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深呼吸 by寂寞红中-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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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你死了!中毒这么深,要是有一天WILLSON跟你分手你不会泼他澦桑俊
“当然会泼,不过不是泼他而是泼你,谁叫你这么乌鸦!”我气得牙痒痒,端起面前的啤酒又是一口。
“而且还是只很色情的乌鸦,”我吞下酒补充:“我怀疑象你这种人连母蚊子都不会放过。”
“干嘛,我哪有这么没品。只不过我喜欢生命中所有美丽的东西,象1978年的TAITTINGER香槟酒标、cream cheese,或者三月富士山下的烂漫樱花、热纳亚的街砖……包括美女。所有这些美丽的东西可以让我切实地体验到活着是实在和快乐的。”
“那做人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吧?那你怎么办?”
“所以呀,我会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做牛做马,三分之二的时间拼命享受生活。”
“那你工作的时间不是很少?难怪一张支票让我跑了那么多次。”
“拜托,干嘛那么记仇啊?是你自己背运,那段时间正好台湾那边公司有状况才耽误了过来的时间的好不好。”
“我不管,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没有责任感。”我端起酒杯又是一口,“不过,唉,我哪有喝资格说你,我比你要糟糕多了,还撬人墙脚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第一次拍拖怎么就变成第三者了!”
“乱讲了啦。你哪有撬什么墙脚,这个事情你情我愿,只要你们两个是认真的,别的人才是真正的第三者呢。”
“跟WILLSON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点想不起来别的什么事,可是一个人的时候,我没有办法不想起那个叫崔五月的,其实我很心虚,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怀疑我有没有做错事。可是想到跟WILLSON分手的话,我这里,”我指了指心脏的位置:“这里会很痛。”
“大小姐,你想太多了啦,事情没那么严重。看来你真是没拍过拖。我告诉你,我曾经试过跟有男朋友的女生交往,还在西门町跟她男朋友打了一架,打得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星期。”
“哈?什么?你不是告诉我你是跆拳道一级吗?”我想象他被个打成变形金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是对方是台北散打王啊。不过他也好我不到哪儿去,比我在医院还多待了五、六天呢。”
“I服了YOU,为了泡MM连住院的时间比人家短都可以拿出来斗一斗。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跟散打王成了朋友,那个女生跟那间医院的一个外科医生结了婚。”
“吹牛,我才不信呢!”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信,下次有机会我介绍你认识他。”尹天与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干杯。”我拿起啤酒杯跟他的酒瓶一碰,仰头又喝下一口。等我省起喝高了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是谁叫的啤酒了,只有脚下东倒西歪着三、四个空瓶子。
至于怎么回到家的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第二天早上一万个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电话吵醒,宿醉以后的头痛还真不是讲笑的。捧着头坐起来,从枕头下把手机翻出来的时候它还在唱歌,这个打电话的人还真的很有耐心。
“喂,哪位?”
“你昨天打我电话了吗?什么事?”WILLSON的声音从好远的地方飘过来。
“啊,昨天晚上,对昨天晚上……”
“算了,我等会儿过来接你上班,有什么你到时候再跟我说吧。”WILLSON打断我的话讲了时间就把电话挂断了,剩下我自己拿着电话发呆。
急急忙忙地洗涮一通,换好衣服出来,见到亦柔穿得整整齐齐地坐在饭厅里咬着面包看报纸。
“你昨天晚上跑哪儿去了,亦柔?我好晚打电话回来都没人听。”
“你呢?几点回来的?我回家的时候发现你还没回来。”亦柔的不答反问,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昨天发生了点事。”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讲起。
“算了,是火坑也是你自己要跳的。”亦柔闲闲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开始,我觉得和亦柔之间的关系变得有点怪怪的,这让我很不适应。下意识里我觉得应该检讨一下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认为改善的工作也应该由我一力承担:“等会WILLSON过来接我上班,一起走吧。”
我很怕亦柔会一口回绝我的努力。好在她只稍停了一停就说:“好吧。”这让我略微好过了一点。
WILLSON见到我和亦柔一起走出来的时候楞了一下,但一个字也没说。
坐在车里大家都不出声,让我别扭得要死,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下次打死我再不做这种蠢事了。
“对了,昨天晚上……”我开口想打破难堪地沉默。
“回公司再说吧。”WILLSON毫不留情地打断我,我只得紧紧地闭上嘴。在继续地沉默里,我才发现如果放在过去我何曾会这样?我的样子变得越来越陌生、古怪。不过,也许象广告里说的那样,改变未必是坏事呢,我安慰自己。
跟着WILLSON走进办公室,他抬手看了一下表说:“还好,有十分钟讲私事。五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和你走了样的故事,从昨天晚上开始到今天早上都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我怎么劝也没有用。”
我吓了跳:“怎么可能?会是谁告诉她的?”
“这不是重点,麻烦的是她不是从我那儿听到的,这让整件事都变了性质,她一味地钻牛角尖不肯接受我的说法,特别是我跟她说我喜欢的是你的时候,她的反应大到我完全没办法想象。”
“那怎么办?”
“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唉。不过我已经叫人看住她,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我看事情要尽快解决才行。我明天就去汉城跟我父母亲认真地谈谈。”
“可是,”我有点动摇:“你真的确定我们要这么做吗?”我第一次真切地看到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原来那么大,那么多,那么难搞。
“笨女人,你不是想落跑吧?过来。”我乖乖地走过去,让他抱住,感觉他抱住我的双臂在不断加力,箍到我的身体好象要断掉。虽然很难受,但我闭上眼忍着,听到他用韩语在我头顶耳语着:“我的爱,给我力量,如果因为你需要我要做个罪人,就让我们在地狱里永生。”
我突然觉得好心疼,我的出现带给他的快乐跟痛苦比起来就如沧海一粟,我到底有没有做错?这真的是我想得到的爱情吗?
“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了,想结束的话,就发条短信给我吧,没有关系,我可以接受,毕竟这之前的二十几年没有你,我也活得挺好。只是请你千万不要当面跟我说分手。”我轻轻说。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会跟你分手,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也不会,永远都不会。你也不许跟我分手,连这样的念头也不许有,听到没有?”
我点点头,可是他还不放心,一定要我起个誓。
“好吧,如果我有跟林英硕分手的念头的话,就让我下辈子变棵菠菜,风吹日晒被粪淋,最后还要被人掐头去尾油滚火烧。”
“你发的这个誓毒是够毒,可是我怎么听着这么不踏实?”WILLSON有点疑惑地问我。
“怎么会呢?”我嘴上答着心里却在偷笑,下辈子?下辈子就算变只猪又怎么样?与我这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何干?
快下班的时候天空突然变得漆黑一片,连马路上的汽车都不得不在下午五点钟就亮起了大灯,倾刻间大雨如注,这鬼天气,说翻脸就翻脸,连招呼都不打。WILLSON有应酬,一早就走了,他是开车来去的,不带伞应该没问题吧?对着雾蒙蒙的窗外,我皱了皱眉毛,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写交回香港总公司的预算报告。
“好姐姐!”亦柔突然跳到面前,把我吓了一大跳。
“臭丫头,吓死我了。”我抚胸骂她。
“下班了,一块儿走吧?”
“我还有活要干呢,你先走吧。”我急于接上刚才被亦柔吓断的思维,挥挥手让她先走。
“那我在这儿等你好了,反正我也没带伞。”
“我不知道要到几点呢,饿坏你的。”
“没关系,今天正好拓展部的人请喝下午茶,我吃了两个葡挞,到现在还饱着呢。”
“喂你跟喂猫一样。那好吧,你自己在那边玩儿电脑吧。”说完我就不再管她,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等我把报告写完,重新回到现实中来,一抬头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这才想起亦柔还在等我,四下里一望,发现小姑娘已经在旁边的办公桌上趴着睡着了,脸蛋红红的。这丫头,还真能睡。我走过去拍醒她,“乖,起来了,我们回家了。”
亦柔慵雅地伸了一个懒腰:“呵,居然睡着了也会肚子饿。好姐姐,几点了?”
“九点了。”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走吧,我们吃饭去。”
“可是我肚子好饿,饿得走不动了,有没有泡面吃呀?让我先解决一下问题嘛。”
看着她一脸的赖皮样儿,我无可奈何地说:“活该,谁让你非等我不可。算你运气好,我预着加班吃的炒面还有几盒,我这就给你弄去。”
我在茶水间忙了一通,把炒面泡好,滤了水,调好酱料,想想这样太干了也不好吃。东找西找,居然给我在橱柜里发现一包紫菜虾米汤料。正好冲出来给我们两个人一人一半。
“开饭啦。”我大呼小叫地端着热气腾腾地汤、面走进办公室,亦柔勿勿忙忙地跑过来接手:“怎么那么久呀?”
“饿坏了吧?材料有限,将就着先填填肚子吧。”我也饿坏了,三下五除二就把炒面吃得干干净净的,再把汤倒进肚子里,这才觉得还过魂儿来了。再看看亦柔,刚才拼命叫嚷着肚子饿的,现在只吃了半碗炒面就喊饱了,倒是把汤喝得一滴不剩。
“唉,我要是农民伯伯,看到你这么浪费,饿死也不会把粮食卖给你。”我很觉心疼。
“那人家吃不下嘛。你非要我吃完我会呕的。”亦柔一跟我撒娇我就没折了,我这人从来就是吃软不吃硬。
回到家,洗完澡出来,我翻出最喜欢的动漫《城市猎人》来看,亦柔嫌闷回房玩电脑去了。我正看到孟被香拿着大锤追打得全世界飞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原来是有客户看到我在网上商店寄售的个性拖鞋要跟我拿货。在电话里一通讨价还价,最后比我心目中的底价高出五个点的价位成交。因为交易信用由网站负全责,所以对方很爽快地问我拿了银行帐号,说是明天就汇钱过来,款到发货。一放下电话,我几乎快乐翻了。这是我开设这间网上商店一个月以来的头一笔生意,而且可以算是大生意。虽然当时跟那个北京的同学死乞白咧地买下这个品牌的个性拖鞋在华南地区的代理权的时候我就有信心这种货在广州有市场,可是静寂了这么长时间几乎让我想打退堂鼓了。没想到今天终于有人买我的帐了。我抓起痞子就是一通狂吻,搞得一脸口水的痞子在半空中就手脚并用地开始给自己洗脸了。
电话又响,不是吧,又有生意来?今天晚上莫不是我的黄道吉日?我一把抓起电话:“你好,请问您需要多少双拖鞋?”
“什么拖鞋?”WILLSON莫名其妙地在电话里问我。
“呵呵呵,知道就是你,跟你开玩笑呢。你在哪儿呢?”我干笑两声急急引开话题,免得给他知道我在炒更。
“我刚到家,看看你在干嘛。”
“我?我在跟你讲电话呀。”我发现我们两个真是有够无聊的,拿着电话尽讲废话。
“五月怎么样了?”我想起这个话题就头痛,可是偏没办法装聋作哑。
“肯吃点东西了,只是还是不肯见我。也许这样也好,我打算等这趟从汉城回来就搬出去住。”我从他的声音里只听出惆怅一片,“也好”的情绪却是一滴不见。
“机票买好了吗?”
“嗯。”
“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如果你爸妈不答应你就先回来再想法子,千万别硬来。”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太担心他,因为在我的认识里的WILLSON是聪明、冷静、骄傲的,因此也是无所不能的。
“我知道。”
讲完这句话,两个人就突然都不作声了,过了好久,WILLSON在电话那头轻声问:“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因为,我想听你呼吸的声音。”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他。
“我想你,笨女人,我好想抱抱你。”WILLSON低沉的声音有些滞滞湿湿的:“出来吧,现在,我想马上看到你。”
站在路边等WILLSON的时候,我心如鹿撞、双颊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