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鬼一花 作者:月黑杀人夜(晋江非v高积分2013.01.24完结,女强、布衣生活)-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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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有没危险和我没关系。”花鸢淡淡道。
“有关系!”秦子澈道:“如果沈青愁没有陷害裘明华,还可以有人阻止李郁风,或者如果你那时候杀了他,一切就不会发生,你们本可以改变这个局面,可是你们却间接的让它发生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还不够吗?就算是你,因为他而失去的还不够多吗?你就这样算了?”
“如果我是你,我有你的能力,我一定会杀了他……我的确这么做过,只是我失败了。”
“现在你是唯一一个能够结束这一切的人……我求你,杀了他!”
说着,秦子澈竟然单膝跪在了花鸢面前,双手捧上了被他视若生命的佩剑——千寒之刃。
他之前所说便是试图激发起花鸢对李郁风的仇恨,使她摆脱她身上血脉的禁锢,他想要李郁风死,为此不惜向花鸢下跪。
这其实已经无关这场战争,而是他对这个人刻骨铭心的恨意。
如果能达到他的目的,别说是下跪,哪怕是叫他学狗叫,狗爬,他都肯!
秦子澈一个自命不凡冷傲不驯的王府二公子,肯如此纡尊降贵的苦求花鸢,可见他对李郁风的恨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说他之前的算计,让花鸢只想离开,那么他现在的这一跪,的确是引起了她的好奇。
“你失去的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她一低头,喃喃道。
“非常重要。”秦子澈望着她道。
秦子澈坚定的目光,让花鸢透过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只有失去过,才会知道那种感受,就像是心碎过,才会懂心碎的感觉。
“……我以前也有让我觉得重要的人。”花鸢低吟了片刻,接过了秦子澈手中的剑。
她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
没有武器,怎么杀人?
“我一直在想,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也就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可是为何会有李郁风?”花鸢问:“他为什么会恨这世上的人,不遗余力的要毁掉所有人?”
这个问题,秦子澈不想说。李郁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其中发生的种种,他担心花鸢知道了,会打消她的斗志。
李郁风对殷伯昊将军的所作所为,他只是做了一件别人在他的家族身上做过的事情罢了。
昔日的李小公子,成了改名换姓的李郁风,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恐怕不是外人能言尽的。
秦子澈尚在犹豫的,花鸢突然失笑了起来,道:“罢了,你别说了,其实那些跟我才是真的没关系。”
李郁风为什么会变成李郁风?重要吗?即便他有千种理由又如何?
惨死的人会不会复活?失去的人会不会回来?碎过的心不会忘记
44、第四十四章 。。。
痛的感觉?
被他毁灭的一切,又还能不能从头来过?
显然,这都是不可能的。
花鸢说完,带上千寒之刃就走了,被她留在身后的秦子澈,只听到她说了一句话——
“我的父亲叫花洗心,他是一个药材商人。”
她能够接受一个金盆洗手洗心革面的大魔头当她的父亲,对她而言,那才是她唯一的父亲。
45
45、第四十五章 。。。
不管秦子澈是不是出于私心,对花鸢是不是利用,但有一点他说对了,李郁风毁掉了花鸢本该拥有的一切。
花鸢母亲死的时候,她太小了,体会得不算深刻,但她是亲身经历了李郁风对花洗心的追杀,从此她过上了流离失所的生活。她永远也忘不了养父活着时最后对她说的那一番话,那一番话揭露了她从来不知道的身世。
当时养父逼她发誓不要她去报仇,原以为是怕她会有危险,现在想来,其实是因为他知道李郁风是她的亲生父亲。
女儿的手上,怎么能染上亲生父亲的鲜血?
花洗心固然罪孽重重,但他对花鸢又的确是掏心挖肺。一个人出生的时候是没有任何观念的,就像小兽一样只有本能,所谓道德感人伦之情都是生活的环境中逐渐形成,在花鸢的生活中,所见所闻皆是养父如何行善积德,他就是她世上最亲近的人,是她的依靠和保护者,所以即便后来知道了他的过去,她又怎么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指责他?
可是花洗心的过去是既定的事实,而她和沈青愁在练就魔功的过程中也背负了许多的人命,这么多的血债,最后就积攒成了花鸢心中摆脱不掉的包袱。
她必须做一些事情,来偿还他们的罪孽,这是他们欠下的债。
豁子关外,归燕口。
黄沙漫天。
一队西夷人在这里扎下了大营,布下巡逻的士兵。
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两天,他们等着和一个叫做李郁风的家伙签订一份盟约,这人官职不小,据说在中原朝廷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在西夷人眼里,如今中原分裂,他们只想以最小的伤亡踏进中原,分取一杯羹罢了。
西夷人的优势在于兵强马壮,劣势在于对比中原繁多的人口,他们的人实在太少,尽管一个西夷兵能同时力战三名中原人,可是那些中原人就像是繁殖旺盛的牛羊,多不胜数。
西夷王就曾不止一次的跟身边的人说过,如果用中原的肥沃的土地和富余的粮食来养我们西夷人,让我们男人更加强壮,让我们女人更能生育,让我们的孩子不至于过多的夭折,那我们西夷一定旺盛起来,一定能建立这世上最强大的军队,所向披靡。
带着这样的愿望,对于李相伸出的橄榄枝,西夷王无比看重,在经过几番私下的商盟之后,终于决定正式签下了的盟约,将他的大量兵力给中原朝廷。
为了签订这份盟约,西夷王派出了他最心爱的王太子。他希望王太子能够拿下这份功绩,这样在未来的日子里,他的人民会西夷的未来充满希望,拥有一个优秀的王和一个优秀继承人,将会让各个部族无比团结。
西夷王太子提前两天在约定地扎营,等候中原朝廷的李相前来签约,然而他没有等到他,却等到了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
花鸢站在营帐前,斗篷包裹了她的身躯,帽子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垂在肩上的头发里夹杂着飞嵌入的黄沙。西夷的巡逻兵早就发现了她踪迹,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对她呼喝。
花鸢不会无缘无故的找到这里,而她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人。
她是一个强大的杀人机器,悲哀的地方在于,杀人是她唯一的天赋,也是她区别于普通人唯一不普通的地方。
因杀戮造成的罪孽,最终只能——
以杀止杀!
巡逻兵包围了这个侵入的女子,他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人,但是既然这女子闯入了这个绝密的地方,就不能活着离开。于是其中一人手握斩马刀向她挥舞过去,然后……一片薄薄的叶子飞了过来。
叶子,叶子?
大漠中有狼烟,有黄沙,可是唯独不该有这么一片绿色的充满了生机的叶子。
这叶子甚至带着一种关内早春的气息。
那片叶子飞过来,订穿了那名巡逻兵的手背,迫使他手一松,手里的斩马刀掉了下来,用用另一只手握着这只鲜血淋漓的手哇哇大叫。
其他的人也被这突然出现的现象惊住了,连忙去找那叶子飞来的方向。
其实不用他们去寻找,在黄沙被风卷起铺盖满天的时候,那道淡青色的,淡得就像是一丝抹不开的忧愁一样的身影,就出现在花鸢身后不远的地方。
那人满头苍色,却又偏偏生的极为俊美,正低头垂目,双手合十,食指的指尖抵着自己眉心,神情庄重,令人不舍移开目光。
但若是看得仔细,却会发现他的嘴唇轻动,嘴里有隐隐的声音。
花鸢没有去看他,以她的功力,又顺着风势,能够很清楚的听到那人念念有词的是念一段《地藏经》。
沈青愁有过目不忘之能,一篇《地藏经》共两万一千五百六十七字,他只看了一遍就能全部记下。
《地藏经》是超度用的。
人死了才能超度。
但现在还没有人死。
没有人死,念经又有什么用呢?
除非——
西夷的巡逻兵不会因为沈青愁皮相俊美就会对他礼让,纷纷指着他呼喝咒骂,向他冲了去。
在他们眼里,花鸢是个女人,而沈青愁是个男人,男人当然比女人更有威胁。
这时,沈青愁缓缓睁眼,仿若一叹,摊开了自己合十的手掌,他的手掌竟然是绿色的。
绿,是因为他的掌心里,有很多片叶子。
每一片都像是一片生命。
绿色是生命的颜色,能够带来生机,也能带走它。
叶子飞了出来,一片一片,从沈青愁的手中飞出,穿透了那几名巡逻兵,带着鲜血落到了地上。
《地藏经》都念过了,总不能浪费掉吧。
尸体散落四周,花鸢侧了侧头,对身后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又什么会在这里?”沈青愁步步上前,反问。
花鸢想了想,明白了。
“是秦子澈吗?”花鸢的问句包含了肯定的意味。
秦子澈既然能找到她,自然也就能找到沈青愁。
“需要我提醒你,你可能被他利用了吗?”沈青愁没有否认,他和花鸢不同,就像良心这个东西只会越来越少,不会突然变多了一样。
他来此不是为了赎罪,而是因为秦子澈通知他花鸢要做的事情,这件事,她无法独立完成,因为他知道,她比她自己以为的要软弱得多。
沈青愁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与她并立。在他们面前的是西夷人的营地,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有一队骑兵带着武器正往这边赶来。
“重要吗?”花鸢望着面前的景象,道:“……我常常在想,也许像我们这样的人出现在世上是有原因的……也许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也许结束掉这一切真的是我的宿命。”
沈青愁闻言,一笑,叹道:“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居然开始相信命运。“
“如果你不信,那你为什么而来?”
“当然是……”沈青愁看了花鸢一眼,道:“复仇。”
想要沈青愁不复仇,就像是要狼不吃肉一样。
“我要让李郁风后悔小看了我,后悔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上,反正……他不后悔就轮到我后悔了。”沈青愁又笑,道:“我跟他已结下生死之情,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裘夫人因他而死,比起被动,他当然愿意主动出击。当然前提是,不会因此和花鸢之间造成更加不可挽回的伤害,这也是为什么这一年来,他和李郁风相安无事的原因,李郁风杀不了他,而他还在犹豫。
“既然你相信命运,为什么你不相信冥冥之中总有什么把我们推到一起,不管你怎么拒绝,最终,我们还是站在了这里。”沈青愁道。
对面他的问题,花鸢没有回答,那些西夷骑兵踏着沙尘,已经离的很近了,她道:“我们开始吧……”
她一扯,她的斗篷散开,飘扬在风中,顺着风势飞了出去。
斗篷之下,花鸢一身红衣战甲,袍角飞扬,风吹在她衣甲的沟壑间回荡出铮铮的杀伐之音,她站在那里,面对包围而至的西夷骑兵,一如当年从十里坡俯冲而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女杀神。
“……享受我们盛宴。”花鸢回头看了沈青愁一眼,那一双眼睛里充斥着血红的妖冶,暴起的青纹以视觉能察觉的速度开始变化,布满她的额头、颈项和手背。
即将到来的不是厮杀或者争斗,而是一场狂欢。
马背上的西夷士拉开弓箭,一箭黑星,向沈青愁飞射过来,沈青愁头一侧,那箭便飞了过去。待到他再回头,那西夷士兵分明看到,这人双眼充血,目光凶狠,面色青白如厉鬼,露出来的皮肤上青筋暴起,青纹布满额头。
那些西夷兵暗暗惊异,这两人模样怎么如此怪异可怖。
却见沈青愁突然露出笑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盛宴开始了。
……
……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