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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翅田大介]+cutting+伤痕04+case+of+reincarnation-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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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我突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想法。在昂的描述中,「姐姐」与「圣」两种称谓总是交错不定地出现。这两个名词所指的应该是同一人物才对,但他灌注于这两者的情感却有着微妙的差异。
  不知道他是没有注意到这点,或是根本不在乎,总之他依然以一成不变的口气继续剖析道:
  「当然,一直到今天我都相信眼前的圣就是圣本人。然而,我的心所实际感受到的却不是那样。我还能提出什么更好的证明吗?我们姐弟俩一生以来最珍惜的,就是这比什么都重要的『联系』。结果如今却出现了破绽、矛盾。『自己明明不相信自己是以前的自己,但现在的自己身上又能找出自己是自己的证据』。究竟弄错的人是谁?或许是我吧?就在我犹疑不定的同时,姐姐开始出现疯狂的自残行为,我极力阻止她。那是当然了,谁也不愿看见自己珍惜的人遭受伤害。不过,除了阻止她以外我也别无他法,姐姐痛骂着努力抓住她手腕的我,甚至还说出真后悔出生在这世界上之类的话。所以我只好回答她:『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我都愿意为妳去做』。结果……你知道圣怎么说吗?」
  昂以漠然的微笑对我问道。
  我当然知道正确答案。因为我实际听过那句话,甚至还实际说过那句话,就在大约两小时前而已。
  「——『既然如此,就由你亲手伤害我吧』,姐姐如此要求我。没错,我真的在姐姐身上留下了伤口……也是从那次之后,我才开始称自己的姐姐为圣。我与姐姐发生了关系,是啊,没错,我侵犯了圣。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在圣身上留下了伤害。我变成了她的道具,让圣自残用的道具。」
  ——我终于能理解了。
  为何昂的眼珠底下会有如此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是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逃避之故。
  葛峰昂这个人在面对圣时,选择了将真相烙印在自己心底而不是逃避。因为他完全不将目光从黑暗上移开,所以自己才会变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眼珠子一直对准我的昂,这时突然别过脸、叹了一口气。那是一口又深、又长,又沉重的气。
  「……我本来没有打算告诉你这些的。就连那个西田我也没说。结果,最后还是让你这个没有原则的伪善者知道了。」
  我屏住呼吸、忍不住向后退。直到昨天我才发现自己身体的真相,而他抬起头后显露出的这副疲惫模样,简直就像一面镜子般暗示着我的将来。
  「既然都说了,干脆再提一下……你知道什么是『原罪』吗?」
  「……亚当与夏娃因为犯了禁忌、偷吃智慧之树上的果实,所以日后人类世世代代都必须背负着罪……」
  我扯着干枯的喉咙、以低沉、嘶哑的声音回答昂。昂则自嘲地在我面前将双手摊开。
  「在智慧之树的果实中,其实塞满的正是对罪的辨别力。就像亚当夏娃明知自己犯了禁忌,还对神说谎『我们并没有吃果实』一样……智慧之树果实让人背负具备辨别能力的罪,所以才会明知自己有错还一错再错;不但对神欺瞒,也对自己说谎。」
  昂脸上的自嘲意味更浓厚了。那种自嘲就像地表出现一个龟裂的大洞,让人对里头的深不可测感到畏惧。
  「因此,我们所犯下的错就宛如原罪。即便知道这么做最后只会带来伤害与痛苦,我们依旧无法罢手。我与姐姐只能完全仰赖这最糟糕的『联系』关系……对伤害的执着、明知故犯的过错,这些都是『原罪』——也是这世界上最不可饶恕的一种罪。」
  「……」
  我与昂都已经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这时,广播就好像在嘲笑我们一般告知特快列车即将进站。在这座只有我们两人等待的非假日月台边,特快列车发出犬只般的悲鸣并缓缓停了下来。
  「……你走吧。」
  昂说道。
  「如果你能顺利逃跑的话,那真是再好也不过了。能逃跑的人才是最幸运的。如此一来,至少双方都无法再伤害对方。」
  「……」
  我默默无语地拿起旅行袋,走上电车。当我回过头时,昂依然坐在长椅上,以空虚的表情望着我。
  「————、————」
  车门随着压缩空气发出的推动声关闭了。电车随即加速,把昂、车站,还有这座城市都抛诸脑后。
  「……我猜得一点也没错。」
  葛峰昂在我俩分手时所说的话,虽然被即将启动的电车鸣笛声所遮蔽,但依然清楚地传人我耳中。就算我没学过读唇语,也不会对是否听错产生怀疑。
  他说了句『再见了,胆小鬼』。


  Inter Cut


  澪为了小心起见先去了学校一趟,但相坂和也果然没有出现。从上周五晚上她就不断拨手机给他,然而却总是得到『您所拨的电话没有响应』这句无机质的死板回答。
  到了放学后,澪亲自前往相坂家拜访。
  「和也不在喔。」
  和也的父亲如此回答,表情看起来一派轻松,就好像儿子是被他叫出去跑腿一样。
  「请问,他去哪里了……」
  「这个嘛,呃,东南西北都有可能,我也找不到他。」
  「所以,也就是说……」
  「就是一般所称的离家出走吧。」
  澪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理应最关心和也的这号人物,所表现出的态度简直让她无法理解。
  「您怎么能如此冷静!」
  「离家出走这种事,对他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来说就好像出麻疹一样。只是我那不肖的儿子以前完全没有征兆,所以现在他突然发病,我反而有种『哎,终于啊』的安心感。」
  「您也太悠闲了吧!」
  「这是必经的过程——不管对和也,还是对妳。至于他离家出走的理由,妳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澪来此本来是想质问对方,现在却被对方问倒了。
  「西周同学,我知道妳很担心和也……不过这么做是不对的。我说这种话听起来或许有些迂腐,不过以牺牲自己为前提所进行的交往,到最后会连对方都被一起牺牲。妳想从我儿子身上追求的,难道是这种关系吗?」
  「……」
  和也的父亲以温柔的语气劝说道,但澪听了却只能紧咬嘴唇默默不语。她心想,这个人根本不了解事实真相。打从一开始,诸恶的根源就完全出在西周澪(自己)身上。
  「如果一个礼拜他还没回来,我就会去警局报案。十六岁这个年纪刚好是一半小孩、一半大人。在我报案之前,妳就回家好好休息吧。像妳这样的美女还是不要折磨自己——对了……」
  他不知想起什么,从玄关走回屋内,最后取出一个塑料袋。
  「这里面装的是玫瑰花茶,可以调整体质。总之,妳不必担心他了。虽然听起来好像是老王卖瓜,不过我儿子还满有毅力的。」
  澪接过这袋香气四溢的东西后,向对方形式上道了谢,并离开相坂家。她途中停下脚步回头好几次,凝望着和也已经不在的那栋房子。建筑物看起来没有像以前那样充满活力,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
  即便刚才和也的父亲好言相劝,澪也没有完全把对方的话听进去。那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成熟到足以分辨善意的谎言了。
  平常总是朝气蓬勃的良雨陷入了极端的失落,言行举止像个孩子般的和也母亲则是一脸阴郁——她脑中重新浮现一个半月前的光景。由于离现在并没有多久,所以景象依然栩栩如生。
  ——瘟神。
  良雨当初责骂她的用语也再度于脑海中响起。这两个字从一个半月前便如同一把刀似地插在她的心房上。
  就像只到处被打跑、步履蹒跚的野狗般,澪失落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不自觉地数度咬住嘴唇,又用指甲搔抓左腕,还不时用力合上眼睑。
  距离一年中最冷的日子已屈指可数。短暂的白昼早早落幕,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微微发白的街灯照耀着住宅区。大多数人都躲在温暖的家中,享用着暖和的食物,与亲人共同呼吸温暖的空气。
  澪望着那只与书包提在同一只手上的塑料袋。里面的东西对一般人虽然没什么了不起,但对目前的她来说,简直就跟剧烈的毒药没有两样。
  自己不该接受这种东西的,她心想。
  应该赶快拿回去还给人家才对,她心想。
  如果这里面真的是致命的毒药就好了,她心想。
  澪无意识地伸手按着左边的鬓发,不过那里并没有她想找且应该存在的事物;那件东西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遗落了。
  快返回自家附近时,澪突然改变主意,步伐转往另一个方向。她辛苦万分地返回那间小神社。神社就躲在住宅与住宅间的缝隙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地伫立着。
  「……和也。」
  澪忍不住喃喃唤着他的名字。她声音颤抖,额头靠在石造的鸟居柱子上,泪水也不由自主一地扑通扑通滑落。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连续不断。
  「和也……」
  才稍稍放松心防,一直压抑住的情绪便瞬间爆发了。是谁说伤心的时候哭出来会比较舒服?澪只觉得自己胸口的苦闷一秒一秒变得更沉重而已。
  「——哎呀哎呀,妳的样子简直就像被男人抛弃了嘛。」
  澪满脸泪痕地转过头,连收拾自己丑态的气力都没有。
  「看起来就像是路上随便都能捡到的平庸女子……我说得没错吧?妳不该为这种无聊的事流泪才对唷?」
  亚麻色的长发在风中任意飘荡,淡棕色的眸子则透出冷冽的寒光——葛峰圣如此断言道。


  5th Cut
  一一彷徨


  1


  特快车抵达终点站后,我搭上从车站最早发车、驶向距离最远目的地的深夜巴士。我买到的票似乎是某人取消的座位。运气很不好,那个座位刚好被一群嘻嘻哈哈的大学生所包围。
  「原本应该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家伙,因为感冒而缺席了。大家可是两个月前就计划好要出来旅行哩,他的运气真差。」我身旁的大学生鸡婆地对我说明道。这六、七名大学生所组成的旅行团,对我这个高中生似乎感到很稀奇,每隔十分钟就会有一人开口问我问题。「你是因为失恋而出来旅行吗?」类似这样。即使我回答「是因为有急事要去亲戚家一趟」,他们也完全不相信。当然,我根本不在意这群人的眼光。巴士开上高速公路后,他们的精神依然非常亢奋,甚至开始玩起张UNO或大老二等游戏。(译注:一种纸牌游戏。)
  「明年起我们就要分配到不同的研究室了。」大学生如此对我说明道,当时我已被迫加入他们的吹牛牌局。至于为什么要玩吹牛呢?那是因为当对方强迫我玩扑克牌时,我以「我只玩吹牛」妥协他们之故。反正吹牛这种游戏,只要随口呼咙其它玩家,看起来就很像认真在玩。「我们可不是因为同社团而认识喔,只是凑巧就变成好朋友了。明年起大家就要分配到不同研究室,走上各自的人生道路。所以在那个重要的分歧点之前,大家说好至少要出来玩一趟。」他们继续对我解释。
  「吹牛。」我喊道,对手顿时有人发出惨叫。我已经陪他们玩了五局,不知为何每次都是我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等到巴士内的灯光熄灭后,他们没多久就进入梦乡,刚才的嘈杂简直就像骗人一样。我望着这群人,心想两年后自己也将变成大学生,然而这种想法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我裹在毛巾被里闭上眼睛,很快也跟着睡着了。但是没多久,我便再度清醒。因为讨厌的汗水让我的内衣湿透了。我望着车内的绿色电子钟,上头显示现在正接近黎明时分。
  巴士的终点是一座我根本没听过名字的城镇,当然我更不可能对那里有任何印象。目的地的气温非常低,我在身上多加了一件毛衣。车站的屋檐与道路两旁都积着混杂有泥土的残雪。
  那群大学生问我「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我以「亲戚还在等我」为理由婉拒了。他们点点头,用报纸包了一小瓶威士忌硬塞给我,还促狭地说着「千万不要被亲戚发现」之类的玩笑话,接着才从我面前消失。我看着手中这瓶被包裹在报纸里的威士忌,不知该如何处理,最后还是决定先收下来。我打算将瓶身上碍事的报纸撕去时,这才发现底下还包了几张纸钞。五千元钞票六张,一共是三万元的现金。我立刻抬起头环顾四周,那群喧闹的大学生早已不见踪影了。


  离家出走的第一天我投宿于某家商务旅馆。因为只付了单纯住宿费用,所以并没有附餐点。我无所事事地坐在房内的床边发愣,并没有拿书出来看。况且我本来就没有带书出门。我记得就连以前毕业旅行的时候,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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