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骑-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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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行云释然了,当即转望李燕豪。
李燕豪微微一笑:“自己人,我也就不客气了:武总管学的是什么剑法?”
武文华道:“哪敢称什么剑法,胡乱练,胡乱施。”
“那么武总管就练一趟我看看。”
武文华一喜忙道:“遵命。”
飞也似的奔了去,转眼间取了一柄长剑来,当着马行云,马回回跟马淑贞的面,拉开架势就练了起来。
玉狮子原是江湖上闯出万儿的高手,这—趟剑练下来,在马行云、马淑贞眼里是无懈可击的。
而马回回却看出了些不对之处。
李燕豪更是挑出了很多毛病,他不但一一告诉了武文华,最后还问武文华要过剑来化了三招。
这三招看似乎平淡无奇,但在场任何一个都觉无懈可击而且都觉得,若是自已跟这三招对敌,任何一招都罩住了自己的全身,简直没办法躲,没法化解。就这三招,武文华已是受用不尽了。
武文华心喜倒翻,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简直就把李燕豪视同授业恩师。
练武的人都嗜武,马淑贞也是个练武的人,她当然也嗜武,她一点儿也没漏地把这三招也记了下来,同时她心里也暗暗打定了一个主意。打定了什么主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日影在不知不觉中爬高,几个人回到了水谢里,午饭已经上来了,还有酒。
这一顿午饭吃得很愉快,恐怕只有马淑贞吃的少了点儿,只因为她一双美目老盯在李燕豪的身上转。这,别人都没在意,连李燕豪自己都没觉出,可却全落进了马回回眼里。
为等候打探霍天翔的消息与下落,李燕豪就在马家住下来了。马回回还有他自个儿的事,吃过晚饭就走了。
马行云、马淑贞父女为李燕豪安排的住处,就在后院一座小楼上,跟马淑贞住的小楼遥遥相对,楼上的豪华、考究、舒服自然不在话下。
父女两个陪着李燕豪说话,上下古今、天南地北,无所不谈这一谈,李燕豪又显露了他的胸蕴跟才学。
马行云佩服得无以复加,马淑贞心里的感受,可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直到二更天,父女俩才不舍地下了小楼。
李燕豪没马上睡,他坐了一会儿。
回到了小楼的。马淑贞,却没点灯,坐在暗处,隔着纱窗,偷窥对面的李燕豪。
李燕豪有过人的目力,但他却不是千里眼,他没发觉那射自对面小楼的一双炙热目光。
他熄灯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快三更了,自小过惯了刻苦的日子,乍置身这种地方、他有点不习债,也难以成眠。
好不容易刚合上眼,却突然有些警觉地醒了,下床到窗前一看,对面小楼瓦面伏着一团黑影。
他双眉微扬,打开后窗轻捷异常地掠了出去。进入内院,马家人犹茫无所觉,可见来人不是庸手。奈何他选错了日子,李燕豪在这儿。
李燕豪一个起落已绕到了马淑贞所住的小楼后,提一口气长身而起,直上小楼屋面,他看见那个人了。
那是个黑衣人,看背影个子不高,而且相当瘦,瘦得风大一点儿都能刮跑。
李燕豪都到了他身后,他仍茫然不觉。
来人能进入内院,掠上马淑贞所住小楼屋面,马家人犹神不知,鬼不觉,足见不是庸手。
可是跟李燕豪一比,来人的武功及轻功造诣可就差多了,李燕豪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那人机伶一颤,要往前窜,经验够,经验不够的就猛然扭过头来了。
李燕豪本打算等他扭过头来,抓住他喉咙的,如今不得不改弦易辙了。
“别忙走。”李燕豪伸手就扣住了他肩井穴,那人半身酸麻,动弹不得。
跟着李燕豪左手就扣住了他右腕脉,那人转过了身,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瘪瘦老头儿。
李燕豪微微一怔,低声道:“跟我换个地方说话去。”
拉着瘦老头儿跳下小楼屋面,腕脉在人手里,瘦老头儿只好跟人走了。
李燕豪把他带出马家后墙外,往小胡同墙上—贴,李燕豪说了话:“老老实实答我问话;要不然我就废了你,你干什么来的?”
瘦老头儿两眼一翻,道:“没想到马家有你这种好手,既然落在了你手里,我认栽,可是你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来。”
李燕豪淡然一笑:“你也太小聪明了,你年纪不小了,也必然是个成了名的好手,修为、成名两不易,你愿意在我一指之下全毁了么?”
瘦老头儿脸色微变,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我没有把你交给马家人,而把你带出来问话,足证我没有把你完全当敌人看待,可是你要不肯跟我合作,那就怨不得我了。”
李燕豪扬手一指,就要点下。
“慢着!”瘦老头儿忙道。
李燕豪停手道:“那就说吧。”
“你不是马家的人?”
“也是也不是,我是马家的朋友,但我一直不赞成马家跟人你争我夺的。”
“呃!”
“别顾左右而言其他了,说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你把我带出来问话,这么看你的话有几分可信,我是来弄走马老儿的闺女的。”
“为什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谁之托?骆家?”
“马家在京城地面上,也只有这么一个冤家对头。”
“听你的口气,你妤像不是骆家的人?”
“跟你一样,也是,也不是。”
“骆家的人,想必还在等你得手回去。”
“那是当然!”
“这样好不,你带我上骆家走一趟。”
瘦老头儿一怔:“你要上骆家去?”
“不错!”
“干什么去?”
“我要趁这机会化解这场纷争。”
“你要化解这场纷争?”
“不错!”
“为什么?”
“我自有我的理由。”
“恐怕不容易。”
“何不让我试试看?”
“马老头儿愿意?”
“只要骆家当家主事的点头,马家这方面我负责。”
瘦老头儿沉吟了一下:“你有这种胸怀,我怎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行。”
“我让你先走,只要你自信能胜过我,随便你打歪主意。”
“我打什么歪主意,什么歪主意也不如把你带进骆家去。”
“说得是,走吧!”李燕豪松了瘦老头儿的腕脉。
瘦老头儿转身奔去,李燕豪迈步跟了上去。
夜色里奔行极速,没多大工夫,两个人已停身在—座大宅院后。
骆家李燕豪来过一趟,他看得出,没有错,这座大宅院确是骆家。
瘦老头儿深深看了他一眼:“活了这么大年纪,跑了大半辈子江湖,我还没碰见轻功像你这么好的人,马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跟我进去吧。”
瘦老头儿腾身惊起,越过后墙,李燕豪几乎跟他同时落地,一眼就看出,这是后院所在。
只听一声沉喝传了过来:“什么人?”
瘦老头儿应道:“我,老猴儿。”
“原来是孙老回来了。”
夜色中有人说了一句,接着一条矫捷人影惊了过来,是个穿长袍的中年人,看见李燕豪不由一怔,道:“孙老,这位是——”
“朋友!”瘦老头儿道:“骆老还在厅里么?”
“在,正等着孙老呢。”
“走吧,朋友!”瘦老头儿带着李燕豪行去。
中年人一脸诧异道:“奇怪?从哪儿冒出个朋友来了?”
旋即腾身惊向他处,踏上一条画廊,一间敞厅灯火通明,笑声阵阵传了出来,显然厅里还不只一个人。
转眼工夫又近厅门,瘦老头儿高声一句:“诸位,老猴儿回来了。”
厅里笑声立停,话声传出:“孙老回来了。”
“孙老快来,酒还温着呢。”
两句话工夫,厅门已到,大厅内盛筵一桌,四个人,五副杯箸。
围桌而坐的,两个老者,一个穿锦袍长眉细目、长髯五绺;一个穿青衫、白白胖胖的。
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男的唇红齿白,相当俊逸,可惜眉宇间煞气洋溢,目光也邪而不正。
女的,艳若桃李,穿大红衣裙,跟团火似的,热力炙人。
四个人一见李燕豪,一怔站起,八道目光齐集李燕豪一身,红衣少女目光中比别人多了点惊讶。
白胖老者道:“老孙,这位是——”
“朋友!”瘦老头儿居然拉住了李燕豪的手:“来,来,来,坐下再说,坐下再说。”
他把李燕豪拉到桌前,硬要往下按。
李燕豪却道:“孙老人家,多谢好意,还是先把话说清楚之后再说吧。”
“老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胖老者问。
“是啊!”俊逸年轻人道:“孙老,您办的事怎么样了,人呢?”
“人?”瘦老头儿一指李燕豪,道:“喏,这不就是么?”
全桌的人都一怔,俊逸年轻人两眼发直:“孙老,您开玩笑了。”
白胖老者道:“可不是么,这么大岁数了,连男女都分不出来,究竟怎么回事儿,快说吧。”
“好,好,好,说,说。”
瘦老头儿摇摇头道:“看来你们是成心非让我再红一次脸不可,听着,我去了,刚找着马家丫头的住处,刚上了屋顶,这位年轻朋友到了我身后,一把就扣住了我的‘肩井’,人家没把我怎么样,反而让我带他到骆家来,要给两家说和说和,就是这么回事儿,明白了么?”
听完了这番话,那几个脸色变了,霍地全站了起来。
锦袍老者两道锐利目光逼视着李燕豪,道:“这么说,孙老这位朋友是马家的人?”
李燕豪道:“我是马家的朋友,也是任何朋友的朋友。”
白胖老者吭地一声笑道:“老猴子,你可真会为朋友办事,风尘二怪的脸都让你抹上灰了。”
瘦老头儿一瞪眼道:“白胖子,你少数落我,人家年纪轻轻的,能有息事宁人之心,有什么不对?”
俊逸年轻人冷然一笑道:“孙老您是成名多年的前辈人物老江湖,怎么做这种活,上这种当,传扬出去,骆家岂不被天下英雄笑煞。”
瘦老头儿哼了两声道:“技不如人,宰割由人,再说这小伙子的用心也没什么不对,骆家要是不答应跟人家和解,才会被天下英雄笑煞呢。”
白胖老者道:“老猴儿,你是怎么了,今儿个咱们是骆家的座上客啊。”
瘦老头儿还待再说,锦袍老者抬手一拦道:“白老、孙老,你们两位先别争吵,让我跟这位热心肠的年轻朋友谈谈。”
瘦老头儿望着李燕豪,一指锦袍老者道:“这位就是骆家主人,你跟他谈吧。”
李燕豪向着锦袍老者一抱拳,正待说话。
俊逸年轻人冷笑说道:“真是啊,仇敌当面,骆伯父还有什么跟他好谈的?”
锦袍老者一听这话犹豫下一下:“那么,玉岚,以你之见……”
俊逸年轻人冷笑道:“孙老夸下海口,没弄着马家丫头,如今有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应该也勉强可以凑合了。”
锦袍老者转望李燕豪,面有异色。
瘦老头儿摇手道:“慢来,慢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人家是有意来和解的,这江湖道义,咱们不能不顾。”
俊逸年轻人冷冷一笑道:“没想到孙老还顾江湖道义啊。”
瘦老头儿目光一凝,道:“你是骆家未来东床,冲着骆家,我叫你一声贤侄,你说话可别带刺儿,我老人家自问没做错事,不吃这一套。”
俊逸年轻人勃然色变:“我也是冲着骆伯父才尊称你一声孙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事没给人办成,反而把仇敌带进了门这算什么朋友——”
锦袍老者干咳一声道:“玉岚,不管怎么说,孙老是我的朋友,是你的长辈,你怎好对他这样说话,往—边站站,这事自有我料理。”
俊逸年轻人没再说话,阴鸷目光却暴射地瞪了瘦老头儿一眼。
李燕豪冷眼旁观,他发现锦袍老者不满意姓孙的瘦老头儿,但却不太愿意正面冲突得罪瘦老头儿,而且,锦袍老者虽然训叱了俊逸年轻人,口气却显然轻柔得很,内心似乎对俊逸年轻人相当迁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俊逸年轻人是他的未来东床这层关系使然。
只听锦袍老者道:“年轻朋友,我姓骆,骆宏勋,请教朋友你怎么称乎?”
李燕豪道:“不敢,我姓李……”
李燕豪本想说出姓名,但转念一想,骆家人多嘴杂,恐怕会很快传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