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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业余侦探1 无人生还(童谣谋杀案、孤岛奇案、十个印第安小孩)-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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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洛尔说:“他也许会试的。”他的语调显得很不愉快。这两个人互相乜斜
            着眼睛看着。
                阿姆斯特朗说:“我们四个人,可我们不知道哪一个……”布洛尔说:“我
            知道……”维拉说:“我一点也不怀疑……”阿姆斯特朗慢慢地说:“我想我确
            实知道……”菲利普·隆巴德说:“我认为我有个非常好的主意……”他们又都
            互相望着……维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我感觉有些不好过。我得去睡觉……
            我已经精疲力竭了。”
                隆巴德说:“顶好都去睡。坐在这儿互相瞪眼睛不是件好事。”
                布洛尔说:“我没意见……”
                医生喃喃地说:“最好如此——虽然我怀疑有谁能睡得着。”
                他们向门口走去。布洛尔说:“我真想知道那枝手枪到哪儿去了……”
            
                                              二
            
                他们走到楼上。
                接下去的动作有些像喜剧中的镜头,四个人一齐站着把手放在自己寝室的门
            把上。然后,仿佛有一声号令,每个人都踏进房间把门闭上。一阵插门栓、上锁
            和移动家具的声音。四个吓得丧魂失魄的人把自己锁在里面等待明天。
            
                                              三
            
                菲利普·隆巴德在门把手下面放了一把椅子把门抵住,转过身来长嘘了一口
            气。他悠闲地走到梳妆台前,借着闪烁的蜡烛光好奇地审视起自己的面容来。
            “是啊,这件事可把你吓得够呛。”他低声说。
                他狼一样的笑容突然在脸上一闪,接着就很快地把衣服脱掉走到床边。他把
            手表摆在床头桌上,然后打开桌子的抽屉。他一下子愣在那里,盯着抽屉里他那
            把失去的手枪……
            
                                              四
            
                维拉·克莱索恩小姐躺在床上,蜡烛仍然在她身边燃着。她没有勇气吹熄
            它,她害怕黑暗……她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已说:“你到明天早上不会出什么问
            题。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今天晚上也不会。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你已经把
            门插好,还上了锁。没有人能够走近你……”她突然想到,“当然!我可以待在
            这儿不出去!锁好门待在屋子里,等着人们来救我。即使一整天——或者两天—
            —也没关系。是啊,可是我能待下去吗?一小时又一小时地……没有一个人可以
            谈话,没事可做,除了想事儿……”她开始回想西里尔——回想起雨果——回想
            起她对西里尔说的话。一个哭哭啼啼叫人讨厌的孩子,老是缠着她……“克莱索
            恩小姐,为什么我不能游到那块礁石上去?我能,我知道我能。”
                回答的声音是她自己的吗?“你当然可以,西里尔。真的,我知道你能游。”
            “那么说我能去了,克莱索恩小姐?”“听我说,西里尔,你母亲老是那么神经
            紧张。我告诉你,明天你可以游到礁石那儿去,我在沙滩上和你母亲聊天,吸引
            住她的注意力。然后,当她找你的时候,你可以站在那边岩石上向她挥手!肯定
            会使她大吃一惊!”“噢,您是好人,克莱索恩小姐!这一定很好玩儿!”她已
            经把话说出。明天!雨果要去纽奎,等他回来——一切都己过去了……是的,可
            是假设不是这样呢?假如中间出了点什么差错呢?西里尔有可能及时被救起来。
            那时……那时他会说:“克莱索恩小姐说我能游。”啊,那怎么办?必须冒点儿
            风险!如果最坏的事情发生,她就厚着脸皮不认账。“你怎么能说这么无耻的谎
            话,西里尔?我可没这么说过。”人们会相信她的。西里尔经常扯谎。他不是一
            个诚实的孩子。西里尔当然会明白。不过这不要紧……不管怎么说是不会出什么
            差错的。她将装作游泳去追他,但没能来得及……不会有人怀疑的……雨果怀疑
            了吗?是因为这一点雨果才用那么奇怪的、遥远的目光看着她吗?雨果明白了
            吗?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在审讯之后仓促出走吗?他没有回答她写给他的信。
                雨果……
                维拉在床上辗转反侧。不,不,她决不能再想雨果了。这太令人伤心了。这
            一切全都过去了,结束了……一定要忘掉雨果……为什么今天晚上她忽然觉得雨
            果好像也在这间屋里呢?她凝望着天花板,凝望着房间正中的大黑钩子。她以前
            没有注意到这个钩子。那些海草就是从这上面垂下来的……当她回忆起她脖子上
            冰冷粘湿的感觉时,不由打了个冷战……她不喜欢天花板上的这个钩子,它吸引
            你的视线,蛊惑你……一个大黑钩子。
            
                                              五
            
                退职警官布洛尔坐在床边。他的一双小眼睛眼圈发红,布满血丝,在一脸横
            肉里闪着警惕的光芒。他的样子活像一头准备进攻的野猪。他毫无睡意,危险已
            经迫在眉睫……十个里面已经死了六个!老法官,尽管聪明机警,小心翼翼,还
            是同别人一样,落了个那么悲惨的下场。布洛尔带着满意的神情耸了耸鼻子。老
            头子说什么来着?“我们必须格外小心……”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老伪君子,
            坐在法庭上就以为自己是全能的上帝了。他把他解决了……再不用担他的心了。
                现在只剩下他们四个了。那个姑娘,隆巴德,阿姆斯特朗和他自己。没有多
            久他们中另一个就要丧命……但那不会是他,不会是亨利·布洛尔。
                (可是那枝手枪……手枪现在怎么样了?这确实令人不安……手枪!)布洛
            尔坐在床上,双眉紧皱,在他苦苦思索手枪问题时,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
            一片寂静中可以听到楼下的时钟滴达滴达走动的声音。午夜,他紧张的心情松弛
            了一些,甚至可以在床上躺下了,不过他并没有脱衣服。
                他躺在床上思考着,把全部事件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从头到尾思考了一遍,
            就像他在警察厅工作时的情况一样。他知道要想理出个头绪来就必须把这件事想
            透。
                蜡烛快燃尽了。他看到火柴就放在手边,便把蜡烛吹熄了。真奇怪,他发现
            黑暗也不能使他宁静,仿佛沉睡了几千年的恐惧复活了,正竭尽一切力量想要主
            宰他的头脑。各种面孔在他眼前浮动着,法宫那张戴着一个可笑的灰色假发的面
            孔,罗杰斯太太的一副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模样,安东尼·马斯顿那张痉挛发青的
            面庞……还有一张面孔,面色苍白,戴着眼镜,生着褐色的小胡子——这是一张
            他曾经见过的面孔,但究竟是什么时候?肯定不是在这座小岛上。不,是很久以
            前的事了。奇怪,他竟记不起这个人的名字了……相貌生得很蠢——看上去是个
            笨伯。
                对了!他心里猛地一跳,想起来了,那是兰德!说来也怪,他居然完全忘却
            了兰德的相貌。昨天他还努力回忆这个人的样子,可就是想不起来。现在他自己
            出现了,那么逼真,仿佛不久以前他还见过这人似的……兰德有个妻子,一个身
            材瘦削,面带愁容的女人。他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女儿。他第一次
            考虑到兰德遗属现在的处境。
                (手枪,手枪哪去了?这更为重要……)他越想越乱,手枪这事无法理解
            ……说不定是房子里哪个人杷这枝枪拿走了……楼下时钟敲了一响,布洛尔的思
            绪中断了。他突然一惊,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十分轻微
            的声音,是从房间外什么地方传来的。有人在黑暗中走动。他的前额渗出了冷
            汗。这能是谁呢?是谁悄悄地沿着走廊走动?他敢断定这个人一定不怀好意!尽
            管他身体粗壮,动作却异常灵活。他无声无息地溜下了床,两步就蹿到了门口,
            站在那儿屏息听着。可是那声音已经没有了。尽管如此,他坚信他没有听错,确
            实有人从他门口走过去。他感到毛骨悚然,恐怖又一次向他袭来……有人在黑夜
            中偷偷地活动……他听见了——虽然声音只响了一阵就没有了。
                他心中闪过一个新的念头。他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看个究竟。只要他能看
            清是谁在黑暗中活动就行了。但是,把门打开是件愚蠢透顶的事,说不定这正是
            那个人所希望的。他已经算准布洛尔会听到声音,开门出来观望。
                布洛尔呆呆地站在那儿倾听着。他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树枝的折裂
            声,树叶的飒飒声,还有一种神秘的低语声——可是他那现实的头脑知道这是怎
            么回事——这只是他心情紧张自己幻想出来的声音。忽然,他听到了并非想像的
            声音,非常轻、非常小心的脚步声,但还是隐隐可辨。脚步声越来越近(隆巴德
            和阿姆斯特朗的房间离楼梯口都比他的房间远),在他的门口并没有停留就过去
            了。
                布洛尔把心一横,决定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脚步声清晰地从他的门口经
            过走向楼梯。这个人要到哪儿去?布洛尔看上去虽然又笨重又迟钝,但是一旦行
            动起来,却出奇地敏捷。他蹑手蹑脚走回床边,把火柴塞进衣袋,拔下床边的台
            灯插头,然后把电线缠在灯台上——一件可手的武器。
                他悄没声地迅速走回门口,搬开门把手下的椅子,小心翼翼地拧开锁,把门
            拉开。他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楼下大厅里传来一阵习习索索的声音。布洛尔光
            着脚跑到楼梯口。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他能够听得这么清楚。原
            来风已经完全平息,天放晴了。微弱的月光透过楼梯上的窗户照亮了楼下的客
            厅。布洛尔在一瞬间看到一个黑影穿过大门,一下子消失到户外。
                他刚要下楼去追,马上又站住了。差一点又当了傻瓜!或许那个人没想到他
            本人犯了个大错,把自己完全暴露出来。因为现在楼上有人居住的三个房间里,
            必定空了一间。现在只要查明哪间空了出来就成了。布洛尔迅速回到走廊。他首
            先在阿姆斯特朗门口站住,敲了敲门,没有回答。他待了片刻,又来到菲利普·
            隆巴德门口,里面立刻传来回答:“谁啊?”“是我,布洛尔。我想阿姆斯特朗
            不在屋里了。稍等一下。”
                他又到走廊尽头那扇房门,也敲了敲:“克莱索恩小姐,克莱索恩小姐。”
                传出维拉恐慌的声音:“谁?什么事?”
                “别怕,克莱索恩小姐,等一等,我马上就来。”
                他来到隆巴德的门口。房门打开了,隆巴德站在那儿,左手擎着一根蜡烛,
            睡衣塞在裤子里面,右手插在睡衣口袋里,警惕地说:“出了什么鬼事情?”布
            洛尔急忙把他发现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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