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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172银河圣石传奇 ⅱ 魔法皇后-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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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采呀,宝佳娜!”老狼赞道。

  “总要让他的心思有个寄托嘛!”宝姨笑道。“杜倪克,别瞪着人看,这样很不礼貌。”

  杜倪克怔怔地望着宝姨,嘴巴张得开开的。“你是怎么做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宝姨问道。

  杜倪克缩了一下,然后眼光迅速地望向别处。

  “这样也好。”老狼说道:“依我看,现在我们也不必掩饰身分了;我还不知道詹达尔打什么主意,但是他一定会严密监视我们走的每一步。我们倒不如做好防备,然后直取佛闵波城。”

  “难道我们不追踪圣石的踪迹了吗?”巴瑞克问道。

  “圣石的踪迹是往南而去的。”老狼答道:“我们可以等进了特奈隼国之后,再循着圣石的踪迹走;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先绕到佛闵波城,跟科儒多林国王讲几句话。有些事情应该让他知道一下。”

  “科儒多林?”杜倪克听得一头雾水:“科儒多林是亚蓝王国的开国国王,不是吗?我记得我听人家讲过他的故事。”

  “亚蓝王国的每一任国王都叫做科儒多林。”滑溜对杜倪克解释道:“而且他们的王后都叫做美雅萨莲娜;这是王室为了避免全国分崩离析,所以刻意维持的假象。为了保持佛闵波与亚斯图两地的宗室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幻影,王室通婚的对象还得尽量选择近亲;这也就难怪他们都有一点儿病态,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亚蓝政治圈的本质非常特殊啊!”

  “好了,滑溜!”宝姨制止道。

  曼杜拉仑沉思道:“这个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们的詹达尔,是不是在黑暗的安嘉若祭司团里居于高位呢?”

  “他是很想居高位。”老狼答道。“力达与杜奇科是索烈魔的门人,而詹达尔也想跻身于门人之列。詹达尔一直在为杜奇科效力,不过他也可能深信,此乃他在安嘉若祭司团里加官晋爵的大好良机。杜奇科毕竟已经很老了,而且一天到晚都待在拉克索尔城(Rak Cthol)的索烈魔神廊里。说不定詹达尔认为,总祭司也该换人做做看了。”

  “索烈魔的身体就在拉克索尔城吗?”滑溜立刻问道。

  老狼耸耸肩。“这谁也说不准,但是我认为不太可能。据我推想,力达把索烈魔从佛闵波的战场上遁走以后,不可能白白地把这躯体送给杜奇科,所以索烈魔的身体可能在北边的玛洛里亚平原,也可能在索尔摩戈国的南境,这很难讲。”

  “不过就我们现在而言,我们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詹达尔。”滑溜下了个结论。

  “但只要我们不断移动,就不用担心他了。”老狼对滑溜说道。

  早上过了一半时,厚重的云层开始散开,露出一小块、一小块的蔚蓝天空;巨大的阳光大柱,结实地矗立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对于多沾雨露且殷切盼望的花草树木而言,这乃是今年的第一个春汛。曼杜拉仑领队,所以一口气便实实在在地跑了十八哩的路程;最后大家终于把速度慢下来,让大汗淋漓的马儿休息一下。

  “到佛闵波城还有多远,爷爷?”嘉瑞安一边问着,一边策马上前,与老狼大爷同行。

  “至少有一百八十哩。”老狼答道:“可能比较接近两百四十哩。”

  “这路程可真长。”嘉瑞安缩了一下,并调整一下坐在马鞍上的姿势。

  “是啊!”

  “我刚刚那样跑开,给大家添麻烦了。”嘉瑞安歉然道。

  “那不是你的错,而是詹达尔玩的把戏。”

  “为什么他找上我?他可以对杜倪克,或是巴瑞克下手的呀?”

  老狼大爷看着嘉瑞安。“你年纪最小,最容易唬过去呀!”

  “那不是真正的原因,对不对?”嘉瑞安气恼道。

  “没错。”老狼坦承:“的确不大算是;不过这个讲法倒交代得过去就是了。”

  “这又是你们不肯告诉我的那种事情,对不对?”

  “你这样说也可以啦!”老狼直率地说道。

  嘉瑞安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但是老狼大爷继续骑马,似乎根本没把这男孩无言的抗议放在心上。

  当天晚上,他们在一处特奈隼招待所过夜;这地方跟其他所有的特奈隼招待所一样,平实、过得去,而且很贵。隔天早上,天空相当晴朗,只挂着几朵白云;由于看得到阳光,所以大家的心情都变得很好,滑溜和巴瑞克甚至还边走边抬杠——嘉瑞安猛然发现,走过亚蓝北部那因郁不开的天空下的这好几个星期以来,这是第一次听他们讲得这么热络。

  曼杜拉仑就不同了;这天早上他几乎没说什么话,而且每多走一哩,他的脸色就变得更加沉郁。曼杜拉仑没穿盔甲,改穿锁子甲,外罩深蓝色的披风;头上也没戴盔帽,就任由野风把他的卷发吹得翻飞。

  一座严峻的城堡稳坐在附近的山顶上,俯瞰着过路的众人;那高墙显得高高在上,切不欢迎来客。曼杜拉仑似乎避着不愿看到那座城堡,而且脸色变得比平常更加忧愁。

  到底要怎么看待曼杜拉仑,嘉瑞安还拿不定主意。嘉瑞安对自己的内心坦承,他的想法仍多为乐多林的偏见所笼罩,所以他并不想去喜欢曼杜拉仑。不过曼杜拉仑这个人,除了全亚蓝人都有的习惯性忧郁、讲话时尽用些学究般的拗口辞令,以及自信高与天齐等这几样毛病之外,好像也找不出很讨人厌的地方。

  从通往城堡那条路进去约一哩多的地方有个长长的缓坡,缓坡上则有个废墟;那废墟其实不过是一堵墙,墙中间有个拱形的门洞,墙两边各有一根破柱子。废墟附近有个女子坐在马上等着,她的深红色披风随风飞扬。

  曼杜拉仑不发一语,而且好像连想都没想,就操着他的战马下了大道,一路奔向那缓坡,朝那女子而去;而那女子看着曼杜拉仑的到来,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但是也没有露出任何欢喜之情。

  “他在干什么?”巴瑞克问道。

  “那女子是他的旧识。”老狼大爷揶揄地说道。

  “我们要停下来等他吗?”

  “让他随后赶上我们就行了。”老狼答道。

  曼杜拉仑在那女子附近勒马、下马;接着曼杜拉仑对那女子行礼,并伸出双手扶她下马。他们两人朝着废墟走去,没有碰触,但是彼此靠得很近;然后他们在拱形的门洞里停下来讲话。废墟后面的云朵争相奔过多风的天空,云朵的大片阴影也迅速扫过悲情的亚蓝田野。

  “我们刚刚应该走别条路的。”老狼说道:“我看我大概是有点心不在焉。”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杜倪克问道。

  “以亚蓝的标准而言,这倒没什么不寻常的。”老狼大道:“我想这应该算是我的错。其实年轻人多少都会碰上这种事情,只是我有时侯把这忘了。”

  “别出谜题叫大家猜了,父亲。”宝姨对老狼说道:“真讨厌哪!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要知道?”

  老狼耸耸肩。“这倒不是什么秘密。”老狼答道:“这事儿有一半的亚蓝人都知道;而且有一整代待嫁的亚蓝女儿,每晚都因为这个故事而哭着入睡。”

  “父亲!”宝姨不耐烦地打断道。

  “好,好!”老狼说道:“曼杜拉仑在像嘉瑞安这么大的时候,就显得潜力无穷——强壮、勇敢、不大聪明——这些都是好武士的必备特质。当时他父亲来找我商量,所以就我安排这个年轻人去跟爱波城的男爵住一阵子——我们后头那座城堡,就是男爵的封邑。爱波城男爵声名远播,而且对曼杜拉仑尽情传授;曼杜拉仑跟男爵之间逐渐生出几乎像是父子般的情谊,因为男爵的年纪比他大得多。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后来男爵结婚了;而男爵的新娘呢,则非常年轻——跟曼杜拉仑岁数差不多。”

  “后来发生什么事情,想也知道。”杜倪克不以为然地评道。

  “那可不见得。”老狼反驳道。“蜜月之后,男爵如常地回去追求武士的丰功伟业,把寂寞难耐的年轻新娘留在城堡里。这种情况,可以衍生出各种各样有趣的结果。反正就是,曼杜拉仑和男爵夫人光是目光交会过几次,然后讲过几句话,但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我们仙达力亚也有这种事情。”杜倪克有感而发地说道:“但是我敢说,我们仙达力亚人称呼这种事情的字眼,一定跟这里的人大不相同。”杜倪克的语调很尖锐,甚至可说是义愤填膺。

  “你别遽下结论,杜倪克。”老狼对杜倪克说道:“他们从来就没有逾越过自己的分际。唉,要是他们已经发展到那田地,事情也许还好办一点;毕竟偷情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而且时间一久,他们自然就彼此厌倦了。不过,既然他们两人都深爱着男爵,又对男爵倍加敬重,不可能做出对不起男爵的事情,所以曼杜拉仑在这种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就离开了爱波城。现在他们两人都在默默地忍受煎熬。这实在太感人了,不过在我眼里,这样好像很浪费时间。当然,我年纪是比较大一点啦!”

  “你的年纪比谁都大,父亲。”宝姨说道。

  “你何必这样说呢,宝佳娜。”

  滑溜揶揄地笑起来:“幸亏我们这位高人一等的朋友,至少还有点差劲的品味,竟爱上了有夫之妇,这真是令人欣慰呢!这下子,我们这位朋友,还怎么高贵得起来呢!”那小个儿男子又露出那种苦涩又自嘲的表情——嘉瑞安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滑溜有这种反应,是滑溜在爱隆城里跟波莲王后讲话的时候。

  “男爵知道这件事情吗?”杜倪克问道。

  “他自然晓得。”老狼答道:“就是因为这点,所以亚蓝人才这么感伤。之前曾经有个比大多数亚蓝人都还要笨的武士,竟拿这件事情开了个损人的玩笑;男爵立刻跟他决斗,并在比试之中,把长矛从那人的身体里穿过去。从那之后,就很少有人把这事当笑话来谈。”

  “但这种事情还是不名誉啊!”杜倪克说道。

  “他们的行为早已超乎名誉之外。”宝姨坚定地说道:“只要他们不逾越自己的分际,那就毫无耻辱可言。”

  “正经的人根本就不会让这种事情有生根的机会。”杜倪克强调道。

  “你辨不赢她的,杜倪克。”老狼大爷对那铁匠说道:“宝佳娜跟瓦西德亚蓝人一起待了好多年,而瓦西德亚蓝人就算不比佛闵波人糟糕,至少也跟他们不相上下。一个人不可能常年沉浸于这种浪漫情怀之中,还丝毫不受影响的;幸亏那一段时光,并没完全把她的神智归堵塞住了。她只不过偶尔会耍小性子、多愁善感一番而已;如果你能避开她这种偶发的失序状况,就会觉得她几乎像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到善用时光,我可能还比你强上一点儿哪,父亲。”宝姨不甘示弱地说道:“我还记得,那几年就都在嘉默城河边的酒肆里厮混作乐,后来有一阵子振奋了些,就去取悦玛若歌的放荡女子。我敢说,那些经验一定大大地扩展了你在道德方面的概念。”

  老狼大爷不大自在地咳了几声,眼光则转向别处。

  此时他们身后的曼杜拉仑已经重新上马,并大步地从山丘上奔下来;那女子站在门洞里,她那红色的斗篷在大风里飘扬,目送着曼杜拉仑渐行渐远。

  他们在路上走了五天,才抵达亚蓝河,也就是亚蓝王国与特奈隼之间的界河。愈往南走,天气就愈好;这天早上,一行人来到俯瞰亚蓝河的小山上时,甚至可算是暖和。阳光耀眼,天上的白云也在清风推送之下向前飞奔。

  “前头左边的那条岔路,就是通往佛闵波的大道。”曼杜拉仑说道。

  “是啊。”老狼说道:“我们就到河边的树丛里梳洗一下吧!佛闵波人很重视外表,我们进城的时候,可别像是流浪汉似的。”

  三个裹着棕色袍子、并以布巾包头的人,谦卑地站在岔路口;他们头垂得低低的,手则充满期待地伸了出来。老狼大爷策马靠近他们,讲了几句话,并给他们一人一个铜板。

  “他们是什么人?”嘉瑞安问道。

  “从玛岱陵来的修道人。”滑溜答道。

  “玛岱陵是什么?”

  “玛岱陵是为了抚慰玛若神的神灵,而盖起来的修道院。”滑溜答道:“而这修道院的位置,就在以前玛若歌人住的地方,也就是特奈隼国东南部那一带。”

  老狼大爷对众人点头示意,所以大家经过路边那三个谦卑的人形,继续前行。“他们说,过去这两个星期,都没有摩戈人经过这里。”

  “这些人信得过吗?”希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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