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狐步-第7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女人们知道今天晚上遇上了高手,便不敢再过去,只远远地看着。
老板很快就出面了,看样子也不敢惹那喝得醉醺醺的客人,只是低声下气地赔罪。
幸亏没过多久,一个金发碧眼的洋美女就进来了,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男人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呢,你阿青跟人家比起来算个什么?没事找事,那不纯粹是找揍?
阿青这时也灰溜溜地过来了,捂着肿起的嘴巴一声不吱躲进了更衣室。
孔亚奔出会议室时,娜塔莎和成天骄是打算去追上他,却碰上黎颖突然出事了,大家手忙脚乱将黎颖救起,那边欧天鹏、阎平高等人也扶起了被孔亚打翻在地的王天山。待到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再找孔亚,孔亚已经影踪全无了。
娜塔莎和成天骄商量着打了孔亚的手机,孔亚却不接;打到他家里,竟连沈玉也似不在,任他铃声响坏也是没人理睬。两人担心孔亚盛怒之下会干出什么蠢事,又找到他家里,家里果真是一个人也没有!找了一大圈,孔亚可能去的地方都已经找过,谁也没见到孔亚和沈玉的影子,想想可能是两个人在一起,估计没什么大事,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唏嘘感叹了一番,便分了手。
回到沙西西楼,娜塔莎冲了凉,躺在床上看了一阵电视,终是放心不下,又试着打了孔亚的电话,这下孔亚接起了,他告诉她自己在欢乐谷门口。娜塔莎想这小子感情是去怀旧呢,稍稍收拾了一下,便赶去欢乐谷。没想到不过三十来分钟的时间,孔亚竟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还闯了祸,将夜总会的两个保安打翻在地,还将一个坐台小姐打得鼻青脸肿!而他自己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脸上让那小姐抓出了几道血痕,衬衣也让保安给撕烂了。
娜塔莎心知孔亚心情极坏,也不忍责备他,赔了孔亚损坏的物件,扶着孔亚便回了沙西。
回到沙西西楼,娜塔莎用酒精给孔亚清理了伤口,看见躺在床上的孔亚一身汗臭,便在浴缸里放了温水,将孔亚剥光扶进了浴缸。她轻轻用手抚摸着孔亚的身体,想着这个男人像孩子一样在自己怀里渡过的那些时光,不禁有些心荡神怡。一想到这个男人在自己怀里总是软绵绵的不中用,谁知跟沈玉凑到一起竟然这么快就将那小骚货的肚子搞大了,心中气便不打一处来。
想到明天孔亚就要同沈玉离开长沙结婚度蜜月,娜塔莎感到有些愤恨难平,一时心动,便用嘴将孔亚弄了起来,爬进浴缸便骑了上去。
孔亚平常本来不能喝酒,今天一时怒火攻心,一口气喝了6瓶湘乡啤酒,一醉便睡到半夜。朦胧之中,只觉有人骑在自己身上,吓了一跳,酒已经醒得差不多,待看清是娜塔莎,白天所受的刺激便浮上心头,他一翻身便将娜塔莎压到身下,嘴里恶狠狠地骂道:“鳖三,你这杂种!你让我戴绿帽子,我也让你戴绿帽子!”
娜塔莎本来正在兴头之上,看到孔亚醒来,更是有些如醉如痴,心想,孔亚,你总算是操我一回了。突然听见孔亚的糊话,满怀兴致一下子被他赶入了爪哇国,一时性起,抬手就抽了孔亚一个嘴巴,骂道:“你这头蠢猪!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王天山的婊子!王天山只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太监,你懂不懂?”
孔亚被她这一巴掌抽得完全清醒过来,他满眼狐疑地盯着娜塔莎,怯怯地道:“娜塔莎,你不用安慰我,我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
娜塔莎叹了一口气:“唉,孔亚,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是个聪明人,可是有时候你也真蠢,你怎么就相信王天山那个猪猡的鬼话呢?不错,我是青田公司派来的间谍!难道你还不相信青田公司精密的情报系统?王天山三年前就因为拈花惹草染上了致命的性病,并且传染了辛可心,他们夫妻两个都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性功能!”
孔亚闻言惊得一哆嗦,早已从娜塔莎身体里滑了出来,他感到自己好像被人扔进了一个冰窟,全身不由自主地打起摆子来:“娜塔莎,你是说他今天在会议室里所说的全是假话?”
“孔亚,你天天这个谋那个计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奇正是也。王天山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呢!”
孔亚浑身一机灵,坐起身,失声喊道:“沈玉,你在哪里?”
娜塔莎也吓了一跳,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关切地问道:“孔亚,沈玉可不在家里,难道你不知道沈玉到哪去了?”
孔亚急忙跳下床,要了家里的电话,等了许久,总是没人接。他着急起来,匆忙穿上衣服便要去找沈玉,这才发现衬衣已经撕破了。
娜塔莎赶紧下来,帮他找了自己一件在西安旅游时买的T恤衫让孔亚换上,她自己也穿上衣服,同孔亚一起出了门。
天色已经蒙蒙亮,江边花园。高老先生和老太太练了一个时辰的盘腿功,慢慢收完功起了身。老太太一边甩手一边对老先生道:“高爹爹,昨天晚上那个年轻妹子蛮怪的,一个人在这里坐到半夜,也不晓得是什么时辰走的哦?”
“那妹子样子蛮造孽的哩,怕莫是跟男朋友散伙了,我都听见她在那边哭。”高爹爹一面应着老太太一面甩手往江边走。
老太太甩着手跟了上去,笑道:“爹爹哎,莫怪我讲你老不正经,要你一心一意练功,你老人家倒去听别个妹子哭去了,你听她哭些么家伙罗?也讲点把我听看。”
忽见老先生弯腰从地上拣起一张纸:“婆婆子哎,这里有张纸哪。”
老太太道:“你神经哦,满街到处都是纸,有么稀奇呀?”
老先生道:“咯纸上面有字哪。”
老太太道:“爹爹哎,我看你老人家真的是老糊涂了,如今哪张纸上冒得字罗?”
老爹爹将纸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道:“咯字是用血写的哪。”
“……”老太太还想抬杠,忽然觉得不对:“什么呀?是血书呀?爹爹哎,你老人家快看看那上头写的是么字罗?”
老先生一字一句念道:“孔亚,他是你的孩子!沈玉。”
“哎呀,爹爹哎,咯只怕是桩人命官司哪,你老人家看看要不要去报告派出所罗?”说着抢步上去夺过纸反复看起来。
孔亚和娜塔莎在家里没有找到沈玉,又给沈玉那位在省税务局的远房姨妈家挂了电话,姨妈告诉她沈玉没到她那里去。这个远房的姨妈是沈玉在长沙唯一的近亲,当初沈玉到鳖神办事处来工作,就是当税务所长的姨父介绍的。这时听说沈玉不见了,姨妈家里也着了急,吩咐孔亚赶紧找,一有消息就要通知她们。
一听沈玉姨妈家里也没去,孔亚这下可真的慌了神,他知道沈玉在长沙除了这个姨妈之外,连熟识的人也没几个,她会到哪里去呢?
娜塔莎见孔亚急得不行,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劝孔亚好好想想,还有没有沈玉喜欢去的地方?沈玉会不会回桃江老家去?
孔亚闷着头想了一阵,突然站起身道:“娜塔莎,我们到江边去看看,沈玉曾经跟我到江边我早晨练功的地方去过几回,她说她挺喜欢那地方。”
两人叫了一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赶到江边,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孔亚下了车放眼四顾,他平常练功的地方除了一对平时也经常在这里练气功的老头老太太正凑在一起看什么东西,哪里有沈玉的影子!孔亚急得抱着头蹲在地上便不动了。
娜塔莎也感到心情特别沉重,她想到自己那天在孔亚家里为一时痛快,当着大家的面还曾诽谤过沈玉,说她的肚子大得就像要临盆,她知道孔亚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他心里却肯定也受了她那句话的影响,否则也可能不至于对王天山的恶意中伤如此深信不疑。看着孔亚痛苦不堪的样子,她只好安慰他道:“孔亚,别着急,沈玉肯定没事的!”
那边正在窃窃私语的老头老太听见她的话突然走了过来,老太太满口长沙话,怒气冲冲地问道:“哪个是孔亚?”
孔亚听见,霍就站起身来,急忙道:“我是孔亚。”
“哎呀,你咯只鬼伢子哎,咯是你堂客给你写的血书哩!你屋里堂客就造孽哪,昨天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哭到半夜哩!”
孔亚忙不迭地接过沈玉的字条,粗粗看了一眼,耳畔忽然响起沈玉那天开玩笑说的话:除非你不要我!一股不祥之感猛地袭击了他的大脑,他一个箭步冲到靠江的石栏上,探头望了一眼半江瑟瑟之水,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接到娜塔莎的电话,成天骄匆匆赶到了江边,仔细了解情况之后,她向派出所报了警。
警察赶到江边,立即开始对现场进行勘察,却找不出什么明显的证据能确认昨晚上这里有人下江投水。
这时石中青、林同兴、欧天鹏等和公司里的一些人闻讯都赶到了江边,由于正值上班高峰期,过路的行人特别多,大家见江边乱糟糟的,连警察也来了,不知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一个个驻足打听,一时间江边便乱了套,四处传起“有个女人昨天晚上投水自杀”、“听说还是个肚婆子呢”的议论。
黎颖恰好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一看到这个阵势,黎颖大叫一声“沈玉!”突然便昏厥过去,众人七手八脚的又来照顾黎颖。
黎颖自那天得知孔亚与沈玉将要结婚的消息,一时怒气攻心,走火入魔,找到王天山,同他达成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协议:只要王天山拆散孔亚和沈玉这对鸳鸯,她就答应支持王天山出任长新公司董事长。当时她鬼迷心窍,只想一泄心头之怨,也顾不得许多。及至昨天在会议室里耳闻了孔亚的表白并目睹了孔亚与王天山兄弟阋墙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才幡然领悟到自己的想法是何等的幼稚可笑!今天听到娜塔莎告诉她沈玉失踪的消息,她便心急如焚地赶了过来。一下了车,看到聚了这么多人,连警察也到了,知道沈玉是出了大事,想到自己一念之差不知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误!一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悔恨交加,竟自昏死过去。
警察见到沿江大道交通都被围观的群众堵塞,立即停止了无谓的现场调查,开始疏散人群。
由于现场并无证人,警察又没找到证据,在成天骄和娜塔莎等人的劝解下,又得到警察“一俟发现新的情况立即通知”的承诺之后,孔亚一行怏怏回到了家里。
孔亚正要开门进去,隔壁的陈老太突然从门里出来拦住他:“请问你是李先生还是孔先生?”
娜塔莎见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以为是沈玉留下了什么信物,连忙问老太太怎么回事。待她接过老太太递过的信封一看,却是有人写给沈玉的,赶紧将信封交给了孔亚。
孔亚此时心灰意冷,他一看那封皮上的字,却是李大千的笔迹。孔亚撕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张磁盘,他也懒得去看,又将磁盘递给了娜塔莎:“是李大千的。”
娜塔莎拿着磁盘走到电脑前,发现电脑一直是开着的,她动了一下鼠标,退去屏幕保护,只见屏幕上打开的收件箱里是一个公文包,屏幕正中是一个电脑提示窗:请插入钥匙盘!
娜塔莎略一迟疑,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立即将李大千寄给沈玉的磁盘插入软驱,点击“确定”。
电脑开始读盘,然后收件箱里的公文包一下子打开了。包里另有一个名叫DQ100的公文包和一个名叫HSG·WAV的声音文件。
这时成天骄和黎颖都凑了上来,看着娜塔莎双击了HSG·WAV,电脑机箱上的绿色指示灯一阵闪烁,自动调出雅马哈工作站。
音箱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大家熟悉的声音:“张秘书,黄水根的事有什么消息?”
这是王天山的声音。
“王总,据内线报告说,广州公安通过与泰国警方联系已经取得了飞仔的DNA资料记录,警方基本上确定了飞仔是凶手。”
“你不是用飞仔的名义订了机票吗,他们是怎么查出来的?”
“他们查了海关记录,我们那天虽然以飞仔的名义订了票,可是海关记录上飞仔本人当天并没有离境。他们查到了飞仔是在案发当天下午从深圳离境去的香港。不过您放心,他们就是证实了这一点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反正飞仔已经被我们干掉了,死无对证嘛。”
……
屋里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抱头坐在沙发上的孔亚蹭地站起来,扑到电脑前,用颤抖的手将录音重放了一遍,听完过后,突然仰天长叹了一声:“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呀!鳖三,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不是不报,日子没到啊!”
尾声
1999年,国庆前夜。
名噪长沙城的狂奔的士高广场。
正值国庆长假,夜总会人山人海,鼓点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