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死7二次葬-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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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房子即将完工的日子里,浓美村还曾经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那一天,村里的孩子们在学校玩着捉迷藏,但是当鬼的小孩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到梅子。一群人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在村子里寻找,依旧没有结果。就在他们准备将这个情况跟大人讲的时候,梅子却被一名自称林夏的少女带了回来。
以这件事为契机,阿草他们便与林夏结为好朋友,常常在一起玩耍、聊天,直到他们搬离浓美村为止。
分散各地的阿草、梅子、林夏、月亮到了大学的时候,才再次见面。四个人都选择加入校刊社,并且认识了大他们一届的折凳、玉婷,以及社团的指导老师。
在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后,中文系便发生了震惊社会的虐杀案。在那时的报导里,总共有一名高中生与两名大学生遭到系上的清明助教虐杀,然而只有校刊社的人才知道,被虐杀的人其实还有一个。
那就是林夏。
但是林夏的存在和纪录就像是被完全抹去一样,除了阿草他们和小仓老师之外,学校里谁也不记得林夏。
为了寻找消失的林夏,校刊社的一群大孩子便决定前往浓美村。这一年,阿草、梅子、月亮,二十一岁;折凳、玉婷,二十二岁。
他们在浓美村里巧遇了社团的指导老师,便在他的三姨婆家暂居下来。
然而命运就像是与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十年前徘徊在废屋里的亡灵,在阿草他们回到浓美村的那一刻,又再次苏醒过来了。
先是梅子出现异变,然后玉婷被抓,甚至连月亮也遭到袭击。为了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并且带回梅子与玉婷,月亮、阿草、折凳、小仓老师四个人分成三路进入废屋。
只不过,事情的进行却不像童话故事里,勇者打倒了魔王并且救出公主那样的顺利。现实是如此残酷,残酷得让人泪流不止。
小仓老师从二楼摔下来,造成他日后走路总是一瘸一瘸。阿草的右手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他为了阻止梅子而受伤的。玉婷虽然被救出来,但是亲眼目睹梅子啃食人肉的她,却从此对血淋淋的未熟肉块产生了心理障碍。
就在穿着白洋装的小女孩不甘心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留下来,想要将阿草他们困在被大火灼烧的废屋里之际,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林夏却突然出现。
黑色长发,白色皮肤,以及那不曾改变的恬静微笑。林夏站在梅子的身后,轻柔地环住她的双肩,对着阿草等人说道。
『别担心……我会带梅子回家的。』
当这一句话落下的时候,大门碰的一声重重关起,黑暗里只留下了林夏、梅子与穿着白洋装的小女孩。
然后,阿草他们只能看着废屋逐渐被大火吞灭。火焰烧呀烧的,像是要烧掉所有伤痛不已的回忆,却在所有人的心底留下一道无法痊愈的伤痕。
再然后,这道伤痕便一直伴随着他们直到今天……
二次葬…18
「很不可思议的故事,对吧?」玉婷喝了一口茶,润润有些发干的喉咙,对着小奈露出苦笑。「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小奈抬起她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眸。在听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埋在心底的某个疑惑在刹那间得到了解答。「如果不是遭遇到那么大的变故,我姐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说月亮她怎样了?」玉婷吃惊地扬起眉。
「……双重人格。」小奈的手指紧紧地蜷曲,强忍着苦涩,一字一字地说道。「自从她从浓美村回来之后,个性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等等,小奈,我从来就没有看过月亮出现什么双重人格的情况。」玉婷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觉得有些不妥,又立即做了修正。「至少,在她休学前,她都是我所知道的月亮。」
「我有看过那个人格出现。」小奈的眼神直视着玉婷,清脆的嗓音敲击在房间里。「声音不一样,眼神不一样,甚至连习惯也不一样。心理医生有说过,人在遭遇到强大的压力或创伤事件时,为了保护自己,便会创造出一个新的人格。」
「这怎么可能,没道理啊。月亮她……」玉婷摇摇头,一时之间无法置信。
「不是月亮。」小奈忽地吐出了这句话。「那个人格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做猫咪。」
啪的一声,玉婷的两只手用力地拍在桌面上,她站起身子,眼神骇然地注视着小奈。「你再说一次,那个人格叫什么名字?」
「……猫咪。」被方才的拍击声所震动,小奈反射性地绷起肩膀,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表情凝重到可怕的玉婷。
「猫咪,竟然是猫咪……」玉婷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她重新坐了下来,终于理解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难怪……那张照片的发帖人会叫做月亮与猫……」
「玉婷,你在说什么?」小奈困惑地投去视线。
深呼吸一口气,玉婷抓住小奈的手指,像是要安抚她的情绪,又像是要阻止她对接下来的话题感到退缩。「小奈,那不是什么双重人格,猫咪这个人真的存在过。十六年前,死在屋子里的小女孩就叫做猫咪。」
听见这一句话,小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的眼由细变大,几乎无法消化从玉婷嘴里吐出的讯息。
「你是说,我姐她已经……」小奈的声音颤抖着,勉强使尽了力气,才把句子从喉咙里挤出来。
「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已经复杂到超出我们当初所预料的地步了。」玉婷摇摇头,纠结在内心的沉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小奈注意到,玉婷使用的称谓是「我们」。
「所以那张照片……只是一个诱饵吗?」玉婷垂下眼,十指交握在一块,拼了命地在脑海中思索。
「你说的照片是什么?」察觉到关键词汇的小奈连忙问道。只要还存有一丝解决事情的可能性,她说什么也要去试一试。
「就是……」玉婷才刚开口,悬挂在头顶的电灯忽然闪动了几下,发出啪啪的几丝声音后,瞬间熄灭,留下满室的黑暗。「怎么回事,停电吗?」
玉婷下意识地望向窗外,然而被树影所遮掩的院子里,只有银色的月光幽幽地拖曳出微薄的光迹。
抿着唇思考了数秒之后,玉婷很快地下了决定。藉由方才的暂存印象,她勉强利用窗外所斜射的一缕光线,摸索到行李的放置之处,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很快地切下了开关。
昏黄的光线一瞬间驱走黑暗,小奈反射性地抬起手臂挡住亮光。接着她听到喀的一声,好像有东西被放在桌面上。
「这一个手电筒你留着,先待在房里不要乱跑,我去找小仓老师他们。」玉婷握紧掌中的手电筒,转向小奈所待的位置。「记得,绝对不许离开房间。」
适应了光亮的小奈放下手臂,点了点头。「我会等你回来的。」
和小奈再三确认之后,玉婷便匆匆走到门口套上鞋子,随即便消失在黑暗的走廊之中。
在与九重旅馆相隔一大段距离的山洞所在处,里头的霉味不断刺激着嗅觉神经,脚下所踩的湿软泥土覆盖着一层浅薄的青苔,让人不敢任意的放大动作,深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滑倒在地。至少,对穿着淑女鞋的简心来说是这样没错。
手电筒的光线笔直地射进简心的眼睛里,她反射性地眨了几次眼,却不敢把视线移开,恐惧地看着站在前方的福伯。
总是一脸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此时依旧是温和地露出微笑,但是简心却从他的眼底,却看到了一抹盘踞在深处、既阴暗又潮湿的恶意。她觉得背脊一阵发寒,彷佛有一双属于爬虫类的阴冷眼神正在舔噬她的皮肤。
「福、福伯……」简心怯怯地唤了一声,她的脚步不自觉地轻轻向后踏了一步。动作很轻,但福伯却注意到了。
「不是要去看祠堂吗?你怎么一直往后退呢?」福伯笑眯眯地向前几步。
简心听到轻微的啪的一声,随即手电筒的昏黄光线一瞬间消失了,山洞里变得一片黑暗。简心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拼命地发出警报,一股恶寒迅速地从脚底窜起,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反射性地就要转身逃跑。
然而在简心刚要回过身、迈开脚步的同时,一阵粗暴的力量忽地扯住了她的头发。简心的脖子被迫仰起,下一秒,毫无防备的颈部皮肤被闪过银光的刃锋迅速地划了下去。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所有的感官神经都会变得格外敏感。简心感觉到皮肤被切开,冰冷的金属陷进了肌肉组织里,将粉红色的肉块割出了一道几乎切裂气管的口子。嘶嘶的冷空气灌进被切开的脖子伤口,一瞬间,简心彷佛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溃堤的声音。
哗啦的暗红液体以着可怕的速度染红了简心白皙的颈子与衣领,并且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呼吸像是被那道深深的伤口所阻隔一样,简心张着嘴,拼了命地想要吸取新鲜空气,然而从喉咙里涌出的却是浓稠的鲜血。无法呼吸!不能呼吸!简心痛苦地按着喉咙,想要把伤口的缝隙堵住。细白的手指在短短不到的几秒时间里,已经像戴上了红色手套一样,怵目惊心。
然而不管简心如何地张着嘴,试图吸入一丝空气来减缓喉咙里那股灼热到像要烧起来的痛楚,却只换来更多的鲜血咕噜咕噜地涌到嘴巴,就像是溺水时被水流强迫性塞满呼吸道的可怕感受。
只不过,这一次简心是溺在鲜血里的。
二次葬…19
在旅馆停电的半小时前,陈义刚正在厨房里削着地瓜的皮。他的刀工俐落,即使是拿着菜刀,依然可以将皮整齐地削了下来。
「小陈,明天是要煮地瓜稀饭吗?」从门口走进来的中年女人捶着发酸的肩膀,视线随意地滑过堆在锅子里的去皮地瓜。
「阿蓝姐,你怎么还没去休息?」陈义刚抬起头,淡淡地问了一句。
被称做阿蓝姐的中年女子捶完肩膀,接着转了转脖子,彷佛要舒展僵硬的身体似的。「要去休息前,当然要带点宵夜回去。」
听见这句话的陈义刚抬起头,细长的黑色眼睛泛出笑意。「冰箱里还有杏仁豆腐,阿蓝姐,你就带回去房间好了。」
「这么慷慨啊。小陈,今天是哪个房间的客人顺了你的眼?」阿蓝姐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手指灵巧地动作着。「你只有遇到不错的客人时,才会做杏仁豆腐。」
陈义刚顺手将一个已经削完皮的地瓜放到锅子里,睫毛半垂着,脑海中浮现了一抹纤细的身影。「是秋之房。」
「秋之房?」阿蓝姐搜索着客人名单,随即她轻击一下手掌。「你说的是那个皮肤白白,有着长头发的女孩对吧?」
陈义刚点点头,从嘴巴吐出了压得极低的声音。「她让我想起了秀秀。」
虽然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真切,但阿蓝姐却还是补捉到一个重要字眼。「一开始看是有点像啦,不过看久了又觉得不一样。我说小陈啊,你该不会是只要白皮肤长头发的女孩都会让你想到秀秀吧?这样的话,夏之房的女孩更像。」
「我没看到夏之房的客人。」陈义刚以这句话当作总结。
阿蓝姐听了只想摇头叹气。「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亏旅馆里的那群小女生迷你迷个半死。你这种闷骚个性不改一改,秀秀她总有一天会受不了你跑掉。」
「……她已经不在了。」陈义刚又拿起了一个地瓜开始削皮,只是手指的力道却比先前重了不少,让一旁的阿蓝姐看得触目惊心。
「喂喂,小陈,动作幼秀一点啦!削到手指可不只会流血,连肉都会不见一大块。」
当这一句话才刚落下的时候,锋利的刀刃已经因为失速的力道,猛地削掉了手指上的一块肉。失去皮肤覆盖的肌理曝露在空气中,从里头渗出的腥红液体,很快就将肉块由粉红色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阿蓝姐看得心惊胆颤,然而陈义刚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就着手指缺少一块肉的姿势削起了地瓜皮。滴答滴答的血水从手指滑到手腕,再落到了地瓜上,带出一股呛鼻的铁锈味。
「夭寿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