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骑-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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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豪没理周三环,目光一扫,朗声说道:“我先告诉诸位一声,金无痕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并且大逆弑父,罪该万死,所幸苍天有眼,老帮主福大,现仍健在,所以发出紧急讯号,就是为诱回金无痕,以正家法帮规,如今我给你们两条路,一是束手就缚,听候老帮主处置,老帮主仁厚宽大,念在你们居于人下,为情势所逼,也会网开一面,饶恕你们,要是有谁不愿束手就擒,也可以放手一搏,只要有自信能逃得出去,尽可以往外逃,言尽于此,你们任择其一吧。”
李燕豪话是说完了,但是眼前那二三十名弟兄却面面相觑,没一个人动,甚至连吭声也没人吭声。
李燕豪道:“这么说,诸位是愿意听候老帮主处置了,诸位的抉择是对的,这才是唯一的保命办法,沈护法、莫巡察。”
沈玉山、莫巡察躬身答应。
李燕豪道:“让弟兄们把他们带走,聚集一处,不得任意行动,但是要吃喝供应不缺,更不可施以凌辱。”
沈玉山、莫成再次躬身答应,一招手,埋伏着的弟兄们提着兵刃走了出来,由沈玉山、莫成带领着,押走了周三环船上的三十名弟兄。
周三环满脸堆笑,抱拳躬身:“少侠,我处理得还差强人意吧,这总能搭救我一条命了吧?”
李燕豪淡然说道:“周巡察处理得是很好,可惜只可惜,周巡察你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并不是真心悔悟。”
周三环忙道:“谁说的,我要不是真心悔悟,怎么会杀了魏风。”
李燕豪道:“周巡察,你杀了魏风,也是为震慑住那些弟兄们,好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啊,魏风固然罪无可恕,但我却以为他不该死在你手,你更不该出手杀了他。”
周三环惊讶地道:“少侠,您是——”
“周巡察!”李燕豪脸色微沉,冰冷道:“周三环,你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惜牺牲他人,今天你能如此对待你的弟兄,焉知日后你不会再背弃老帮主。”
周三环急道:“我……”
李燕豪道:“周三环,我看透了你了,你的心性、作为,让我寒心,要是留下你,日后终必是个祸患。”
周三环急道:“少侠,你答应过饶我不死的,以你的身分,岂能言而无信。”
李燕豪道:“我可以饶你不死,但是我并没有明说让你怎么活下去。”
周三环大惊,转身要跑,可惜他没能快过李燕豪。
李燕豪双眉扬处,抬手一指点了出去。
周三环身躯一颤,突然栽倒在地,一个转身,惊骇地望着李燕豪道:“你……”
“我毁了你一身武功,现在你已经与一般常人无异,只要你安安份份,还可以过一辈子。”
周三环脸上的惊骇之色,突然转变成狰狞凄厉之色,他大叫道:“姓李的,我跟你拼了。”
他支撑着站起来,抬双手就要抓李燕豪。
只听一声沉喝传了过来:“周三环,你找死。”
一条疾若鹰隼的人影,挟带着一片威猛的掌风劲气,截向了周三环。
李燕豪由话声中已听出来人是谁,探掌抓了出去,正扣住那人腕脉,往旁边一带,同时左掌轻翻,推得周三环踉跄倒退了几步。
来人是莫成,也被李燕豪带得身子歪斜,直往旁边撞去,周三环因而躲开了威猛无伦的一掌,却吓得呆住了。
李燕豪道:“莫巡察,我答应过饶他不死的。”
莫成站稳身形,怒视周三环:“可是他竟敢出手袭击少侠……”
李燕豪截口道;“那是因为我毁了他一身武功,他心有不甘。”
莫成一怔,旋即纵声大笑:“原来如此,周三环啊周三环,你可真是罪有应得啊。”
周三环凶性不减,厉吼一声又扑向莫成。
如今他更不是莫成的对手了,莫成左掌—翻便轻易地抓住了他。
李燕豪道:“莫巡察,把他囚禁起来,一并等候老帮主发落吧。”
莫成恭应一声,变抓为点,一指闭了周三环的穴道,拦腰抱起,飞跃而去。
莫成刚走,沈玉山折了回来,身后还跟着袁泰,两个人双双向李燕豪施了一礼,沈玉山道:“少侠,莫巡察把周三环押走了?”
李燕豪道:“是的,周三环此人心存奸诈,反复无常,终是祸患,不能留,我已经毁了他一身武功。”
袁泰道:“少侠太便宜他了。”
“周三环这个匹夫,是个典型的小人,早年要不是老帮主仁厚,早就把他逐出金家船帮了。”
李燕豪道:“我已经答应过留他一条性命,只好毁了他一身武功了。”
沈玉山道:“也够他受了,对一个练武的人来说,毁了他一身武功,跟杀了他可以说没什么两样。”
袁泰道:“玉山刚跟我谈起了少侠的对敌计划,要是船回来一艘,咱们把效忠老帮主的留下,把投靠金无痕的整掉,这样等到金无痕、哈三他们到来,他们就剩不了几条船,不足为患了,咱们来个内外夹攻,准能一举把他们消灭掉。”
李燕豪道:“但愿如此了,不过这项计划实施起来也有困难,总舵哪里有这么大地方,可供囚禁那么多人。”
袁泰道:“这是少侠仁厚,要是依我,干脆把他们一个一个扔进湖里去,既不占地又干净……”
李燕豪截口道:“不,这些人怎么处置,还是请老帮主定夺的好。”
沈玉山道:“老帮主应该将他们处死。”
袁泰道:“老帮主恐怕不会忍心这么做。”
李燕豪道:“这就是了,老帮主既是如此仁厚,咱们岂能弱了他的英名。”
袁泰赧然道:“少侠教训得是,我是恨透了这帮弃宗忘祖、忘恩负义的东西,想法未免偏激了些,还请少侠不要见怪。”
“好说!”李燕豪道:“弃宗忘祖、卖身投靠之辈,固然该杀,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又同为我族类,相信这些弟兄之中,有不少是一时糊涂,一步走错了,咱们该给他一个回头的机会。”
袁泰道:“少侠说得是,袁泰受教了。”
李燕豪道:“袁护法不要客气。”
沈玉山道:“少侠不必担心无处容纳这些人,总舵有的是地方,囚禁这些人绰绰有余。”
李燕豪道:“沈护法,那些地方都能够安稳么,万一金无痕、哈三他们到来,被囚禁的这些人来个脱困而出,到那时候咱们腹背受敌,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少侠放心,这一点我早想到了,凡是被囚禁的人,我一律制了他们的穴道,而且用的是独门手法,不虞他们会脱困的。”
李燕豪微微一怔旋即说道:“沈护法想得周到,那就不怕他们脱困了。”
袁泰道:“少侠不能太劳累了,请去歇息会儿吧,等有船回来,我们再派人去请少侠。”
李燕豪道:“谢谢两位的好意,我不累,事关重大,大家都在忙着布署,严阵以待金无痕,我去歇息算什么?”
李燕豪还真没觉得累,他只是为一个“情”字,心情沉重而已,就算他能去睡会儿,恐怕也是难以合眼入眠。
袁泰不明就理,还待再说,忽听一阵轻捷步履声传了过来。
三个人扭头一看,只见是蒲天义快步行了过来,袁泰、沈玉山抱拳相迎,叫道:“蒲帮主。”
蒲天义答了一礼:“两位辛苦了。”
“好说,我等的份内事,倒是帮主诸位够劳累的了。”
蒲天义双眉耸动道:“为整个匡复大计,为诛除深仇跟那些卖身投靠、甘供满虏驱策的不肖之徒,就是抛头颅、洒热血又何妨,那还在乎什么累。”
“帮主令人敬佩。”
“好说!”蒲天义转望李燕豪道:“我越俎代庖,刚替少侠巡视一遍,几处地方都部署好了,只等他们到来,前头这儿可有什么动静么?”
李燕豪当即把前头发生的事故,说了个大概。
听毕,蒲天义双眉耸动,道:“好极,少侠好策略,先把他们的人一拨一拨擒下,等到金无痕、哈三到来,就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了,那就好收拾多了。”
袁泰道:“少侠的用意,也就在此。”
忽见湖口方面进来一盏灯光。
沈玉山忙挥手指:“少侠,又有船进来了。”
李燕豪看了一眼,道;“看样子只有一艘。”
沈玉山忽地脸色一变,震声说道:“少侠,是金无痕的座船。”
李燕豪、蒲天义神情陡然为之一紧,急又凝目望去,只见那盏灯比别的灯略微大一点,但由于夜色太浓,却难以看见船身。
蒲天义急道:“沈护法,你没有看错么?”
袁泰道:“玉山没看错,确是金无痕的座船。”
蒲天义激动地道:“苍天有眼,终于等着了,终于等着了。”
沈玉山道:“怎么会只有一艘船,他没带别的船回来。”
蒲天义道:“不知道哈三那帮鹰犬,是不是在他船上?”
袁泰道:“少侠……”
李燕豪突然冰冷发话:“蒲帮主速去通知金老帮主跟无奇老人家,沈、袁二位速去迎船,我在暗中掩护,记住,想办法把金无痕诱进里头来。”
蒲天义跟沈、袁二人答应一声,如飞奔去。
李燕豪站在原处没动。
转眼工夫之后,码头上亮起了灯号。
就在这时候,莫成奔到,道:“少侠,又有船回来了么?”
李燕豪道:“听沈护法说,是金无痕的座船。”
莫成忙凝目望去,只一眼,神情震动,急道:“一点没错,少侠……”
李燕豪道:“莫巡察,火速找些弟兄们埋伏码头附近,等沈、袁二位把金无痕等诱进去之后,严密监视他的船,他们无动静,则埋伏不动,他们若有任何动静,速派人往里禀报,不可放信号示警,以免惊动外头的船只。”
“是!”
莫成恭应一声,如飞而去。
就这么片刻工夫,那盏大灯已近,这时候也可以隐约看见些船身了。
李燕豪目力超人,他看出来了,这艘船正是以前他上过的那艘金无痕的座船,他忍不住一阵激动,闪身扑向码头附近的暗影中。
李燕豪轻功身法高绝,又有暗影掩护,所以他已经扑近了沈玉山跟袁泰立身处,沈、袁二人居然毫无所觉。
只见袁泰拿着一盏特制的风灯在打灯号,沈玉山则表情严肃地站在袁泰身旁。
大船更近了,除了船头上站着个黄影外,别的看不见人,而且除了桅杆顶哪端那盏大灯外,到处也看不见一点灯光。
又是片刻工夫之后,大船靠了码头,刚停稳,高立船头的黄影扬声发了话:“接船的是谁?”
沈玉山立即高声应道:“总舵护法沈玉山、袁泰,恭迎少主座船。”
只听船头上黑影又道:“上来一个见少主答话。”
李燕豪听得一怔,沈、袁二人显然也为之一怔,但沈玉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高声答应一声,腾身跃起,直上船头,很快地随那黄影往里去不见了。
沈玉山上了大船,码头上的袁泰、李燕豪、莫成可各自暗揪了一把心。
沈玉山随同一个黄衣人直趋舱门,舱门紧闭,门缝里射出一线灯光,而两边窗户上却看不见灯光,显然,船舱里两边窗户上,是有窗帘遮着灯光的。
只听黄衣人恭声说道:“启禀少主,总舵护法沈玉山到。”
两扇舱门砰然而开,灯光倏然泻出。
沈玉山一眼就看见了,金无痕神情冷漠,站在靠里座椅之前。
两侧,站着四名提长剑的黄衣人,看打扮,倒是金家船帮的人,只是这四个人面目陌生,沈玉山都不认识。
沈玉山定了定神,举步进入船舱,躬身施礼:“属下总舵护法沈玉山,见过少主。”
两扇舱门突然关上了。
金无痕以及那四名黄衣人,十道锐利目光一起落在沈玉山脸上。
沈玉山暗自警惕,极力保持镇定。
突然,金无痕开了口:“沈玉山。”
沈玉山欠身答应:“属下在。”
“总舵何事发出告急信号?”
沈玉山不慌不忙地道:“回禀少主,正厅地下,前两天忽传人声,属下等不知该如何处理,也不知少主座船在何处,只有发告急信号,俾使少主知晓,赶返总舵处理。”
金无痕双眉一扬,沉声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正厅地下,本是老帮主停灵所在,有无奇老在守灵,自然免不了有人声上传。”
沈玉山道:“少主当日派守灵的,只有无奇老一人吧?”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