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起画娥眉-虚无之旅-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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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路较为平整,再加之马车悬架又极为稳定,坐在车上,并不觉得如何颠簸。长途旅行中更能体会霍无言的能干和周全,他几乎把行路时间和住栈地点算得准而又准,夸张一点地说,他把大家什么时候如厕都算得很准。累的时候刚好到客栈,饿的时候刚好有饭馆,渴的时候刚好有温热的茶水,所以一路下来也不觉得劳累。霍无言和田心烈都坐在车前面赶车的棚子里,很少打扰月古人。只是有事才通报一声。
我们离开鱼源镇,已行了四天,无言说再走一日便到吴江。
又开始下雨了,春雨在清晨过后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如牛毛如银针。途中吃过中饭,再次上路雨还在下。我画了几天,也烦了,合上本子。月古人在看书,我发现他看的书很杂,有经略子集、有史书、有医书,还有用梵文写成的经书,这些都是我不爱看也看不懂的,当然没兴趣翻。
最近的吴江都要马不停蹄地走五天,若是去幽眠山道不会走一年半载吧,恍然间觉得回家这件事变得可望而不可及。我望着窗外的雨丝,心情有些郁郁,不由的轻轻叹道:“四月天,梅雨恹恹在窗前,我想见,你的脸。”
出了好一会神,才转回头,发现月古人正盯着我看,眼光中带着一些新奇和一丝怜惜。嗯?他怎么这么看我?他发现我觉察到他在看我,连忙低下头继续看书。
我扯过毯子盖在身上,靠进垫子里,在车行的节奏中慢慢睡着了。
就在我熟睡的时候,路边的小树林里传来一声呼啸,月沣没有动,但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明亮锐利。马车缓缓停到路边,田心烈持刀从车上一个起跳、如大鸟般直冲向树林,如果我醒着肯定会拍手欢呼,这比莫小蝶的姿态洒脱多了。不一会儿,他返回车外,沉声道:“少主,来者是三日来一直跟着我们的风翼川的人,这次来了三个。”
月沣略微沉吟,冷然道:斩。
随着月沣话音,田心烈纵向树林,隐隐听到几声扑扑和极短的一声哀号,再无任何声息。
过了一会,马车又开始行驶。我还在熟睡中。醒来的时候,天已全黑,我怎么会睡这么长时间,纳闷。
怎么还在马车上?!以往早就住客栈了,不是说今天会到吴江吗?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不清月古人的样子,他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我试着问:“月~~古~~”我还没叫完,就听到他答到:我在。
“哦,难道我们已到吴江?”
“阿喂姑娘,去吴江的路被雨水冲毁了一段,今天只好绕道双桥,不过已错过客栈,恐怕是要连夜赶路了。”
至于这么着急嘛,难道就不能到类似古庙、民居之类的地方休息休息(小说特别是武侠小说里都这么写的),我倒不计较在马车上睡觉,但大家实在没必要受这份罪呀,我又在心里嘀咕。
见我不作声,月古人又进一步解释:“明日清晨我们便可到吴江,再好好休息,这几天江南都在下雨,若是再有什么路被雨水冲掉,我们恐怕哪都去不了了。”
“唔……”我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他的说法。
次日清晨,我们到达吴江,城门刚刚打开,雨已停了。被雨水冲洗过的街道格外洁净,城市也象是刚从梦中苏醒,清新中带着柔媚的表情。这次我们没有住客栈,无言租好了一个独立的小小院落,离繁华街区很近,算是闹中取静。院中央有一个小小的花池,种着一些时令花朵,靠近院门,有一棵华顶如盖的老樟树。我被安排在西厢房,月古人住正屋,无言和心烈他们住东厢房。
院子里另有两个人,一位是上了年纪,听说是无言的远房亲戚,算是小院管家的单老伯,一位是负责做饭洗衣的中年妇人瑞娘。
我好好地睡了一觉,在房里吃完中饭(我开始避免和月古人一起用餐,他吃饭太过文雅,搞得我不得不学他,正襟危坐、苦不堪言,他已是习惯了,我就太不习惯了,所以一般我都独自在房中用饭,他也没有异议。当初我提的条件嘛,不过细想,自我认识他起,他从没要求过我什么,完全随意,除了介绍明珠那一次外。)便去洗发洗澡,我还是现代生活的习惯,想什么时候洗澡就什么时候洗澡。东厢角屋有一间浴房,为女子专用,洗起来要比客栈舒服多了,我在心里多夸了一回霍无言,要是没有他,我们路上会不会辛苦得多?
正躺坐在椅子上晾干头发,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吴江花会
“谁呀?”
“阿喂姑娘,我家公子请姑娘去前厅有事相商。”门外传来田心烈的声音。
我稍事整理了一下半干的头发和衣服,来到前厅。月古人正独自坐在厅里喝茶。见我进来,便放下茶杯,微笑着说:“今日是吴江花会最后一天,还要评选花魁,不知姑娘可有兴趣前往一观?”
我被月古人明亮的笑靥晃得眼前一花,又听到了花魁二字,忙答道:“当然有兴趣。我换一下衣服,马上来!”不等月古人答话,便一阵风的向房中跑去。月古人凝视我的身影,脸上的笑容停驻了很久。
我以为所谓花魁选举必然是“古代美女大赛”或“选美大赛”之类的活动,想不到到了花会现场,才发现想法大错特错,这吴江花会是真正的赛花,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摆满了硕大的花园,花儿们竟相绽放,争奇斗艳,异香扑鼻。园子中央搭了一个高台,上面摆着不同的七盆花,原来它们是被评委最后选出进入决赛的花(我只能用现代的语言来解释我看到的一切)。每盆花前都放着毛笔和一叠红笺。我在园子转了好几圈,终将繁花看遍,才来到台子前,逐一欣赏这七盆候选花。
正看着,忽听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而略带慵懒的声音:“想不到明月公子也有兴致来此看花。”明月公子?说谁呢?我急忙回头寻说话的人。月古人站在我旁边毫无反应,一心赏花。
身后都是来回赏花的客人,并无异状。可能我听错了,刚想回身,忽见一人分花拂柳向这边走来。转眼就到了跟前,来人身材魁梧,一身湖蓝色衣裳,头发用黑色丝巾松松系着,随意披散在肩上,显得体态悠闲,神情颇为洒脱。他扫了我一眼,我身着男装站在月古人旁边估计显得蛮怪异的,一眼下来他的目光中果然露出浓厚的兴趣。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我也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不知为何,他给我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时候他突然问道:“请问姑娘芳名?”低沉的声音正是刚才我身后传来的声音。
我的嘴张成O型,他一眼就看出我是女的啦。“呃……我……”话还没说完,便被月古人打断,“我也想不到云之飘渺的人会不远千里来到吴江。”
先是明月公子,后是云之飘渺,他们在打什么暗语。
来人呵呵一笑,忽又正色道:“美人之胜于花者,解语也;花之胜于美人者,生香也,今日二者能兼得,我岂有不来之理?!”只道他一身散漫,想不出竟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我抿嘴一笑。见到我笑,来人亦笑着朝我眨了眨眼睛。
“说得好。”虽是夸奖,但月古人面色冷淡。
来人也不以为意,转而再次问我:“敢问姑娘芳名。”
“FLY AWAY”
“FLY AWAY,FLY AWAY……”他低声念了两遍我的名字,居然用的是很道地的英语,我暗自吃惊。“是个好名字。”
“我叫安静,来自云之飘渺。”
我刚想问他云之飘渺是什么地方,忽听花台上有人说道:“现在开始品花评花!”看来花儿们最后的决赛开始了。
安静凑近我耳边轻声问道:“你选哪个?”
我看了看台上的七盆花,指着离我最远、摆在最边上的一盆花说:“我打算选它。”安静一笑,随即走到那盆花前,取一领红笺提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月古人一直站着未动,不知他会选哪盆。直到主持人说道:“评花截止。”月古人才慢吞吞地选了摆在台子中央的一盆黑色牡丹。
我和安静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我吐了下舌头,安静轻笑。这时台上主持人开始唱票,园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知府周大人选绿菊,振远镖局选仙客来……四方城选黑玉牡丹”当唱票人唱到四方城的时候,全场响起了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风翼川选素心兰”话音落下,全场再次回到从前鸦雀无声。只听唱票人一声声唱着:慕容世家选黑玉牡丹,云之飘渺选素心兰,青城山选黑玉牡丹,九王爷选素心兰……”
“根据所得票数,我宣布,本届花会的花魁属千秋阁选送的素心兰!”哇,我们赢了!我不自觉的将自己纳入与安静一伙,不知那月古人会不会……象他这种木头人才不会在乎的。
我跟着大家鼓起掌来,这时安静忽然轻声对我说:“我有一件急事要办,先走一步,我们还会再见面。”说完便消失在人群之中。这次花会留在我心里太多疑问,也许是因为太多,我反而没有了好奇心。
月古人一直没有说话,似在沉思。这时,一位年轻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上台来,热闹的园子瞬间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年轻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纱衣,举止从容,眼波流转处、熠熠生辉。她朝台下盈盈一拜,轻启朱唇,声若出谷黄莺,清灵婉转:“千秋阁水如烟见过各位大人。”真是位绝色古代大美人!我在心里强烈赞叹:仙子般精致的容颜、顾盼有度的眼神、行云流水般的举止。一静、一动收放自如。这般人儿,捧在手中,是一杯清香四溢的热茶,摆在那里,便成一幅浓浓淡淡、浅浅深深的水墨画。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培育出这般品味高洁,雅韵天成的素心兰。
我看了看一旁的月古人,噫?意外意外!往日见美女如见木头的月古人,目光竟也专注地望向台上女子。我心念一动。
“承蒙各位大人抬爱,让千秋阁何其幸运,占了花魁。妾身感激不尽,愿将素心兰让予惜花爱花人,筹得善资奉于普雨寺,当为各位大人祈福。”说罢,又是一拜。
不知这盆名贵的素心兰要多少银子才能买下?台下的人们纷纷就花的价格议论起来。终于有人大声问道:“水姑娘多少银子愿意割爱?”
“起价一万两,价高者得。”
水如烟站在台上,象一株临水而居的水仙,又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芬芳四处飘散。真正的美人儿,随意一个姿态,便美得可以入画。我只顾欣赏水如烟的美丽,没注意台下已开始竟价。
“一万一千两”
“一万一千五百两”
“一万二千两。”
……素心兰虽然名贵,但花这么多钱买一盆没什么实际用处的花,似乎不值。最多能为富贵人家增一些雅趣。真正懂花惜花爱花人同时又很有钱的人恐怕很少吧。可惜了这盆素心兰,这位水姑娘的想法有点古怪。
价格很快升到了两万两,旁边的月古人突然说了一句。
“五万两。”他的声音也许并不太响,但全场立刻静了下来。很久不再有人出新价。水如烟嫣然一笑,朝月沣微微一福,道:“看来素心兰当属这位公子了,恳请公子爱惜。”
月古人微微点头。
我看看台上水如烟,又瞧瞧月古人的表情,暗忖:刚才选花时,月沣尚未选择素心兰。水如烟一出场,他便一掷五万金买下她的花,看来他们……我得抓住这个机会,没准能促成一桩好事,水如烟,你会是明珠吗?
花魁既售出,花会便散了。客人们三三两两陆续走出园子。我低声问月古人:“刚才有人叫了两万两,你最多喊个三万两也能买下这盆花,为什么多喊了两万两?”后面的话我忍住没说——“你简直就是个冤大头。”
月古人想也没想便道:“我不想别人跟我争。”哦~~是争花还是争人呢?我在心里反问,嘴上却说:“素心兰这么名贵这么娇嫩,你买下它有什么打算?”
月古人这次好象认真想了想,才答道:“你若喜欢,它就送给你吧。”
我嘴巴吃惊地张大,下巴差点脱掉:你还不如送我五万两银子。这盆花我拿来何用?我这人最不会养花,原来家里的花,只要一经我手,必然全部阵亡,从无例外。这、这怎么办,我实在不忍荼毒花魁啊。
见我站在那里没动静,已准备离开的月古人停下来回头又道:“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算了。”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对月古人说:“我对花研究不深,算不上惜花爱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