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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山水狂飙-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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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听出了博古的来意,他是打着“团结”的旗号,“安民告示”来了:你毛泽东只许说话,可不许搞别的。毛泽东心里上来了一股火,莫非不团结在我毛泽东么?他真想发作一下,想起刚才山坡上贺子珍的话,他又克制住了,便来了个文字游戏。 

  博古竟没有察觉到毛泽东的不满,他乐完说:“泽东同志,你不只是经验比我丰富,学识也比我渊博。最近有什么诗作吗?” 

  毛泽东说:“好呀,我送你一首诗吧。” 

  说着,他随即拖过桌上一片纸,在上面写道: 

  山前灯火欲黄昏。山头来去云。鹧鸪声里数家 

  村。潇湘逢故人。挥羽扇,整巾纶。少年鞍马尘。如今憔悴赋招魂。儒冠多误身。 

  毛泽东没有在纸上题名落款,那时还没有这个习惯。他把纸片推给博古:“诗想不起来了,是首词,辛稼轩的。” 

  博古拿起来看了,笑道:“我的古文底子虽差,但这一首我还是能读懂的。谢谢,儒冠多误身……” 

  毛泽东说:“嗨,你怎么只看到那一句啊,还有嘛,挥羽扇,整巾纶,少年鞍马尘。这都是赞诸葛亮的文句嘞。当然,你在这方面有些自知之明,不把自己看成是诸葛亮,也还是不错的。” 

  博古没再说什么,起身告辞走了。 

  第二天,如期召开政治局扩大会第二次会议,在这次会议上,通过了《中央政治局关于在川黔边建立根据地的决议》,同时通过了毛泽东提出的另外两项提案:一是刘伯承回总部继续担任总参谋长;二是撤销8军团,并入5军团,两个中央纵队合并为军委纵队。根据通过的两项提案,会议任命刘伯承兼军委纵队司令员,陈云为政治委员,叶剑英为副司令员。 

  会议后,周恩来去向李德“汇报”实际上只是去通报会议情况及其结果时,他们间竟第一次爆发了空前激烈的“舌战”。李德没想到周恩来带给他的那份会议《决定》,只是让他知道一下,而不是像往常那样,中央和军委所有决定都必须经过他的审定批准,这次却是在他未参加会议的情况下“擅自”作出决定,并且发给了全军,这完全是无视他作为“国际顾问”的存在。 

  李德一边听着周恩来的“汇报”,一边看着伍修权用俄文赶译出的《决定》文本,他越听越看越生气,对周恩来大声吼道: 

  “你们的会议决定是错误的,这个文件是无效的,不能发出更不准实行。这是违反国际指示和中央方针的,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你要为此承担责任……” 

  周恩来道:“李德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李德继续发火道:“你们早就串通好了,阴谋反对我,反对中央和国际!” 

  周恩来也生了气,把桌子一拍说:“李德,请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太过分了!” 

  李德道:“我的身份是‘共产国际’军事顾问,我代表国际……” 

  周恩来大声道:“不,你没有权利代表国际,更没有权利代表我们中央,你仅仅是个军事顾问,你只有建议权,没有指挥权,这是国际执委明确指示的,是你自己违背了国际指示,超越了职权,你要对此承担责任!”说完指着《决定》译稿郑重说:“这是中央政治局正式通过的决议,任何人都只有服从和执行的义务。你是军事顾问,也是共产党员,你可以提出不同意见,但不能干扰执行,这是党的也是布尔什维克的组织纪律。你好好考虑吧!” 

  这次“交锋”以后,周恩来好多天没再同李德说什么,中央和军委的许多工作,也不再向李德请示报告了。 


 
 
 

 
 
 
 
 
 
 
 
第五回 “四川王”权重再抓权 王家烈越急越糊涂 
第五回 “四川王”权重再抓权 王家烈越急越糊涂


  

  话说蒋、刘“南京会商”以后,刘湘于1934年12月上旬启程返回重庆。在南京港一登船,只见满船中央军的校级军官,还有一个排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他心里禁不住一阵悚然:“我这是载誉归去,还是被押解回乡?”他把杨芳毓喊到一旁问:“这是怎么回事?”杨芳毓说:“这是加强我们参谋团的,同总司令一道进川。”杨芳毓已经是贺国光参谋团的副手,说话口气也变了。刘湘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船离南京港,风大浪急,船体颠簸,刘湘心里也不平静起来。他对“南京会商”一方面是满意的,他被重新任命为省主席和川军总司令,又有一笔像样的军费,要东山再起,扭转同红4方面军作战一再失败造成的危急局面,他自信没有多大问题。他很感激蒋委员长在危难时刻又帮了他一把。另一方面,他还是有些惶恐不安。南京会商,终究是一场“大进大出”。开放门户这一条,他倒是想通了,“关死夔门,已非长策”。他最犯愁的是打破防区制,他深知防区制是各路军阀的命根子。他不知道该怎样向各路军阀作出交待,并付诸实现。要是为此再混战一场,岂不一切又是枉然?从南京到重庆7天7夜,他一直睡不好,吃不香…… 

  船进重庆港,刘湘神色不安地立在船头。但见朝天门码头上,拥挤着数百手执小旗的军民,山崖上挂着巨幅标语:“欢迎刘总司令载誉归来!”“拥护刘主席主持川政!”刘湘的脸上绽出了笑容,连说了几个“好,好,好!”下得船来,他频频向欢迎的人群挥手:“谢谢,谢谢父老乡亲们的支持!”他想停下来发表一点什么,接驾的副官处的人连忙走上来在他耳边说:“这是张澜先生打的招呼。”刘湘愣了愣,问道:“张澜先生好吗?”副官说:“张先生叫人骂得不敢出门,所以今天没到码头上来。”刘湘愕道:“为什么?”副官说:“骂他糊涂,说他不该劝你去南京。”刘湘这才“哦”了一声,匆匆地钻进了他的黑色小轿车。 

  第二天,刘湘硬着头皮在省府官邸举行了记者招待会,宣布撤销一切辞呈,就任省主席和“剿总”司令。果然,消息传开,各路军阀便纷纷致电指责。首先是刘文辉、邓锡侯,指骂刘湘的南京之行,是“卖川求荣”,“招引外兵入川,势将亡省”。接着是杨森、田颂尧、范绍增、李家钰等,也都指责他“做了赔本买卖”,说“军费之说,徒有其名。吃哪个的穿哪个的,就得听哪个的。此举是把川军军权全交给南京了。”在众多的指责声中,只有潘文华表现不错,他私下里托人捎话给刘湘说:“川之统一,国之统一,势所然也。总司令南京之行,将挽全川之危局,揭全川之新纪元。”就凭这几句话,潘文华后来成了刘湘的接班人。这是后话。 

  由于各路军阀“多微词”,刘湘回到重庆半月之久,连个会都不敢开。贺国光一再催促,他才到他的21军军官教育团作了一次讲演,为他的南京之行作了一番表白和解释。他说:“四川的剿共军事本来就不大好,而今眼目下,江西的共匪又窜出来了,这股共匪在桂北遭到沉重打击后,势必乱逃乱窜,能否窜经贵州,再行窜川与徐、张一股会合,是难得说的。如此南北夹击,川军将何以应付?是让共党赤化全川,进而赤化全国呢,还是国人自己协力起来剿灭共党好?川人当有识时务之选择。而要剿灭共党,我们的教训就是要更好地统一起来,更多地依靠外援。孤军作战,又总是各自为政,是不得行的。当然,川军各路也大可放心,经本人再三考虑,即使发生两面作战之情况,我们定取北守南攻的方针。过去我们在川北对徐、张匪部的作战太被动,今后对西进共匪的作战,一定要采取攻势,在他们入川之前,就把他们堵住,一定要把南线的作战推到外省去打。总之,我们要眼光远大些,要统一,要依靠外援,要全力剿灭共党。” 

  刘湘的这次讲话,并没有收到什么效果。各路军阀们说:“朱、毛共匪还远在湘桂边,管我们什么事,跟前的共匪还剿不胜剿,防不胜防哩!”“刘总司令是不是想弃川图黔呀?”冷嘲热讽中,这一天,杨芳毓突然来到刘公馆,给刘湘通报了最新“匪情”:“朱、毛共匪残部已于日前窜至黔东南,中央军在湘西的布防全部落空。该匪部是折向湘鄂西,还是直下四川,尚难料定。委座的意思,不论朱、毛残部窜逃哪个方向,川军都有堵剿共匪之责。”刘湘一听,哑了好久,不知是凶是吉,待到接过《匪情通报》看了个仔细,才眼睛一亮道:“英明啊,委座英明啊!说实在的,在南京的时候,当委座说到朱、毛共匪还有可能经贵州窜逃四川时,我还不信哩,心想朱、毛一股在湘桂边已经损失大半,他哪还有可能窜经贵州到四川来?我只想着怎样重整军备,再战川北徐、张一股。委座算计精明!”听刘湘这么一说,杨芳毓倒糊涂了,说:“总座,如此一来……”刘湘说:“如此一来,有些事情就好办了。请注意,这个情况暂不向下转达。”杨芳毓说:“总座的意思是……”刘湘说:“开会!立即召开军事会议!贵州王家烈的25军我是知道的,名为一个军,实际也就那么一两个师用得上,他是无能为力堵住朱、毛一股的。这一来,川军的两面作战,是躲不脱了。请转告贺主任,关于7个军的军费和装备,希望中央方面能作出保证。”杨芳毓这才“噢”了一声道:“总座也英明啊……” 

  “四川王”权重再抓权。在有各路军阀头目参加的紧急军事会议上,刘湘开头的讲话,还是故意不说南线“共匪”入黔一节,他只是说:“眼下军情紧迫,我们必须在全川统一军令,统一政令,统一财政,统一法制。各军各地统一于‘剿总’和省府,全省统一于中央。”他的话刚一打住,各路军阀便嚷了起来。最先发难的还是刘文辉,24军军长,刘湘的本家堂叔,二刘之战的对手。他说:“不是紧急剿共军事会议吗?怎么说起这么多的统一来了?耍我们来了?也好,讲统一就讲统一,我倒想问问,到底是统一,还是拍卖?是不是这两件事是一码事,统一就是拍卖,拍卖了也就统一了?既然这样,那也没有啥子可说的了嘛,早就都是国民革命军了嘛,早就统一了嘛!”28军军长邓锡侯说:“讲统一就得说个章程,讲拍卖就得说个价码。我们到底卖了个啥子价啊?”20军军长杨森说:“啥子价?卖得便宜也罢,卖个大价钱也罢,还不是空头支票!川军易帜是哪年的事?刚才自乾兄说,早就都是国民革命军了,可我们拿到什么了?拿到银子了?拿到枪械了?拿到了一块布(旗帜)!”29军军长田颂尧说:“说统一为剿共,剿共要统一,前回的‘六路围攻’不是统一干的么?我可是叫川北红军弄惨了,自顾不暇了。”……刘湘不插嘴,硬着头皮听。于是,指责不是的,叫唤困难的,嚷成一片。王陵基不久前才被刘湘撤了5路军总指挥的职,眼下尚无军职,他本不想说话,见大家说得热闹,也想泄泄肚里的火,说:“上次在军官教育团听总司令说,好像川军要在南北两条战线上作战,是不是要再来一次驱逐黔军的战争,以便川北红军压过来,往南边也好有个去处呀?要不,岂不是吓唬人么?” 

  刘湘这时站起来了。他有意不说“共匪”入黔的事,就是要打各路军阀的闷棍,压他们就范。他在寻找说话的机会。此刻他抓住了王陵基。王陵基虽说比他年长四五岁,却是他手下的一个师长。他逮住王陵基说:“方舟兄这话太放肆了吧?什么来一次驱逐黔军的战争,你就不怕扰乱军心,制造混乱么?没有错,我是说过要在南北两条战线上作战,说的是同共匪作战。听清楚了,是同共匪作战。诸位,我不怪你们刚才的一些无礼之词,但也请你们听明白了:朱、毛共匪已经窜入贵州,现正活动在黔东南地区!”他说着把话打住,两眼扫着席间众军阀。众军阀有的茫然,有的面面相觑。刘湘接着说:“进入黔东南地区的共匪,是他们的中央部分,朱、毛直接指挥的。他们未来的方向,是向湘鄂西同贺、萧一股会合,还是直下四川来同徐、张一股会合,目前尚难料定。委座有令,不论朱、毛股匪窜逃哪个方向,川军都有堵截守土之责任。在座都是带兵打仗的,当不难晓得,他们就是先奔湘鄂西,湘鄂西也是连着我们的酉、秀、黔、彭!他们要是由黔北进入四川,那就更方便了。请问,出现这样的形势,我们身处南北夹击当中,是不是要在两个方向上作战?为什么又说起统一来?从江西窜出来的朱、毛股匪,没有根据地,他们是东逃西窜的,适应这种敌情,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懂得,我们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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