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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我生卿未生 作者:贺小珃(文秀网2014.1.24完结)-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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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许是因为,这句话,来自于苏延景,来自于他的温侬软语。面前,这个曾与她把酒言欢的苏延景。江容卿痛的几乎蹙了眉。像是冬日的一盆雪水迎头浇了下来,叫江容卿不得不相信,原来她又害了别人,还害了自己。
她没有办法开口告诉他,她只是手足无措了,因为从没有一个人,对她这样的好。她厌恶,她恐惧。
“阿淮,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猛地出声,负手低低问她。一瞬间的静谧,隐约有衣服攒擦时的细微声和蜡烛的火光呲呲的低低爆裂声。苏延景也并不等她回答,温文尔雅的他声音自来的清远而又柔和,自顾自的闷声一笑,垂首说:“那时,你问我说,叔叔,我阿娘为什么哭了?是你欺负她了吗?我答应我阿娘,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如果你欺负她,我就算现在打不过你,等我长大了,到时候你就老了,我就用我的小皮鞭打你,你老胳膊老腿,一定还不了手的。”
“我不记得了。可是我只知道有一个人跟我说,让叔叔以后照顾你,还有你阿娘,好不好?”江容卿抿了抿唇角像是在笑,在他的身后,挺直了脊梁,极骄傲的沙哑着嗓音说:“可是,我说过我不要。”
嗯,我说过我不要,你为什么还要给我,为什么不要我去回报,为什么还要这么温柔的跟我说话,你的声音太好听了,我会失控,我会让你讨厌。
那日,瑟瑟的寒风几乎刮了一晚。江容卿最后的印象就是烛光下那个背对着她冲她挥了挥手的男人,他没有丝毫的感情掺杂,一如当日他们初见。几分距离,几分温润,说:“夜里冷。你也累了,就先回去吧。你爹很担心你。”
那天晚上江容卿做了一个梦,梦里难得,是她想见,又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哦?那小丫头,你可不可以告诉叔叔,为什么不愿意让叔叔照顾你和你娘呢?”
“因为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是我阿娘说的,需要别人帮助的人,是没用的人,就没有权利让那些坏小子们怕我了。所以,阿淮有用,不要被人照顾。”
十七叔,连江容锦那么笨那么傻,都知道我是害人精。旁人接连着躲我都来不及,沾过我的人都会被我连累。你多幸运,我对你避之不及。可是你怎么了?为什么还要硬闯进来呢?我明明说过的,你忘了吗?怎么能忘了呢。

☆、第二十五章·正月梅花傲(上)

一切如常。
江容卿回府,大夫人平平淡淡的样子,见了她并未多言,连寒暄都懒得言语。两三日之后江孝宗才从南边忙完店子里的事儿回来,江容卿同江容锦一道请安时被江孝宗单留了下来。江容卿一贯的心安理得,晾了大半日,江孝宗才从手中的账目上抬起头,闲闲问了几句关乎体己的话,无非这几日身子可还好云云,无声的沉默之间倒平添了几分不难察觉的生疏。
半晌午的功夫,江孝宗实在再留不住,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临了才又定定瞧了她一眼,那视线向针一样刺在江容卿身上,不痛不痒。江孝宗向来敏锐无谓的黑眸更多了些江容卿说不清的心疼,这确是让江容卿心头猛地一揪。
江孝宗略有些发紫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轻声问她:“容卿,你以为,爹日后能护你几时?”
“爹,对不起。”江容卿垂着眼皮,木然淡淡的。
江孝宗长长的一叹,带着苍老无奈的干哑,半晌才低低叫了一声:“阿淮啊……”
一声“阿淮”。这样的称呼让江容卿徒然一怔。在她进了江府,头顶着江孝宗给予她的江家三小姐和江容卿的光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没叫过她阿淮。他总是会对她说:那到底是你阿娘留给你的念想。可是江容却不知他知不知道,这个被从前被母亲冠了“阿淮”这个名字的孩子,才是她留给自己孩子父亲的念想。尽管这个念想不值一提,甚至此刻是这个年暮老人的无奈。
“是。”江容卿不经意的颤了嗓音。
江孝宗紧紧合了手掌,苍老的方正脸生硬的延着深深浅浅的皱痕纠措在一起,良久,语重心长,道:“爹可曾要你做出什么大事儿了?你就生等到爹闭眼的那一天,好让我这个做爹的有脸下去见你阿娘,告诉她,我把我们的女儿教的很好,她过的很好。爹就这么点要求,不行吗?”
江容卿不语,低了脑袋,贝齿不自觉的触碰到凉薄的下唇死死的咬了下去,面色却如常。江容卿很想要告诉江孝宗,她想,可是她回不了头。因为面子,因为不能服输。
“你……”江孝宗抬头看了她半晌,略有些不耐,狠狠挥了挥手,别过脸哑然道:“得了,你先下去,这几日就在府上吧。府里头也请了几个伶俐的丫头,我让你大娘拨了几个瞧着不错的到你那儿了,你看着办就是。”
江容卿从容俯身施了个礼,告退道:“谢谢爹,容卿明白了。”
后来,江容卿亦是无意从木兰口中得知,那日婚宴,木兰随跟着伺候大夫人,临走时才念及去了皇后处的江容卿,忙忙去寻了老爷子。江孝宗听了木兰的话也是奇怪,后来没多会儿,梁以柔那儿的宫人来报说‘皇后娘娘与三小姐向来交好,这会子舍不得,多留了几天在皇宫里头住着’,江孝宗便也没多言,领着女眷回府,之后隔日就往南边瞧店子去了,一直到那日江容卿见他。
这般想来,江容卿倒是听着这话,想不出其中有什么纰漏。可上回江孝宗和苏延景的态度,显然对其中知晓一二。但恐怕也是摸不准的。赫连东祁做事向来小心谨慎,那会子就连她何时去了何时该回来了都安排妥当,如此光明正大的“要挟”,估计也拿了个准,没什么可惧怕的。江容卿想不通赫连东祁死活要跟她撕破那层窗户纸叫她进退不得,但这回的事情,利益他是得了大半的。苏延景不知其中道理,怕是当真把她当做被“绑架”的肉票,连忙交了赎金放人。可江孝宗这边,难不成当真不知道?赫连东祁早知她仅仅是个出了事儿还得眼泪鼻涕的去寻自家阿爹,此时撕破了脸,难不成还有更好的下家?
江容卿想到这儿,念及上回江孝宗看她时的意味不明,没得冷颤。
好在赫连东祁识趣儿,也大概当真相互生厌玩腻了的,更知晓对方的脾气,生生撕破了脸就再没有回头的话儿,更何况在江容卿看来,此时她于赫连东祁不过是个废物。江容卿回府之后一直没见他动静,倒是这几日就连江容卿都偶尔听着木兰说起来,咱们皇帝与八抬大轿迎进宫的皇后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几乎成了坊间佳话。如此,江容卿自然迎合着的欣喜。
再想之,那事儿在府里头传扬出来,也明了她回府的第二日给大夫人请安时大夫人的冷言冷语还有江容锦恨不得一道眼风就能把她撕成沫儿的目不转睛。听起来这没用的江家三丫头好歹在皇宫里头因着皇后娘娘“宠爱”留了几日。可她们均不知其中缘由,就连木兰也嘟囔着自家小姐没领着她一块儿,倒也好笑。
好在彼时,梁府因着上头自家颇得宠爱的皇后娘娘,更是风头大盛,亦叫大夫人与江容锦没心没肺的好生骄傲了几日。
如此,江容卿自知也是个“惜命”的,乖乖听江孝宗的话,好生把大夫人派来的几个丫头叫木兰各自打发了,成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企图做起了女红。只可惜于幼时在江府,早早儿就因笨手笨脚的将鸳鸯绣成了大鹅而叫那位长相极丑的女工师傅不得不抬手告饶,对于这个甚没天赋的徒弟逃之夭夭。因而江容卿没命“只知深闺绣花鸟”,只得自得其乐的顺应天意,每日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倒叫江容卿颇觉闲暇。
俗话说,酒饱思*。偶尔江容卿也会想起赫连康懿,那双弯成了一股八月十五日月牙的桃花眼,还有说话时那副挑着眉头的模样儿,十分好看。
至于那些不该想的人、不该念的事儿,江容卿自觉连那一闪念都十分奢侈。闲暇了没几日,便乐颠儿的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头种起了仙人掌,成日里的浇水施肥,是十足的用心。
有回江容锦懒懒捂着手炉难得晃过江容卿这处,瞧着江容卿大冷的天儿里蹲在廊子里头的花圃上自得的哼着小曲儿,一边小心翼翼的拔着仙人掌上的大刺儿,笑吟吟的模样儿十分欣喜。忙忙极认真的叫了一旁伺候的侍女来问:“你们家小姐莫不是疯了?快请个大夫给瞧瞧脑子,没得染给咱府里头那些个畜生。”
自此,江容锦刻意也好,府里头“三姑娘疯了”的谣言愈传更甚,到了江容卿耳朵里,江容卿笑的快直不起腰来,隔日就送了一盆拔了刺儿的仙人掌往江容锦处,还望二姑娘莫要嫌弃。
可偏偏好了没几天儿,江容卿便瞧着自个儿呵护备至的仙人掌蔫儿耷耷的低了脑袋,半死不活的模样儿,怕是时日无多。江容卿叉着腰大摇其首,好生心酸了几日,最后归根结底嘟囔着自个儿命相实在太好,怪人家受用不起,抑或是江容锦那乌鸦嘴,背地里还不知怎么咒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个儿“采菊东篱下”,不如种些玉米来的实惠。

☆、第二十五章·正月梅花傲(下)

如此折腾了几日,冬日里的太阳头儿刚放了晴,便到了年下,府里头自然各处张罗着准备年货。江容卿随着木兰剪了半晌的窗花,赶在大年三十儿当天贴了各处。晚间时捂着肚子装了会子的虚弱无力,江孝宗不得不来瞧了两眼,只叫她好生歇着。江容卿眯着眼嚅嗫着话都说不出的模样儿,一顿年夜饭也因二夫人身子到了冬日里早有些不适,只有老爷子大夫人还有江容锦三人,这的确很合大夫人的心思,因而相安无事,并没人再有闲心去管府里头院子里头的烟花放了时,闲提着酒壶晃荡着七拐八绕往二夫人处去的江容卿。
江容卿远远瞧着二夫人处门前大红的灯笼,房内隐约透着昏暗的灯光,站定之后冲着裹了衣裳笑迎过来的侍女点了点头免了她的礼,张望着瞧了眼里头绰约的人影,熟稔的压低声音问道:“二娘还没歇下呢吧?我听爹说,这几日让大夫给二娘用了药,可好些了?”
侍女压低身子将大毛的领口往里紧了紧,欣喜的起身应道:“回三小姐的话,二夫人这几日好的很,还没歇下呢。怪道二夫人方才还念叨着,三姑娘怕是要来了,张罗着做了一桌的好菜,脸色儿也比前儿红润了些。”
江容卿难得一身淡黄色的衣裳,未施粉黛掩饰不住的苍白。只一层棉服,盈盈一握的腰姿在冬日里头更显单薄。牵着笑意点了点头,道:“嗯,那就好。”
话刚出口,里头灯烛下印在窗前的身影一晃,和蔼缓慢的女声传了出来。
“可是三丫头在外面呢?”只披了一件素色单衣的虞子衿开了条门缝,向外张望了一眼,昏黄的灯光下*的面色,冲江容卿徐徐招了招手,显然好心情的玩笑的揶揄道:“宴上饺子可是上完了一旬?我知你最喜欢的,要不然怎么还能得闲儿,愿意往我这儿跑呢。”
江容卿循声看了过去,嗤的低头一笑,忍不住揉搓着常年冰凉的双手,恣意举了举轻巧提在腕上的酒坛子,一副老鼠偷了油吃的侥幸,顺应点了点头,道:“到底是二娘了解容卿,这不,搁那儿吃完了一旬,也不得劲,可不得跑到二娘这儿来瞧瞧有什么好玩意儿?两边都不能耽误不是。”
虞子衿眯着有些猩红的眼,待瞧清了江容卿手中的物什,也跟着缓缓牵起了嘴角,打开门让出身来将江容卿迎了进去,轻轻的语调欣然道:“三丫头有心了,到底没空手叫我赶出去。得,外头冷的很,快进来吧。”
江容卿一笑,娇俏的挑眉,道:“那就多谢二娘囖。”
虞子衿忙忙的让人拿了酒杯,又将方才准备的一应冒着热气的菜式端上了桌,置在软榻的小桌上。都是些家常的,并比不得府里头此时正苑里头的家宴。江容卿笑吟吟的道了声谢,并不客气的接过虞子衿递来的暖炉忍不住揉了揉被房里头的热弄冲的有些痒痒的鼻子。在暖阁里头闲闲转悠了一圈儿,房里头隐约的药味儿已然被熏香炉子里头淡淡的薄荷香味儿掩去,随即低头向桌上一瞧,倒是愣了愣,随即又扬唇暖融了笑意。都是些平日里自个儿爱吃的。
虞子衿扬着声儿叫外头守门的侍女一并退了,给江容卿在软榻上拿了个靠背的垫子,开了坛,张罗着与江容卿依次落座。
“二娘。”江容卿垂着脑袋轻轻叫她。
虞子衿转头看了过去:“嗯?”
江容卿抬了有些倦懒的眼皮冲面前的风韵犹存的女人一笑,压低声音颇为兴奋的说道:“二娘,这可是咱们府里头库房上好的酒,旁人都是很难喝到的,我特地从爹那儿顺了来。怎么样,是不是很不赖?”
虞子衿娴熟的卷了袖子给江容卿递了一杯,无奈的咬了咬头笑道:“你这丫头……”
江容卿笑的恍然,又低头叫:“二娘。”
“嗯?”虞子衿不问,只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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