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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清洁女工之死-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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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生母亲的名字。可是别的人知道。那个人对家庭充满了自豪——这种自豪使他深深迷
恋他祖传的家,一种对他祖先和对他血缘的自豪。那个人宁死也不愿意让世人——还有
他的孩子们——知道莫林·萨默海斯是杀人犯克雷格和伊娃·凯恩的女儿。那个人,我
说过,他宁愿死掉。可是,那并不会有什么用,对吗?因此,让我们这么说吧,我们这
里有一个人准备行凶杀人。”
    约翰尼·萨默海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他开口说话时,他的声音平静安详,几乎
有些友好。
    “你这说的是一派胡言乱语,是不是?自己洋洋得意,信口开河,说出一大堆漫无
边际的猜测臆想。对,全都是凭空臆想!说我妻子——”
    他的愤怒突然爆发了,像汹涌的潮水一样不可遏止。
    “你这个肮脏该死的下流坯——”
    他冲上前来,动作之迅猛使全屋的人猝不及防。波洛敏捷地闪身后退,斯彭斯警监
突然挡在波洛和萨默海斯之间。
    “嘿,嘿,萨默海斯少校,镇静——镇静——”
    萨默海斯使自己恢复了常态,耸耸肩膀,说道:
    “抱歉。实在荒唐!不管怎么样——任何人都可能往抽屉里塞张照片。”
    “千真万确,”波洛说,“对于这张照片,有趣的是,它上面没有指纹。”
    他住口,然后轻轻地点头。
    “可是本来应该有,”他说,“如果是萨默海斯太太保存的,她会毫无邪念地保存。
因此,她的指纹应该留在上面。”
    莫林叫道:
    “我看你是疯了。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那张照片——除了那天在厄普沃德太太家。”
    “您很幸运,”波洛说,“我知道您说的是实话。这张照片是在我发现它之前几分
钟才被放进那个抽屉的。那天上午,那个抽屉里的东西被翻乱丢在地上两次,两次我都
把东西重新装好放回原位;第一次,这张照片不在抽屉里,第二次它在抽屉里。这是在
那两次翻乱抽屉的间隙被放进去的——而且我知道是谁放的。”
    他的声音里出现了新的语调。他不再是一个留着滑稽小胡子染了头发令人可笑的小
矮个子了,他是一个猎手,离他的猎物已经非常近了。
    “这些罪恶是一个男人制造的——制造罪恶是为了诸多原因中最简单的原因——为
了钱。在厄普沃德太太的屋里找到一本书,书的扉页上写的是伊夫林·霍普。霍普是伊
娃·凯恩离开英国时用的名字。如果她的真名叫伊夫林,那么,当她的孩子出生时,她
很有可能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可是伊夫林既是个男人的名字也可以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我们为什么猜测伊娃·凯恩生的是个女孩呢?大概因为《星期天彗星报》这么说的!而
事实上,《星期天彗星报》并没有详细说这件事。它只是根据和伊娃·凯恩的一次会面
而这样猜测的。但是,伊娃·凯恩离开英国是在这个孩子降生之前——因此,没有人能
说得准这个孩子的性别。”
    “那正是我自己被那份不确切的随意报道引入误区的地方。
    “伊夫林·霍普,伊娃·凯恩的儿子,来到英国。他聪明过人,吸引了一位非常富
有的女人的关注,她对他的身世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有选择地告诉她的那种浪漫故事
(这故事很简单——说的是一个不幸的女芭蕾舞演员因肺病死于巴黎!)。
    “她是一位孤独的女人,最近刚失去她的亲生儿子。这位聪明的年轻剧作家根据契
约就跟随她姓。”
    “但是你的真名叫伊夫林·霍普,是吗,厄普沃德先生?”
    罗宾·厄普沃德厉声尖叫起来:
    “当然不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确实难以否认。有人知道你那个名字。写在那本书的名字伊夫林·霍普,是你
的笔迹——和这张照片背面‘我的妈妈’几个字出于同一笔迹。麦金蒂太太在给你整理
东西的时候看见了那张照片和写在上面的字。在看过那份《星期天彗星报》之后,她对
你说过那件事。麦金蒂太太猜想,那是厄普沃德太太年轻时候的照片,因为她没想到厄
普沃德太太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你知道,如果她一旦提起那事,让厄普沃德太太听
到,一切都完了。厄普沃德太太对血统问题持很狂热的观点。她一刻也不会容忍养子是
一个著名杀人犯的后代。她也不会饶恕你在这个问题上的撒谎行为。
    “因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让麦金蒂太太保持沉默。也许是出于谨慎起见,你答应
给她一件小礼物。第二天晚上,在你去电台播音的中途,你上门找她——你把她杀死了!
就像这样……”
    突然一个动作,波洛从架子上一把抓过那把敲糖斧头,上下左右挥舞着,好像要朝
罗宾的头上砸下来似的。
    这种举动如此吓人,周围的人发出了几声惊叫。
    罗宾·厄普沃德尖叫起来,叫声很高很恐惧。
    他叫道:“别……别……那是一场事故。我发誓那是意外。我并不是存心要杀她,
我失去了理智。我发誓。”
    “你洗掉了血迹,将斧头放回到这个房间里你原来找到它的地方。但是,有新的科
学方法可以确定血迹——可以还原过去的指纹。”
    “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存心要杀死她……那完全是一场误会……不管怎么说,那
不是我的过错……我不负责。那是我的血,我没有办法。你不能因为不是我的过错而处
死我。”
    斯彭斯压着声音屏住气息说:“我们不能吗?你看看我们能不能!”
    他亮开嗓门,严肃正式地喝道:
    “我必须警告你,厄普沃德先生,你所说的每句话……”
 
    
  








 






第二十六章



    “我确实不明白,波洛先生,你怎么会怀疑到罗宾·厄普沃德。”
    波洛洋洋自得地看了看都转到他这一边的面庞。
    他总是乐于解惑。
    “我本来很早就应该怀疑到他。那个线索,一个如此简单的线索就是那天鸡尾酒会
上萨默海斯太太说的一句话。她对罗宾·厄普沃德说:‘我不喜欢被人收养,你呢?’
这就是说明问题的两个字。你呢?其意思是——其意思只能是——厄普沃德太太不是罗
宾的亲生母亲。
    “厄普沃德太太本人焦虑得近乎病态,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罗宾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关于聪明的年轻人依靠年老女人生活的下流传闻,她可能听说过太多了。而确实知道的
人没有几个——只有她最初遇到罗宾时戏剧圈里的很少几个人知道此事。在这个国家里,
她来往密切的朋友屈指可数,因为她在国外生活过很长的时间。于是,她选定离她家乡
约克郡十分遥远的这个村庄定居。即使遇到她旧时的朋友时,如果他们以为这个罗宾正
是他们从小认识的那同一个人,她也不向他们挑明这种猜测。
    “但是,从最初,在拉伯纳姆斯院里那些家庭细节上,有些情况使我感到很不自然。
罗宾对厄普沃德太太的态度既不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也不像一个全心全意的儿子。那
是一个受保护人对保护人的态度。他叫老妈妈那种口吻相当富有戏剧意味,像称呼一位
财神似的。厄普沃德太太呢,尽管她明显地喜欢罗宾,然而,还是无意识中像对自己花
钱买来的奖品那样待他。
    “这就是罗宾·厄普沃德,用‘老妈妈财神’的钱袋做他冒险投机的后盾,舒舒服
服地生活着。后来,在他安稳的世界里,麦金蒂太太出现了,她认出了他保存在抽屉里
的那张照片——那张背面写着‘我的妈妈’的照片。他曾经告诉厄普沃德太太说他的母
亲是一位有才华的年轻芭蕾舞演员,她死于肺病!麦金蒂太太当然认为那张照片是厄普
沃德太太年轻时留下的,因为她顺理成章地猜想厄普沃德就是罗宾的亲生母亲。我不认
为麦金蒂太太头脑中真正产生过讹诈的念头,但是,她也许确实希望得到一份‘好看的
小礼物’作为她守口如瓶的奖赏,否则,这种往事对于像厄普沃德太太这样‘骄傲的’
女人将不会感到愉快。
    “但是罗宾一刻也没有放松。他暗自偷去了那把敲糖斧头。萨默海斯太太曾经戏称
那是一件杀人用的绝好的凶器。第二天晚上,在他去电台播音的途中,他停车来到麦金
蒂太太的屋子里。她毫无戒心地将他领进客厅,他杀死了她。他知道她放钱的地方——
布罗德欣尼每个人好像都知道——他伪造了入室偷窃现场,将钱藏到了屋子外面。本特
利受到怀疑,被捕入狱。目前为止,对聪明的罗宾·厄普沃德来说,万无一失。
    “可是后来,我突然亮出了四张照片,厄普沃德太太认出了伊娃·凯恩那一张和罗
宾的女芭蕾舞演员母亲一模一样!她需要一点时间把事情想清楚。这里面涉嫌谋杀。罗
宾难道可能——不,她拒绝相信。
    “她最终会采取什么行动,我无从知道,但是罗宾可不冒险。他精心安排了整个场
面的前前后后。趁珍妮特放假外出和奥里弗夫人去看戏,打电话约人,把卡彭特夫人手
提包里偷来的口红抹在咖啡杯上,他甚至还买了一瓶她用的那种名贵香水。整个过程都
是精心策划的,当奥里弗夫人在车里等他的时候,他两次返回屋里。谋杀只是转瞬之间
的事情。之后,只需要按原来的意图将现场迅速摆成我们看到的样子即可。由于厄普沃
德太太的死亡,根据她的遗嘱条款,他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而且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因
为好像可以相当肯定是一个女人制造的那起谋杀案。既然有三个女人当晚去过那所房子,
其中一人几乎肯定会受到怀疑。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是罗宾像所有的罪犯一样粗心大意且过分自信。他不仅在房间里保留了一本有
他原名的书,而且,为了自己的目的,他还保留了那张致命的照片。如果将照片销毁,
他会安全得多,可是他相信在适当的时候,他可以用照片嫁祸于人。
    “他在当时很可能想到了萨默海斯太太。那也许是他搬出去住进‘长草地’旅馆的
原因。不管怎么,敲糖斧头是她的,而且他知道,萨默海斯太太是个被人收养长大的孩
子,要证明她不是伊娃·凯恩的女儿可能会觉得很难。
    “然而,当迪尔德丽·亨德森承认到过案发现场时,他又想到将照片放到她的东西
中间。他爬上园丁留在窗下的梯子试图达到此目的。但是韦瑟比太太神经紧张,一定坚
持将所有的窗户都封严锁死。这样,罗宾就没有使他的意图得逞。他直接回到这里,将
照片放在了一个抽屉里,非常不幸,我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它。
    “因此,我知道那张照片是被故意放进去的,而且我知道是谁放的——是这所房子
惟一有可能这么做的人——即正在我头顶上忙着打字的那个人。
    “由于从那所宅院里搜出的那本书的扉页上写着伊夫林·霍普的名字,那么,伊夫
林·霍普肯定要么是厄普沃德太太——要么是罗宾·厄普沃德……
    “伊夫林这个名字曾把我引向误区——我曾经把它和卡彭特夫人联系在一起,因为
她的名字叫伊娃。但是,伊夫林既可以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也可以作为男人的名字。
    “我想起了奥里弗夫人对我讲的关于在卡伦奎那么小剧院里的谈话。那个对她说话
的年轻演员正是我想要找到以证实我推断的人——我的推断即罗宾不是厄普沃德太太的
亲生儿子。根据他说那些事的口气来看,好像清楚地说明他知道事实真相。他谈到厄普
沃德太太曾经果断地甩掉了一个在身世问题上欺骗过她的年轻人的事情也很有启发。
    “事实上,我本来应该更早地觉察到整个阴谋。我被一个严重错误引入迷途。我相
信有人故意用力推我,试图将我推倒在铁道轨上——而且那个推我的人正是谋害麦金蒂
太太的凶手。而现在证实,布罗德欣尼居民中当时惟一不可能在基尔切斯特火车站的人
就是罗宾·厄普沃德。”
    约翰尼·萨默海斯突然发出了格格的笑声:
    “很可能是一个挎筐子的老妇人吧。她们确实爱撞人。”
    波洛说:
    “事实上,罗宾·厄普沃德太自负了,他根本不可能害怕我。这是杀人凶手的一个
特征。也许算是运气吧。因为这种情况很少能找到证据。”
    奥里弗夫人坐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不相信地提出质疑,“罗宾杀害他母亲的时候,我正坐在外
面的车子里,而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不会有作案的时间!”
    “啊,有的,会有的。人们的时间意识通常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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