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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迷宫的出口-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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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叫我那样的思念了。我深深体会到,一年不见面的约定是很愚蠢的。”
  “……那么?”
  “和我结婚吧。我什么地方也不叫你去。”
  “……我,不能结婚。”志津子悲哀地说。
  “你有丈夫吗?”
  “不,没有。”
  “那,为什么?”
  志津子用温和的语气说服他:
  “……最初相遇时,我说过了吧。约定了别打听我的事,也别说为什么。”
  “然而,我讨厌那样。至少把电话号码告诉我。想和你自由地相会。”
  “您若是这样的心情,我只有这就和您告别了。”
  “……等一等,我已经等你一年了。”
  “那么请遵守约定。人不像建筑物,人有不能合理行动的地方。”
  唐机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志津子带他去的旅馆房间里,唐机倾注了一年的怀恋。志津子温柔地接受,虽然她作了很好的节制,但不久自己也燃烧起来了。
  虽然换了地方,但一时间睡得很熟。尽管如此,没有留意她的情绪,却是个失策。当唐机醒来时,旁边的志津子不见了。
  慌张地向附近看,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便条,写着对没有忘记自己很感谢、对自己的任性到底表示道歉的话,最后写了一年后相会的时间和地点。
  这回因为有房间的钥匙,得以看到志津子在住宿登记卡上的文字,但上边只登记着唐机的住所、唐机贞夫、妻shizu子。

  唐机在第三次约会的高层旅馆前面站了一会儿,仰望着高楼。
  第三次要说坦率的话,非弄清志津子的真相不可。志津子十分小心,甚至是趁唐机睡着时离开的,对她不能掉以轻心。但一开始她可能很当心,应该等到感情融洽时进行探问。
  志津子坐在门厅的茶室里。
  从她见到自己时眼睛发亮这一点来看,唐机预感今天会成功。
  她今天也在焦急地等着,如果她对我放松警惕,或许能听到她的真话。
  “恭喜个展盛会。”志津子说。
  “知道了?”
  “嗯,看报纸了。”
  “能光临吗?”
  “不……我……”
  “我没有等你,因为最初就约定一年只有一次……”
  “对不起。”
  “不,你不必道歉。我去年已完全下决心了。不过,我讨厌那样的离别。”
  “您生气了吧。”
  “没有生气,只觉得你可怜。请放心,我绝不想知道另外的你,我满足于一年只能一次相逢的恋人。”
  “……真高兴。”
  “所以,不能再搞那样的离别。”
  “约定了。”
  这像是仪式的程序。
  两人离开茶室,在茜亭用完餐,回到旅馆。
  唐机留意不引起志津子的戒心。对志津子一切不问,只以今后的计划为话题。
  “今年预定去古代城市摄影,”唐机说。
  “古代城市是希腊和罗马吗?”
  “不,是土耳其。土耳其有古代城市的遗迹,是利用自然侵蚀而成的洞窟建起来的城市。其附近只有空气穴洞,也有阳光照不到的地下城市。”
  “呀,封闭恐怖症的人可不能去。”
  志津子开玩笑说。唐机想,这样的语调就没问题了。
  拥抱在一起后,唐机避开去年那样的激情碰撞,慢慢地进行引导。志津子像是知道他的心意,非常放松,两人卷入了前所未有的浓情密意,表现出了无所顾忌的喜悦。
  两人第一次共进早餐。
  “这样,满足了吧?”志津子问。
  “这样已经是怎么都行了。”
  “能送送我吗?”
  唐机想,可以尾随她了。
  在出租车场,志津子若无其事地把手伸进口袋,拿出旅馆号码牌。
  “啊呀……忘了东西。”
  “是什么?”
  “是书。”
  “那,我去拿来。”
  唐机接过号码牌,向衣帽间走去。还没有约定明年的见面地点,所以很放心地去了。
  回到出租车场,志津子不见了。
  志律子寄存在衣帽间的是装在旅馆信封里的一本书,书里夹着便条,内容和去年一样,写着感谢和道歉的话,最后是明年相会的地点和时刻。
  这本书可以成为线索,书是新出的,唐机认为这是她在车中阅读的。内容是流行作家的轻松读物,两小时就可以读完。从这一点上,可以推定志津子的家离新宿有两三小时的距离。
  再翻—下书,有一枚薄长方形的书签,仔细一看,是小书店的宣传品,印着很大的书店名称。书店所在地是长野县的诹访。
  留下书签的粗心是不像志津子风格,但他不认为凭这个书签能查清志津子的住所。
  等到学校放春假,唐机出发去诹访。那个书店在车站前,但唐机不想去打听买书的人。
  唐机无目标地沿着湖走,混在和平的人群里,想饱看志津子看惯的风景。有点期待出现奇迹,但奇迹最后也没发生。
  那一年很忙。
  唐机的事业开始得到重视了,随着委托摄影的增多,学校的工作困难起来,不得不辞去了教师的职位。
  退职后,他去了土耳其。
  是作为学术考查队员参加的。那个都市废墟给唐机很大的感触。石窟寺院是四世纪左右被迫害的逃亡基督教修士建造的,在奇岩林立之间,奇特无比的洞窟迷宫般地错综复杂。洞内装饰着壁画的教堂和民居,给人以直接触及探索迷宫者的心灵的感觉。
  另外又参观了两个地下都市。
  人不像建筑物,人有不能合理行动的地方。
  唐机多次想起志津子的话。在这块土地上,形成了不合理的建筑群。
  从土耳其归来,唐机为整理照片忙得不可开交。整理结束后,在百货公司举行了石窟寺院展览会,又等着准备出版摄影集。
  也曾提起结婚的事,然而,心里有了志津子,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就这样度过了那一年的岁末。
  一月很快过去了,从二月二十三日到二十八日一周间是唐机的个展,和志津子相会的日子快到了。
  最早出现了悬铃木画廊的客人是濑川。
  濑川慢慢鉴赏着摄影,平静地品味着孝子送来的咖啡。
  “越来越地道了,一步一步踏实地前进,了不起呀。”濑川说,“……日子过得真快,去年我是在展览结束时来的,从那时起已经一年啦。”
  “是呀。”
  “喂,那时我去守夜路过这里。穿着黑西服。”
  “……你说朋友突然死了。”
  “是呀,二十八日是鳄口周年忌辰。”
  听到二十八日,唐机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去年二十八日是和志津子第三次约会的日子,那时因为濑川来了,他感到很为难。
  “你说葬礼很吵闹,情况如何;”
  “完全像狂欢节,死者会十分喜悦吧。周年忌这回定在星期天,又将吵吵嚷嚷。”
  “喝酒吵闹,法事还做得成吗?”
  “没有什么稀奇,法事一般是安静的,但人世间讨厌哭泣的也大有人在。”
  唐机感到这句话里有什么令自己牵肠挂肚之处。
  谈话间,参观人多起来,他就把濑川的话忘掉了。到了傍晚,他突然想起一个主意,怎么也沉不住气,就把会场委托给孝子,赶去附近的图书馆。
  图书馆将要闭馆了,但要查的东西没有费时间。
  唐机借来两册四年前二月和三月的缩版报纸,拿到阅览室翻阅。如果没有找到想找的报道,他还想看再一年前的缩版,但没有那种必要了,唐机马上发现了三月一日社会版的一则新闻报道:
  二月二十八日午后五点左右,新宿站西出口的路上发生交通事故,一人死亡,两人负重伤和轻伤。
  死亡者是新宿区番众街的公司职员泷川荣,三十二岁。负重伤者是同行的妻子志津子,三十一岁。当日泷川休假,在带着志津子走在新宿副都心方向的步行道时,撞上了突然驶来的摩托车。
  驾驶摩托车的是十五岁的中学生A。A擅自骑友人的摩托车,无驾驶执照,超过摩托车限速,在强行超越时握错了把手。A当场被逮捕,奇迹般地只负了轻伤。
  志津子无疑就是shizu子。为了郑重起见,他向图书馆管理人员借了四年前的电话簿,记下泷川荣的电话号码,当场挂电话,电话已经换了人家。
  唐机头脑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有一个男子,名字叫泷川荣,很早以前家在新宿,附近有一个菩提寺。荣出生于这个家,成长期过着优越的生活,曾去法国留学。在荣的面前出现了志津子。
  志津子出生于信川诹访,在东京度过学生生活。已经改了乡音,成长为漂亮的女性,在东京有工作。
  荣和志津子经过热恋结婚了。新居在新宿的公寓。两人过着令人羡慕的幸福生活。在荣的休息日,两人挽着胳膊出去购物或吃饭。
  然而,那样的幸福过于短促了。
  偶然的恶性事故,在一瞬间毁了两人的生活。
  由于一个少年鲁莽的驾驶,造成了荣的死亡,志津子胳膊受了重伤。留在人世的志津子,立刻陷入悲痛的深渊。
  泷川家是老式家庭,规矩很严。诹访的志津子娘家也是如此。
  荣活着时,西家还能协调,荣一死,这个那个的纠纷就多了起来。
  结果是搬出了新宿的公寓,回到诹访的娘家。把一切贡献给荣的志津子,全无再婚之意。
  三年前的二月二十八日,是荣的一周年忌日。
  二十八日前的星期日,很多亲戚为荣做法事。但在荣的忌辰这一天,志津子不单独来新宿为荣祈祷冥福,心里就过意不去。
  在新宿街上走着,回忆着梦幻般的幸福的日日夜夜,志律子的目光不觉地停在唐机贞夫的摄影展上。
  走进去,一幅摄影止住了志津子的脚步。
  是幅以夕阳为背景的高层建筑群照片,那是和荣最后看见的风景。她想这幅令人又怀念、又恐怖的照片,适合对亡夫的追念和祭祀。她打算把这幅照片装饰在旅馆的房间里,和丈夫生前一样,在丈夫喜欢的饭店里用餐。
  那幅照片是摄影家唐机亲手送到旅馆的,看到唐机时,志津子想到了一个祭祀仪式,就进行了仪式的准备。
  追吊喜欢音乐的故人,人们常演奏他爱听的曲子。与此相同,志津子恐怕想在故人面前,供养他最喜欢的闺事之欢。
  唐机知道自己不过是仪式的见证人。见证人不会对丧主挟杂私情吧。
  当唐机推开图书馆的门时,他从地下都市的迷宫中,看到了出口的光线。

  唐机向志津于归还了装在旅馆信封里的书。
  “我还是不信任你。”唐机说。
  “我不想探听你的事情。”这是真心话。
  唐机虚构的故事中,空白部分很多,也有不明的地方。想要弄清楚的话,向警察或报馆打听,是可能查清楚的。可是,唐机决不想对志津子的周围进行探求。
  过两三天是女孩节。过了女孩节,就是春分。不久,春天来了,成了绿的季节。
  出了图书馆,他决定把和志津子的幽会当作一年一度的仪式,和私人的节日或法事一样。
  “……对不起。”志津子收到归还的书,低着头说。唐机看着,感到很悲伤。
  “不,我没有说生气。我想这回的分离也会很有趣的吧。”唐机说。
  那一天,唐机也是志津子追悼仪式的见证人。
  仪式按惯例进行。唐机作为见证人,要注意通情达礼,只满足于使志津子高兴。
  她的黑衣服上,无疑残留有线香的香味。她不平静的喘息背后,无疑隐藏着荣的名字。
  “今年,我决定和某人结婚。”仪式过后,唐机坦白地说。
  “那?”志津子感到不安。
  “但还是想和你每年这样的相逢。”
  “当真?”
  “当真呀。所以不告诉你将成为我太大的是谁。”
  关于泷川荣的报道,是阅读了好还是没阅读好,唐机弄不清楚了。
  和不明真相的女性,重复着每年的幽会,那真是在没有出口的迷宫中无止境地走着一样。
  彻底地走出去,将会心情舒畅的吧。但是,又对继续在神秘的迷宫中漂泊的经历恋恋不舍。
  幸而,没有从志滓子口中听到全部。因此,说不定唐机制造的故事本身,是估计错了。唐机想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迷宫的出口。
  唐机不想探听志津子身吐的理由就在这里。
  故事空白的部分,埋藏着无限美丽的想像力。
  “土耳其的古代都市怎么样?”志津子问。
  “是奇怪的、出色的世界。然而,你更令人感到神秘。”唐机这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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