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五号 [美] 罗伯特·谢克里-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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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这些女郎们!”
“一旦要被射中,你们不就马上死了吗?”赛蒙向其中的一位姑娘发问。
“别尽说傻话啦。”那姑娘说。
“但是……”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呢、”另外一位姑娘耸耸肩补上一句说。
赛蒙想打听怎么说还有更糟糕的情况,但是老板却从柜台上向他弯下腰悄声说:“听好,小伙子。瞧我这里还有什么。”
赛蒙发现在柜台后面是一挺微型冲锋枪、
“价钱便宜得要命,”老板说,“我让您拿冲锋枪射击。随便朝什么地方打都行,可以把一切都打得稀巴烂,把墙壁打成蜂窝,这是点45口径的,每发子弹打出的枪眼都大得惊人。只要您尝过冲锋枪射击的滋味,那才懂得什么叫够味哪!”
“我想这并不好玩。”赛蒙肯定地说,
“我还可以提供手榴弹,甚至给您两颗,还是开花霰弹。如果您真的想要……”
“不!”
“价格一定从优。”老板说,“你也可以开枪打我,只要你有这个胄口,尽管我估计您不一定对此感兴趣。”
“不,永远也不!这太可怕了!”
“今天情绪不佳是不是?好吧,反正我这里日夜开放。以后再来,小伙子。”
“我们等着你,亲爱的!”在他后面一位女郎直朝他送媚跟。
赛蒙走到饮料柜台前要了一杯可口可乐,他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为了恢复平静。他把饮料一口一口慢慢地吮吸。赛蒙告诫自已:别用卡桑克星球上的行为标准来衡量地球。如果地球人喜爱杀戮,而受害者不反对的话,他又何必去抗议呢?
“你好,年轻人!”又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使他从沉思中醒来。
赛蒙转过身看见一个矮子,站在他身旁,面部表情既严肃又意味深长,缩在一件大而无当的外套里。
“您是外星来的人吧?”
“是的,”赛蒙说,“您怎么知道的?”
“只要看靴子,我总是根据靴子来辨认的。你喜欢我们这个星球吗?”
“它……很不正常,”赛蒙小心婉转地说,“我是想说,它出乎我的意料……”
“那当然,”矮子说,“你是个理想家。我只要一见你那张纯洁的脸就看出来了。朋友,你来到地球是有一定目的的,我说得对吗?”
赛蒙点点头。
“我猜得中你的来意,”那矮子继续说,“你是想来参加拯救世界的战争,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这里总在进行六场基本的战争,每人都可以在任何时刻在某场战争中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对不起,但是……”
“恰好就是现在,”矮子用庄严的口吻说,“被压迫的工人领袖希勒正在发动一场殊死的革命斗争。再加上一个人就能改变天平上砝码的平衡!朋友,这个人可能就是你!”
在看到赛蒙面部上的表情以后,矮子迅速改口道:“但是你也完全有理由为贵族的利益去打仗。睿智的老当权者希勒具有帕拉图式的深邃思想,极其需要您的帮助:他正面临外国颠覆的阴谋。只要有一个人……”
“我不喜欢这种事也讨厌战争。”赛蒙说。
“我能理解您的厌恶,”那矮子说,他的脑袋直晃,“战争多么可怕!那么您是为了爱情而来地球的?”
“您怎么知道?”赛蒙问,
矮予谦虚地笑了笑。“爱情和战争,”他说,“这是地球商业活动的基本领域。自古以来它就为我们带来了非常可观的收入。”
“那么爱情很难寻找吗?”赛蒙问,
“沿着这条街走过两个街区就是,”那矮子热情地指点说,“告诉那里的人说你是乔介绍来的。”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难道这样就能……”
“你对爱情了解多少?”乔问道。
“我一窍不通。”
“而我却是这门学问的行家。”
“我只知道一些书上的话,”赛蒙说,“在皎洁的月光下热恋……”
“还有在海边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恋人,双双坠人情网,耳边是雷鸣般的波涛声……”
“您也读过这奉书?”
“那是一本尽人皆知的广告小册子。我得走了,那地方离此地两个街区,别走错。”
于是矮子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消失在人群中。
赛蒙喝完可u可乐,沿着街道走去。在第44街他看见一块霓虹灯招牌:爱情公司。
赛蒙皱起眉头,他心存疑虑。不过他还是登上二楼,进入一间布置华丽的接待室,在那里被告知穿过长长的走廊,到某号房间去。
房间内颇有气势的写字台后坐着一位风度翩翩的自发老者,他站起身向赛蒙伸出手说:“您好!卡桑克星球现在怎样啦?”
“您是怎么知道我打卡桑克来的呢?”
“根据衬衫呀,我总是按照衬衫来辨认的。叫我泰德先生好了,我将尽力为您服务……”
“我叫赛蒙,阿尔弗莱德·赛蒙。”
“请坐,赛蒙先生。要香烟吗?喝点什么?您上我们这儿来肯定不会失望,先生。我们是家老字号,在爱情这个行业中是首屈一指的,尤其是我们的价格公道,服务一流。顺便问一声,您是怎么打听到我们这里的?是看了广告吗?还是……”
“我是乔介绍来的。”赛蒙说。
“啊哈,这是个高效率的人。”泰德先生说。他的头快活地一颠一颠,“好吧,先生,我们别耽误时间。您不远万里而来是为了爱情,您肯定能获得爱情的。”
他的手伸向嵌在桌上的按钮,但赛蒙止住他并说:“我并不想对您失礼,不过……”
“我乐于听取您的意见,请讲。”泰德先生露出满脸微笑让对方感到宽慰。
“对于这种事情我不大在行,”赛蒙一口气说,他的脸涨得通红,额上沁出大颗汗珠,“我觉得这里可能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我跑那么远的路到地球来不是为此……我是想说,爱情归根结底不是您能出卖的商品,这可能吗?什么都可以卖,但爱情硬是小行!我敢说这肯定不是真正的爱情。”
“瞧您说的,当然是真的!”泰德先生出于惊奇而站起,“货真价实!我指的绝不是人人都可以亭受到的那种性的满足。上帝啊,那是宇宙中最最不值一提的玩意了,仅仅次于人命。爱情是珍贵无比的,它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只有在地球上才能找到爱情。您读过我们的小册子吗?”
“就是那本《朦胧海岸边的恋人》吗?”
“不错,就是那一本,是我写的。那里面讲的全是爱情。对吗?这种情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感受得到的,赛蒙先生,它仅仅发生在热恋中的人们身上。”
“难道说您竟能提供真正的爱情?”赛蒙疑惑不解地问。
“当然是真正的!如果我们出售的是虚假的爱情,我们就说是虚假的。地球上的法律在广告方面非常严格,我绝不骗您。什么东西都可以卖,但是不能欺瞒消费者。这是个道德问题,赛蒙先生!”泰德停了一下显得更为平静地说,“不,先生,这里不耍任何滑头。我们不会提供代用品之类的东西,这确实就是千百年以来诗人歌颂的爱情。借助于现代科学的奇迹,我们完全能随时向您提供这种感情,而且包装精美。价格也低得无可再低。”
“我猜想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的正是它的迷人之处,”泰德先生附和说,“我们的研究实验室长期专攻这个项目。请相信我.只要有市场,没有什么事情是科学办不到的。”
“我还是不喜欢这一切,”赛蒙站起身,“最好我还是去看场电影。”
“等等!”泰德先生嚷道,“您以为我们死拖着您不放吗?您以为我们会介绍一位假装爱您的姑娘,其实满不是那么回事吗?”
“很可能就是这样。”
“这您就大错特错啦!首先,这样做的代价太昂贵;其次,这对姑娘们的伤害也很大。老是这样生活的话,她的心理将严重失调。”
“那你们究竟是怎么同事?”
“我们应用了一整套关于人类思想规律的科学理论。”
这种话对赛蒙来说,无疑是一部天书,这时他已走到门边。
“我只想再说一句,”泰德先生说,“您看上去是位蛮机灵的小伙子,难道竟区别不出真或假的爱情吗?”
“我当然能够区分。”
“那我向您担保!如果您事后不满意,可以分文不付。”
“让我考虑考虑。”
“还犹豫什么呢,权威心弹学家说过,真正的爱情能增强人的神经系统,恢复心理健康,能平息受过创伤的心灵,调节平衡人的内分泌系统,美化面容等等。我们出售给您的爱情里什么都有:包括刻骨铭心的爱慕、无法克制的激情、始终不渝的忠贞、神魂颠倒的眷恋、心心相印、难舍难分,特别是只有我们公司才能出售那种一见顷心立即坠入情网的爱情!”
泰德先生揿下按钮,还在迟疑的赛蒙禁不住皱起眉头。
这时门被打开,一位姑娘走进房间,赛蒙没顾得及再加考虑。
她身段高挑,秀美窈窕,一头棕色的头发闪着金光,赛蒙简直说不清她的面容,因为他的眼睛已被泪水蒙住,无法自持。
“佩妮·布赖特小姐.”泰德先生介绍说,“请认识一下这位阿尔弗莱德·赛蒙先生。”
那姑娘樱唇微启,但却没吐出一个字,而赛蒙也变得拙口笨舌,他见到她就明白一切:他从心底里感到彼此已经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他俩很快就手拉手出去了,坐上了喷气直升机,降落在一座白色的小楼上。它坐落在翠柏青松之中,窗外可以眺望大海。
他们款款笑语,温存抚摸,缠绵缱绻,在落日余辉照耀下,佩妮在赛蒙眼中化成火一股的女神,她那秋水般的双瞳在苍茫暮色中含情脉脉地睇视着他。周围一切变得神秘奇美,皓月升空,皎洁如镜,姑娘泪光晶莹,柔荑纤手撒娇地捶打他的胸脯。而赛蒙也是热泪盈眶,连自已也不知其所以然……
最后他们迎来了拂晓,迎来了第一束微弱而蓦然出现的阳光,它映照着这一对难离难分偎依不舍的恋人,海岸边哗哗震耳的波涛声使他俩如醉如痴……
中午他们回到了“爱情公司”的办公室。佩妮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后就消失在门口。
“你认为这是真正的爱情吗?”泰德先生问。
“是的!”
“那么您完全满意?”
“是的!这肯定是爱情,最最真实的爱情!但为什么她坚持要我们回来呢?”
“那是因为解除催眠状态的时候已经到了。”泰德先牛说。
“什么?”
“所有的人都渴望爱情,但只有少数人才能付得起昂贵的费用,对不起,这里是您的账单,先生。”
赛蒙恼怒地数出了钞票。
“这完全没有必要,”他说,“毫无问题,我会付清介绍我们相识的费用的。不过她眼下在哪里?你们把她怎样了?”
“对不起,请您放冷静些。”泰德先生劝告说。
“我不要!”赛蒙嚷道,“我要见佩妮!”
“这是不可能的,”泰德先生冰冷地答复,“劳您大驾,停止这种把戏吧。”
“您打算敲榨更多的钱吗?”赛蒙大声吼叫,“好吧,我付,告诉我需要多少钱才能把她从你们的魔掌中拯救出来?”
于是赛蒙掏了一叠钞票摔在桌面上。
泰德先生只是用食指戳戳这些钱,“把它们收回去,”他说,“我们是一家古老而受人尊敬的公司。如果您再这样闹嚷,我将不得不把您赶出去。”
赛蒙勉强压下怒火,收回钞票并坐下。他深深地吸上一口气,轻声说:“请原谅。”
“这才像句话,我绝不允许别人对我大声叱喝。如果您能放理智点,我准备听取您的意见。好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赛蒙的声调重新升高,然而他努力控制住自己并说,“她爱我。”
“那当然。”
“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泰德先生问,“爱情——这只不过是一段能令人销魂的幕间插曲罢了,它对人们的理智是一种调节剂,对荷尔蒙的分泌起着平衡的作用,能美化面部皮肤。但是有谁愿意老这么爱下去的呢?有吗?”
“我就愿意,”赛蒙说,“这种感情是刻骨铭心的,是永恒不变的……”
“所有这些东西,”泰德先生打断他说,“就是您刚才所说的那些,全都是用同一种方法制造出来的。”
“什么?”
“您知道关于生产爱情的手段吗?”
“不知道,”赛蒙说,“我想爱情是独一无_二的……”
泰德先生摇了下头:“在技术革命以后,我们早就淘汰了多少世纪以来那种自由恋爱的模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