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相爱-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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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字被汽车启动的惯性反应所吞噬。
“贱。”他掀了掀嘴角,说出这个难听的字眼。
海沫把脸转过来,她看见杜倪风说这个字的时候,夹带的表情是这早晨最具生命力的一次,直接而自我,那么自然。
于是,海沫的一天学校生活从这个本身并不贱的字眼开始。
“李颜妍,你的裙子真漂亮!”
“是么?这是我最烂的一条了,如果你要的话我送给你。”
“李颜妍,你老爸从国外出差回来了没有?我好想吃上次的巧克力。”
“快了,那种便宜的巧克力国外满大街都是,不值钱!”
“李颜妍,听说,街口那里新开了一家冰淇淋店,下课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我请客,大家一起去吧。”
围着教室中间位置的一圈女生听到这样诱人的邀请,不禁开心地直叫,而中间那个众星捧月的名叫李颜妍的女孩只是微微的撇了撇嘴角,眼角眉梢的那抹骄傲叫人忽视不了。
她长得很漂亮,粉嫩娇小,举止间总是带着娇纵。据海沫的观察,只要一下课,就会有许多女孩围着她七嘴八舌的奉承,而她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待遇,只是时不时的撇一撇嘴,高高的端起自己光洁的额头,高傲的如同公主。
“喂!新来的!李颜妍问你要不要一起?”突然一个女孩站在海沫的旁边问道,语气有一丝很易被察觉到的不屑。
海沫抬起头来,望向那群呈包围结构的小团体,其中李颜妍正掀起了眼皮看着她,看着她的表情让海沫萌生小小的羞耻感,如同充满鄙夷的邀请是公主最盛情的施舍。
她收回目光,抬眼对着刚刚那个女孩,她觉得这邀请带着一股施舍的意味,她摇了摇头,“抱歉,我还有事。” 她停了一下,接着收拾课桌里的书本,背上书包,准备回家。
她踩着众人的沉默离开,脚步没有一秒钟的停留。
“她是新来,这么不识抬举,大家不要理她,别因为她而扫了兴。”
“当然了!”
“她叫什么名字?”李颜妍问,她对这个似乎不太合群的女孩子有些莫名地好奇,她不爱笑,也不爱说话,那么容易被人忽视,可是,一旦看见她的脸,又让人记忆深刻。
“夏海沫。我每天都看见她和隔壁班的读逆风一起上学放学。”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很明显,语气里有点酸酸的东西在发酵。
“哦。”李颜妍听到另一个名字,立即皱了皱眉,像是在琢磨着什么。突然,她拨开挡在她面前的一干人等,走近窗户,往下看,搜索刚刚消失不久的夏海沫。
下了楼,海沫看见司机小陈正站在那里,不远处是杜倪风和早晨的那位男孩。见她走过去,杜倪风便上了车,一旁的宋清禾却硬是挤到海沫的身旁,伸出手,“你好,我叫宋清禾,杜倪风的好友兼同学。”
“是损友!”车内的杜倪风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忍不住纠正。
海沫把手放在车门把手上,不打算理会这个奇怪的人。可是他却硬是把手放在车门边上, 海沫抬起头瞪了一眼,可是,这只固执的手的主人很是无赖,还对着海沫吹起了口哨。
他把手举地高高的,斜着居高临下,“你好!”
海沫无奈地用另一只手拍了他的手心,宋清禾缩回手,不忘记再回以一声口哨。
那口哨声高高的盘旋,最后摔在汽车的车轮下。
而这一切,落下李颜妍的眼里却完全变了味。她捏紧自己的裙子,使劲扯了两下。
“刚刚说她叫什么名字的?”她再一次问道。她不明白这个连姓名她都记不住,根本不惹人注意的新生为什么会和杜倪风同乘一辆车,她嫉妒。
“夏海沫。”不知道是谁又说了一句。
夏海沫。她把这三个字放在嘴里嚼了嚼。
楼下的汽车早已驶离原地很远,海沫坐在车里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第二章—2
汽车行驶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一阵紧急的刹车,汽车险些撞到前面的一个路人,惯性作用,差点摔出去。
惊魂甫定,宋青禾便连忙打开车窗伸出头来,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找死啊。不看看车里坐的是谁?”
粗鲁而直白的叫骂,叫人震撼。海沫不禁皱了皱眉,抬起头来,才发现后视镜里的杜倪风,两人眼神撞在一起,他的瞳孔亮得不可思议。
海沫别开眼,把头伸出去,看见前方不远处,一个个子高高的女孩正站在斑马线上,拎着一包东西朝他们走过来。
走进了,司机小陈首先叫出声来,“晓葵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哓葵冲司机摆摆手。直接把手搭在车窗边,“刚刚是谁冲本小姐叫的?”
“呦~~原来是你?难怪这么嚣张地走路。”宋青禾的口气不见收敛,反而火药味转浓。
显然是认识的。海沫见那女孩继而打开车门,径自上了车。毫不客气的往宋青禾的身旁挤,因为她刻意挪动的动作,让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显得狭窄。
她又往海沫这边挤了挤,用手拍了拍前座杜倪风的左肩。 “真巧啊!正好带我一程。”
杜倪风没有回头,只是把手伸到后面摇了摇,算做打招呼。
而她身旁的宋青禾却大叫了一声,“林哓葵!你踩到我的脚了!”
“抱歉!我管不住我的脚,谁叫它太嚣张了。”林哓葵扭头对宋青禾挑起眉毛,反将他一军。
宋青禾不满的把身子朝前移了移,这是暂时休战的姿势。
突然,林哓葵发现车里的另一个人,于是,大方地晃了晃手,“哈罗!”
海沫动了动,微微侧头冲她笑了笑,眼前这个女孩人如其名,爽朗地如同那朵离阳光最进的向日葵。利落的短发,麦色的皮肤,很漂亮。
林哓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手放进包里一阵翻腾,掏出一只形状奇怪的石头。“喏。送你。”她把它递给海沫。
海沫再次挪了挪自己的双脚,一抬头,就看见林哓葵放大的笑脸和递过来的石头。“啊?这是什么?”
“这个啊。是我捡来的。”她大方地承认,并且笑地很自豪。
“可笑的单细胞生物。”宋青禾小声的咕哝。并把屁股往海沫这边挪了挪,好象旁边的林哓葵是个避而不及的存在。
可是,显然,他的这个小小的声音和小小的动作给他造成了更大的困扰。
“哇!”宋青禾大叫一声,忙着照顾发烫的脚背。“粗鲁!”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林哓葵对他翻了个白眼,转过脸来面向海沫,“它是石头啊,可以用来砸你讨厌的人。”
“就像这样!”说着顺手拿石头往宋青禾的头顶敲了敲。
海沫笑起来,接过来放在手上掂量,手感冰凉。“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有啊!”林哓葵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让她难过的事情。“这是我第六次离家出走的战利品。”
话音刚落,一直没有出声的杜倪风突然笑起来,“这次去了哪里?”
“八成还是老地方。”宋青禾看了看身旁突然恹掉的向日葵,摸着鼻子说。
“唔。”算做默认。
宋青禾把鼻子凑到林哓葵的身旁使劲嗅了嗅,“那这次有几天没洗澡?”
“三天,不不不~~~~五天吧!”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然后,呐呐地说,“不过,我有一星期没好好吃饭了。”
“你在这儿等了多长时间了?”宋青禾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啊?”尴尬。林哓葵没想到小小的阴谋竟然又被识穿了。明明演地很好啊。可恶的宋青禾。
“两个小时,不,可能还要多一点。”只好老实招供。
“喂!林哓葵,你也不小了,怎么每次干这些丢人没头脑的事情都要我们给你擦屁股?”宋青禾收起不羁的表情,突然间变地很严肃。
“你凶什么?”林哓葵自知理亏,连争辩声也小了许多,“我又没有等你,我只是在等杜倪风,而你恰好又在这辆车上而已。”
“你!笨蛋!”这下轮到宋青禾送她一记糖炒栗子。“没饭吃,那你包里拎地是什么鬼东西?”
宋青禾一把夺过她膝盖上的大包包,打开一看,傻了眼。
海沫怎么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好奇心作祟,偷偷瞟一眼。只见偌大的背包里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
“你捡这么多石头充饥?”宋青禾拿出一块,扔给前面的杜倪风。
“我倒是想,可是……”林哓葵的声音越来越小。
“向日葵!向日葵!”宋青禾突然发现身旁那个聒噪的家伙的不对劲,连忙大声的叫。
杜倪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回头竟看见林哓葵把头支撑在车窗上禁闭着眼睛,脸色难看。
“快停车!”关键时刻,他连忙让司机停车。
突然一阵紧急刹车的声音,那只大大的背包掉落,石头哗拉拉地滚下来。
匆匆之中,海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车的,只是意识到的时候,汽车早已经掉转了方向朝另一个方向驶去,多半是医院的方向。
看着手里握的发热的石头,心里一阵失落。她记得小时候,三五成群爱玩捉迷藏。她总是很用心的把自己藏起来,站在墙缝间楼梯肚子里闲置的木箱子里,怀着一颗期待而庆幸的心,耐心地等,等来者找到她,欢喜地叫一声,“夏还摸!我找到你了。”然而这句话在记忆里,一直是个巨大的遗憾。她总是那个最容易被遗忘的孩子。
看看手表,将近六点。西边已是层层的石榴红,与天空的灰蓝纠缠在一起,彼此在对比中协调,很美。海沫决定在原地等一会儿,直到那抹红色消失。
等待的过程是艰辛而磨练耐心的。海沫找了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坐下来,不敢走远,生怕他们回来找不到她。想来也可笑,自己竟然连自己的住址都不太清楚,而且身上也没有装钱的习惯。站在这样陌生的街口,一时间竟有种恍惚的感觉,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要去哪里,而自己又是谁?谁也不是。要不怎么无故就被遗忘了去。
随着时间的流失,海沫莫名地恐惧,夹杂落墨。
初秋的傍晚总是带着叫人心生欣喜的凉,凉进头发,凉进皮肤,凉进毛孔。于是,这样一个或安闲或忙碌的白昼就那么挥挥衣袖卷走那片石榴红躲进逐渐变深的灰蓝色里。
海沫站起来,就着路灯看了看手表,已近七点。整整一个小时,足够发觉天大的忽略。何况,她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外来者,即便自身不具备任何一丁点的侵略性。
直到夜色笼罩住这片城市的时候,海沫感觉有点冷。她顺着脚下的一条盲道闭上眼睛,漆黑一片,睁眼,仍是黑色。这深沉的墨色,渐渐晕开来铺展在这条茫茫不知何处的街上,星星点点的灯光,亮了又灭了。
海沫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它坚硬而毫无知觉。她使劲把它扔出去,似乎夹杂着小小的怒气,随即,又下了一点小小的决定,跑过去,趁着一点灯光找回来,握在手里。
突然一声尖细的口哨声趁着这夜色的黑嚣张的响起来,划破这寂静。海沫冲着它传来的方向抬高了下巴张望。
“小妹妹,迷路拉?”口哨男声音委琐,海沫不禁打了个寒噤,连忙往前挪动脚步。
“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海沫大叫,“不要过来!”
谁知这人竟加快了步伐朝海沫扑过来,一身酒气,原来是个醉汉。
海沫看看了周围,根本没什么行人,随即,恐惧开始在胸腔扩散,呼吸开始紊乱。她转过身来,努力的往前跑。
身后的醉汉并没有追上来,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地自言自语。可是,海沫并没有停下来,耳边的风呼啦啦抚过耳迹,灌进胸腔,心仿佛要冲出喉咙,扑通扑通。明明知道腿脚已经瘫软,也许下一步就要狠狠地跌倒,可是,大脑早已停止控制这样奔跑的动作,只能任由着双腿把自己带向何处,哪怕,停下来是一次莫大的创伤。
停下来,即是摔倒。
其实痛哭,并不是因为膝盖火辣辣的疼痛感,只是单纯地需要发泄,哭出一点点的热量,抚平被风吹乱的头发,温暖所有被冷风包围的皮肤。
远处的车灯那么刺眼,看见路边的海沫,鸣了鸣喇叭。
杜倪风下了车,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张苍白挂满眼泪的脸,只是眼底装满倔强,紧紧拽住他的目光。
“你哭了。”目睹了所有,他的口气仍然很淡。
“没有!”海沫用校服的袖口使劲的抹了一把眼泪。
杜倪风伸出的右手,被海沫打掉。她站起来,膝盖失去一层保护,撕扯地疼。只是仍然坚持一个人强忍着疼痛上了车。
“你为什么哭?”
“我没有!”海沫把头扭过来,不看杜倪风的脸。
“你在生气。”杜倪风坐在那里,语气平静的犹如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现象。
“没有!”海沫的口气很硬。
“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只为你少的可怜的责任感而感到惋惜。”海沫冷冷地说。
“我认为这与责任感无关。”杜倪风打开车窗,一点点的风吹进来,他深呼吸。“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这只关乎友情。”
“你所谓的友情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海沫明白他的友情指地是林哓葵,而且,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