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 蒹葭 作者:八爪南宫(完结)-第1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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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内层的小阁楼透出红光来,双层雕花窗没有关严,隐隐约约的影子在红灯下流转着重重的黑雾。
窗口骤然出现了一个影子,江采茗吓得一缩,连忙躲在墙角的屏风后面,许久才缓缓探出头去。
雕花窗被推开了,露出低垂的牙雕山水宫灯,宫灯的绢纱上绘有走马莲花,里层灯座在静静旋转,烛火如水,给梁枋的彩画抹上薄薄金光。
花窗里的人高高仰起颈子,半睁水眸,似是痛苦又似乎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快乐,半张着小嘴,随着某种暧昧的韵律一起一伏,“啊……”
江采茗听到那声音顿时浑身发紧,握着屏风的手绷住,张口结舌的看着。
“皇上……讨厌……”娇嫩的嗓音里揉了让人心慌发痒的甜腻,颤巍巍的,随着绵密的起伏而抖颤。
江采茗紧紧捂住嘴,惊恐的瞪大眼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昭阳殿紫桐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山羊毛提花地毯,跌上去寂然无声,江采茗却觉得自己被摔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花窗里的人影正是江采衣,备受皇帝宠爱的宸妃,被全北周的闺阁女孩儿们羡慕到死的幸运儿。她的头发齐齐梳在头顶,盘成一根黑油油的狄髻,用珍珠银钉牢牢固定住。满头鸦青柔润的发辫正因为剧烈的起伏而蓬乱松颤,搭下几络在光裸的背上。
“皇上……皇上——”软软甜嗓嫩能滴出水。
“坐上来。”撩人男音隐隐低笑,似乎是狠狠的顶了一下,她就发出一声长长的浪吟。
雕花窗高,看不到全部的香艳奇景,只能看到江采衣的一个半身。她的裹胸被拉散,斜斜挂在胸下,下身的裙子却堆上了腰,好不狼狈的模样,春情四溢,正迷乱的呻吟。
不需要走近,就能看到江采衣正被一双手揉弄着,她一条胳膊紧紧抓着床花格子,身子被猛烈上抛下拽,欲仙欲死的骑乘在男人腰上。从窗外的角度看去,甚至能看到她嘴角流下的津液和不断弹跳的高耸胸乳。
“如何,这逍遥椅,喜欢么?”专属男性的柔美低嗓丝绸一般,带着戏谑和轻佻,贴着炽热皮肤徐徐燃烧,“殿里没人,你尽可以放声叫。”
“皇上……啊……别玩那里……”她凌乱的裹胸突然被彻底抓下来,一对润白的诱人粉球高高耸立,紧实小腰随着男人激烈的耸动左右扭动,一副淫靡香艳美景。
江采衣微张的粉嫩嘴角挂着一行白浊痕迹,连那不停摇动的白腻奶子中间也淌着尚未干涸的精液。灯火中一双丰乳形状挺拔,白腻肉感,饱实圆润,有奶瓷一样的色泽,在欢爱中不停上下抖晃。她颈子上的滴滴汗水顺着中央深深的乳沟流下肚脐,隐入腰间层层堆叠的锦绣软绸,娇软模样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江采衣骑在皇帝腰上失魂落魄的被迫起伏,两腮渐渐漾起湿热红潮,深春枝头桃花一般艳丽,随着身下啪啪的发力撞击渐渐软酥,不由得就要软倒。
酥软腰肢立刻就被握住,十根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指头牢牢握紧了她,尖端修得整整齐齐,红润光滑,白的像是牙雕。屁股上传来的轻轻狎昵拍击,打在肉上的声响分外香艳暧昧,江采衣扭了扭小腰,发出一声欲迎还拒般的销魂低吟。
身下的耸动骤然激烈起来,顶的江采衣不住上下套弄,唯有紧紧扶着小窗的扇板才能勉强维持平衡。
殿内烛火静谧,只有急促的娇声浪语,还有某种滑滋滋温腻的水泽声,听的人面红耳赤。
江采衣像是一叶小小扁舟在汹涌的波涛上疯狂摇摆,身子剧烈起伏着,难耐的使劲摇动昏眩迷离小脑袋,似乎是想驱散那股让她融化的可怕快感。
“啊啊……好舒服……皇上……”快乐的呻吟带着浓浓的依恋意味,还有高潮顶峰混乱的柔弱颤音。
不!不!不!
江采茗双腿打战,连站也站不起来,她大口大口喘气,扶着寒冷的地板逃命一般跌跌撞撞冲出昭阳殿,背后的沉香木宫殿挟裹着浓浓令她晕眩的浓香,像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妇鬼在黑夜里无声娇媚招展。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他们,他们……
她不想知道花窗里头的人在玩什么香艳风流的游戏,更不想再多看一刻钟!江采茗冒着寒冬风雪疯一般跑出空旷夹道,永巷的风贴着地,大把大把冰碴和雪片卷入她薄薄的裙角,裹上僵硬的四肢,四肢百骸都被如刀的冬风凌迟成了骷髅架子,痛的鲜血淋漓。如果现在有人拿一把铁锥戳进她心口,她怕是都不会喊一声疼。
不知不觉的跑到了西四所,没想到各个院门竟然都开着,梅小仪、何美人、宋小媛、李才人……人人都聚齐了,靠在门柱子上欣赏她狼狈的惨淡形容。
“茗昭仪,大雪天的,你怎么只穿一身春绸在宫里乱跑?”梅小仪声调尖利,带着嘲笑的尖啸,圆润的脸蛋笑开,小而尖的牙齿森森。
“哈……”李才人笑弯了腰,“茗昭仪,你没接到内务府的禁令么?今个儿上,皇上要带宸妃娘娘去昭阳殿过夜,勒令六宫谁也不许靠近昭阳殿,你这幅样子,是公然抗旨么?”
“她哪里是公然抗旨?”何美人从鼻子里喷出笑来,低头喝一口酽酽的浓茶,“她呐,是想侍寝想傻了!我弄个假春恩车,假内务府公公,她就迫不及待奔着昭阳殿去了!没有敬事房执事,没有文书牌使,她也真敢信!”
“江家的狐狸精,骚呗,”不知道是谁接着讥讽,“一个个见到男人,都能浪疯了!”
热闹看完,小主子们心满意足关门睡觉去了,江采茗茫茫然又冷又心碎,在漆黑的宫墙中迷了路。帝都的冬日多冷,连朱红的砖石上都结了层薄冰,手摸上去能把皮肉刮下一层血来。
江采茗往雀阁的方向走,路过委婉别藏的小溪,不知道是谁故意抽走了浮桥下的石墩子,她一脚踩下去就落空,狠狠摔在了森冷的溪水中。
……江采茗搂着胳膊哀鸣。
水并不深,只能埋到腰部,可阴森寒气透过腰腹犹如尖刀一般扎进她的内脏,等她抖着手爬上岸的时候,两条腿都冻成了坚硬的冰棍。
好容易挨到雀阁,寒风透过破烂窗棂灌进来,她浑身湿淋淋的,感官麻木,像个冻僵的死狗一样咔咔挪着步子。身下陡然一阵热流,江采茗双脚打颤,低头一看,腿间净是殷红鲜血。她尖叫一声,蹲下身子抱着肚子疼的满地打起滚来。
西四所那边,何美人跟梅小仪窝在融融暖榻上笑语,“回头给江采茗的贴身侍女赏一袋银角子,这事儿干得有趣。”
“赏她做什么?”梅小仪漫不经心嗑瓜子儿,“主意是我出的。我让桐绢儿给江采茗熬一桶红花麻黄汤泡澡,提前催来她的小日子。嘻,等江采茗往冷水里一掉,包管能去她半条命。”
何美人啧啧两声,“大冬天的,小日子里掉进冰水绝对够她受!茗昭仪往后怕是月月都要挖心挠肝的疼了,这还是其次,她这辈子,甭想再怀孩子才是真的!”
……
清晨阳光初上,等江采茗自己打来水清洗了血迹斑斑的下体后,仔细一看,惊慌的把手里的木盆都掉到了地上。
她的经血顺流下来,竟然是乌黑的色泽,阵阵腹痛犹如刀子在下腹剜动,内里森凉一片。
木盆翻到在地,水没过青砖,像一面镜子般倒映出了江采茗的模样,她颤巍巍的看了一眼水里的那个倒影。
水中的女人那么憔悴苍老,因为受了凉,皮肤蜡黄干涩,似是在骨头上松松扯了一层松树皮,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布满下巴和额头,连头发都纠结成了一团,死气沉沉的灰败着。
……这便是她从此以后要过的日子么?
……这便是她梦寐以求,费尽心机求来的日子么?
江采茗惊恐的盯着水中那个陌生的、枯鬼般的女人,风雪卷着窗户来回拍打在棂子上,狠狠一撞,废旧的铁销就松了松,咣当一声掉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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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衣扶着嘉宁的手踏入含元殿时,满殿你嘈我杂的吱吱喳喳声才算停歇下来。
“真热闹,本宫还以为进了菜园子呢,宫里的规矩越发不象话了。”江采衣声调不高,却让一地花红柳绿的宫妃们噤声。
宫女小跑着在正殿下方支了一把金丝楠木虎头木椅,请宸妃坐下。
“娘娘来的晚,姐妹们都等不及了,不过是随便寒暄几句,请娘娘不要怪罪。”梅小仪低声咕哝。
江采衣淡淡扫过一眼,弯身靠在椅把上头,“本宫来得晚,是因为刚刚服侍过皇上。怎么,让你们多等一刻还委屈上了?进宫也不是第一天,孰轻孰重,自己掂量不清楚!?”
“……”
这话听在耳朵里,简直就是剜心。瞧那江采衣一脸红潮未退,娇柔绵软的模样!怎么着,是来给六宫小主子示威么!
看着一群脸上颜色各异的嫔妃,江采衣端端正正拿着架子,连一丝笑容都没有露。
很多人以为,贤德的皇后就应该温柔宽厚,时时刻刻让嫔妃们感觉如沐春风,组织一个温馨的大家庭。其实差远了,皇后根本不需要对任何嫔妃和气。皇后,是天子嫡妻,是主子,其他妃嫔全部是妾,在正妻面前低眉顺眼,是做妾的本分!
无论皇后在外头的名声是怎样的,一个铁血的帝王真正需要的皇后,不仅要贤德,更要有才干。
江采衣知道,皇帝那句“朕的后宫就交给你了”,是怎样的一种托付。这里是他的后背,是皇家的根本所在,不容许一丝一毫的兴风作浪。她的皇上信任她,那她自然有本事把内宫镇的稳稳当当!
“何美人呢?”江采衣沉声问。
旁边有人回禀,“娘娘,何美人身子不舒服,就不来给娘娘请安了,她不是故意违逆娘娘。”
“不是故意?”江采衣像听笑话一样,“这一次病了,上一次呢?猎场上本宫发烧病倒,居然没有一个人来请安,敢情那时候病的不是本宫,而是东西六宫全病了?”
在座的小主子全被嘲讽的坐立不安。
江采衣看了一眼全场,“你们都是花一样年华的姑娘,怎么站在本宫面个个愁眉苦脸,青黄不接的?本宫倒有些不明白了,到底是咱们宫里风水不好,养不住各位妹妹们呢,还是你们在特意给本宫下脸子?”
六宫小主子们都有点面面相觑,宸妃一贯以来是个善性儿的,今天是怎么了,架子摆的如此大,好生吃不消!
众人又是愤懑又是惶恐,碍于江采衣位份崇高,只好纷纷硬着头皮下拜,“嫔妾们不敢,嫔妾们心中满都是对娘娘的孝敬之意。”
“真的孝敬本宫,就按规矩日日请安,你们谁做到了?”
宋小媛眸光一闪,抬头捏着细细的尖嗓门,“宸妃娘娘,嫔妾们并不是不想去给娘娘请安。只是您住在皇上的寝宫,嫔妾们纵然有心,也不允许到那里去呀。”
“本宫以前住在朝夕阁,你们在朝夕阁庭院里请安行礼,也是一样。”江采衣穿着正红红绸宫装,亭亭然坐在含元殿中央,“不是不能做,只是你们不想做罢了。”
“以前的事一概不提,本宫奉陛下之命管理后宫,这宫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会过问,也都会负责。日后,宫里该是怎样的规矩,就是怎样的规矩。不管我住在哪里,每日的请安必不可少!何美人的病,本宫会亲自去看。以后,你们有谁身子不好,必须提前请假、报于内务府记档。身上不爽了,该吃药吃药,该请太医请太医。心里不爽了,自己噎着!皇上日理万机,你们安生呆在自己宫里,别有事没事给皇上添堵!”
不一会儿就有宫人来报,“娘娘,太医去过何美人那里,说何美人就是有些心脉燥浮,没有大碍。”
江采衣点头,“果然如此,让她挪到竹幽馆养病去吧,好好把身上的病和心病都养明白,没好利落以前,就不必搬出来了!”
关于各位小主子们长时间不来给宸妃请安的问题,江采衣可不是口头上训斥训斥就过去的,直接命人罚俸的罚俸,降级的降级……嗯,鉴于很多小主子位份本来就不高,降也降不到哪去,不过,难堪是一定的。
偏偏这件事儿,江采衣做的有理有据。无故不向未来皇后请安,这并不是一件小事。之所以后宫里翻江倒浪的人不断,无非就是有人看着宸妃性子软,有些肆无忌惮罢了。
六宫里那些争强好胜的,突然发现宸妃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好一种气势凌人的姿态,个个心里打鼓,惴惴不安觉得背脊发凉。
——看看看!早说过,给她当上皇后,其他嫔妃还有什么活路可走?
江采衣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