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古墓惊险奇遇:胡狼头神阿努比斯-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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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恩斯很难被格雷夫斯的兴奋所感染。他当然轻松了,但他头脑里也在计算,自从他们跨过神庙的大门以来最多过去了两个小时。即使时间具有那种奇怪的特点,情况越是危险,它似乎流逝得就越慢,洞外还是不可能已经是白天。
“看样子我们的规则在这里不像平常那样有效。”当他发觉和正确理解了莫恩斯的怀疑目光时,格雷夫斯说道,“你以后再去绞尽脑汁吧,莫恩斯。现在最算数的就是我们成功了。”
莫恩斯对此一点没有把握。当格雷夫斯不再拿他的灯对着他晃动时,浅淡的亮光组成的灰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楚。可它有点不对劲儿。
他和普罗斯勒小姐又迅速对望了一眼,这回莫恩斯肯定在她的眼睛里一目了然地不仅看到了不安。他也突然怀疑起她将那姑娘抱得那么紧只是要给她温暖和安全的感觉。也许这个姿势不是单方面的。最迟从昨天早晨起他就终于理解了这个女人多么坚强——但这不一定等于她自己有时候就不需要一些她能够广泛传播的保护和坚强。
小船继续行驶,他觉得它慢得简直是折磨人。隧道尽头的灰点十分缓慢地越来越近,好像小船越接近它的目的地就越慢了。莫恩斯还是无法形容这情形为什么让他如此不安,但那感觉没有减弱,反而还在增强。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灰光的光源,他们的速度却在同样程度地下降,莫恩斯抵制着这越来越糟糕的感觉,长时间以来头一回地又将目光转开了。那里一直看不到多少东西。格雷夫斯几乎整个行程中都将他的灯光直接照着前方,观看突然钻出的石头或其他障碍——这样做对他们用处不大,因为他们既没有橹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来控制他们的船速或航向——可现在他将灯转向一边,不让隧道尽头的苍白光线消失,让莫恩斯能看出他们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如果他没有见过那座地下城市,知道他必须寻找什么的话,他几乎不会想到他们不过是在一个自然形成的洞窟里,而是其他某种东西:就像它抹平了石刻和又填平了浮雕的精美线条一样,时间也同样将具有数千年历史的石壁画、象形文字和图画消灭得无影无踪。洞壁和洞顶曾经很光滑的石块上覆盖着数百年的沉淀物,被盐和数千年的潮湿所蚕食,被数百万年的霉菌、腐物和微小的有机物的耐心啃啮所泡软、留下了疤痕。偶尔会有整块大石头从隧道顶脱落,掉进水里,部分洞壁坍塌了或者变形得如此厉害,光是它们还竖立着的事实似乎就有违自然法则。
它们离灰光的光源越近,情形就越严重。当他们的旅行接近尾声时,这同时又像是反方向穿越时间的第二次旅行:在跨过神庙的大门之后,他们顺着台阶向下似乎倒退回了一个历经几千年、几乎完好无损的过去。现在,那数千年似乎在以和小船滑行于水上的相同的匀速度从他们身旁掠过;在通往隧道尽头的途中,那种在数千年的力量面前保护了这座地下城市的不可思议的力量越来越弱。就连莫恩斯在这最后的一段也只能看出像是随意的形状,也许——由于他知道他在寻找什么——一根有点太直的线,不可能真是由自然之手创造的,一只有点太精确的角,一个有点太精准的弧。但是,每个偶然来到这下面的客人,不管他多么细心,都不会想到自己不是置身于一个自然形成的洞窟里,而会以为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就连水面都不再是光滑的,而是形成了由石头、岩尖和小漩涡组成的迷宫,小船像是被一只鬼手控制着穿行于其中,一次也没有撞在什么地方。
后来他听到了沙沙声。莫恩斯还成功地劝说了自己三四秒钟,那只是船体擦过一块石头的响声,但同时他也准确地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就像他准确知道这响声来自哪里一样。
是那棺材。
沙沙声和嚓嚓声来自棺材里面。它不比先前响,但令人费解地……更确凿,更有攻击性——这回正好反了过来:不是他的幻想造成了这响声,而是沙沙声让他的头脑里产生了相应的图像。
它们可怕得无法形容,但现实也不是太让人高兴的,而且还取走了他最后的自我欺骗的可能性:他不是唯一听到这响声的人。普罗斯勒小姐坐直了身体,仔细望着棺材——十分警觉。格雷夫斯转过身来,盯着黑色的棺材。他脸上的表情无法解释,但那不是舒服的表情。
“是木头,对吗?”普罗斯勒小姐问道。这话毫无疑问是想带点嘲讽口吻的,但她的声音哆嗦得太厉害了,她的脸色太苍白了。格雷夫斯紧张地用未受伤的手摸摸下巴。“那……又能是别的什么呢?”他呢喃道。棺材里又传出一声生硬的嚓嚓声,莫恩斯说道:“也许你应该早一点考虑到——比如说,在你让我们上一条死亡船之前。”
这不公平,他知道这不公平,格雷夫斯也愤愤地做出了相应的反击,“我们的选择性不是特别大,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的朋友。”他怒吼道,“另外——你指望什么?那里什么也没有。在最后关头还从箱子里钻出来,将勇敢的英雄拖进毁灭的跳跳鬼只有拙劣的小说里才有。”
棺材里面传出一声同意的嚓嚓声,格雷夫斯再次更紧张地摸了摸下巴。这回他使用的是被踩碎的左手,这个动作有什么东西引起了莫恩斯的注意,但他很快就认识到了:格雷夫斯的手仍然是粉碎的,可怕地变了形,但它的样子远没有先前那么严重了。如果不是手套裂开了,那区别几乎不会再引起注意。
“也许……我们应该将这可怕的东西从船上扔下去。”普罗斯勒小姐不安地说道。
“扔吧。”格雷夫斯回答道,“我估计,它差不多有一吨重,如果不是更重的话。您请便吧。”
普罗斯勒小姐愤怒地剜了他一眼,但她没有重复她的建议,片刻之后格雷夫斯也重新转过身子,盯着前方。棺材里钻出来一种沉闷的咯嗒咯嗒声,让莫恩斯回想起一把剪刀的声音。
现在他们快到运河的尽头了。水流在最后几米明显变大了,小船变快了,但还在可靠得近乎神秘地避开每一个障碍。他们前面有种东西像一个小急流,那里的水翻着浪花,白花花地摔碎在潜伏在水面下的危险的岩脊和礁石上;那景象通常情况下会让莫恩斯吓得要命,而他现在几乎没有注意到它。他只知道小船也会战胜这个障碍。让他害怕的是位于那后面的东西。
运河通进一座圆形湖泊里,湖泊位于一座穹隆形大洞窟里,莫恩斯终于明白了这么长时间来这景象为什么让他如此困惑。充满洞窟的灰色光芒是真正的日光。可它来自错误的方向。他们头顶上笼罩着一个由灰色和黑色的岩石组成的巨大穹顶,根本没有接缝。光芒来自水里。
格雷夫斯深叹口气。“我估计我们有麻烦了。”他说道,一边缓缓地转过身,目光仔细地在狭窄的岸上寻找,右手开始掐他的粉碎的左手;好像他是想将粉碎的内部重新捏压还原。小船缓慢地原地打起转来。棺材里的嚓嚓声和沙沙声变大了。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教授。”普罗斯勒小姐不安地说道。
“我知道。”莫恩斯紧张地回答道,“乔纳森……”
格雷夫斯做了个威严的动作要求安静。莫恩斯能看见他的脑海里在翻滚。他的目光还在紧张不安地搜索岸上,莫恩斯能清楚地看出他在寻找某个十分肯定的东西。
他也能清楚地看出来他没有找到。
“乔纳森。”他又叫了一遍。棺材里嚓嚓一声,然后是很响的、沉闷的砰砰声。
“我们……我们必须游泳。”格雷夫斯回答道。他声音里的口气是纯粹的绝望。
莫恩斯叹口气。“你疯了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格雷夫斯坚持道,“我本来想,这里有……”他没有讲下去,眼里闪烁着惊惶,动作越来越急促地转着圈子,在岸上寻找某种显然不存在的东西。尽管它的几乎完美的穹隆形,这个洞窟只是一个洞窟,而不是人造建筑。也许在狭窄的沿岸有过雕刻或立像,可就算有过,也早就沦为时间的牺牲品了。被腐蚀的石头和黑色山崖里任意的形状,这就是他看到的一切。没有出口。
“乔纳森!”这是他喊的第三遍,这回他的声音十分紧张。棺材里响了一下,像钢铁碰在石头上的嚓嚓声。
“我们必须游泳。”格雷夫斯坚持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他指着水里的灰色的光,“这洞窟一定有条向外的通道!你自己看!”
游泳?莫恩斯一想到这念头就毛发倒竖。格雷夫斯肯定彻底失去理智了。即使没有水里缓缓飘动的丝线的帷幕也不可能用这办法离开这个洞。毫无疑问存在一条连接公海的水下通道,正如光线所证实的,可那通道一定在水下五米、也许十米深的地方!
船越转越快,好像掉进了一个开始将船越来越无情地往下拉的漩涡里似的。可没有漩涡。湖面平静、光滑,只有船本身的运动引起的细浪使水面泛起涟漪。
后来莫恩斯发现他搞错了。有一种动作,但它不是来自水。是那发丝一样纤细的幽灵,它慵懒的来回摆动中突然开始出现一个图案。莫恩斯将它比作一个漩涡不是平白无故的。到目前为止一直在随意、不安地摸索、寻找和滑行的东西,渐渐变成一个很大的环形动作,数百万纤细如发的闪闪发光的丝束在其中结合成唯一的一个起伏的圆圈,它渐渐地越转越快——小船刚好就处于它的中心!
“快走!”格雷夫斯吼道,“往岸上游!”
可已经晚了。“咝”的一声,仿佛数百万颗水滴掉在一块巨大的灶板上似的,突然就有森林一样多的挥动的细丝从他们周围的水里钻出来了。格雷夫斯往后退去,以一个毫无意义的手势抬手护住脸,趔趄地撞在棺材上,它虽然奇重无比还是被撞得晃了一下。棺盖沙沙滑开,掉在船上。
那下面的一场噩梦醒来了。
那是棺盖上的浮雕的有生命的版本,只不过这生物要大得多,一个大块头,跟它相比,就连古叻们也会显得像侏儒,它高过两米,特别强壮;一个巨怪,就连这具巨大的棺材也几乎容纳不下。它的身体确实像人的身体,虽然它的肌肉极其发达,显得几乎怪异。但它没有手,而只有两只强大的蟹螯,它的头真是一场噩梦:一个由成千上万挥动的细小触须组成的颤动的肉瘤,相当于一个有无数小胳膊的怪异的海葵,两只邪恶无比的大眼睛鼓突出来,它们看上去像人的眼睛,也许正因为这样才显得更加可怕。那下面危险地弯曲的大大的鹦鹉喙一张一张的,里面有根肉嘟嘟的舌头在摆动。但所有这一切都比不上莫恩斯看到这怪物时的感觉。那生物流露出的敌意像一种有毒的气味,它实在让莫恩斯透不过气来。让莫恩斯吓得魂飞魄散的甚至都不是它的外表。他见过比这更恐怖更丑陋的生物——但从没见过这样完全陌生的东西。他体内的一切都在痛苦地大叫。这个怪异生物的样子是那样一点不自然,莫恩斯的每一点人性都在拒绝承认它的存在的事实。
格雷夫斯尖叫一声,转身拿他的灯砸向那个大块头,不是有意识的或经过慎重考虑的攻击,而是一种盲目的反应——后果是灾难性的。灯击中怪物高举的一只螯手,破碎了。喷溅出的血特别不真实,颜色令人不舒服,灯还没有最终熄灭,就点着了包在噩梦生物头颅上的一部分触须花环。怪物怒叫起来,一种尖锐的、叽叽的响声,更像鸟的啁啾,而不像这么一种显然是来自大海的生物发生的声音,脚步慢腾腾地完全转向格雷夫斯,伸出可怕的螯手,它的动作显得缓慢笨拙,实际上却快得眼睛都几乎跟不上。格雷夫斯抬臂护在眼前,残酷的螯张开来,一口咬向他的胳膊,在紧靠关节的下方将两只手剪断了。
格雷夫斯尖叫起来,只尖锐地叫了一声,又突然中断了,目盯两根残臂,血从中喷出,像两道淡红的跳动的喷泉,然后仰面跌下了船,怪物挥着触须、螯一开一合地转过身来,大步走向莫恩斯和两个女人。它的头颅的一部分和它的左肩在燃烧,它眼里冒着熊熊的烈火,那是痛苦、愤怒和一种无法遏止的对一切活的和有感觉的东西的仇恨的混合体,吓得莫恩斯当场瘫痪了。然后……
开始时只是一阵十分轻微的震动,几乎只是从水中掠过的短暂战栗。这震动都不足以让湖面泛起涟漪或者破坏掉小船窄窄的航迹。
“托马斯。”普罗斯勒小姐低声说道。
像是为了强调她的话似的,第二次更强烈的震动从湖上穿过。就连那怪物也停下来,困惑地——或者不安地——望着隧道,震动是从那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