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上路--车轮印制的日记 作者: 李彦-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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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点49分　185　公里　到达希夏邦马峰保护区缓冲区，海拔4800　米　。　　　　　
　　　　　　　　22点30分　194公里　到达露营地背枕雪山，面朝佩枯错，小溪流过。　　　　　
　　　　　　　　昨夜做了恶梦，梦见姥姥还在，打电话叫了舅舅来（却不是舅舅的模样），那人见了我们撒腿便跑，我在后面边追边声嘶力竭地喊：杀死他，杀死他，……直到把自己喊醒，想到姥姥的样子心痛难忍，又狠狠哭了一回，只是怕吵醒了同屋的常妮妮，不能出声地哭。　
　　　　　　　　　　
　　　　　　　　樟木到聂拉木沿途，无雨的景色依然美丽，到此流连不肯去。我们在瀑布中穿梭，任由瀑布之水飞溅在车顶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从透明的天窗能看见飞落的水滴，仿佛是在海底，却不担心被淋湿，可以一直看下去。　
　　　　　　　　　　
　　　　　　　　松树上开着蓝色的大棒子形状的花。无数的瀑布，瀑布，把这一生的瀑布都要看尽了。　　　　　
　　　　　　　　　　　
　　　　　　　　伴着美景轻松闲聊，话题说到电影，“撒旦的秘书”喜欢《美丽心灵》，我则喜欢《英国病人》，说完各自喜欢的电影之后又开始忆苦思甜，到聂拉木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知道“撒旦的秘书”家的邻居在70年代就有冰箱了。在聂拉木，其余两车在加油站加了90号油，之后我们在镇中寻找罗布多吉，未果，太阳很好，这里比樟木还小，非常安静。　
　　　　　　
　　　　　　　　估计罗布多吉没有转下聂拉木，而是直接去萨噶等我们了，大家计算了一下剩余的汽油，应该能够坚持到萨噶，于是上路。　　　　　
　　　　　　　　从聂拉木到萨噶，是有一条经过佩枯错的近道，去年老单曾经在此大意，车在半路没有了油，老单当时只身搭车去萨噶找油，30多小时后终于脱困，其间同行的两辆车和人就在佩枯错附近露营，此经历传为佳话。有了老单的前车之鉴，我们格外小心。　
　　　　　　　　　　
　　　　　　　　从国道转下的岔路口，与地图上的路并不相符，却与GPS和老单的描述一致，没有其他同行车，心中不免惴惴，路窄且不明显，但左侧却有美丽无比的金高塔形的雪峰，在云雾缭绕之中，露出尖顶，柔美的山。道路愈发显得野了，小村附近甚至只有马车的车辙，小村中的人们，过着原始的生活，晒羊毛，织牛毛毡，不似其他处的村民，他们只是好奇地看，并不上来伸手要东西，小朋友也是跟着车跑着看而已。　
　　　　　　　　　　　
　　　　　　　　停车修车，老环的A6A终于开锅不止不得不修了，左侧就是布满卵石的大河谷，河水湍急，脚下的贴地小花鲜艳无比，天那么蓝啊，阳光那么温暖，大家一齐动手，一把大刀，上砍节温器，下拆水泵垫，其实，主要还是老常真正在修车，“撒旦的秘书”协助找问题原因，海盗跑腿，到几十米以外的河里打水过滤，河岸有五六米高呢，海盗这孩子真是勤快，而老环则从旁观摩学习。离小村不远，有几个小孩，一点点从山下向下挪动，过一会儿，换个位置，逐渐接近我们的车。　
　　　　　　　　　　
　　　　　　　　老环的车暂时修到一段落后，撒旦的秘书坚持要沿河滩继续走这条路，因为他坚持认为这就是去年老单走过的那条路，因为路口有个小村子，而且很容易错过，况且，这也是GPS给他设定的最近的路线。我上山探路后认为根本无法通过，或许原本有路，但显然已被阻断，他很固执认为GPS一向很可靠，但我坚持了一番，因为即使我们的大切能走过这样险恶的路段，其余两车是根本不可能通过那样的河滩的，更何况老环的车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状况，最后，在多数人的反对下，“撒旦的秘书”表示既然大家希望走好一点的路，那我们就不越野了，回正路吧。　
　　　　　　　　　　
　　　　　　　　回到原路上后继续往北走，老环车水温再次升高，老常主动拖拽了他一段路，大家停车商量对策，常夫人此时虽然不说，也能看出来高原反应将她折磨得够呛，谁也不希望在这样高而且冷的地方过夜。　
　　　　　　　　
　　　　　　　　我们在一处道班打听到了比较可靠的岔路口，共有两处，一处就在道班附近的河边，另一处在翻过山去之后。要知道，这里已经到了传说中那种没有正式路面，哪怕是土路都没有，而只有车辙的地方了，走得正确与否，很大程度上看运气和经验。在这种地方，我们谈不上有什么经验，打算翻过山再碰碰运气，好在有GPS，至少丢不了自己。　
　　　　　　　　　　
　　　　　　　　终于连拖带等的，3辆车都到了岔口，这里有一个明显的路标，路也相对明显。“撒旦的秘书”在这里灭车后，拔掉电瓶线，清除了缺氧故障码，高级车就是有这点罗嗦，并且把备用油加了进去。　
　　　　　　　　　　　　　　　　
　　　　　　　　进入这个没路的路段，竟然是最过瘾的地方，眼前变成了大足球场那么平的无边无际的荒原，当然，小坑还是有的，但是有无数条车辙，3辆车连老环也不顾车的故障，都在“撒旦的秘书”的指挥下，开始疯狂撒野，秘书是导演，我来当摄相师，我从天窗中探出身去，在颠簸中尽力平衡身体，保持摄象机的稳定，我们全速追逐另外两辆车，另两辆车在秘书的指挥下一会向左，一会向右，不断变换着位置，我们则在后面和侧面找寻合适的角度，秘书以前曾经做过影视行业，一切在我们看来非常专业而有趣。这样的工作充满了刺激。而后，在壮丽的希夏邦马雪山下，我们摆了无数姿势，尽情地疯，尽情释放畅快的心情，大家此时似乎都忽略了高原反应。　
　　　　　　　　　　　
　　　　　　　　戈壁，沙石地草原，沙化的草原，不断跨越小溪及一条大河床，大河床中无数股小溪，一一　　　　　
　　　　　　　　涉水局部颇深，几乎没有遇见人，但远远看见两座村，戈壁上竟有玛尼堆一座，迎着夕阳前进，眼看着天边红霞变为镶金边的乌云，即而变成条条黑色的腾飞虬龙。　
　　　　　　　　　　
　　　　　　　　扎营后，“撒旦的秘书”动手玩火良久，还不让别人帮忙，自云自幼爱玩火，他给年轻人煮面，我吃了第一碗，就着樟木带来的大饼，风说拉孜的饼不错，嘱咐我一定要买了带上，可是我们没能吃到，樟木的饼也挺好吃的，尤其是加了罐头鱿鱼之后。吃罢躺在草地看星，天似穹窿，镶满繁星，银河如纱绢，星辰自地平线始，至地平线止，宇宙中所有的星似乎都到齐，星星太多了，比一辈子见到的都多，从地平线到地平线，全是闪烁的星辰。暮色中有秀美如仙子的雪山相伴，即使露宿荒野也如诗如画，深夜湖边，惊起一匹野马，骏美自由的动物啊，我羡慕你的生命。面对这样的风景，心中更加纯净自然，悲哀在冷风中淡去，往事也变得透明，此处海拔4600米。　
　　　　　　　　　　　
　　　　　　　　夜宿车中，抬头可见繁星闪闪，只是夜半寒冷，屈伸不自如，“撒旦的秘书”夜间梦话连篇，翻来覆去，长吁短叹。白天他发现钉子一枚穿过车胎，幸好只穿透了轮胎花纹。　
　　　　　　　　　　
　　　　　　　　希夏邦马峰简介：希夏邦马峰海拔8012米（一说8027米），是地球上第14座也是最后一座海拔在8000米以上的高峰，而且是完全在我国境内的海拔8000米以上的高峰。其主峰由3座高程相近的姊妹峰组成。希夏邦马藏语的意思就是：气候严寒，天气恶劣多变。几年前北大山鹰社试图攀登此峰发生山难使得此峰在民间声名大噪，从定日出来沿中尼公路前行，不到100公里路边有新立不久的路标，从此右转上土路，约29公里，即可到达希夏邦马峰保护区的缓冲区，在此需要购买保护区费每人40元，这里海拔达4800米，附近有居民点。　
　　　　　　　　　　
　　　　　　　　佩枯错简介：佩枯错位于希夏邦马峰东北侧，虽然不是圣湖，但是是日喀则地区最大的湖泊，位于聂拉木县境内，佩枯岗日山脉北麓，这里湖区小气候明显，三面环山，有很多野生动物，野马，野驴，藏羚羊，仙鹤，野鸭等等，佩枯错不太有名，前往也比较困难，但是这里的雪山湖泊的荒凉风景却非常迷人。湖边有一些游牧的藏人，带点吃的喝的文具之类的给他们吧，那个地方太闭塞了。　
　　　　　　　　　　
　　　　　　　　7月21日　佩枯错——萨噶　全程88公里　心情指数：终于轻松　　　　　
　　　　　　　　10点　出发　海拔4660　m米　　　　　
　　　　　　　　10点30分　停车等待，老环车补水。　　　　　　
　　　　　　　　10点51分　19公里　岔口，取右行，烂路，入河谷，左侧往吉隆。　　　　　
　　　　　　　　11点12分　28公里　进入浮土深沟路段，多车辙，犁出深沟，沙土草原，草成篷分布　　　　　
　　　　　　　　　31公里　上一沙石好路，名曰加吉线，右见小湖，湿地和牛羊　　　　　
　　　　　　　　　47公里　过龙戳错，山的倒影很美。　　　　　
　　　　　　　　　56公里　上至小山顶，山路不长，但陡、窄、仅容一车，下山路山碎　　　　　
　　　　　　　　　石滩上爬行，速度10　公里/小时。　　　　　
　　　　　　　　　65公里　进入河谷见一小村，　　　　　　
　　　　　　　　　69公里　土山土路，窄，陡，坑，石头，和前面的小山很像。　　　　　
　　　　　　　　　70公里　
　　　　　　山口，下山路尚可，再次进入河谷，很短的草的草原，停车等待老环的车冷却，加水良久，“撒旦的秘书”趁机补觉。夜里的高原反应折磨得他太累了。　　　　　
　　　　　　　　14点30　88公里　到达渡口，海拔4470　米　　　　　
　　　　　　　　一大早“撒旦的秘书”就醒了，其实他是高原反应，一夜呼吸不畅。我也睡不着了，因为太冷，于是一起起早去拍照，把车开上沙丘支起架子，太阳已露出金色霞光，雪山清晰地展露容颜，佩枯岗日，希夏邦马，美丽出尘，只是没有绚烂的日照金山，姑且照些了事，“撒旦的秘书”说白起早了。但一会儿之后，雪山在日出后竟躲入云中。我则认为起得合适。日出时间是7点30分。　
　　　　　　　　　　　　　
　　　　　　　　我们的营地很美，背枕雪山，一条小溪留过，绿草如地毯，北面远处是佩枯错，东西南三面都有小山梁挡住强大的夜风。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面朝雪山，放马劈柴，就该是这样的地方啊。　　　　　
　　　　　　　　早上有大尾小黑狗一只来逡巡，另有附近牧民来拾洋落，授人以糖果方便面。小黑右后腿没有了蹄子，我们经过小黑，他也趴着没动，我一块午餐肉投过去正中狗怀，小黑没有很惊讶，低头咬住，暗自欢喜，叨去一边进食，待我们车转上坡道，见他正竟兀自以舌舔嘴。秘书和为为一来赞叹我的枪法准，二来赞叹小黑的镇定。　
　　　　　　　　　　
　　　　　　　　沿佩枯错行进，湖水灰灰，“撒旦的秘书”说是昨晚看见的湖，简称“夜湖”。过湖上山入谷乱石堆和状如枯木的山。在山里沿着车辙乱跑，老环的车不断开锅，需要不断地补水，我们走走停停，等待的时候就吃鱿鱼罐头和大饼当午餐。　
　　　　　　　　　　
　　　　　　　　翻过了佩枯错湖边的山，又是广阔的原野，不知名的小湖中清晰地倒映着群山，经过一段沙坑遍地的草原，居然有一条较为平整的沙石路，路边的湖中，牛羊成群，一片悠然的景象。　
　　　　　　　　　　
　　　　　　　　对面驶来几辆本地的旅游越野车，其中一个司机在错车时告诉我们，我们的给养车司机罗布多吉在萨噶的渡口等我们呢。　　　　　
　　　　　　　　离萨噶越来越近了，可是却总是看不到江边，这段路不长，可是却很难走，连续翻越两座不大的山，可是路却很坎坷，窄，陡，不平，下山的路不仅陡而且路上全是石头和大坑，大切也以10公里的时速慢慢往下蹭。　
　　　　　　　　　　
　　　　　　　　提心吊胆中终于进入了河谷地带，不断的翻山把老环的车折磨得奄奄一息，我们的车已经和小切拉开了很长的距离，在一个山坳小村边，我们停车等待后车，“撒旦的秘书”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长时间在极限路面和海拔4500米左右的地带驾驶，体力再好的人也会疲倦，况且，他一直不肯换人开车，我和为为都知道他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远远的山坳里，有一些帐篷组成了临时小村，能看见牦牛和牛童，在西藏就是这样，几家人，就能在方圆几百公里无人的地方生存。面对这样的景象，叫人无法不佩服他们的生存能力。我们这些过客，相比之下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沿着江走了半天，终于到了拉拉渡口，大喊对面的摆渡工人出来摆渡，罗布多吉已在对岸等候多时了，我们应该在昨天晚上到达这里的。　　　　　
　　　　　　　　车子和人都上了驳船，摆渡是靠一根主钢索和三个滑轮及三条长短可调的副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