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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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何必非要动刀动枪的,让下属们看了笑话不是。”
衡长顺嘿嘿冷笑:“浅水清目无法纪,以下犯上。这样的人若不教训,以后我在军中如何立足?军无令不行,将无威不立。浅水清纵横跋扈,仗的不过是护粮之战。护粮之战,是千骑卫和血风旗共同奋战之功,他浅水清才杀了几个敌人,竟然也敢贪天功为己有,甚至还骄横若此。今天我若收拾不了他,以后还有人会听我的话吗?戚天佑,你再不让开,难道也想以下犯上吗?”人嘴两张皮,他轻轻一句话,就把浅水清立的功都给揭了过去。他衡长顺是因着护粮一战升的官,这贪天之功的,也不知是浅水清还是他自己。众军卒心中好笑,却是敢怒不敢言。
戚天佑抱拳而立,站在浅水清的身前。身后是浅水清轻声道:“戚大哥,这事你没必要出来掺合,还是退回去吧。”
戚天佑闷哼一声:“你小子给我闭嘴。别看你现在成了哨官,在我眼里,你还是个新兵蛋子,狗屁不懂。别以为懂点军规他就奈何不了你,就凭你刚才敢跟他递刀,他就能用以下犯上的罪名能宰了你!”
“我用的是刀鞘。”浅水清嘿嘿一笑。
戚天佑回身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冷眼扫了一下那个叫无双的少年,刚才两个人为了他打生打死,这少年竟然连眼角都不动一下,定力竟是出奇得好。听说他的箭术高超,不但奇准无比,而且劲力雄浑,刚劲猛烈,看来也是个人才,难怪浅水清想尽办法也要收他过来。
此刻他没时间考虑这些问题,转身对着衡长顺又笑道:“衡校说得有理。不过我是浅哥儿的直属上司,既然是要惩戒他,还是交由下官亲手惩戒的比较好。事有专责,就不劳衡校费心了吧。”
“哼,浅水清顶撞的是我,又不是你。要教训他,也该由我亲自来教训才对,怎么就轮到你来处理了呢?”衡长顺知道戚天佑的血影千重浪厉害,真论功夫,自己未必是他对手。军中常传戚天佑刀法凶猛刚烈,每一刀劈出都似斩尽天下般,气势苍茫。浅水清新学乍练,就能一刀把自己逼退,放在戚天佑的手上,只怕更加厉害。他眼见戚天佑出面力保浅水清和无双,知道自己今天只怕是没什么机会了,想要作罢,却又有些不甘,所以只能这样说,只看戚天佑怎么答复自己。
令他大出意外的是,戚天佑竟然高声回答道:“浅水清顶撞上官,冲撞将威,无论其情如何,已属犯错。戚天佑无能,带不好自己的兵,有纵兵之嫌。为救部下,竟对上官拔刀相向,更属大不敬的罪。衡大人战前受辱,折损的威信应当挽回。衡大人说得对,军无令不行,将无威不立,因此,戚天佑恳请大人责罚于我,戚天佑愿领一切罪过!”
说着,戚天佑竟然单膝跪了下去,任凭衡长顺处置了。
“戚大哥!”浅水清大急。
“闭嘴!”戚天佑怒哼道:“你是我的属下,你犯了错,就是我犯了错,没什么好说的。别忘了,你也在为你的兄弟出头呢!这正是咱们共同在做的事!”他一挥手,把浅水清推到了身后去。浅水清愕然,看向身旁的无双,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开始学会了保护自己的兄弟。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至少自己对戚天佑是感激的,而少年无双却没有这份自觉。
然后,戚天佑对着衡长顺叫道:“请衡大人责罚!”
衡长顺目露凶光:“好,戚天佑,我敬你是条汉子,今天就饶他一次,许你代罪受过。来人!”
长刀一指戚天佑,衡长顺大叫道:“以下犯上者,施四十军棍。身为军官,纵下有过,罪加一等。给我打他八十军棍。明日进攻沙河屯,戚天佑辖其旅部做为头一阵冲锋。有敢抗命者,斩!”
全卫愕然。
第一部 战火兄弟情 第三十章 生辰死祭
洪天启赶到的时候,军棍已经施完。
看着心腹爱将被打的皮开肉绽,只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呻吟的时候,洪天启一时之间有些楞然。
他沉声问:“怎么回事?”
有士兵立刻上前把事情的经由说了一遍。
洪天启越发面色阴沉若水。
衡长顺是南无伤指名来做的卫校,他和血风旗李规将军又有些关系,洪天启心中恼怒,竟然对此事半点处理办法都没有。军中虽说一切皆视战功,但亦不能不懂为官之道。就算是再粗鲁的汉子,也知道涉嫌上官的任调,背后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衡长顺虽然跋扈了些,但毕竟还占了些理。虽说是歪理,但官场之上,无理都能说成有理,何况小小歪理?要坐稳位置,最终还是需要看清时局的。
所以他只能长叹一声说:“让他好好养伤吧。明日一战,他就不用去了,由方虎代他领兵吧。”
“大人,衡校刚才说要戚少亲自领军,您现在这样安排,只怕衡校又要出来闹事了。”一个小兵连忙说。
洪天启大怒:“他是营主还是我是营主?虎豹营什么时候成了他衡长顺的了?凡事竟然都由他来做主?”
那小兵吓得颤颤惊惊再不敢言。
戚天佑却躺在床上嘿嘿一笑:“洪营,怎么了?这点小事也值得您大动肝火吗?咱们当兵的,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伤没受过?这点小事就不能出兵打仗了吗?放心吧,我躺在这床上休息一天,明天起来,还是一条好汉。咱照样在沙场上杀几个敌人给你看。”
洪天启兜手给了戚天佑一下:“混蛋!就你这样还想上阵打仗?屁股都被打烂了,你还怎么骑马?哼,衡长顺。。。这个混蛋,一介莽夫,心胸狭碍,难成大气。阵前折将,本属大忌,我真想一刀宰了他!”
一连用了好几个词来形容衡长顺,可见他是真得怒了。
只是戚天佑却偏偏笑道:“洪营不必生气。衡长顺其实也没有错。他新来乍到,正是立威之时。上任第一天,就有下官不听其令,也难怪他生气。若是这次您再驳了他的命令,只怕他以后御下更难。身为将官,最怕的就是令出多门,有令难遵。所以,这改令之事,还是万万不可的。明日之战,我第三卫负责攻打沙河屯。沙河屯有至少500敌军把守,并不是那么好拿下的,正需要靠衡长顺这样的猛将带头杀敌。他要是心有怨嫌导致作战不力,只怕对您也是个不小的罪过。所以洪大人还是让我出战吧。”
“你!”洪天启被他气得没话说。他这个游击将军也是一路奋勇拼杀出来的,当得不易,当然也知道作战前最忌讳将官威信受损。戚天佑说得有理,为大局想,他只能接受。一甩袖,他叫道:“既然你自愿送死,那就随你去好了!”
然后就那样气冲冲地走出帐外。
一个小兵不识相地走过来问洪天启:“将军,衡长顺目中无人,擅打下官,是否应当予以责罚?”
洪天启愤怒大吼:“我责罚你妈!”一拳将那小兵打飞出去。
。。。。。。。。。。。。。。。。。。。。。。。。。。。。。
营帐内,浅水清悉心地给戚天佑上药。
药敷在身上,凉飕飕的,到有几分镇痛的效果。
戚天佑感觉有些怪异,忍不住问:“你用的什么药,好象很神奇啊?”
浅水清凑在他的耳边轻声回答:“普通的伤药,不过我掺了生肌散。”
生肌散?
戚天佑大吃一惊。
他看着浅水清的眼睛,只见浅水清也毫不示弱地回看他。清澈的眼眸中,隐藏着的,竟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你。。。其他人全部出去!”戚天佑高喊。
所有心疼戚天佑伤势的士兵,将官,包括方虎,甚至连沐血都一起被他哄了出去。
眼看帐中已经没了别人,戚天佑不顾伤痛问:“你怎么会有生肌散的?”
“自己做的。”浅水清淡然回答:“不敢全用,怕被人看出来,只能少做点掺着用。”
戚天佑惊得更厉害了:“什么?你竟然会云家的秘方?。。。那云霓小姐她。。。。。。”
“她是我辈子见过的最好的女人,也是我最爱的女人。”浅水清看着戚天佑伧然回答。
心中的秘密,终于能有一个人值得自己说出来,浅水清只觉得这些天的难过痛苦都随着这一句话而飞扬飘散,他的心头轻松了许多。
“你。。。”戚天佑只觉得一阵冰寒彻骨。
呆卧良久,他才长叹了一声:“当初你和她从草原上回来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果然。。。还是发生了么?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个是血气方刚,一个是情窦初开。。。。不足为奇啊,不足为奇。云霓小姐到也真是好深沉的心智,好聪明的手腕。当日我还真被她要求杀你一事给吓坏了呢,没想到,竟是个幌子。。。。。。你小子竟然把这事也告诉我,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浅水清苦涩道:“戚少,在这个世界上,我原本一个亲人也没有。但是现在,我已经有了两个。一个视我为知己,待我如兄弟,亦兄亦师亦父亦母,他愿意代我受过,我也自当粉身以抱。还一个,她在为我而生,视我为骄傲,以我为依靠,为我背尽骂名,痴心守侯,无怨无悔,我也情愿为她背负理想,奋战一生。。。。。。你我兄弟之情,今日之后,天下皆知,我和她的事,却是除你之外,再也无人知道了。做人有太多的秘密不是好事,有些秘密,我不能说,因为说了只会被人当成疯子傻子,有些秘密,我却是非说不可,只为一吐苦水,放纵心中的酸甜苦辣,偏偏又涉及他人生死,不可随意去说。所以。。。戚少,你听了我的秘密,就得为我守护秘密,我其实。。。是把压力交给你!做兄弟的我,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你,反而尽是拖累你,心中有愧。。。。。。”
戚天佑无奈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还真是个好兄弟呢。其实,我帮你,很多时候,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你是我挑来的兵,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你现在惹下的麻烦,泰办也是因为我当日那一声吆喝。倘若在驻马店,我不是派了你去喊衡长顺出兵,你也不会惹下这许多麻烦。我想,随便换个战士过去,最多也就是哭天抢地的求人出兵,而不会胆子大到敢挟持小姐的地步。所以很多时候,我帮你,更多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歉疚。可现在,你又给我加了一个新的重担,你小子。。。还真会顺杆爬啊。你就不怕我把此事告诉镇督?”
“你不会的。这件事要是捅了出来,只怕整个暴风军团,甚至整个天风帝国都会出大乱子的。云霓与我,均已立下死志,她此生非我不嫁,我也是非她不娶。我死了,云霓必定自尽。云霓若死,云家必乱,天就得塌下一小半来。这个险,你才不会冒呢。何况你是我的好大哥,你也不能忍心看着我去死啊。”浅水清很是无耻地笑。
戚天佑无奈地翻起了白眼:“你小子,有种。敢上南督的女人,比我有种!”
浅水清很想解释自己和云霓好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南无双的未婚妻,不过细想之下,当日的情况,以云霓的动人美貌和诱人犯罪的无暇身体,老二的命只怕远大于老大的命,自己多半就算是知道,也还是先上了再说,所以就不客气地接受了戚天佑的评价。
“那。。。草原回来之后你和云霓还有联系吗?”
“有,我们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只是非到必要时刻,我们不会轻易使用这种方式。”
“是她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南督所为?”
浅水清微微一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其实,云霓心思细腻,很多时候我没想到的,她都想到了。回来的时候,她特意不告诉我她的计划,让南督杀我,一来是为了洗刷流言,二来只怕,也有考验我的成分在内。”
戚天佑微微一呆,不由也叹服这两个人心有灵犀的本事。
上好了药,浅水清为戚天佑穿上衣服。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再说什么,气氛出现了一丝诡异。
还是戚天佑打破了沉默,问他:“你带来的那个小子,好象有些与众不同啊。”
“恩,他叫无双,是个箭术好手。他的弓很奇怪,好象是用什么特别的木头做的,我当时没来得及问他。不过回来的时候,他告诉我一件事。。。他的弓,射程可达二百米。”
二百米?戚天佑眼都直了起来。
普通的弓,射程也就是百米左右,质量稍好一些的可达一百三四十米。象紫杉长弓这样的观澜名弓,能射出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已经是极限了。可是那个无双,竟然能射出二百米,其距离是普通弓的两倍,这个概念,实在是令他大吃一惊。
难怪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