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第1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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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肆的屠杀。
假如说骑兵是春天农民们用来犁地的犁子;负责播种开沟;种下胜利的希望;那么步兵就是秋天收割麦穗的镰刀,负责收割生命;获取那胜利的果实。
虎豹营的骑兵在前头开路,熊族步兵在后方辛勤地杀人,这是战场之上最完美的一种组合表现形式,一旦进入到这种形势之中,无论步骑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杀出状态,就好象人们会在某种情况下状态奇佳,做任何事都无往而不利一样,作战也是如此。
进入这种状态的战士,此时再没有了死亡与生存的概念,甚至没有了辛劳与疲累的感觉,惟有杀!杀!杀!无止境的杀,充斥他们的胸间。他们用自己最拿手的方式尽情去杀戮敌人,好象对手根本就不会反抗一样,也根本不需要考虑反抗。他们纵情杀戮,奔驰,人马合一,精神无碍,彼此间合作默契,行为动作间完全符合操练需要,用最好的状态,将最大的战斗力发挥出来,并且能长时间地延续下去,直到战斗结束。
我们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战争打顺了手,就会如此。
与此相反的,阵形无法形成,以多打少的格局难以成立,面对攻击的战士发现总是在面对一群人对付自己,而更多的人则站在后面找不到攻击的目标,直到前排挡在视线中的己方战士完全消失,躺倒在血泊之中,迎着自己冲来的是从鲜血中冲杀出来的仿佛地狱魔鬼的敌方勇士。因此而遭受到迎头痛击的人会就此束手缚脚,再不知该如何应对,很多士兵会害怕,一些平时很熟练的基本动作会因惊慌,不知所措等情绪而导致走形,恐慌的念头因此而出现,并逐渐弥漫全军,即使是再悍勇不畏死亡的战士,面对敌人的凶猛攻击狂潮,和利用穿凿分割战术导致的场面失控,也会产生一种我根本无法抵抗的错觉。
信心一旦措失,曾经因为仇恨而失去的胆怯又会重新回到心头。
在这里,军心与士气,不仅仅是依靠不怕死的精神锻炼出来的,更多的是需要那种必胜的斗志。
而护民军,仅仅有一种不怕死的勇气,却缺乏这种必胜的信心。一旦让他们经历了沙场上最残酷的锻炼,体验到战争绝没有你想象得那样简单,在经历了血肉横飞的死亡和战友们成批成批倒下,却还无法战胜对手的经历之后,这种曾经因为一腔热血而建立起来的希望很有可能就会瞬间崩溃,从而造成溃败。
这与他们缺乏训练有关,和缺乏斗争经验有关,也和他们缺乏信仰,缺乏自己为何而战的思想有关。护民军缺了太多东西,他们没有可为之抛透露洒热血,可为之顷尽一生守护的东西,仅凭满腔仇恨,是无法奠定胜利的基础的。
因此一旦双方征战里,有一方出现了这种势头,那么任由这种势头发展下去的后果就是,纵使再有十倍的兵力,也只有败亡一途。
或许是熊族武士刚才的表现大大激发了虎豹营的骑兵们吧,他们刚一上战场,竟然就表现出了亢奋的状态。熊族步兵与虎豹营骑严密合作,竟然将敌两万步兵杀得溃不成军。
正如林中兴打定主意要先吃掉熊族武士,奠定这一部分的局部战场的胜利一样,碧空晴打得也是同样的主意。
只不过他的心更大,更狠,更贪婪。
他要一次吃掉这两万步卒!
以熊族武士为饵,配合虎豹营骑兵的强力冲击,反过来歼灭对手两万步卒根本不是难事。战争的奥妙就在于,六千熊族武士,或者六千骑兵,都不敢说一定能全灭两万敌步卒,但是三千强悍步兵加三千骑兵的配对,却完全可将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一种现实。
随着虎豹营的冲击砍杀,碧空晴的留守步卒也开始动了起来,迈步移向战场。
这一次,碧空晴没有等林中兴做出应变,反过来却抢在林中兴的前面,先一步做出了行动。
战场之上,本就没有所谓的先下手为强或者后下手为强的说法。战争如弈棋,但毕竟不是弈棋,不是非必须等你做了应变之后我才能做变化的。这种死板教条主义不适合战争需要。
目前的形势就是,三千虎豹营加三千熊族猛士打对方两万步卒绰绰有余,而且根据骑步兵战力兑换比例一般达到一比三到比四左右而言,眼前的战局,以骑对步,以精锐对平庸,以组合对单一的战争模式,铁风旗的士兵一旦战胜,基本不会有多大损伤≡林中兴来说,面对这种局势,他的最佳选择已经只有一个,就是继续派兵,阻滞敌人正在升腾起来的狂热势头,同时增援自己的两万步卒方阵,争取利用人数优势将这场战斗打成混战,这对护民军来说正是扬长避短的好事。如果处理得当,甚至有可能将败仗打成胜仗。
实在不济,打出一个两败俱伤也没有关系。因为从发现虎豹营和熊族武士的那一刻起,林中兴就已经知道,浅水清差不多把他最精英的部队调集到了这里来。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再看不出浅水清的各个击破的战略战术。
但是各个击破的战略战术,同时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碧空晴在这场仗上,不仅要赢他,而且要赢得没有损失。因为接下来等着他的,还有许多大仗恶仗要打。
林中兴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就算是这五万人今天全在这战场上死光了,只要能换来哪怕对手一半的折损,就整体战局来说,也是护民军得到了胜利。
这是典型的足球场上的打平就是胜的概念!
所以,他不怕混战,能多杀对手一个人都是好的,但无论如何,都必须改变眼下的这种被对手屠杀的局面!
而碧空晴要做的,就是将这种形势一直延续下去,直到虎豹营灭掉对手,然后转过来再吃掉林中兴剩余的这两万七千人,从而通过局部优势扩大到整个战场优势,并最终扩展到战局优势以及最后的战争胜利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碧空晴一旦要出招,就得连续出招,务必不能给对手转圜余地的机会。
所以虎豹营一出动,碧空晴的步卒方阵也跟着动了起来。
他们的任务,就是提前拦截住林中兴还剩下的那两万七千名步卒,在他们明白和进入之前,务必将这块原本一体的大战场,分割成两个互不连接的分战场。
正如碧空晴在驻马店做过的,和他所说过的那样:“战争的奥妙,就在于集中兵力。”
不管怎么说,当林中兴看到虎豹营冲杀入兵群之后,碧空晴的步兵就同时开始迅速前移,他也就已经明白了碧空晴的打算了。
他开始下令护民军准备出击。
可惜的是,传达命令需要时间,护民军的战士还没学会接受旗号传令,他只能用传令兵去传令。
严重缺乏中基层指挥士官,上面的命令无法有效下达,这是护民军的一个致命薄弱处。有时候一场战役的胜负,往往不取决于指挥官的水准,而恰恰就看中基层士官。执行环节的薄弱导致出色的作战计划胎死腹中,本就是极正常的一件事。
护民军人数庞大至数万人,阵形延展上千米,不是你站在中间一声喊,大家就能听见你说什么的。必须通过多名传令兵快马传讯才能清楚明确的表达出意思。即使是全面出击,也包括了阵列出击,前阵出击,后阵策应,或部分留做预备队,其余各种方式出击等等多种变化。
所以在没有接到完整命令前,一支军队最起码的认识就是绝对不能擅自行动。
碧空晴之所以敢出兵和护民军正面作战,以少数兵力叫阵对手,不仅仅是因为护民军组织纪律战斗能力不行,他们的中基层士官更加缺乏。就算林中兴能看出碧空晴的计划,他的命令要颁下去,其执行的速度,力度,也要大打上一个折扣。
这一点,连蓝草坡上的石容海正规部队比起铁风旗都有所不如,更别说今天这支杂牌军了。
正所谓比试基本功,在这一点上,护民军和铁风旗比起来就是婴儿与巨人的差距。
因此等林中兴的部队真正开始动作时,碧空晴的部队已经潇洒走过了战场中轴线,开始了向着敌方区域的行进。
所以林中兴也立刻明白,比碧空晴晚了一步的自己,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先消灭掉碧空晴的这四千防守部队,然后再对战场中央的己方战士进行增援。
他能做到吗?
至少现在,林中兴还相信他能,毕竟他的手里,还有整整两万七千人的部队存在。这是一支理论上足以摧毁一切抵抗的力量!
但是对任何一位优秀的将领来说,掌握住了战争的节奏,就等于掌握住了战争的胜利。
而现在,战争的节奏已经在碧空晴手中,一如当初他在驻马店面对沐血的护粮队一般……
碧空晴的这四千步卒,有一千是来自佑字营,一千来自荆棘营,还有两千来自周之锦的降军。
与蓝草坡之战相比,这一次碧空晴指挥下的军队,没有甲车防御体系。这种车行动速度太慢,对长途与快速行军不利,早在蓝城时就被放弃。
而且用过一次的东西,将军们通常不会再用,至少短期内不会起用。
失去了甲车防御体系,要想凭借四千人去抵挡来自对手两万七千人的狂潮猛兽般的攻击,其压力之重是可以想象的。
但是碧空晴完全有这个信心。
进攻和防御,是战争的两个基本概念,也是每一名将军和士兵都要学习的内容,但是其内容之庞杂,之精深,却远远超过任何一门学问。
在这场战争里,碧空晴自信无论将军素质,还是士兵素质,铁风旗的这一万精兵都远远强于对手的五万人。他就是要用这四千人去防守林中兴的攻击,给林中兴好好的上一课,让他知道打仗不是靠人多就够的。
对他来说,真正难的,不是如何打赢对手,而是如何尽可能降低损失的战胜对手。
四千名士兵,对上两万七千人,那是一比七的比例数字。
就在一刻钟前,林中兴还试图用这个比例数字来消灭大陆上最强悍的步兵战士,而在一刻钟后,碧空晴却要用同样的比例数字,来抵挡住对方的攻击。
是因为这四千步兵比熊族武士更强吗?
当然不是。
差别仅仅是因为,一个是消灭,一个是防御。
消灭;就是杀死对手。
防御,就是挡住对手,隔离对手。
这是一个最简单的概念区别。
也就是说,只要能把对手隔离开,那么就算守住了,至于使用什么手段,那并不重要。
明白了这一点,那么要针对对手的进攻就有了太多的方法可以选择。
而碧空晴,他用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是想到了也绝不会使用的方法。
这个方法更歹毒,更彻底,更有效,也更阴损毒辣,残忍凶狠,即使是事后浅水清听到这个方法,也不禁深深打了一个冷颤。
第四部 血香祭大旗 第七十二章 安府川会战(4)
迎着敌两万七千名战士组成的狂澜攻击线,碧空晴的旗帜挥舞,两支千人分队成为第一批第二批带头顶上去的部队,这两支分队,属于原本周之锦的降军。
和所有人预料的不一样,碧空晴没有让最精锐最忠诚最勇敢的战士去担任最前锋线上的首发承击任务,而是用了一批降卒。
众所周知,攻击者总是前几拨最凶猛。进攻的人永远试图以最大的能量,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来撕破对手的防御线,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奠定胜利基础。因此,担任前线阻击任务的,也几乎都是军队中的佼佼者,是最为勇敢善战的猛士。
然而碧空晴这次,却用了他目下一万军队中,最弱的两千战士,拉成了一条长长的弧线,直接从山坡的这一头延伸到那一头,将整个安府川的横截面做了一个腰斩。
如此漫长的一条防御线,几乎将整个战场都要彻底切成两断进去,同样的人数,防御的宽度越强,防御的力度也就相对越弱,要想面对林中兴的两万七千人的冲击,也就变得越是不可思议。
林中兴的眼神收缩着,奇怪着,惊讶着,同时也怀疑着。
最前方的阵线上,护民军已经和周军降卒战在了一起。他们打得热火朝天,打得热热闹闹,打得精彩,却也打得无奈。
同样是止水战士,一方是降卒,一方却是民军。
有人甚至边打还边喊:“都是自己人,不要打了!”
这是战场上经常能见到的情况。
但是这些降卒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们是军人,就要听将军的命令。他们想活着,就得听天风人的号令。
在他们的身后,两千名天风战士正拿着武器虎视耽耽地看着自己,弓箭可以向敌人的头上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