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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金田一之百亿遗产杀人事件[横沟正史]-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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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内幕

  我和堀井敬三联络上,听见他的声音之后,体内绝望的细胞顿时活了过来,全身再度充满旺盛的生命力。

  (难道要这样一直发呆地等待他前来营救我吗?不、不行,我若是不做点事的话,就会开始胡思乱想,陷入极度的恐惧与不安中。

  再说,万一古坂史郎和他的狐群狗党比堀井敬三早到的话

  我必须做一些事情来赶走我的不安和忧虑。)

  就在这时,我不经意地瞥见房间角落里放着一只古坂史郎的中型手提箱。

  (好吧!我就来瞧瞧里面装些什么东西。这样一来,或许可以查出古坂史郎的底细。)

  我在打开手提箱的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提箱上面的锁坏了,我轻而易举便打开破旧的箱盖。

  手提箱内没什么值钱东西,他的换洗衣物可能都收放在根岸蝶子的衣橱里。另外有个破烂的纸箱塞满包装毒品的空盒子,其他东西是旧围巾、用过的手提纸袋,还有一个相当高级的照相机。

  为了慎重起见,我再次仔细地检查手提箱的内部,发现盖子上层的夹袋内有一个牛皮信封袋。信封袋被撕得破烂不堪,里面好像放着照片。

  此时罪恶感自我的心头涌现,但转瞬间又消失无踪。

  当我从信封里面抽出照片时,顿时遭受青天霹雳般的打击。

  (这……这不是三首塔的照片吗?)

  这张照片和堀井敬三以前拿给我看的不一样,但是,照片中的塔楼确实是“三首塔”没错。

  古坂史郎居然握有“三首塔”的照片!看来,这男人不单只是玩玩女人、挖掘金矿捞钱而已。

  他虽然不是佐竹家族的一员,但却和这次的事件有莫大的关联,而且还是一名重要的关键人物。

  我手指微颤地抽出另外一张相片时,顿时受到更恐怖的打击,全身抖个不停。

  只见照片中有三颗头颅,看起来好像是被安置在神坛之上……我想起堀井敬三曾经说过的话,立刻察觉这三颗头颅是用木头雕刻而成的。

  中间那一位是三个人之中最年长的,大约三十五、六岁,梳着发髻。而分置于左右两侧的人头约莫二十五、六岁,一头蓬松散乱的短发,像是明治初年的书生扮相。

  我翻过照片背面一看,再度令我屏住呼吸。

  上面写着三颗头颅的名字,由右至左分别是佐竹玄藏、武内大贰、高头省三。

  (啊!那么中间这一位就是被佐竹玄藏杀死的武内大贰,最左边那位则是遭嫁祸杀死武内大贰而被斩首的高头省三,他就是堀井敬三(也就是高头五郎)的祖先吗?

  这么看来,他们俩倒长得有些神似。)

  我凝视着这张不祥的照片好一会儿,忽然灵机一动,翻过“三首塔”这张照片的背面一看。

  霎时,一股喜悦之情迅速流过全身。

  (这里写的不正是“三首塔”的所在地吗?)

  原来这座“三首塔”的真正名称叫做“莲华供养塔”,位于播州。

  我不久前联络到堀井敬三,随即又得知道“三首塔”的所在地,这使我重新燃起希望。

  从这一连串事件的发展来看,我的命运出现了转折点。

  我察觉到这两张照片之中,“三首塔”全景这张照片的年代似乎相当久远,而且已经泛黄变色;三颗头颅这张照片看起来则没有那么陈旧,两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相差很多。

  以前我不曾对“三首塔”付出如此多的关注,然而现在却没有任何事物比这两张照片更令我震撼,它们使我暂时忘了去担心是古坂史郎或堀井敬三会先到达这里。

  忽然间,大门电铃发出短促的响声,我将照片随手丢在原处,冲到门口。

  (若是古坂史郎的话,应该不会按电铃才对。)

  “亲爱的……是你吗?”

  “是音祢吗?”

  “我是音祢,你赶快进来。”

  “好,我马上进去。那些可恶的家伙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不过他们可能就快回来了,你动作快一点!”

  “好、好。”

  一阵“嘎噤嘎嚓”的开锁声后,终于传出“喀唧”一声,大门应声开了,一名男子飞奔进来,我不禁惊讶地睁大双眼。

  我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他既不是堀井敬三,也不是山口明,他整张脸都被纱布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左手腕也吊着绷带,右手拿着一只装有衣服的皮箱。

  “音祢、音祢,是我啊!赶快亲我一下。”

  “是你……真的是你吗?可是,你为什么会绑着绷带?”

  “这件事我等一下再慢慢告诉你。”

  “亲爱的!”

  我们俩紧紧地相拥、热吻。过了一会儿,他温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滴。

  “音祢,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这个皮箱里面有衣服,你赶快去把衣服穿上。对了,根岸蝶子的尸体……”

  “在对面那间房间里面。”

  我们两人手牵着手跑向客厅。

  当他在检视根岸蝶子的尸首时,我提着箱子冲进卧室,迅速换穿衣服。

  “亲爱的,你是怎么受伤的?”

  “当晚……就是宴会那天晚上,我想摆脱警察的追捕,匆忙之间从二楼跳下来,不慎碰撞到要害,昏死过去。”

  “还好百合够机灵,赶快找人到现场帮忙,我才得以脱险,到别的地方避风头。之后我足足有三天三夜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无法得知你的下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的安危吗?”

  听到他这番话,我内心充满着无限的感动。

  既然堀井敬三因为这次意外事件折断了一只手腕,并且身受重伤,照理说应该无法用双手紧掐住根岸蝶子的脖子。

  假如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是同一个犯人所干下的话,那么凶手一定不是他……


一丘之貉

  整装完毕之后,我提着装有紧身衣的箱子,从卧室来到客厅时,堀井敬三还蹲在根岸蝶子的尸体旁边。

  “亲爱的,你有发现什么吗?”

  刚才我走出卧室时,看见他急忙将某个东西放进口袋内。

  “没有,我没发现什么。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离开吧!”

  “嗯,再等一下。”

  我从古坂史郎的手提箱里拿出刚才发现的照片,放进自己的箱子里。

  “那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等一下再告诉你。我们快走,要是那些坏蛋这时候回来就糟糕了。”

  出了大门,我们将大门乱锁一通,好不容易终于听到“喀唧”的上锁声。

  “哈哈哈……古坂史郎看到这种情形,一定会惊吓万分。明明上了锁,为什么你却不在屋内呢?他一定会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保持镇静,的确值得依靠与信任。

  我十分安心地挽着堀井敬三的手走下楼梯。

  我们俩离开这栋公寓的途中没遇见半个人,出了大门之后,我们往大弯道的方向走;正沿着江户川走时,对面驶来一辆车,并且慢慢停了下来。

  堀井敬三一看,立即将我拉进小巷内。

  汽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接着传来两、三个人急促的脚步声,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

  “这么说,刚才没有人出来接由香利打来的电话喽!”

  这是古坂史郎的声音,听到他提及“由香利”这个名字时,我的心不禁起了一阵嫌恶感。

  “嗯,会不会她打电话来的时候,你和那个女人还没有回来?”

  “不对,绝对不可能。电话进来的时间应该是在我离开之后。”

  年轻女子揣测地说:

  “也有可能是那个女人因为惊吓过度而不敢接电话啊!”

  (没想到佐竹由香利真的和古坂史郎搭上线了。)

  “可是,史郎。”

  另一名肥胖的男子说话了。

  “你强押那个女人过来这里,打算如何处理?是不是想一箭双雕,左拥海伦,右抱那个女人,睡同一张床、盖同一条棉被呢?”

  “啊哈哈……”

  “哈哈哈,是不是这样啊?每个女人都臣服在你欲仙欲死的技巧之下,你看看由香利,她早就被你驯服得服服贴贴的了。”

  “哎呀!讨厌,干爹,你不要再讲了。”

  “哇哈哈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是强悍的老婆,一个是专门驯悍妇的老公。不过,由香利……”

  “干爹,什么事?”

  “你和史郎打得火热,我没话说。但是,你可不要抛下我不管哟!我不会防碍你和史郎的好事,也想从你们这里获得一些好处。史郎、由香利,万事拜托了。”

  “干爹,我们三个人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啊!由香利,你说是不是?”

  他们尽量将说话声压得很低,不过现在夜深人静,我们仍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

  原来古坂史郎的同党一个是鬼头庄七,另一位是鬼头庄七的干女儿兼情妇——佐竹由香利。

  看样子,古坂史郎将他们治得服服贴贴的,叫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真不愧是一群好搭档。

  我贴在堀井敬三手腕上的掌心,不断地冒出冷汗。

  “如何?音祢,这就是佐竹由香利的真面目,你是不是越来越了解她的为人了?”

  “嗯。”

  躲过了他们三人,我们在大弯道前方上车。我坐在前座,当堀井敬三转动方向盘时,压抑在胸口的热泪随即夺眶而出。

  度过如此难熬的一个礼拜,我终于重回堀井敬三的怀抱。

  我脱离险境后,和堀井敬三住在鹤卷町的鹤卷食堂,它位在二楼的房间再度成为我们俩放纵情欲的世外桃源。

  我们诉说彼此自分离后的思慕之情,以及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

  首先,他为我平安归来一事感到庆幸与快慰,并告诉我他自己遇到的灾难。

  如同前面所述,他当晚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在我们互相祝贺对方平安无事后,我的身躯被他的右手臂紧紧地抱着,两人沉醉在激情的欢愉中,一而再、再而三地疯狂拥抱着对方。

  我从那夜开始住于鹤卷食堂的二楼,在那段寄住的日子里,我发现一奇怪的事情。

  鹤卷食堂的老板娘是富子女士,听说她被高头五郎玩弄抛弃后,便自暴自弃、自甘堕落,而后投靠黑帮老大——平林启吉。

  平林启吉为了让富子女士重新振作起来,于是把这家食堂交给她管理、经营。

  富子女士自始至终都未察觉平林启吉就是高头五郎,她侍候平林启吉有如供奉神明般的神圣与周到。

  这位富子女士与赤坂车库的百合遭遇的情况相同,或许堀井敬三的第三个藏身处也有一位境遇与百合、富子相同的女人。

  (堀井敬三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们在鹤卷食堂待了好一阵子,甚至在那里过年。

  由于堀井敬三的头部及左手腕伤势严重,一直到一月底左右才完全康复,拆下头上的绷带。

  那时候,我才拿出“三首塔”的照片给他看。

  原本我担心太早拿出来给他看的话,情绪会受影响。而他的身体尚未夏原,为了不让他的情绪起伏太大,影响病情,所以我一直藏着照片不给他知道。

  当他看到照片背面上写的地址时,果然给我一个疯狂、激动的拥抱。

  “音祢、音祢,谢谢你,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救了!”

  第三天早上(也就是二月一日),我们离开东京去寻找“三首塔”。





第九章 寻找“三首塔”


儿时记忆

  我终于来到可以远眺“三首塔”的黄昏岭。

  这时候的心境,正如故事的开端所言那般感慨。

  当我望着雾蒙蒙、冷凄凄的森林中耸立着象征恶兆的塔楼时,一颗心有如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小船。

  看到“三首塔”,我仍然无法相信自己曾经被母亲和一位不知名的老人带到那座塔内……

  我和堀井敬三经过一阵激烈的拥吻后,干柴烈火般的激情终于漫慢平息。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坐在干枯的杂草丛中,安心地观察着“三首塔”。

  “音祢。”

  过了好久,他在我耳边温柔细语道:

  “你是不是在回想自己曾经到过那座塔?”

  “嗯。”

  “什么时候?”

  “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吧!”

  “你和谁一起来的?”

  “妈妈……还有一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陌生老爷爷……”

  “那位老爷爷就是佐竹玄藏。”

  “也许吧!我妈妈好像很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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