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那些小心思 作者:耳元(晋江银牌推荐vip2014-11-22正文完结)-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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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两个人还吵得天翻地覆,又是砸东西,又是说狠话,怎么,现在联合起来对付她了?
梓玉心觉不妙,就问是什么事。
“奴才一直在外头候着,没听见里面的动静。”钱串儿倒是一直守口如瓶。
梓玉唬了他一眼,假嗔道:“你这是一门心思向着陛下呢,该赏。”
钱串儿呵呵笑,他撩起拂尘,俯身低低拜了下去:“娘娘请吧。”
“小姐,这莲子……”锦澜问道。
“先放着,等我回来再说。”梓玉没有先前那么乐观了。
他们俩置气,怎么烧到自己这儿来了?
梓玉估计是因为张府满门抄斩的事,太后心里不痛快,所以想顺便拖她和齐府下水呢!可自己又会有什么把柄落在太后手里,能够让她在这个时候说动了皇帝,召她过去?看钱串儿的模样,似乎是件很要人命的大事……
想到这一处,梓玉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蹦出三个字,柳松言!
是了,只有自己有意无意回避与隐瞒着的那段被他困住的日子,才是自己不可示人的弱点。若突然被人抖落出来,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如果她心里没鬼,替柳松言瞒什么?!而且,当时柳松言曾对她说过,有人可怜他,那“这个人”就是知情的……真的要命,竟一时疏忽大意了!
梓玉心里咯噔一下,沉甸甸的,像揣了块铁,压在胸口透不过气。
——她最近一直想和皇帝坦白来着,可该死的小混蛋只知道堵她的话,一切都没来得及交代呢!
依着皇帝的脾气,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瞒着这种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事,那还真有杀头的危险……可是,将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梓玉又隐隐嗅到许多的不对劲。而其中最大的一处反常,就是皇帝那么喜欢她,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她那段日子到底和谁在一起?
梓玉忽然意识到,她能瞒得住其他人,但独独不可能瞒得住他的呀!
那人是天子呀,她回宫的那天,他亲自出宫,还在那条僻静的巷子里拥住了她……
这么串起来,所有一切必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那他现在这样避而不谈,用意是什么?
梓玉不愿再深想,他的那些深沉心思,她从来没有猜透过。
坐在肩舆上,秋风吹过耳畔,梓玉理了理细碎的鬓发,想到皇帝曾说过的那句话,忽然觉得秋意渐浓,今天只怕不好过呀……
到太后宫门口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如贵人。
——原来先前那个小太监真的听皇后的话去请如贵人了,关键是,那位还来了!
见凤驾至,如贵人避在一侧请安,模样恭顺极了。
梓玉暗自揣测,柳松言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她?命她起来之后,梓玉神色如常道:“贵人来的正好,一起进去吧……”
雅韵斋次间,太后和皇帝坐在上座,几人上前福了福身,梓玉坐在皇帝下首,而如贵人则立在一侧。
皇帝先前满头满脸落的全是灰,现在虽然已经擦过了,可里圈中衣上还沾着一些。梓玉看在眼里,料想刚才定然是激烈。她也不说什么,只眼观鼻鼻观心准备见招拆招,没想到太后的第一句话就险些将她问住了,幸亏她之前有了心理准备。
太后问她:“皇后,你失踪的那段日子到底去了哪儿?又和谁在一起?”
梓玉抬眸望向皇帝,那人只垂眸敛色,望着前头的白玉砖,一脸肃杀之气,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她拧眉回道:“我先是被困在一条船上,后来又被人当作死人埋了,最后便到一处院子里……具体是哪儿,确实不知。”这些话零零总总混在一起,也不算欺君。
太后轻笑,对着皇帝道:“皇帝,你听见了?她可是在处处维护那人呢。”说着,冲外头努了努嘴,柳松言就这么被人推了进来。
柳松言知道梓玉在,却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只紧紧咬着唇,最后,失了血色。
梓玉饶是有心理准备,甫一再见此人,她额头那一处伤口又隐痛起来,心头倏尔猛然一跳,她像是抓住了什么,却又理不清头绪。
随着这人被押进来,次室内有一瞬间的静谧,少顷,皇帝缓缓道:“ 如晦,朕听太后说你与皇后有染,今日你就在朕和太后、皇后面前,将你与皇后的事交代清楚,若是有一个错处,仔细想想柳先生……”
柳松言的唇色又褪去一分,他咬咬牙,道:“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想到陈三带回来的话,太后唇角稍稍往少勾了勾,如贵人谨小慎微惯了,此刻陡然有这变故,她心内不安,微微蹙起眉来,只有梓玉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些。
“陛下,从很久前起,我就一心仰慕皇后……”他说着缓缓抬起头,往梓玉那儿看去,一双眼熬的通红,衬的整个人越发病态消瘦,“虽然如此,皇后却从来不知我的心意,求而不得,辗转反侧……”
“够了,说重点!”某人暴躁道。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突然出门,这是临时用手机码出来的,字数少了点,格式好像也有问题,对不起了,我明天晚上回去使劲补,但是更新时间有可能会晚,悲剧啊……抱歉,周末愉快!
☆、第93章 预料之外
“够了;说重点!”
当今天子难得在外人跟前暴躁又抓狂,脸色实在差得可怕。
柳松言低垂眼眸,双手死死攥住两侧的扶手;他本就是病弱之躯,如今半张脸掩在灰暗之中;整个人显得愈发孤寂与无力,“陛下,皇后在秦州城遭贼人掳劫;有人要让我将皇后带走,走得远远的,走到天涯海角,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对皇后一直存有……不该的肖想,所以才会误入歧途。”他一字一顿艰难说道。每一个字都是痛苦的回忆,有着他自己不敢触碰的地方。
“那太后说你们有肌肤之亲是怎么回事?”秋衡挑眉,凌厉之气渐盛。
柳松言苦笑:“陛下,那一日传来齐府满门抄斩的消息,娘娘为了见齐府众人最后一面竟以死相逼。情急之下,我伸手拦了一拦,这才不小心碰到皇后贵体,绝无太后口中的什么肌肤之亲!”他顿了顿,面色更加忧伤,“陛下,娘娘更是数次以死明志,只盼陛下能早日寻到她,都是我一时糊涂,心结难解……”
这话是处处维护梓玉的意思,梓玉岂能听不出来。想到那些荒谬的情景,还有这人处处的求而不得,梓玉便涌起可怜之心。只怕除去爹娘,眼前这个男人是世间爱她最深的一个,却选错了路……
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怅惘,她抿了抿唇,只听皇帝问道:“皇后,是这样么?”缓缓抬眼,视线从中间那人身上拂过,最终看向上座那道明黄身影,梓玉点头,又起来福身拜下,道:“正是!臣妾与这人之间完全清白,绝无任何的苟且,还望陛下明鉴。”说着,她捋起额间碎发,露出一道粉红的伤疤,“陛下,臣妾额上的这道疤就是以死相逼留下的……”
这道疤秋衡再熟悉不过,他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当即脸色缓和许多。
一旁的太后先前就听出了柳松言话里话外的用意——他无非是将齐梓玉说成贞洁烈女,想要彻底撇清她的关系——与陈三传回来的话不一样,太后知道有所变故。她原本劝自己再沉住气一些,但现在齐梓玉顺着那番话说下来,又露出一道不明所以的伤疤,皇帝就直接丢了魂,哪怕他嘴里说不信,可心里定然也是信了七八分!
那今天折腾这一出戏还有什么意义?
张氏心下有些着急,连忙开口:“皇帝,这是他二人串通之词,他二人摆明了早就私相授受,要不然……”太后轻哼一声,继而一针见血道:“皇后,你之前刚回宫的时候,为何不及时说明此事?为何要一直瞒着皇帝与哀家?岂不就是想要包庇你的奸夫?”
最后,她语重心长感慨道:“皇帝,如果不是哀家,这种龌龊事只怕还藏着掖着,实在是居心叵测啊!”
这便是戳到梓玉真正的弱处了。
若是换做旁人,早就惶惶然,绞尽脑汁的在想应付解释之词。梓玉却灵机一动,不甘示弱地反击,她故作疑惑道:“既然太后口口声声说我隐瞒此事,那太后您又是如何得知的?”避而不答,戳对方的软肋,是个好法子。
她和柳松言之间的事,最应该知情的就是柳松言口中的那个人。此人若是被皇帝揪出这来,肯定没什么好下场,毕竟唆使外男带走皇后,触犯龙颜,还了得?在梓玉的猜测里,“这个人”大概是如贵人——因为如果是太后吩咐,那肯定是直接杀人灭口,不会拐这么多弯了——而太后与如贵人明面上就是一伙的,梓玉现在提出来这个疑惑,便是将这火引到太后身上去,免得她总是纠缠自己!
“哀家……”太后一滞,可也就是片刻的犹豫,她回过神来,忍不住拂袖,“放肆,你这么同哀家说话?皇帝!”
秋衡转眸望向太后,缓缓道:“母后,你是如何得知的?”——此事柳松言一直未对他交代。
现在这一步一步正按着他的计划走,很好,还了梓玉的清白,顺便给母后敲边鼓,提醒她收敛一些,更可以将撺掇柳松言的那人逮出来,处之而后快!
在皇帝的心中,柳松言口中的那一位极有可能是如妹妹。虽然如儿对他有救命的恩情,但为了还恩,他已经赔上楚氏腹中的一条血脉,这半年多来,也算处处维护于她,可她居然胆敢撺掇柳松言……这真的是犯了天子的忌讳,秋衡不喜欢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动作,不管是谁,他都需要尽快除掉。
太后被皇帝这么一盘问,就打算招了。反正不过是损失一个棋子,连张府都没了,她要一个不受皇帝关注的贵人有什么用?还不如倚仗现在的良辰翻盘呢!
想到这儿,太后叹道:“哀家是听如儿说的。”
——果然是她!
皇帝的脸色肃穆起来,眼里杀意顿现。
如贵人明白其中的厉害,一时头晕眼花,耳朵嗡嗡直响,身子摇了摇,砰的一下,跪下道:“陛下,嫔妾、嫔妾……”一连说了好几个“嫔妾”,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是真的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以为太后能搞定皇后,没想到太后被皇后逼到这个份上。
一时次室内阴云密布,众人噤若寒蝉。
梓玉拢唇咳了咳,不禁又假意疑惑道:“陛下,如贵人不过是一个六品贵人罢了,她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如何从宫内往宫外传递口信?还有,她又是如何认识的柳公子?依臣妾看,此事只怕另有其人吧。”比起讨厌的如贵人,梓玉现在更想尽快扳倒一直意图置她和齐府于死的太后,哪怕睁眼说瞎话呢?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如贵人后面有人,而那个人嘛,就是张太后!
太后果然气急:“皇后,你什么意思?”
梓玉笑而不语。
如贵人是个聪明的,她迅速抓到机会,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好几个响头,哽咽道:“陛下,嫔妾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嫔妾更不认识什么柳公子,嫔妾是被太后冤枉的,还请陛下明察!”——反正张府没了,太后也抛弃了她,失去靠山,说不定还要被谋逆案牵连,倒不如现在助皇后一臂之力,于是如贵人毫不犹豫倒打一耙,也好过被皇帝直接拖下去仗毙!
到了这会儿,太后彻底沉不住气,她正要开口斥责,皇帝摆了摆手,突然出声:“如晦,究竟是谁让你带走皇后的?”梓玉和如儿的一唱一和已经超出了皇帝的预料,如果真的是太后,他怎么可能下手?所以他只能询问柳松言,将这事再度拉回正轨上。
柳松言抬眸:“陛下,既然如此,还不如请宫中所有人来做个见证。”
皇帝自然不会答应,梓玉却道:“有何不可?既然是后宫之事,臣妾首先自领个掌管不力的责罚,让其他人也过来受受教训!知道这宫里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太后也道:“是啊,让大家都来,听听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看皇后到底有没有和别人不清不楚!”张氏是一丁点都不担心,单凭这三张嘴怎么可能扳倒她?何况,根本不是她做的。太后心无挂碍地让人过来,无非是想要梓玉难堪。
如此一来,后宫诸人被召进雅韵斋。一时间次室内挤得满满当当,隔了个屏风,柳松言在外。
秋衡又问了一遍“如晦,究竟是谁”,语气极为沉重。隔着那道屏风,柳松言直直抬头,望着上座那个人,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太后!”
秋衡脸色一变,重重拍案:“你再仔细想想,到底是谁?”这一切即将脱离掌控,他很不高兴!
柳松言抬起手,遥遥一指:“陛下,就是太后。来找我的,是太后跟前的陈三。”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秋衡的脸色很不好了,让人将陈三带上来,结果旁人回说从今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