点威士忌。你可以向他们敬酒吧?”
  “我允许今晚有人在我坟上起舞,”她说着打了个寒颤。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扫兴的人,”柯林咕哝着说。但是他看见柯丝蒂端了玻璃杯和酒壶进来,便又开心起来了。“再加一只杯子,女孩。等等,也许应该多叫一壶酒?”
  “慢着!”亚伦说。他先环顾众人,再不安地望着那把猎枪。“你该不会又想狂欢一整夜吧?”
  “狂欢?胡说!”柯林先替自己倒了一小杯,显然是为了要让自已有力气替其他人斟酒。他大口灌下。“谁说要狂欢来着?我们是为了祝福新娘健康幸福而喝,如此罢了。这你总不会反对吧?”
  “我不能喝,”凯萨琳微笑着说。
  “我也不能,”史汪说。“这感觉美妙极了!”史汪又补充。“我愿意原谅每个人,甚至可以原谅夫人——”他迟疑了一会儿,显然十分惧怕爱尔丝芭。“——毁了我那件价值10基尼金币的套装。”
  柯林充满威严地说:
  “听好,爱尔丝芭。安格斯的事我很遗憾,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结局还算不错。如果说他终究必须一死,我必须承认,他的死至少让我脱离了财务困境。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我不想继续在曼彻斯特行医了。我要买一艘帆船悠游南太平洋。至于你呢,爱尔丝芭,你可以叫人画十几幅安格斯的巨幅肖像供你整天欣赏,或者到伦敦去观赏吉鲁巴舞。你不会有事的,老姑娘。”
  爱尔丝芭脸色一变。
  “哦,”她灼灼注视着他。“你为什么认为我可能会有事呢?”
  “别激动!”亚伦大喊。
  即使沉浸在善意和欢愉的气氛当中,亚伦仍能察觉得出即将发生什么事。凯萨琳也一样。两人同时向爱尔丝芭移近一步,但是她不予理会。
  “我已经对你尽可能地容忍,可是为何还是认为我可能会有事呢?”
  她说着突然转身面对史汪。她第一次认真地对他说话,以镇静的语气宣布安格斯是自杀死的,和盘托出所有事情经过,并且强调她对此深信不疑、所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这倒有趣,夫人,”史汪说。他刚刚喝下一大杯威士忌,正举着空杯子。爱尔丝芭的态度似乎让他很受用。“这么说你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爱尔丝芭瞪着他。
  “生你的气?才没有!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是的,夫人,当然,”史汪附和着说。“我也知道这件事令你十分难过——”
  “那么,你相信我的话吗?”
  史汪把头一仰,大笑起来。
  “我向来听从淑女的话,夫人。不过如果你愿意和警方、菲尔博士或者这几位谈谈,你会发现若非有人在欺骗你,就是你在欺骗自己。我的消息够灵通,对吧?难道没人告诉你埃列克·法柏斯已经自杀,并且留下承认他杀害了老坎贝尔的遗书?”
  爱尔丝芭猛吸了口气,一张脸扭绞起来。她转身看着柯林。他点着头说:
  “是真的,爱尔丝芭。快跟上事件发生的脚步吧!你这一整天都到哪儿去了?”
  看着她的模样让亚伦一阵心痛。只见她摸索着坐下。在爱尔丝芭对外人展现的那张愤怒的僵硬面具底下,一个生动的人,一个有感觉、活生生、深受伤害的心灵浮现出来。
  “你没有骗我?”她顽固地说。“你敢对天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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