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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九州·风起云落·大角-第7节

小说: 九州·风起云落·大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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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
( 本章字数:1226 更新时间:2003…6…8) 


  他们只在年纪很小的时候看到过它一次。那是在相邻村落的集市上——这样的集市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过了——它躺在一大堆草药,散落的鳞甲片,骨头和臭烘烘的咸鱼当中,好像一颗宝石掉落在堆满海藻的沙滩上。围着肮脏头巾的老太婆坐在倒扣的箩筐上,挤眉弄眼地向他们推销说:小伙子,是时候了,去追那些小姑娘,把她们赶到林子里去。真该拿去试试,一份永不枯萎的爱情。 
  那时候,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另一只空着的手拉在一起,站在她的摊前发着呆。风行云愣头愣脑地冒出了一句:你自己用过吗? 

  那当然。那老女巫张开没牙的嘴唇咯吱咯吱地笑着。它一辈子都有效。他们瞪着她那没牙的嘴,还有套在发皱的羊皮纸一样的脖子上成串的玻璃珠子。那幅景象确实叫人毕生难忘。 

  此刻,它活生生地俏立在他们面前,随风摆动,发出蓝幽幽的光,好像一份应手可得的礼物。向瓦牙颤抖着伸出手去的时候被风行云拦住了。 

  “别着急,这可是株魔力的草。我们必须等到明月升起,遮挡住影月的时候才能采它。” 

  要等待双月升起,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面对它的诱惑,向瓦牙几乎觉得自己缺乏等待下去的勇气。 

  他们坐在丘陵顶部,忍住饥渴,看着浓雾消隐,太阳像一枚白亮亮的银币,划过天际。终于,夜晚的大幕降临。他们脚下的树林已经层次不清,像是黑黝黝的山峦。月亮终于升起来了。两个孩子同时发出了一声长长叹息。向瓦牙惊呼着说:“月亮。你看,月亮快圆了。” 

  他们同时感到背脊上的琵琶骨发烫,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在他们体内冲来撞去。 

  他们意识到满月之夜就要来临了。再有一个夜晚,一个白天,然后,就到了羽人们展翅的日子。 

  “我们必须快回去。” 

  他们惊讶地发现,明月的月光照射在蓝铁草上的一瞬间,它的叶片之下竟然吐露出一星点的黄花来,看上去柔弱娇嫩,却又光彩耀目。他们带着点歉意,小心翼翼地摘下那株蓝铁草。向瓦牙取出一块布来,将它小心地包好放在怀中。 

  他们开始向山下飞奔,每到一个路口,就拾起一支箭。 

  月光给迷宫的石头墙投下白暗分明的阴影,他们就忽而遮蔽在黑暗中,忽而暴露在光明中,穿过了那无数条歧道。 

  终于又听到了水声,他们在山脚下拾起最后一枚箭,没有停留,跳入闪动着蓝色幽光的沼泽中,沿着水流的方向跑去。 

  向瓦牙被他的长剑压得呲牙咧嘴的,然而他不肯让风行云帮他拿剑。夜晚静悄悄地在他们头顶上数百吨重的绿叶上爬过去。他们几乎毫无察觉。 

  一个白天又快要过去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出了蓝莓林。 

  “呼哧。”向瓦牙把长剑从肩头放下,剑尖朝下立在地上,“再不让我歇口气,我会死的。” 

  风行云往西边他们的村子方向看去。太阳正在下落,西天卷动着一层火红的云。一苇溪在他们脚下欢快地流淌。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了。 

  晚霞不该有那么妖媚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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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一
( 本章字数:1714 更新时间:2003…6…8) 


  瓦牙握住的剑的手在战抖。他能体会到一股愤怒的情绪从剑柄上升起,充溢在他的胸膛中。那把咆哮的战剑仿佛在告诉着他什么。 
  起初,站在村口看去,那些房屋和树都站立在原处,什么也没有改变的样子,然而它们好似一副虚假的面具,他们很快发现少了什么:村头那些嬉闹的女孩子们组成的永恒的雕塑也不见了,没了那些嘲笑他们的讥讽声,使他们觉得自己踏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们犹犹豫豫地踏入村中,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一只牲畜,甚至没有听到一声狗叫,续而他们看到了满地杂乱的蹄印,断续的血滴。扭打的痕迹和血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将他们一路带向不愿意面对,不愿意承认的真相。 

  发生什么了?他们如此地害怕甚至不敢向对方问出这句话。 

  离他们住的树屋越近,他们就越害怕。后来他们终于被压垮了,不敢再往家走。此刻他们站在紧挨着的三棵黄桦树下,布满黑色树皮瘤的枝干枝枝桠桠地缠绕着生长在一起。树屋就挤在歪扭的树缝里,门紧闭着。 

  他们知道那个隔壁的大男孩云二柱就住在那。那一天他射箭杀了那个蛮族男孩。 

  他们不想往回走了。向瓦牙伸手去拉黄桦树下的门,想打听一下到底怎么了。门开的时候,那男孩扑在门上朝外摔到了地上,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门后等待着他们。他就要死了,头有一半被压碎,脖子折断,锁骨从肿大的扭曲了的右肩膀中戳出来,一种红白相间的浓稠液体从他的头部慢慢地流出来,流到地上。在他脖子后巨大的窟窿边缘布满小小的尖刺伤——只有一种武器能造成这样巨大的伤害——蛮族人使用的狼牙棒。 

  向瓦牙狂喊了一声,向后跳了开来。(倒霉,总是要看到死人吗?) 

  风行云张大了嘴巴,站在那儿对着西边发呆。 

  他们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云会那么红,村子西面的那些箭塔正在一个接一个地被人点燃,在夜色中,成了一支支巨大的燃烧着的火炬。 

  “他们终于来了。而我爸爸的弓,我爸爸的……”向瓦牙说道,他手里的剑尖无力地垂落在地。 

  风行云拉了他一把,和他一起滚落在黄桦树的黑色阴影里。晦暗的暮色里,十数匹马出现在斜坡上,它们一阵风似地掠过干枯的村道,马背上是星光下显得黝黑的武士,腰里头闪着寒光。他们的手里都高挚着火把。这一小队骑兵刚刚越过他们藏身的树,为首的一个武士呵斥了一声,圈转马头,马蹄声四散开来。马蹄声行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便有白亮亮的火光喷涌出来,这班强盗显然是在四处放火。只片刻工夫,村里头便火光四起。为首的武士在月光下静静地站立了片刻,随手将手中火把扔入洞开着的门,不等火头腾起,便拍马而去。 

  就着火把一晃的光,风行云和向瓦牙看清了马上武士脸上的青色文身,那武士正是名以残暴闻名宁州的蛮族强盗啊。 

  风行云两人又是愤怒,又是害怕,又是担心,他们偷偷摸摸地在路旁的暗草丛中潜行,一心想到家中看上一眼。 

  ※※※ 

  虽然明知道将会看到什么,他们站在燃烧着的老桑树下时,还是感到背后传过来一阵颤栗,好像唳螭巨大的兽蹄顺着他们的脊梁骨爬了上来。那棵不知活过了多少岁月的老桑木在火中疯狂地燃烧着,成了一座火红的洞窟,空气中飘荡着木头和焦肉的香味。 

  仿佛意识到末日来临,那些羊拥挤在树下的圈中一声声悲叫着,努力地想从荆棘木和桂木搭成的篱笆中跳出来。还没等风行云和向瓦牙想到把篱笆打开,老桑树上那一堆通红的瓦砾塌落下来,把那群咩咩叫的畜生都埋在了下面。 

  他们站在过去的家前面发呆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两名蛮族骑兵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这两个漏网的小孩。骑兵一声不吭地勒马跳过火堆,仿佛跨过野外低矮得不起眼的篱笆,从后面将两名小孩包抄住了。 

  钢刀出鞘的声音惊醒了风行云和向瓦牙,他们发现第三名骑兵出现在树后黑黝黝的灌木掩映的通道里,慢吞吞地勒马向他们行来。那名骑兵的坐骑是匹巨大的黑色公马。风行云他们村子里没有马,他们也没有看到过如此高大雄壮的马,它有四尺多高,白色的眼珠,胸膛宽大得好象一堵墙,堵住了所有的出路。马上的骑手头顶上满布着燃烧的火焰,色彩艳丽,犹如临近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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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二
( 本章字数:2064 更新时间:2003…6…8) 


  风行云还在转动眼珠寻找逃跑的路线,向瓦牙已经嘶哑地吼了一嗓子,挥舞着他的长剑,冲着最近的一名骑兵迎了上去。那匹马没有收住脚步,歪斜着脚步斜刺里跳了开去,剑在火下闪着光。风行云听到了一声响亮的撞击声。血像珊瑚一样从马腹下的伤口中喷涌而出。另一名骑兵拉马打起了转,他在马背上愤怒地呼喝着,转动手腕,锐利的光芒在他手上显现。他拉起马头,跳过被摔落在地的第一名武士,朝向瓦牙扑去。 
  向瓦牙奋力挥舞着那把死亡沼泽中捡来的长剑,他的胸中汹涌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量,可怕的愤怒像火山熔岩一样冲上头部,让他对死亡,对钢铁,或是跳动的马,凶狠的武士,或是一切都无畏无惧,他觉得此刻手中的长剑在他手上跳动,轻盈得像没有重量一样。嚓地一声轻响,那个蛮族人手中的弯刀断成了两截,刀头直飞入蓝荧荧的夜空之中。 

  马暴烈地撅着蹄子,把座上的蛮族人抖动得像团面口袋。他使劲地夹住马,走到了空地边缘,在那儿,火光能够映红他的脸半和边肩膀。他在那儿不相信地瞪着自己的肚子,鲜血像一道彩虹,正潺潺地从那儿喷射出来。 

  向瓦牙紧紧地捏着他的剑。一种低低的埋藏在野兽嗓底的怒吼声回荡在黑暗的空地上,他不知道那是从他的剑还是从他的喉咙中发出来的。 

  风行云惊魂未定地想起那第三名骑士,他回头看去,那个林木掩映的通道里黑黝黝的,不时让被风撩起的大火晃亮。里面根本就没有黑马和骑士,仿佛从来就没有过人在那出现过一样。而向瓦牙根本就没有注意那个通道,实际上在任何时候,他都没有在那看到过什么。 

  风行云望着地上蜷曲的死尸发呆,当鲜血从身上流尽以后,当黝黑的皮肤苍白起来以后,他们看上去和自己并没什么不同。从马上掉落让这些蛮族人显得格外矮小,他们趴伏在泥土之中,看上去不像凶恶的敌人,倒像是堆残破的木偶。 

  “我们杀了人了。”他说,中了魔一般盯着一名蛮族人左肋下被战剑割开的巨大伤口。巨大的树干冒着火焰从高处坠下,天空被打开了,许多星星在流动。 

  在以后的无穷岁月里,有无数人的鲜血染红过他的手,无数失去姓名的身躯被他踏过。然而这具尸体上的巨口,将会在他心里一直低声哀号,一直流淌着鲜血。“我们杀了人。”风行云说。 

  “那又怎么样。”向瓦牙嘶哑着嗓子回答,血从他的手上滴在枯焦的土地上。他的眼珠通红,像是漆黑的夜中野兽心底燃起的不可扑灭的念头。 

  风行云突然起了种感觉,他觉得向瓦牙变了很多。这种变化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就显露了出来。那是从林子中开始的,从找到那把剑开始,从那时侯起,瓦牙的手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剑柄。那把剑仿佛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变得愤怒,暴躁,冲动,决不退缩。 

  “瓦牙,你累吗?”风行云说,伸手去碰他的手,“把你的剑放下吧。你需要休息一下。” 

  “别碰它。”向瓦牙咆哮了起来,他拨开了他的手,力气是这么地大,以至于风行云打了个趔趄。 

  “瓦牙,你怎么了?”风行云后退了一步,把手抱在胸前。 

  向瓦牙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了闪,那可能是一丝抱歉的神色。他把剑插在地上,突然蹲下身,抱着头喊道:“我受不了他们这样对我的羊。我受不了。”他汹涌地哭出了声来,鼻涕和眼泪在大花脸又抹出了一道道的肮脏痕迹。他张开手给风行云看,风行云看到他的手掌中深深地映着一个火焰的符号,像烙铁烙在掌心中一样。他们起先都没有注意到,剑柄上确实有这么一个铭刻,使劲地握住剑柄,这个纹记就会深深地印在掌心。 

  杀戮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就没有办法再把它掩上。 

  一小队骑兵的蹄声就在几十步外响起,它们如同密集的雨脚,被风吹成一线,渐行渐远,连绵而过那些熊熊燃烧的树屋,被遗弃的灌木隐映的性口棚,没心没肺地流淌着的一苇溪,直向远处而去。向瓦牙像听到信号一样一跃而起,他伸手拔出了插在泥土中的剑。 

  “瓦牙?”风行云不相信地喊道,看着他冲到一匹刚刚失去主人的战马前,伸手拉住它的嚼子,“你不要去追他们,你疯了吗?” 

  “你没听见吗?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你别去了。” 

  “我不信。我不信。”向瓦牙喊到,举着他的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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