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卿未生 作者:贺小珃(文秀网2014.1.24完结)-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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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卿,我总算是明白,我终是比不过你这个跟他旗鼓相当的知己。永远比不过。”
江容卿一时语塞。她必须承认的是她是一个女人,在梁以柔刚刚介入到她和赫连东祁的时候,她曾经虚伪的去迎合梁以柔,背地里却在每一次看到梁以柔小女子模样儿的站在赫连东祁身后,甚至在每一次赫连东祁稳稳的将她保护在身后的时候,恨的牙根痒痒。
“江容卿对上梁以柔毫不顾忌的眼神,有些语无伦次的囵吞开口道:“小柔,你是唯一能够站在他身边,受天下黎明百姓跪拜,口称皇后娘娘的女人。中宫,皇帝的妻子。所有人都在羡慕你,你不知道,这多荣耀。”
“你也会羡慕我吗?”梁以柔干涩着嘴角抿了抿,问道。
江容卿鼻息一凝,轻点了点头:“当然。”
“我也以为这是我的荣耀,因为当我对这一切唾手可得的时候,我想,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盼头,我总算没有白白付出。是的,他对我好,他叫我皇后,他把我放在这深宫里头受人尊敬,每一个见到我都是恭恭敬敬的。这一切都是我的,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我可以肯定,没有人能够抢得走它。除非踩着我的尸骨。”梁以柔笑了,显然不以为意的推开手边的茶盏。精致雍容的模样儿此时却透着惨淡:“可我的这些荣耀,是你从来都不想要的,不放在眼里的。阿卿,我说的对不对?”
“小柔。”江容卿轻轻叫她,微微垂了眼皮,似笑非笑的望着梁以柔几乎攥成一团的指尖,洁白好看的是她从前最羡慕的地方。
江容卿说:“或许,是你把我想的太强大了,无往而不胜。可是说真的,有的时候,我甚至不如你。小柔,我也会很羡慕你。”
梁以柔愣了愣:“嗯?”
“我想,是我们都没有看到自己身边最珍贵的东西。”江容卿沙哑着嗓音避开梁以柔的视线,笑的愈发不知所措,道:“你有你梦想。你从来都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你的丈夫,你无谓的付出。这一切,从前我都觉得很好笑。因为我一直都并不明白你说的爱是什么。我想,为一个人盲目的付出,还不求回报,这实在是这天下最傻的事情。可是到现在,小柔,你知道吗,我也有了一个我想要为他付出,并且不求回报的人。我忽然明白了。我想,能有一个人,能为了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倾己一切,光明正大的。也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第三十九章·桃红灼灼艳(下)
“你……”梁以柔显得愣了愣,炯炯的眸子黯淡了一瞬,随即失笑道:“当真没想到,我认识的那个印象中洒脱不羁的江容卿,也会遇到让她心甘情愿的男人。”
江容卿显然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道:“我不否认。”
“可以告诉我,是谁吗?”梁以柔微微蹙了秀眉,试探性的问道。
“没用的。”江容卿生硬的抬头看了梁以柔一眼,淡淡道:“我想,我应该没有机会有那么一天,正大光明的挽着他的手站在你的面前。所以,多说无益,不是吗?”
梁以柔兴趣盎然的摆了摆手,端起手边的茶盏沉吟了一番,犹疑道:“是苏延景吗?”
江容卿有些吃惊的喉头一紧,从而对上梁以柔的了然,又惊觉或许是自己做的太明显。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这个当局者,到底不如人家旁观者。江容卿笑了笑,自然的点头道:“是。”
“你很爱他吗?”梁以柔问她。
江容卿失神了一瞬,随即想了想,点头道:“或许是这样吧。”
“那为什么不可以?”梁以柔定定的望着江容卿。
“因为害怕。”江容卿笑了,歪着脑袋本能的摆弄着袖口柔软的衣料,道:“因为你认识的江容卿,其实她是个很胆小的人。她想要做出自己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儿给世人看。可是上天只要给她一丁点的惩罚,她就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梁以柔微微笑了,挑眉道:“阿卿。我觉得,被你爱上的人,一定会很幸福。”
江容卿一愣,极委屈的模样儿,随即徐徐张口:“小柔,就像你说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把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幻化在一个人的身上。太重了,我怕他受不起。”
梁以柔说:“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很多东西,包括你的喜怒哀乐。它们都会过去。没有人会一辈子爱一个人,也没有人会一辈子像当初眷恋那个人一样心心念念的想着那个人。除非她很傻。傻的该死。”
“你是吗?”江容卿问她。
梁以柔眼角微微一扬,极恣意的模样儿,摇了摇头:“我不是。”
“小柔,我曾经听我阿娘说过,什么才是妻子。”江容卿支着下巴凑近了梁以柔,像极了从前二人说悄悄话时的亲昵,低声道:“我想,你不用担心。我站在赫连东祁的身边,我们说要驰骋天下,那是我们的梦。可是,我和赫连东祁太像,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也可能成为最大的敌人。我承认,他教会了很多,却也把我变成了另一个他,不管这是不是他的初衷。这点,我们水火不容。”
江容卿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你,不一样。我和赫连东祁是梦,是梦就要醒。你,才是他醒来之后一伸手就能摸到的人。我想这一点,赫连东祁和我很像。就是选择了,一定不会后悔。”
梁以柔说:“阿卿,我不想知道那天晚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从而选择不愿意将错就错的瞒我一辈子,而你又做过什么对不起我并且我不知道的。可是你是江容卿。我很傻,我习惯性的对你仰望,我离不开你。”
“我知道。”
江容卿出了中宫时,远远地瞧见赫连康懿立在早已过了季节的桂花树下。干枯着四处延伸的枝桠迎合着赫连康懿那身墨黑色的长袍似乎极为相配。江容卿笑了,缓步走了上前去,站在赫连康懿身后并未开口,赫连康懿就像是早知道了似的波澜不惊的说道:“相谈甚欢?”
“赫连康懿,你会不会管的太多了些?”江容卿似笑非笑的反问。
赫连康懿转过头,乌黑的眸子在江容卿身上笑眯眯的打转,耸了耸肩说道:“别紧张。这次我可不是劫了你去的。”
“你若是想劫了我去,我也没意见。”江容卿说话间伸出手递到赫连康懿跟前儿,梗着脖子扯了扯嘴角,道:“求之不得呢。”
“是吗?”赫连康懿弯着那双桃花眼瞧了江容卿半晌,眸色顿了顿,一时缓缓敛了笑意,哑着嗓音道:“说真的江容卿,如果这一次,可以的话,我也很想把你劫了去关上几日,好吃好喝的给你供着,没事儿还叫你打趣儿几句高兴高兴。这样,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皱着眉头了。叫我快认不出你了。”
江容卿一愣,垂了手,依旧是方才那副玩笑的模样儿,别过脸懒懒道:“该来的还是会来。我又能避几日呢?”
赫连康懿微微笑了,缓缓眯起的眸子足以遮掩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道:“如果你想的话,我能带着你,避一辈子。”
“赫连康懿,你开玩笑的时候都是这么认真的吗?挺像的。”江容卿背对着赫连康懿,极认真的转头看了赫连康懿一眼,喉头一梗,又回过头来,随即笑的双肩都跟着抖动起来,垂着脑袋瞧着自个儿的脚尖嘟哝道:“赫连康懿,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能叫惠阳城里头多少姑娘小姐暗夜里扎个小人咒我。我可不想成了众矢之的。”
“我很担心你。”赫连康懿一字一顿的站在江容卿的身后,掷地有声。
“赫连康懿,这话,我听着挺耳熟的。”江容卿笑吟吟的转头看向赫连康懿,微微蹙了秀眉,咕哝道:“不过,我忘了谁跟我说过了……”
不远处,一身华服的女子缓步走向立在那里许久的男子,扯着男子一身明黄的衣角,轻声笑道:“我早说过,赫连家都是情种。瞧瞧,可是又有人陷下去了?”
“本性。”男子干涩的嘴角低低吐出两个字。
女子一愣,蹙了秀眉道:“嗯?”
男子转头看向女子,琥珀色的眸子温和的快要拧出水来。执了女子暖融的指尖轻声道:“有的人,什么都不想要。可是,就是天生就喜欢寻刺激。啃骨头,都要捡着最难啃的那块儿。”
女子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儿,转头看向不远处二人一高一低渐渐离去的背影,道:“阿卿不是骨头。”
男子低头默然了半晌,说:“她是沼泽。踏上去,由不得你,还没回过神来,就该陷下去了。”
“你能舍得?”女子似笑非笑的拿眼尖儿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转过头,意味不明的目色看不出丝毫多余的神情。半晌,只是摇了摇头,缓缓道:“有赫连康懿在,我很放心。”
“对了小柔。你上次说的事情,我考虑过了,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你放心。”
“谢谢。”
“不客气。这是你想要的,我力所能及。”
☆、第四十章·相守难相扶(上)
远在几年前,赫连东祁还未登上皇位的时候,他极认真的告诉江容卿,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就是要有个志向的,若是没了志向,人活着约莫也没甚个意思。
说这句话的时候,赫连东祁在笑,斜歪着嘴角痞痞的样子。半下午的夕阳合适的打在他的脸上,在她的两颊凑成一个坚毅的弧度。在那个时候的江容卿觉来,很好看。
“是吗?”江容卿犹疑着懒洋洋的眯了眼睛。
赫连东祁的这句话实在些,在江容卿看来,说难听点儿,不就是有那么一个上刀山下火海的可能。等到生无可恋的时候放手一搏那么一次,成了,就找着生的希望了。就是不成,本就想死的,那还能再怕些什么?只是这话,江容卿并未告诉赫连东祁。那个时候的她,该是存了些自个儿的小九九的。她本就不觉得自己跟赫连东祁是一类人。只是因为想,所以不自觉的靠拢罢了。
只是在不久,当江容卿捧着茶盏悠悠的这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赫连东祁的时候,赫连东祁沉默良久,随即点了点头。他说:“江容卿,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很好的,总比只会傻笑来的好”
江容卿展颜,她对于赫连东祁很是难得的张口夸赞,很是受用。极殷勤的捧了杯好茶去给他。赫连东祁道了声谢,冷冷的模样儿。
可江容卿没想到的是,在那之后的没几日,赫连东祁他毫不顾忌的告诉江容卿,他的志向就是九五之尊,那个所有人眼中的万人之上,无人之下。当时,他的语气很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面上却是淡淡的,像是在告诉江容卿他今儿去给她买了她最喜欢的烤鸭。
这回,江容卿怔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赫连东祁,你在做梦吗?”江容卿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张大了嘴巴一副极惊愕的模样儿。
“你说呢?”赫连东祁波澜不惊的转头看了江容卿一眼。
江容卿默默的摇了摇头,嘟哝道:“不像是。”
赫连东祁象征性的扯了一下嘴角,赞许的点了点头:“嗯。”
江容卿望着赫连东祁许久,瘫软着仰在身后的椅背上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江容卿你不知道,有志向,可是没人分享,那也是很痛苦的。”赫连东祁摇了摇头得意的掀了掀嘴角。
那时的赫连东祁,锋芒毕露,再聪明,也不过都是表面上的,不如现*险。
“那我倒宁愿,我从来没听过。”江容卿低下头,缓缓的吃了口茶。
赫连东祁微微蹙了眉头:“为什么?”
“赫连东祁,我藏不住秘密的。秘密在心里憋着,我也很痛苦。你总是喜欢把你的快乐加注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江容卿皱紧了一张俏脸说:“而且,是这么大的秘密。”
“也不是。”赫连东祁懒懒的摇了摇头。
“嗯?”
“我的快乐,向来只加注在你的痛苦之上,没有别人。你别想的太多了。”赫连东祁极认真的说。
那个时候的赫连东祁,因为先天使然,看起来清净白润的就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所以很容易让人对他有一种‘很没用’的误解。然而江容卿觉得,如果真正见识过赫连东祁的人,比如见到他此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儿,大概也会立即打消自己那样的念头,并且懊恼的直叫着肝儿疼。
“不过赫连东祁,说真的,上回你问我有什么志向,我回去之后也挺认真的想了。”江容卿对上半笑不笑的赫连东祁向她投来的期待的眼神,很是认真的想了半晌,说:“我想吃对面聚贤阁他们那儿的烧鸡,馋了好久了。可是他们家一到正午,那队排的快到东街去了,我又起不来,懒怠跟着人排队。赫连东祁,你看,这能算是个志向吗?”
“嗯,应该算是吧。”赫连东祁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说道。
“赫连东祁,说真的,我觉得,你的志向太大了。人活着一辈子,如果总想着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我觉得很辛苦。我没想过什么志向,不过在我看来,人吧,能活一天是一天。人活着,耳聪目明不瘫不傻,就已经很好了。”江容卿弯着眉眼自得的说。
赫连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