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骑-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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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无奇老儿之外,你想还有谁想得出这鬼主意?”
艾姑娘道:“老人家简直让人五体投地。”
“好说,好说,姑娘,快来吧。”
蒲天义道:“你老儿在哪儿呢,让我们快来?”
“哈,我一高兴竟忘了,蒲老儿,往前走,到你正对面的石壁前来。”
蒲天义迈步走了过去,直到石壁之前。
“蒲老儿,到了没有?”
蒲天义道:“到了。”
“那么仔细看,石壁上有一尺见方的一块可以掀起来,你把它掀起来看看。”
蒲天义藉着身后照射来的光亮,凝目一看,果然,正对面处石壁上,有一尺见方一块,边上的缝隙比较明亮,当即伸手一掀,果然掀起一块,只见壁上现出个方洞,洞中有一球状型物。
“蒲化子,掀开了么?”
“掀开了。”
“看见一个圆球型东西了么?”
“看见了。”
无奇老儿高声道:“你们大家站稳了。”
一顿轻喝:“蒲老化子,把那个球往右转一周,然后往回转两周。”
无奇老儿号称无奇,可是干的都是奇事,蒲天义也未多问,当即照无奇老儿的指示,把球往右一转,又往回转了两转。
这几转不只是转了球,简直转动了天地,刹时间天为之旋、地为之转,尽管大家事先都听见了无奇老儿的指示,但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穷家帮的弟子摔倒了好几个。
海珠、紫琼没扶住艾姑娘,害得她一个娇躯扑进了李燕豪怀里。
幸亏火折子都灭了,要不然那是够让人窘迫的。
温香软玉在抱,兰麝异香钻进了鼻子里,李燕豪心头猛跳,却不敢放松艾姑娘。
不知道艾姑娘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李燕豪却觉得一种生平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升自心底,电似的传遍了全身。
好在这天旋地转的时间并不长,陡然间,静止了,眼前大放光明,艾姑娘忙离开李燕豪的怀抱,羞红了一张娇靥,硬是没敢看李燕豪。
好在,大家谁也没注意到这窘迫的一幕。
怎么会没注意到呢?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那么,眼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景象呢?
李燕豪、艾姑娘也忙看,一看之下,也震住了。
适才的圆型石室,如今变成了一个方型石室。石室正中央,是一座石榻,石榻之上,停放着一具棺木。
棺木头对着的石壁下,坐着一个白发银髯瘦小老人,老人满头白发蓬如鸡窝,一部银髯也长短不齐,瘦得皮包了骨,身上的衣衫破得难以蔽体。
这都还没有什么,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老人自膝以下的两条小腿没了,琵琶骨上穿着两根铁链子,另一头牢牢的钉在石壁上,铁链上的斑斑血渍都发黑了。
老人身前地上,堆着一座小山似的鱼刺鱼骨,除了这些,这石室中再没有一种别的东西。
静、静、静,一阵令人窒息的静!
老人家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静寂:“诸位——”
冷超瞪目大叫:“无奇老人,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敢情这老人就是无奇老儿,只见他白发银髯一阵拂动,道:“蒲化子、冷化子,你们不会再怪我不现身见故人了吧?”
蒲天义颤声道:“无奇老儿——”
冷超厉声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儿?”
无奇老儿平静地道;“冷化子,我都能静如止水,你又何必如此激动?”
“无奇老儿,你——”冷超扑过去。
蒲天义抬手拦住冷超,道:“冷兄弟,无奇老儿说的对,此刻,不论你怎么样,已于事无补一—”
“对!”无奇老儿道?“前两年我差点发疯,可是有什么用,那是自寻烦恼,自找苦吃,只有尽量平静,才能活得长久,才能等得机会,事实上我是对了,咱们老朋友了,等会儿再聊——”
目光一转,落在艾姑娘身上,道:“女娃儿,你就是——”
艾姑娘上前两步,浅浅一礼,道:“见过无奇前辈,晚辈姓艾。”
“艾姑娘!”
“不敢当,前辈多指教。”
“指教?姑娘谦虚了,我该跟你讨教。”
“这晚辈更不敢当了。”
“姑娘的师承——”
“他老人家自号无名老人。”
“无名老人?”
“是的。”
“我怎么没听说过?”
“哈,哈,姑娘,我称无奇却有奇,令师这无名,恐怕也该是大大的有名吧。”
“家师这无名,跟前辈这两字无奇大不相同。”
“就算不相同吧,我不问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姑娘是我生平首见的奇女子,我要好好跟你亲近亲近。”
艾姑娘道:“是晚辈的荣宠,晚辈巴不得能跟前辈多请教益。”
“好,好,咱们谁也别再客气了,我这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冷超叫道:“无奇老儿,我可忍不住了,我们又不是上你这儿做客的,坐什么,你快说吧,你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儿的?”
无奇老儿道:“说来话长,咱们长话短说,是金家船帮那位少主整的。”
冷超叫道:“金无痕?”
“正是他。”
“你是他金家船帮的军师爷,他怎么会整你?”
“这有什么稀奇,他连他老子都整了,何况是我。”
蒲天义震声道:“无奇无儿,你说金无痕杀父?”
“并不是杀父,可也差不多了。”
冷超叫道:“无奇老儿,究竟是——”
“唉,长话不能短说,还是从头说吧,金无痕卖身投靠,想把整个金家船帮拉过去,老帮主一怒之下就要大义灭亲,哪知道金无痕勾结了满虏鹰犬,先下手为强,暗下毒药,使得老帮主成了一个活死人——”
“什么叫活死人?”
“整个人瘫痪了,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这不就是活死人么?”
冷超大叫道:“好小贼……”
无奇老儿道:“他何止是个赃,简直是天地间第一等罪人,罪该万死,万万死啊。”
艾姑娘很冷静,李燕豪等目眦欲裂,眼都红了。
蒲天义道:“无奇老儿,你是说金老头儿没有死?”
“本来是非死不可的,要不是我早就发现金无痕的阴谋,老帮主他是死定了。”
“那么你——”
“我预先给老帮主服了一种奇药,这种奇药消弭了金无痕得自满虏鹰犬,暗给老帮主服下那种药物的药力,使得老帮主看似已死,其实还活着,这才瞒过于金无痕那些满虏鹰犬。”
冷超道:“金无痕小贼不知道?”
“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哪还有今天。”
“那么你为何落得这等模样?”
“我跟了老帮主几十年,金无痕岂肯放过我,可是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老帮主不但冤沉海底,永无人知道金无痕杀父罪行,而且老帮主也就要这么躺上一辈子,是我左求右求,最后金无痕总算一念仁慈,把我整成这个样,然后把我囚在了这儿,他以为我是个无用的废人,哪知道我早有安排,是他的要命煞星 ——”
冷超道;“无奇老儿,你——”
无奇老儿突然哭出声来:“总算苍天有眼,让我盼来了救星,我原以为天道昏暗,哪知道天理依然昭彰,报应依然不爽,蒲化子,你要是救了金家船帮,我下辈子一定结草衔环—
—”
蒲天义须发拂动道:“无奇老儿,忝为侠义,我自当全力拯救金家船帮,但是能救金家船帮却另有其人——”
“你是说,这位姑娘?”
蒲天义指的本是李燕豪,讵料无奇老儿只知道个艾姑娘,哪里知道谁是李燕豪,蒲天义闻言方一怔,艾姑娘那里却已肃然开了口:“老人家,我要救金家船帮,一定要救。”
蒲天义看得又暗暗一怔,旋即道:“艾姑娘是一位,另外还有一位。”
“另外还有一位,哪一位?”
蒲天义道:“无奇老儿,你可知道‘虎符剑令’?”
“‘虎符剑令’?”无奇老儿两眼放光,猛一阵激动:“当然知道,当然知道,要不知道‘虎符剑令’,我岂不是白活了。”
“是‘虎符剑令’的衣钵传人,李少侠。”
李燕豪上前一步,欠身为礼:“李燕豪见过无奇老人家!”
无奇老儿猛可一怔,急叫:“少侠这是折煞无奇,恕无奇身子不便,无法大礼拜见。”
李燕豪轩眉道:“晚辈何敢当老人家大礼,老人家一念动天地,一行泣鬼神,令人敬佩,应当之金家船帮之神而无愧,可否容晚辈先卸下老人家的困身铁链,再做详谈?”
“少侠好意,无奇感激,但这等铁链如无神兵利器,如何动得了它,稍一不慎,把它从无奇肉中扯出来,无奇就会一命呜呼。”
“老人家,倘若能从两头剪断,不加扯动呢?”
“那当然可以,留这么一段在身上,也比老困在这儿好啊,莫非少侠怀有神兵利器不成?”
“晚辈没有神兵利器。”
“那么少侠—— ”
“晚辈要凭这双肉掌试试。”
众人方一怔,李燕豪已大步走过,立于无奇老儿身前,双掌微探,一手各抓一根铁链:
“老人家不可稍动。”
话落,闭目,转眼工夫,只见他额上现汗,全身热气冒起,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艾姑娘脱口惊呼:“‘三阳神功’。”
众人跟着脱口惊叫:“‘三阳神功’。”
无奇大叫:“无奇有救了。”
就这么句话工夫,李燕豪全身已被热气所笼罩,热气像一团浓雾,包住了李燕豪整个的人,连人形都看不见了,但是这团雾样的热气并不散开,一直紧紧的裹着李燕豪的身躯。
约摸盏茶工夫,热气渐散,越来越淡,终于不见,李燕豪浑身若水淋般湿了个透,两手一松,四截铁链荡击石壁,他吁了一口气,“托老人家之福——”
铁链断了,无奇老儿两肩上还各留一段。
无奇老儿翻身拜倒:“少侠大恩一—”
李燕豪双手架起无奇老儿:“老人家,万万不可。”
众人此刻方如大梦初醒,蒲天义颤声道:“少侠天人!”
冷超道:“少侠,我们开了眼界了,从此不敢再言武!”
李燕豪脸色有点苍白,淡然笑道:“两位见笑了。” 艾姑娘道:“‘三阳神功’只在传闻中,想不到今天出现在你身上!”李燕豪笑笑,没说话。
只听无奇老儿道:“这是我无奇命不该绝,也是天不绝金家船帮,蒲化子,你们跟李少侠到这儿来,莫非也是为了金无痕?”
“正是!”蒲天义点头答应,当即把李燕豪丢失“虎符剑令”的经过,以及他穷家帮的分裂,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无奇老儿叹道:“金无痕真是罪大恶极,真是罪大恶极啊,少侠、蒲化子,两位都不必担忧,别人不知道我清楚,霍大侠以及‘穷家帮’的人,是中了一种迷失心智的药物所致,这种药物只有我无奇有药可解——”
冷超喜道:“那太好了,帮主,只要咱们能把金无痕、哈三诱来总舵,就不怕他飞上天去。”
艾姑娘道:“有件事情,比咱们攻破金家船帮总舵,更能诱使金无痕加速赶回。”
冷超忙道:“艾姑娘,是什么事?”
“金老帮主复活。”
冷超猛击一掌道:“对!”
急急向无奇老儿,道:“无奇老儿,你确有把握让金老头儿复活?”
“当然能,要不然我苦这么些日子,等的是什么!”
蒲天义忙道:“金老头儿呢?”
无奇老儿抬手一指:“那不是棺木么?”
冷超忙挥手道:“掀开来。”
几名弟子应声上前,合力掀开了棺盖,只见棺中静卧一名白发银髯的瘦削黄衣老人,脸色苍白,没有气息,摸之冰凉,简直就是一具尸体。
冷超道:“无奇老儿,你没有弄错,金老头儿真还活着?”
无奇老儿一手探入怀,摸出一白色小瓷瓶,一扔道;“接住!”
冷超忙伸手接住。
冷超打开瓶塞,倒出一颗药来。只见药丸小如米粒,其色金黄,他道:“无奇老儿,这就是——”
“捏开牙关,放进嘴里去。”
“我是说,就这么小一颗——”
蒲天义伸手捏开老人牙关。
冷超把那颗金黄丸药放在了老人嘴里,蒲天义收回手,牙关合上。
无奇老儿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