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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世无定事-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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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检察官正在要求按一级谋杀案进行审理,他要求判死刑。”
    “你愿意接手这个案子吗?”
    培恩犹豫不决。很明显,杰森·柯蒂斯是相信泰勒医生的。就好像是参孙相信
大利拉一样吧。他看着杰森,心里在想,我不知道这可怜的狗娘养的理没理过发,
自己晓不晓得。
    杰森正等着他的答复。
    “这官司我接啦,不过你知道这案子是非常棘手的,要想打赢,难度太大。”
    艾伦·培恩的这番话事后证明还是太过于乐观了。
    第二天上午重新开庭之后,格斯·维纳布传唤了一连串新的证人。
    一名护士作证说:“我听见约翰·克洛宁说‘我知道我会死在手术台上的。你
会杀了我。我希望他们会因为谋杀罪把你抓起来’。”
    一位名叫罗德里克·派勒姆的律师出庭作证。格斯·维纳布说:“在你告诉泰
勒医生关于约翰·克洛宁财产中遗赠给她百万美元的时候,她说了什么?”
    “她说了诸如‘这似乎不道德吧。他是我的病人’一类的话。”
    “她承认这是不道德的吗?”
    “是的。”
    “但是她同意接受这笔钱吗?”
    “噢,是的。绝对没错。”
    艾伦·培恩接着反诘证人。
    “派勒姆先生,泰勒医生当时正在等待你的造访吗?”
    “呢,不,我……”
    “你没有给她打电话说,‘约翰·克洛宁留给你一百万美元’?”
    “没有我……”
    “所以,当你把这事告诉她时,你和她完全是面对面的?”
    “是的。”
    “你当时处在能够看到她对这个消息的反应的位置上吗?”
    “是的。”
    “那么当你告诉她这笔钱的时候,她作何反应?”
    “这个,——她——她似乎大吃一惊,但是……”
    “谢谢你,派勒姆先生,我问完了。”
    庭审现在已经进入第4周。 旁听者和新闻记者们都发现控方律师与辩方律师魅
力十足,煞是精彩。格斯·维纳布穿白衣,而艾伦·培恩着黑衫。两个人在法庭上
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就像是一场殊死棋赛中的两个棋手在厮杀,而佩姬·泰勒就是
那成为献祭品的可怜的卒子。
    格斯·维纳布开始收紧网口。
    “如果法庭准许,我愿传唤阿尔玛·罗杰斯到庭作证。”
    证人宣誓入座后,维纳布开始发问:“罗杰斯太太,你的职业是什么?”
    “是罗杰斯小姐。”
    “我诚恳地向你道歉。”
    “我在考尼奇旅行社工作。”
    “你们旅行社为客户安排去各个国家的旅游,代订旅馆,以及办理各类食宿?”
    “是的,先生。”
    “我要你看看被告。你以前是否见过她?”
    “噢,是的。她大约两三年前来过我们旅行社。”
    “她去干什么?”
    “她说她对去伦敦和巴黎,还有,我想是威尼斯吧,到这些地方去旅游观光很
感兴趣。”
    “她问过全包式的旅游吗?”
    “呃,不。她说她一切都要头等的——飞机、旅馆。我记得她还对包租游艇感
兴趣。”
    法庭里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格斯·维纳布走到公诉人的工作台边,举起几
份折页印刷品:“警察在泰勒医生的公寓里找到了这些小册子。这些是去巴黎和伦
敦还有威尼斯的旅行日程表,这几份是价格昂贵的旅馆与航空公司的情况介绍,还
有一份列有包租私人游艇的费用。”
    庭审室里出现一阵哄哄的议论声。
    主控官打开一本小册子。
    “这里是列出的几只供包租的游艇, ”他大声读着,“克丽丝汀娜·欧……2
万6千美元一周外加其他船用开销……莱索路特时代号,2万4千5百美元一周……幸
运之梦号, 2万7千3百美元一周。”他抬起头来接着说。“在幸运之梦号上有人作
了个记号。 佩姬·泰勒选定了这艘27,300美元一周的游艇。她只是还没有选定她
的受害人。”
    “我们要求把这些小册子标为一号物证。”维纳布转过身来,朝艾伦·培恩微
笑着。艾伦·培恩看了看佩姬。她正低头凝视着桌子,面色苍白。“该你盘问证人
了。”维纳布说。
    培恩站起身,故意拖延着,头脑飞快地思索着。
    “近来这段时间旅游业务怎么样,罗杰斯小姐?”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问的是你们的业务开展得怎么样。考尼奇是家大型旅行社吗?”
    “是的,相当大。”
    “我猜想来问询的人一定很多吧?”
    “噢,是的。”
    “你说每天会有五六个人来吗?”
    “噢,不!”她的口气愤愤不平。“我们每天和多达50个人商谈旅行安排。”
    “一天50个人?”他的口气听上去让人觉得他对此很佩服。“我们现在谈的是
两三年以前的某一天。如果你把50乘上900天的话,那就差不多是4万5千人啦。”
    “我想是这么多吧。”
    “不过,即使是这样,在所有这么多的人里头,你居然还记得住泰勒医生,这
是为什么?”
    “好的,她和她的两位朋友是那样兴高采烈地谈着去欧洲旅游的事儿。我当时
想这有多美好啊。她们就像是几个女学生。噢,是的,我非常清楚地记得她们,尤
其是因为她们看上去并不像是有钱租得起一条游艇。”
    “我知道了。我猜想每一个走进旅行社,索要小册子的人都去旅行了?”
    “这个嘛,当然不。不过——”
    “泰勒医生的确并没有预订过旅行,是吧?”
    “这个嘛,没有,没有向我们订过。她——”
    “她也没有向任何别家旅行社订过。她只是要求看一些介绍情况的小册子。”
    “是的。她——”
    “那就和实际去巴黎或伦敦不是一回事了,不是吗?”
    “是的,不是一回事,但是——”
    “谢谢你。你可以下去了。”
    维纳布转身对扬法官说:“我要求传唤本杰明·华莱士大夫到庭作证。”
    “华莱士大夫,你是思巴卡德罗县立医院的行政负责人吗?”
    “是的。”
    “所以,当然,你对泰勒医生和她的工作情况都很熟悉啰?”
    “是的,我很熟悉。”
    “你听说泰勒医生被控犯有谋杀罪时感到吃惊吗?”
    培恩站起身:“反对,法官大人。华莱士大夫的答复与本案无关。”
    “如果我可以解释的话,”维纳布插进来说,“它对本案非常有关,如果你能
让我……”
    “好吧,让我们听听他怎么说,”扬法官说道,“但是不要胡言乱语,维纳布
先生。”
    “我换种方式来提问,”维纳布继续说,“华莱士大夫,每个医生都被要求按
希波克拉底誓言宣誓,是这样吗?”
    “是的。”
    “这个誓言的一部分是这样说的”——公诉人读着他手中的一张纸——“‘我
将戒绝一切伤害与腐败行为’?”
    “是的。”
    “据你所知,泰勒医生过去是否做过什么违背希波克拉底誓言的事?”
    “反对。”
    “反对无效。”
    “是的,有过。”
    “请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有过一个病人,泰勒医生确诊他需要立刻输血。可是他的家人拒绝给予
许可。”
    “后来发生了什么?”
    “泰勒医生不予理会,照样还是给病人输了血。”
    “这合法吗?”
    “绝对不合法。除非得到医委会的指令。”
    “泰勒医生后来又干了什么?”
    “她后来设法弄到了医委会的指令,但改动了上面的日期。”
    “所以,她是先干了违法的事,然后又伪造了医院档案记录来进行掩盖?”
    “的确是这么回事。”
    艾伦·培恩朝佩姬瞥了一眼,气愤至极。他妈的她到底还向我瞒了什么事?他
自忖道。
    如果旁听者们想从佩姬·泰勒的脸上找到任何暴露情感的痕迹的话,他们是失
望了。
    像冰一样寒冷,陪审团团长心里想。
    格斯·维纳布转过身子面向法官席。“法官大人,如您所知,劳伦斯·巴克大
夫是我想传唤的一位证人。不幸的是他还受着心肌梗塞的影响,不能到庭作证。作
为代替,我希望能盘问几个曾和巴克大夫一道工作过的雇员。”
    培恩站起来:“我反对。我看不出这与本案有何关联。巴克大夫现在并不在场,
再者,也不是巴克大夫在此受审。如果……”
    维纳布又插嘴说:“法官大人,我向您保证,我下面要进行的一连串盘问,与
我们刚才听到的证词非常有关系。它也和被告作为一名医生是否称职有关。”
    扬法官怀疑地说:“那我们倒要看看了。这里是法院,不是一条河,我不会容
忍任何钓鱼的勾当的。你可以传你的证人了。”
    “谢谢。”
    格斯·维纳布转身对法警说:“我要传唤马修·皮特森医生。”
    一位60多岁,风度翩翩的男人走向证人席。他宣誓后坐下来,格斯·维纳布开
始发问,“皮特森大夫,你在思巴卡德罗县医院工作有多长时间了?”
    “8年了。”
    “你的专业是什么?”
    “我是心脏外科医生。”
    “在思巴卡德罗县医院的这些年里,你是否曾有机会与劳伦斯·巴克大夫一道
共事?”
    “噢,是的,有好多次。”
    “你对他怎么看?”
    “和所有其他人的看法一样。也许除了德贝基和库利,巴克大夫是世界上最好
的心脏外科医生。”
    “有天清晨,泰勒医生在手术室给一位病人动手术时,你是否在场?那病人的
名字是……”他假装查看一张纸条。“……兰斯·凯利?”
    证人说话腔调变了:“是的,我在那儿。”
    “你可以描述一下那天早晨发生的情况吗?”
    皮特森医生不情愿地说:“好吧,事情开始出岔子了。我们要保不住病人的生
命了。”
    “你说的‘保不住病人的生命’是指……”
    “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们当时竭尽全力要使他复苏,可是……”
    “去叫巴克大夫了吗?”
    “是的。”
    “他到达手术室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
    “快结束了。是的。但是已经来不及做任何事了。我们已经没有办法让病人复
生。”
    “这时候巴克大夫有没有对泰勒医生说什么?”
    “唉,我们大家当时都心乱如麻,而且……”
    “我问你巴克大夫有没有对泰勒医生说什么?”
    “是的。”
    “巴克大夫说了什么?”
    这时有一阵短暂的停顿。就在这短暂停顿的当口,外边突然响起一个炸雷。就
像是上帝在发话了。片刻之后,暴雨如注,锋利的雨点抽打着法院的屋顶。
    “巴克大夫说,‘你把他杀死了。’”
    旁听者中爆出一阵喧嚣。扬法官用小槌狠狠敲打着。“够了!你们这些人难道
是在洞穴里生活?要是再敢发出这种声音,你们就全到外边淋雨去。”
    格斯·维纳布等着这阵嘈杂声平息下去。在一片肃静中,他说,“你肯定这就
是巴克大夫说的话吗?‘你把他杀死了’?”
    “是的。”
    “而且你已经作证,巴克大夫的医学见解受到尊重?”
    “噢,是的。”
    “谢谢你,就这些了,大夫。”他转身对艾伦·培恩说,“该你来盘问证人了。”
    培恩站起来,朝证人席踱过去。
    “皮特森大夫,我从来没有观察过一次手术,但是我猜想那一定是非常之紧张,
尤其是像心脏手术那么严重的。”
    “非常紧张。”
    “在那种时候,手术室里有几个人?三个还是四个?”
    “噢,不。总是六个或者更多。”
    “是吗?”
    “是的,通常是两名外科大夫,其中一个当助手。有时有两位麻醉师,一名助
理护士,还有至少一名负责体外循环的护士。”
    “噢,是这么回事。那肯定会发生很多响声和纷乱,人们大声地发出指示等等。”
    “是的。”
    “据我所知,在手术过程中通常还要播放音乐。”
    “是这样。”
    “当巴克大夫进来看见兰斯·凯利已经奄奄一息时,这恐怕更增加了混乱。”
    “是的。当时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抢救病人。”
    “发出很大的响声?”
    “当时吵得很厉害,是的。”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嘈杂之中和音乐声中,你能听见巴克大夫说泰勒医生
杀死了病人。在当时那种刺激气氛中,你可能搞错,不是吗?”
    “不,先生,我不可能搞错。”
    “是什么使你这么肯定呢?”
    皮特森大夫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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