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卿未生 作者:贺小珃(文秀网2014.1.24完结)-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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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容卿扭着腰肢几步走到赫连康懿跟前,媚眼如丝。眼角上扬,毫无顾忌的落在赫连康懿的身上,轻哼了一声,柔声说道:“罢了,到底还是个便宜东西。再贵,能贵的过我吗?”
赫连康懿粗壮的指尖顺势在江容卿散落在肩上的长发上挑了一簇,桃花眼微眯,道:“贵?”
江容卿慵懒的眸子轻轻一勾,顺势捏着兰花指抢过赫连康懿手中乌黑的垂发,一字一句快要温柔的拧出一股水来,点了点头,道:“对呀,否则,你和赫连东祁,怎么都上赶子的叫我不能忘,还要……‘思之如狂’呢?”
赫连康懿倒也不以为意,并着手指头在鼻尖嗅了一口,满足道:“嗯,虽是谬论,细想想,却也有道理。”
江容卿眉目一冷,见赫连康懿有一句答一句的绕圈子,再周旋下去也是无意。江容卿嘴角再恣意玩弄的笑意此时都显得天寒地冻,轻声道:“赫连康懿。我能问,为什么,一定是我?”
“不是一定是你。而是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赫连康懿长叹了口气,试图咧开嘴角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儿,道:“江容卿,你知不知道,你很聪明。”
江容卿忍不住低笑,迫不及待的接口道:“嗯,这个,不用你说,我一直都知道。”
赫连康懿翻了个白眼,并未搭理江容卿,端起面前早已凉了大半晌的茶水茗了一口。四月里的节气儿,竟也有一种冰冷入骨的寒凉。半晌,赫连康懿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很想见见这个赫连东祁口中特别的女子,我想要看看能够让赫连东祁垂青,该是多么的优秀。很显然,我没有失望。”
赫连康懿顿了顿,才又说:“其实,你很懂得掩饰你自己。就像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样。对我,你明明害怕的要死,那会儿连手都是不自觉的打颤儿的,可是你还是强作镇定的跟我说话,与我对峙。很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在你的脸上看到丝毫我所希望的恐惧抑或是祈求。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容卿显然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了笑意接口问道:“嗯,为什么?”
赫连康懿转过头看向江容卿,不再嬉笑玩闹的他显得正经而又平静,甚至是王者的风范。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在你的脸上看到,有一种神情,替代了你的恐惧。我很惊讶,因为我想,那是一种绝望。而那种绝望,让你在我的眼中,显得所向披靡。”
☆、第三十三章·无欲亦无意(上)
“嗯?”江容卿蹙眉。
赫连康懿微微笑了:“江容卿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我曾经听赫连东祁说过,他说,在这个世上,有一种人,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他的身上就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江容卿,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都很绝望。可每一次,那种绝望,都并不妨碍你的坚强,并不妨碍你每一次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有这样的运气,我佩服你。”
“哦?”江容卿仰着脑袋,夜幕下青白的月光映射在她净白的脸上形成了一道模糊的光圈,随着她的笑意缓缓晕荡:“赫连康懿,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夸我?”
赫连康懿微微挑眉,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觉得,那么算是吧。”
江容卿侧首,清澈的眸子懒洋洋的眯了起来,想了想又问:“那我可不可以再理解为,你对我的夸奖,是有目的呢?”
赫连康懿一愣,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却也没并没有否认:“江容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看你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骄傲。像个聪明的胜利者一样。可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你以为自己掩藏的很深,你以为你自己没有表现出你的害怕。可其实很多事情在你杀伐决断之前就早已经有了定论,你再努力挣脱,也没有办法改变。”
“哦,比如呢?”江容卿撑着手臂轻松的跳坐在石桌上,双腿习惯性的前后晃动着。
赫连康懿站在江容卿身后,低下头专注的挪开沾湿了江容卿衣角的茶水,这才缓缓答道:“比如——斗争,比如厮杀,抑或比如人心。”
“嗯,比如你和赫连东祁?”江容卿随意好玩的口气,连带着一串儿银铃般的笑声。
赫连康懿闻言,手中的茶盏差点儿一滑,这一幕完完全全的落入江容卿早已回过头来的看好戏的眸子里。赫连康懿看着江容卿冲他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转头收回了眼神,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她明明看出了他的害怕。
“你很聪明。”赫连康懿垂首,轻轻道。
江容卿深吸了一口气,极享受的模样儿,恣意闲适的眸中划过一抹好笑:“那王爷觉得,这聪明,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赫连康懿*舔因为慌张而有些干涩的嘴唇,再开口时,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江容卿,你要明白,有的事情能知道,有的事情不能知道。有的事情能让你一人得道,有的事情会让你鸡犬升天。现在,你就是在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江容卿皎点滑稽的像是看了笑话偷乐的孩子,兴奋的挑了眉头,身子往后闲适的依了半分,才懒懒说道:“是吗?那么好在,江容卿什么都怕的要死,可唯一不怕的,也就是死了。”
赫连康懿不禁皱了几分眉头,撩袍推了江容卿一把,却被江容卿眼疾手快的瞪圆了眸子抬脚踢了回去。二人不免的推搡了一番,好容易赫连康懿分了石桌上一半儿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才扬眉吐气的说道:“江容卿,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儿,叫做——身不由己。”
江容卿静谧的眸光一凛,随即闭上眼睛肆无忌惮的靠在只跟她有一臂之遥的赫连康懿身上,并未作答,只是自顾自的喃喃道:“赫连康懿,这么好的月色,如果有酒,还是桂花酿的,那就好了。”
赫连康懿斜睨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女人,也不退让,冷冷丢了一句:“江容卿,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江容卿从赫连康懿身上抬头着实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咬牙摇了摇头,叹道:“那你不把我当成个女人不就得了。您这是万花丛中过,还能看得上我这样的小叶子?我就靠一会儿,别吵吵。”
赫连康懿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嘴角,索性挪了挪肩,让了大半分给江容卿,哑声问道:“累了?”
“嗯,有点儿。”江容卿夜色下两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赫连康懿深吸了一口气,憨笑了开来:“江容卿。我跟你说,从前吧……从前我就一直想着,如果我以后娶了妻子,一定要跟她坐在一块儿,看月亮。”
江容卿一愣,随即木然了眸子淡淡应道:“哦。”
赫连康懿忍不住皱了眉头,对于江容卿这样平淡的反应显然并不那么满意,嘟哝道:“江容卿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嗯,那我想想啊……”江容卿难得好脾气的挪了个舒服一些的位置,铜铃般慵懒的大眼忽的一亮,伸手推搡了赫连康懿一把,叫道:“赫连康懿,你这算是暗示我,在怪我抢了你未来妻子的第一次了吗?”
“你不是说不用我把你当成女人的吗?”赫连康懿半笑不笑的看她。
江容卿哦了一声,颇为放心的点了点头,想了想才又嬉笑着说道:“嗯,那就是,没想到,你的愿望这么简单。我以为,以王爷您的品行,总得吃香喝辣,或者是躺在黄金锭子里睡觉,一闭眼,美女如云之类的。”
赫连康懿并不厌恶的点了点头道:“嗯,这也算是我的理想之一。”
江容卿咧着嘴笑出了两边的小虎牙,乐道:“嗯。王爷,您这理想,这可比赫连东祁的远大多了。”
赫连康懿呼吸沉长,半晌没说话。忽的又低下头看向江容卿。江容卿身上淡淡的花香让他不由自主的屏息,轻咳了咳挑眉道:“那你掏钱吧?”
“你说什么?”江容卿懒懒的回应。
“你刚刚不是说桂花酿?”赫连康懿应景的*舔嘴角,龇出了两颗白亮亮的大门牙,笑道:“我也好跟着沾沾光不是。”
江容卿一愣,随即猛地从赫连康懿的肩膀上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冲赫连康懿抬了抬下巴问道:“赫连康懿,说真的,你们赫连家国库最近丰盈的很,就是你这么一分一毫的省出来的吧?”
赫连康懿一双桃花眼颇为得意的眯了眯,伸手狠狠的将江容卿按在自己的肩上,一字一顿的说道:“秘密。”
江容卿轻哼。
良久的沉默。府外,打更的梆子响了三下,夜色如沉,春日里的夜晚并不寒冷,却也透着令人平和安然的气息。而在此时的静谧中,那三下,显得尤为刺耳。
江容卿呼吸均匀平和,像是真正睡着了。然而随着那三声梆子声,江容卿缓缓睁开眼,面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坚韧。她的语吸中带了几分与刚刚不同的韧性,道:“赫连康懿,你刚刚说的身不由己,是说赫连东祁,还是你?”
赫连康懿狠狠的皱了眉头,瞪了江容卿一眼的同时顺手有意无意的把身上的披风分了一半给江容卿,这才不满道:“江容卿,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直白?含蓄一点不可以吗?”
江容卿倒也不推脱,索性又将赫连康懿身上的披风往自个儿这儿拽了拽裹在身上,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娘娘腔呢?那连着黑心的肠子里头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儿。”
“这么说吧。每一个人都说我赫连康懿独揽朝政,说我掌握了兵权,民心所向。说赫连东祁实际上就是个没用的皇帝,是个傀儡。”赫连康懿说到这儿,自己都笑了出来,沉闷的从胸腔共鸣,却是苦涩:“可如果我说,我才是那个傀儡。对于我来说,很多事情都是机缘巧合,是命中注定。我不是,我并不想要这么做,我身不由己,因为我心服口服。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会不配,不配冠上赫连的名字。我这么说,江容卿你信不信?”
江容卿困难的抬起头,并不避开的对上赫连康懿的试探,点了点头,说:“我信。”
赫连康懿一愣,随即轻笑着拨去了江容卿额前的刘海,意味不明的眯着眼睛道:“江容卿,我以为我这话会引得你露出点其他的情绪。我看你今天晚上平平淡淡的实在有些看腻了。你好像并不是很惊讶?”
“所以赫连东祁早想杀了我,让我丢了性命。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包括你。”江容卿的笑意蓦然变得肆意夸张,几乎扬到眼角,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好像与自己无关:“就是你说的,我根本不该知道的那部分。会死的很惨的那部分。”
“江容卿。”赫连康懿咬了牙,目色中的炯炯变得黯然失色,他低下头沉沉说道:“相信我,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了你。他只是……手无足措。仅此而已。”
☆、第三十三章·无欲亦无意(下)
“我知道。所以他才想要杀了我,却又只能把我关起来,派个和事老当搅屎棍的。”江容卿渐渐收起唇角,面无表情的她木讷的像是个玩偶娃娃,只有她袖口下狠狠攥紧了指尖的疼痛才能让她坚信自己清醒并且还能够跟那些她所恐惧害怕的男人们斗智斗勇:“我一开始以为,我对于他来说,还有仅剩的那么一点利用价值,这么点利用价值足够让我在他身边平安到老。至少我是江家那个不受宠的三小姐,或者说我是贺嫽儿的女儿。所以他才要留我一条性命。可是那天看到你的时候,说实话,我真的就绝望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就剩那么一点利用价值,也都因为我的任性,让他清的一干二净了。”
江容卿渐渐低落的语调瞬间又变得上扬并且欣喜若狂,她清越的嗓音从她凉薄的唇角缓缓道出:“可是赫连康懿你看,我还活着,我的心还在跳,我还好吃好喝,还能玩能跳。我还能跟你一起看月亮,去恨我该恨的人,爱我能爱的人。我很受宠若惊。”
赫连康懿微微张口,喉头一噎,舌尖无从而来的酸涩席卷:“那么,我应该恭喜你。”
“谢谢。”江容卿微微俯首,随即将身上的披风往赫连康懿身上裹了裹,轻巧的跳下石桌,恣意的眸子与赫连康懿对视,轻声说道:“赫连康懿,你行事果断,与我性格也相符,对我胃口。我把你当朋友。我不会说话拐弯抹角,与你更不会。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也跟他一样手足无措了吗?还是说,你也想让我——置之死地而后生?”
赫连康懿别过脸,暗沉的目色足以融入这样深沉的夜色中:“江容卿,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我身不由己。你问我为什么,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利用价值,不是在于你姓什么叫什么。而是在于,你的独一无二。”
江容卿一愣,摇了摇头,道:“我不懂。”
“不懂也没关系。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并不困难。”赫连康懿缓缓解下身上的披风,大掌上用了力,牢牢的箍在江容卿的身上,弯起了他那双极妖冶的桃花眼冲她笑。
“那么多谢了,我不需要。”江容卿与他相看许久,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从怀中抽出那方看见时在手里揉搓了许久的帕子举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