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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长生诀之曲尽终殇 作者:周芷若(晋江2014-09-29完结)-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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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可以不盖红盖头?”意凉说着,已经自觉地从言靖公子手里拿过红盖头,站起来往床边走去。
  果不其然,言靖公子的回答确实是,“不可以!”
  看意凉盖好红盖头,温婉地坐在床边的样子,言靖公子心里感觉暖暖的,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好久。而今,再也不用等下去了,属于他们两个自己的幸福生活,就要来了。
  外面天色已经大暗,房间里红色的蜡烛温柔地点燃着,把整个屋子都罩在一种柔和的光晕里。言靖公子大红色衣服映衬之下苍白的脸色,在这样的时刻,也不禁泛起了微微的酒红。
  去吧,意凉正在等着你。
  言靖公子心里默默地说着,往意凉身边走去,最后在她旁边坐下。
  意凉蒙着大红色的盖头,透过红色蜡烛的光线,隐隐约约地能看清言靖公子的轮廓,便注视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而此时,言靖公子已经坐在了意凉身边,意凉紧张的脸色,更加泛红了。
  来吧,我正在等着你。
  意凉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言靖公子向她伸出手之时,便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言靖公子看着微微晃动的意凉,知道她心里紧张的悸动,便抬起了手,准备去掀开红盖头。整个在五行城里的一个下午,意凉都没有盖红盖头,甚至拜堂的时候也没有,而现在却盖上了红盖头。
  因为红盖头是一个象征,掀开它之后,他们似乎就多了一次更加深入认识的机会。无论往后的日子是激情澎湃,还是平淡无奇,他们都能携手并肩而走过。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永远都不会离开另外一个人,直至老死。
  言靖公子抬出的手忽然落了下去,伸头在意凉隔着红盖头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再次留意凉一个人在房间里。
  意凉也感觉到言靖公子走了出去,便睁开眼睛,只是此时,已经连他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刚才言靖公子去虚怀那里时,意凉只是随意的坐着等他,而现在却不知道言靖公子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所以,这次的等,意凉终究无法等的很随意。
  意凉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隔着红红的盖头看向红红的蜡烛。岂止蜡烛是红红的,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红红的。只是这么喜庆的时候,没有言靖公子在身边,意凉无论如何都不觉得喜庆。尽管意凉心里很信任言靖公子,可她还是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
  于是,意凉只能默默地坐在床上,等,还在盖着红红的盖头。
  言靖公子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黑暗的夜色里,直至出了云岫观的大门,到旁边不太远的一棵树下。
  这棵树很大,有着很粗壮的枝桠,所以粗壮的枝桠上就坐着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喝酒的男人。透过昏黄的月色,言靖公子依稀能看清,这个男人正两腿摆着,拿着手里的酒壶往嘴巴里倒,旁边的树枝上还挂着一把宝剑。
  这个垂着两腿坐在树上喝酒的男人,正是常事春。
  言靖公子抬头看着常事春,常事春也低头看着言靖公子,然后才口齿不清晰地说道:“坐上来,陪我喝两杯!”
  言靖公子闻言,飞身跃到树上,坐在了常事春的身边,微微一笑,说道:“你喝多了?说话这么不清楚!”
  “你的大喜日子,我高兴,所以就多喝了几口!几口而已,还醉不了。”常事春含混地说着,笑着拍了拍言靖公子的肩膀。
  “你半夜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喝酒啊!”言靖公子故作不满地说道,一把夺过了常事春手里的酒壶,然后开始往嘴巴里倒。
  “谁找你过来了?我没找你过来!”常事春争辩着说道,又从身边取来了一壶酒,继续大口大口地喝着。
  “你在云岫观外喝酒的香气,我在房间里都闻到了,还说没找我来,你骗谁呢!”言靖公子也跟常事春争辩着说道,与他一起喝着酒。
  “我高兴,找你来喝两杯也是应该的,对吧?”常事春似乎有些醉了,继续笑嘻嘻地说道,“实话告诉你,意凉公主真的是很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皇上让我拿剑杀你的时候,她立刻拔出了匕首,铁定了要在你死后自杀,陪你而去。”
  其实听何以梵说“一个愿死,一个愿意陪死”的时候,言靖公子就知道是意凉准备自杀陪自己,而此刻听着这些话从醉醺醺的常事春嘴里说出来,言靖公子更加感慨了。意凉确实很爱自己,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辜负她,哪怕为她负了这天下。
  言靖公子想着,举起了酒壶,跟常事春手里的酒壶碰在一起,有些深沉地说道:“别说话,喝酒!”
  常事春却笑了,嘻嘻地说道:“为什么不说话啊,我偏要说话。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提前在皇上面前含沙射影地说过你与意凉公主的事情,他今天是第一次得知的话,他真的会砍了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的功劳,是我欠你的人情。”言靖公子看着喝醉的常事春,微笑着说道。
  言靖公子当然知道,他自己这件事情做的太过荒唐,而且太让何以梵下不来台,就算何以梵真的要杀了他,他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为自己辩解,尤其是目前的这种局势。
  “我不是要你承我的情,我只是要你记住,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常事春放下酒壶,继续笑嘻嘻地说道,“不过皇上今天的发怒,却不是真心的,他只是做个样子,给某些来偷看的人看。在我跟皇上一起出去之后,皇上还为没能参加你们的拜堂而感慨。其实,皇上真的对你很好,但是再好,也不一定不会狠心杀了你。”
  “你喝醉了,不要再说了。”言靖公子深沉地说着,继续喝着酒,也不加干涉常事春喝酒。
  “为什么不说,我偏要说继续说,一直说。你知不知道,其实,看你成婚,我除了为你高兴之外,心里还是很羡慕的。”常事春嘻嘻地说着,语气突然变得很悲哀,只是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说道,“你们两情相悦,你们结婚,这是让多少人羡慕的事情啊!其实我……我心里也很喜欢一个女子,但却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我。而且,就算她也喜欢我,我却不可能跟她成婚。我与她之间,各有各的使命,各有各的路途。偶然走到一起的那段路,最终还是要各自走开的……而且现在,我正与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常事春说着,渐渐地没有了声音,因为他把酒壶扣在了嘴上,一直“咕咚咕咚”不停地喝着,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而且,似乎也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常事春喜欢的那个女子,言靖公子隐隐约约地能猜出来是谁,只是,他并没有见过她。
  言靖公子看常事春喝闷酒的样子,也闭口不言,与他一起喝了起来。二人就这么坐在树上,直到把酒全部喝完。
  喝完的酒壶扔在地上之后,常事春才懒懒地靠着枝桠,迷迷糊糊地说道:“你赶快回去吧,别让意凉公主等急了。你能在新婚之夜陪我喝酒,我已经知足了。咱们之间的哥们儿情怀,绝对比世间的任何感情都要铁。回去吧,赶紧回去吧,你能幸福,我便开心了。”
  言靖公子喝了这么多酒,也有些头脑发胀,觉得四肢与大脑都不再听使唤,看着常事春懒懒的样子,才晕乎乎地说道:“好吧,我现在就回去,你该去哪儿去哪儿吧,别从树上掉下来就成。”
  言靖公子说着,从树上跳了下来,脚一沾地,便觉得浑身发软,有些踉踉跄跄地往云岫观里走去。
  言靖公子走到房间里的时候,看到意凉还蒙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等他,便有些愧疚。然后温婉地笑着走过去,一把扯下了意凉的红盖头,深情地看着她说道:“意凉,我爱你。”
  言靖公子说完,还没等做什么事情,居然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意凉看着醉醺醺的言靖公子,不知道他去哪里喝酒了,也没管那么多,便把他扶到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最后,意凉又伏在言靖公子的脸边,轻轻地说道:“言靖,我也爱你。”
  意凉说完,在言靖公子的脸上深吻了一下,然后直接飞快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云岫观的外面。顺着浓烈的酒香气,意凉果真找到了常事春坐着的那棵大树下。
  只是此时,常事春已经没有躺在树的枝桠上了,而是在坐着,似乎还是很清醒地坐着。
  意凉看着坐在树上的常事春,厉声笑着说道:“你到底都跟言靖说了些什么?!”
  “我想跟他说什么就跟他说什么,不过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说了——”常事春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笑着说道,“我只不过跟他说,下午我拿剑指着他喉咙的时候,你居然掏出了七把匕首而已。”
  “你……!”意凉微微一怒,转而笑着说道,“随便你怎么说,他是不会相信你的。”
  “哦,是吗?若不是我把你的那六把匕首拦了下来,七把匕首同时掉在地上的话,你该怎么跟他解释?说你准备拿七把匕首自杀?”常事春笑看着意凉说道,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我不用解释,因为他很清楚我的武功招式,‘七星指路’就是用七把匕首,这有什么不对吗?”意凉微笑着说道,似乎有些不屑。
  “我不管你怎么说,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他就好。”常事春说着,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捡起地上的空酒壶,继续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当时殿堂里只有六个人,除了你本人之外,你的七把匕首正对着的就是剩下的五个人。你若伤害言靖,我一定不会饶了你,而你若是想趁机杀了皇上,那更是想都别想。不得好死的下场,我可不想让你尝试。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言靖的结发妻子,我不想对你动手。”
  意凉一听,顿时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然,意凉说不出话来反驳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常事春说的确实是实话。她若是真心想自杀陪言靖公子,一把匕首就够了,根本不用七把匕首,更不用使出“七星指路”这么麻烦的招式。
  常事春也没有再说话,提着空酒壶从意凉旁边走过,慢慢地融入了漆黑的夜色。意凉默默地站着,看不到常事春的背影之时,才有些失魂落魄地往云岫观的新房里走去。
  新房里仍然是红红的烛光,只是蜡烛就快要燃尽,几乎挨着烛台了。而此时,言靖公子依然安祥地躺在床上,还是刚才意凉出去时,把他安顿好的那个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  

☆、【096】 体谅皇上的苦衷

  
  “皇上,你今天还不去给太后请安吗?”满公公有些忧心地说道,看向了坐在桌案边的何以梵。
  何以梵确实是坐在桌案旁边,而且手里还拿着笔,但他好像却不是在批阅奏章。因为,桌案上摊放着的,确实不是奏折,而是一张纸。
  此时,何以梵听到满公公的问话,连头都没有抬,便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地说道:“现在的这种状况,朕怎么去给母后请安啊!母后不见朕还好,只怕她一见朕,就会气出病来的!”
  “那……那不去也会不太……太……”满公公说着,居然有些结巴起来,然后有些胆怯地看着走进朱雀宫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正是太后和海公公。
  满公公见太后和海公公走进来了,本来想说的“那不去也会不太好”,说到“太”字时,想改口给太后请安,却见太后手一摆,示意满公公不要出声。于是,满公公的一句话,就说的残缺不全。
  何以梵听满公公没说完全的话,手里的笔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下去,边说道:“小满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朕母后的脾气,她肯定不会听朕解释的。自从言靖公子与古拉国的意凉公主结婚,大肆在五行城里闹腾一番之后,朕的朝堂就没有安稳过。为了避免过大的混乱,朕这几天都没敢让言靖公子来上朝,眼不见为净,别人也就无可奈何。可眼下满朝文武百官一起联名上奏折,要朕废除了言靖公子的官职,更有甚者竟扬言要朕杀了他。还有那个南无敬亭,他仗着位高权重,居然给朕撂下狠话,说朕一日不解决言靖公子的问题,他就一日不来上早朝。朕倒不是担心南无敬亭来不来上早朝,朕就是怕母后为此事生气而已……唉,若是母后能体谅朕的苦衷,应该不会怪罪朕没有去给她请安的……”
  “皇……皇上……”满公公见何以梵越说越多,担心他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而太后就在旁边听着,所以便好意出口提醒着说道。
  这时,太后才浅浅一笑,开口说道:“哦?是吗,梵儿,你觉得哀家应该听你解释什么?又该怎样体谅你的苦衷?”
  何以梵听到太后的声音,猛地一惊,赶紧停下笔,惊慌地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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