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奸臣的"后宫" 作者:小醋(晋江vip2013.01.14完结,宫廷侯爵、乔装改扮)-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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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的脚步渐渐缓慢了下来,她知道韩欢对以前的钱程抱着不一样的情感,可她无法回应,所以平日里总是能避则避,盼着他能用其他方法冲淡了这份感情,却不知奏效了几分。
院门虚掩着,钱程缓缓地走了进去,窗棂上依稀能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屋里也隐隐听到韩欢喃喃自语的声音。她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屋门。
一进屋子,钱程吓了一跳,原来韩欢是个十分喜爱干净的人,里里外外都拾掇得很干净,只是现在屋子里颇有种满屋狼藉的感觉,桌子上摆着两个酒杯、两套碗筷,菜被夹得满桌都是,而他坐在桌边,呆呆地看着另一个酒杯。
她环视片刻,笑着说:“韩欢,你这是在等谁吗?”
韩欢浑身一震,慢慢地转过身来,神情古怪地看着她,半晌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人,你来了。”
钱程走到他身边,端起另一个酒杯,笑嘻嘻地说:“一醉解千愁,韩欢,你莫不是想要邀我喝上一杯,那怎么不让人来喊我?”
韩欢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杯子,忽然厉声喝道:“放下,你放下这个杯子!”
钱程愕然,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惊疑不定:“韩欢,你怎么了?”
韩欢浑身发颤,脸色苍白,双手都有些发抖,把酒杯从钱程的手中夺了下来,放回到桌上,跌跌撞撞地从旁边又舀了一个杯子,倒上了酒,递给了钱程:“大人,韩欢蒙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敬你一杯清酒,聊表寸心,多谢大人这些日子来的照顾。”
说着,他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样的韩欢让人有点捉摸不透,钱程舀着酒杯,一时之间有些不敢喝了,她想了想,温言劝慰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别饮酒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把心事同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韩欢惨然一笑,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摇头说:“我怎么敢劳烦大人,大人,我有件东西,能否请你帮我瞧瞧?”
钱程奇道:“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稀世珍宝不成?”
韩欢不答,慢慢地走到床头,回头笑了笑:“大人,你且走过来看,这宝贝,我从来不让别人看。”
钱程好奇地走了几步,来到了韩欢身边,刚刚探头过去,只见寒芒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奔前胸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端好你们的小心脏哈~~咳咳,这个,很难启齿,明天,某醋要请假一天哈,这文码得我日夜激动万分,躺在床上半夜里也在想着小程子,想着一众美男,头发都掉了一大把了!
后天的分量会很足,由于是周五,发文时间是下午十四点左右,千万记得要准时戳(但凡提前更新的都是伪更或者防盗,切记),敬请期待哈!即将大转折啊!团团转中!
50、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端好你们的小心脏哈,表拍我,表拍我啊!
钱程大骇,拿匕首的寒芒直入胸口,隐隐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旋即,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后面的八仙椅上。“你……韩欢!你疯了不成!”
韩欢手握着匕首,眼中闪动着慑人的光芒,让他的容颜显得有些妖异,他颤抖着往前走了两步,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死?为什么我没死?为什么死的是我哥哥?”
说着他跌跌撞撞地往钱程身前扑了过去,双手握着匕首,恶狠狠地又往她的胸口刺了过去,钱程勉强往旁边一让,那匕首擦着她的手臂而过,她只觉得手臂一凉,低头一瞧,衣服被匕首划破,一丝鲜血从里面渗了出来。
钱程又是伤心又是愤怒,指着韩欢喝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想要我的性命!狼心狗肺!”
韩欢呆呆地看着匕首上的鲜血,脸上一片茫然,良久,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凄怆:“钱程钱大人!你对我这么好?是啊,我居然还会想着你对我这么好,我居然还会下不了手杀你!自作虐,不可活!哥哥,我对不起你,我这就来地下陪你!”
说着,他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高高地举起匕首,狠狠地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钱程大急,不假思索从桌上拈起一根筷子,指尖一用力,那筷子急速奔向韩欢的手腕,只听得“啪”的一声,韩欢的手软软地垂了下来,那匕首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了,钱平站在门口警惕地问:“大人,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听到一些响动?”
钱程把受伤的手臂往后面藏了藏,神情自若地说:“没什么,韩欢喝醉了,撒酒疯呢。”
韩欢一下子把眼睛睁开了,踉跄着走了几步,语无伦次地说:“我没喝醉!谁说我喝醉了!我要报仇……”
钱平皱着眉头说:“大人,你小心些,我怎么觉得韩公子有些不对劲……”
钱程的伤处突突跳动,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放心,我没事,你先退下,我有事情再叫你。”
看着钱平把门带上,钱程立刻捂住了伤口,低声喝道:“韩欢,你醒一醒,人死了还怎么报仇?要是实在不想活了,也别让我的钱府染上血腥。”
韩欢失魂落魄地看着她,眼里慢慢地浮上一层水汽:“钱程,你别再假惺惺地骗我了,就算你现在再巧舌如簧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你如此阴狠狡诈,就算我现在杀不了你,你也会遭到报应的!”
他渐渐激动起来,嘶声叫道:“你为了让我死心塌地地恨上福王,居然设计害死了我哥哥,我居然还以为是你救了我,对你一直感恩戴德、言听计从,要不是福王忽然倒台,只怕我就要成为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不自量力地自寻死路!”
钱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说:“你说什么?我设计害死你哥哥?”
“对!我今天才知道,我哥哥就是你向福王推荐的,还怂恿福王这次务必要玩得尽兴!钱程,你如此蛇蝎心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韩欢泪流满面,跌坐在了地上。
钱程呆呆地看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韩欢时那张充满期盼的眼睛,想起他说起他哥哥时那悲伤的神情……“你会不会弄错了……”她喃喃自语着,怎么也不敢相信,原来的钱程居然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我也希望是我弄错了!我宁可永远都不知道真相!今天有人告诉阁里的吴叔,吴叔看我可怜才偷偷告诉我的!怪不得你当初答应要送我去福王府,我还以为是你要帮我报仇,哪知道……”韩欢仇恨地盯着她,良久,他反反复复地说:“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一了百了……”
钱程的心一抽一抽地痛,低声问道:“就算你哥哥是我设计害的,可你为何问都不问我一声,就对我痛下杀手?难道这么些日子以来,我对你这样,都不能抵过这仇恨吗?”
“你还有脸说!”韩欢怪笑了起来,“难道你不是为了养着我,有朝一日可以利用我吗?我还傻傻地那么天真,以为你真的要让我自力更生,真的要让我做一个正常的男人!”
钱程茫然看着他,良久,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韩欢面前,低声说:“如果我说我真的是这样想的,你信不信?”
韩欢抬起头来,那张雌雄莫辨的美丽脸庞上布满了怀疑和憎恨,让钱程伤心无比。
“店铺我已经买了下来,就在离钱府不远的地方,地契也写的你的名字,原本想着你离家近点也好有个照应,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你赶明儿卖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她喃喃地道。
韩欢的眼睛瞪大了,嘴唇颤抖了两下,说不出话来。
钱程轻叹了一声,往外走去,眼看着就到了门口。
“大人……”韩欢的声音在身后喑哑地响了起来。
钱程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她低声说:“韩欢,如果我告诉你,害你的那个钱程真的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新的钱程,你还会这么恨我吗?”
韩欢的眼里满是迷惘和不解,钱程苦笑了一声,推门离开了这件屋子。
屋外夜色迷人,一轮皎洁的银月挂在黑漆漆的夜幕中,钱程摸了摸胸口,刚才被匕首击中的地方隐隐作痛,一股滞浊之气凝在胸腔无法纾解,忽然,她飞快地探手入怀,从里面掏出来那块貔貅玉佩,放在手上一看,顿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见那玉佩中间被那匕首扎了个洞,一条深深的裂缝在洞的两边,只怕轻轻一碰便要裂成两半。
“居然是你救了我,”钱程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那玉佩上的玉屑,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二婶不会因为这个玉佩坏了就拒绝她去取那些宝藏吧?
一阵夜风吹过,树影簌簌作响,钱程胡乱把那玉佩重新塞入了怀中,心一横,终于下定了决心:走,明天就走!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这些人也终究不是她的家人,他们只是和以前的钱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何必自作多情?以前的钱程究竟做过些什么龌龊的事情,她半点都不知道,说不定身旁的那些好友哪天就像韩欢一样爆发了!更说不定,景恒之哪天就把她的头砍了!
翌日,钱程青白着一张脸上了早朝,迎面便碰上了荆田玉,见到她的模样,皱着眉头说:“阿程,你昨夜没睡好吗?熬夜伤身体,回头我叫人帮你熬些补品过来。”
钱程心中有愧,摇头说:“多谢田玉,我只是听人捎信来说老家来了人,心里高兴,便一个晚上没睡着。”
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在钱程的手臂上,钱程痛得浑身一哆嗦:昨夜手臂上被韩欢划开了一道口子,她不想声张,只是自己拿白布包扎了一下。要是让人知道韩欢伤了自己的主子,只怕他没法在钱府、在京城立足,她也即将离开,没人再会帮韩欢了。
“阿程,你昨日是不是纵欲过度了,怎么连嘴唇都是白的。”景恺之从她身后蹿了出来,笑嘻嘻地说。
“是啊,昨夜奋战了很久,正想今日来和恺之讨教讨教呢。”钱程忍痛摆出一副嬉皮笑脸地说着,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荆田玉,果不其然,荆田玉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不一会儿,景恒之出来了,坐在龙椅上,朝着满朝文武面无表情地一一扫了过去,最后落在了钱程身上,满朝文武顿时肃然噤声。
“今日朕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咯得慌,诸位爱卿,有事速速启奏,无事退朝。”景恒之淡淡地说。
景恒之自即位以来,问政勤
勉,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满朝文武都有些愕然,面面相觑,便是有事,一时也不敢上去触景恒之的霉头。
金殿上静悄悄的,钱程四下看看,暗自着急,原本她想趁着大臣们商讨国事之后,瞅个时机出列告假几日,说不准景恒之会不以为意,爽快地就同意了,景恒之来这一出,她这不是自讨没趣去嘛!
景恒之朝小安子努了努嘴,小安子会意,上前一步,正要宣布退朝,钱程一看不妙,她可不想自己出了京城之后,第二日就被人发觉追查,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景恒之没有应话,只是冷冷地瞧着她,仿佛要把她的脑袋瞧出个洞来。“钱爱卿,你抬起头来,看着朕。”
钱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昨天还和景恒之把酒言欢,怎么今天景恒之就好像被欠了几百两银子似的?她抬起头来,迎向景恒之的目光,摆出一个自认为十分谄媚的笑容,刚想说话,景恒之缓缓地冲着她笑了。
“钱爱卿,你想好了再说话,朕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阴森。
钱程一哆嗦,不过旋即她一眼就瞥见了景恒之手上那只自己送的扳指,顿时神气起来,躬身说:“陛下,臣有亲友自老家来,在三连县城,臣多年未见,甚是思念,恳请恩准告假两日。”
金殿上一阵静默,景恒之良久没有说话。
钱程不解地仰起头来,试探着问:“陛下?陛下这是恩准了吗?”
景恒之哈哈大笑了起来:“钱爱卿说笑了,你对朕忠心耿耿,数次立了大功,这点小事,朕怎么会不恩准呢?子余,田玉,你们说呢?”
裴子余和荆田玉分列在文武大臣的两列,闻言并没应答,只是低头不语。
钱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多谢陛□恤。”她赔笑着说。
景恒之站了起来,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