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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一着错 作者:独根草(晋江vip2012-11-16正文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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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妃是想让儿臣如三弟那般明哲保身不成?”三皇子李重非与二哥李重正同时入朝议政,他虽说比其年幼几个月,但那行事却是大相径庭,凡事皆是再三思量才会说个只言片语,且面上时常挂着谦和的笑意,倒不象他那年纪才有的城府,由此李重正与这三弟渐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
  
  “那又有何不可?只要我母子三人安稳,旁的母妃都不在意。”德妃这会儿听了儿子的反诘心上便生出了烦躁,头一遭在他面前将手边的杯盏摔了个稀碎,机灵的林姑姑连忙将宫人都唤了出去,随即把门也为这两母子关了个严实。
  
  “若都如母妃这般,我李家的江山将来怕是要难保了。”
  
  德妃娘娘本还想着有些把握将这孝顺孩子震慑住,让他以后行事收敛些,却不想因自己发这脾气却他那话说的更难听起来,少不得慌忙上前,将他的嘴掩住了,“混说些什么?”
  
  “母妃其实凡事都看得明白,如今不过是对父皇寒心罢了,可儿臣终究也是李家的子孙,尽自己的本份原就应该。”
  
  李重正这番话说的德妃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惨白着脸儿道:“你若想母妃和妹妹以后过的安稳就凡事小心些,最好别再强出头,母妃也不要你在外人面前争那脸面。”
  
  与蓬莱宫中的压抑低沉不同,此时的栖凤宫中却是另一番景象,惠妃娘娘正在绘声绘色的将宣和帝训斥李重正一事说与宇文皇后细听,其实用不着她多这个嘴也自有宫人早就回报给了皇后娘娘,但这样令其开怀的事儿,总不介意再品上一回痛快痛快。
  
  “姐姐,这其中可还有你的功劳呢,他那性子再加上个牛心拐孤的师傅,怎能没有今日?”
  
  惠妃所指的师傅便是二皇子李重正的一位师傅,宗次山,他原本只是一个寻常的大学士,并无太多出众之处,且为人有些刻板,但当年宣和帝与宇文皇后议起为诸皇子择师时,宇文皇后便别有用心地说二皇儿自小得了你太多的宠爱,性子难免有些浮躁刚性,需个沉稳耿直的学士在旁教导方可,宣和帝虽有些不喜宗大学士的墨守成规,但还是点了头。
  
  “我当时可全是为了二皇儿着想。”宇文皇后这会儿心里虽有些痛快,却还是不肯如惠妃那般露于外。
  
  “姐姐以后还要多提点些重非,他昨儿个还与我说起这上朝议事的学问可高深着呢。”惠妃如此一说只因她皇儿李重非的其中一位师傅便是宇文皇后的表亲,虽说这当初并不是有意为之,但如今却可变成与之更加交好的途径,谁让宇文皇后对二皇儿的母妃始终有心病呢?
  
  “重非那性情做何事都不会差,你只管放心吧。”
  
  “我也是怕重非真要是行差踏错了,到时便让人家称心如意了。”惠妃头偏去的方向便是德妃的蓬莱宫,就在六七年前那还是宣和帝常常驻足的宫殿,自己与这皇后娘娘一样,大多时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
  
  “她也如意了十多年了。”宇文皇后端庄沉稳的笑着,丝毫让人看不出她心里曾酸涩了十多年,如今虽说早已有新人将宣和帝的恩宠分尽,她还是没法子大度地应对那蓬莱宫里的女人。
  
  “可不是,这几年才没见她那么风光,若不然她皇儿也不会与重非一般了。”
  
  “得空儿就看紧重非,别和她那般糊涂,凡事都由着儿子的性情。”
  
  “那是自然,以后一切还要姐姐多照应才是。”
  
  “这些我心里有数,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
  
  虽说宇文皇后此时是面容如常地与惠妃倾谈,但却还是令她在心内庆幸自己以往未曾在争宠夺势中占了上风,若不然,自己眼下哪还能与这栖凤宫的主人一道为皇儿谋划些什么。
  
  



☆、第五章

  在母妃面前未敢太过放肆尽言的李重正窝着些火气回了自己的毓福宫,他心绪稍稍平稳后倒想起因自己被父皇无端斥责的师傅了,依着他的性情,本会立时起身去其府上安抚一番,但转念又想,旁的师傅也便罢了,独宗大学士是个极论纲常的,自己若是这会儿去了反倒累他家人与其一道接迎送往的做尽礼数,这个时辰莫不如去侍卫营中,也好过自己一个人憋闷整个傍晚。
  
  李重正所料果然不差,他第二日去往宗大学士的府上时便又被他教导了一番,倒不是对其在朝堂上的言论有何非议,只洋洋洒洒地讲些忠孝仁义的理教典故,足足絮叨了半日方罢。
  
  “殿下可是烦了?要不咱们去醉仙楼上听听这说文吧?”跟在李重正身后的小顺子极是机灵,见着他出了宗府后便面色冰冷就想着拉他去散散心,每次这位宗师傅都能把二殿下弄得长眉不展,他也真不是一般的本事。
  
  “说文?”李重正还是头一遭听自己这近侍说起这个,倒是来了兴致。
  
  小顺子一听李重正果有了要去听个新鲜的意思,更是将那说文的捧得没了边儿,其实小顺子自己也没进过那醉仙楼,不过就是道听途说,这会儿一力要哄李重正开怀才撺掇着他去市集走走。
  
  这醉仙楼本是京城内平常的一家酒楼,与那等做得出山珍海味的头等酒楼相比它算是少了些豪奢之气,但却也楼面整洁、菜品出众,而它最吸引人之处还是这说文的举动,只此一处、别无他家。
  
  最初在这酒楼内说文之人不过是无意为之,只是因闲情便与三五个知己在此讲了些书上的段子,谁知他讲的热闹新奇,倒将边上桌旁用饭之人尽数引将过来,聚到一处挤挤压压的,只为听这口才,巧的是酒楼的老板当时也听了个大概,过后便慧眼识珠地与他商定价钱,为其在楼内专门摆了个桌案,在酒楼闲时便招他来说文,聚了人气的同时也招揽了用酒饭的,做买卖的图的可就是这来来往往的人场呢。
  
  今日实在太觉无趣的李重正为着看个新鲜也就同小顺子一道去了醉仙楼,他以往虽在旁人眼中是个不大安稳的,但却也只肯在侍卫营中打转,来这市集处却是不多,因此到了这醉仙楼内初听说文端地是觉得津津有味,及到引人入胜处还会将身上的银钱打赏过去。
  
  “殿下,今儿个讲的这楚霸王传还算听得?”小顺子这会跟在李重正身后,见着他那面上渐显轻快之意便知自己所为投了他所好。
  
  “确是比看那古书有趣。”李重正这会儿心境终是好上了许多,方才被宗大学士烦闷的压抑不但消散了个七七八八,且又开始在心内替宗大学士的家人慨叹起来,想着与他相处也真是够难为的了,如何能受得了他那般的刻板,凡事不依照规矩、遵从礼仪便象周身不自在似的。
  
  李重正这般的揣测实为杞人忧天,至少在德妃娘娘看来,宗大学士的夫人未曾吐露出一点儿对其夫君的怨怪,反倒是对他一些作为极是认同,显见得人家夫唱妇随、情投意合,因此,德妃娘娘在邀其入宫走动后倒对皇儿有了如是感慨。
  
  “你如今有宗大学士这样的师傅也是福份,倒将以往的任意妄为收敛些,也免得他时时为你忧心。”
  
  德妃娘娘这番话说的李重正只淡笑不语,心内虽不喜却也未就此说一个不字,母妃与这位师傅想的一般,都是想让自己一味地顺从于父皇,其实自己就算是不时地与父皇有了不睦,但那也是就事论事,并无半点以下犯上忤逆他的意思。
  
  依旧有些我行我素的李重正此后并未如德妃娘娘所期盼那般一味的恭顺谨让,不过他倒也有令其父皇龙颜大悦之时,那便是在这三月三日的上巳节里做了新奇的诗句呈上,虽说最后被父皇评定不若萧家的公子但总还是博得了他的夸赞。
  
  “父皇,儿臣自问这句‘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色’并不输萧缜做的‘垂手乱翻雕玉佩,折腰争舞郁金裙’。”李重正其实更想在父皇面前说的是,自己这诗句的气势便胜过了萧家这位大公子许多。
  
  宣和帝这日本是心血来潮,才在牡丹园中游玩时一并命诸位皇子与其在弦文馆中同进学的诸位公子等做些诗句凑个热闹,不料想还真就有个把的学生做得好诗并写得好字,而萧家的大公子萧缜便是此中的翘楚,自己那会儿又再想到他祖父曾是自己的师傅,父亲当年官至都省左司时也是勤谨非常,这才起了惜才之意,将那朝议大夫的散职当即赐了下去。
  
  “你这诗故然做得好气势,却不如萧缜的用典别致、意态生动。”宣和帝说罢起身欲去那麟德殿,自己赐与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们的晚宴正将开席,只是那刚刚拨了头筹的少年却急着与自己告罪,赶回家中去了,也不知他行色匆匆的为哪般?
  
  李重正跟在父皇身后还有些不服气,口中尤在低声道:“父皇定是怜惜他祖父与父亲都接连亡故才有意偏爱。”
  
  宣和帝听着这话只觉好笑,笑自已这皇儿如今还是有些少年心性,未失那自小便争强好胜的意图,倒是还与自己颇多相象,因此心念一转,脚步便停了下来,转过身,将御案上的一张文稿扔到他怀中道:“就凭这样的一笔好字,你也得甘拜下风,更不肖说你三弟他几个了,可叹我诸多的皇儿都不及人家一个。”
  
  李重正将手上的文稿平整的展开观瞧,却是午间萧缜所做的诗篇,那上面不过寥寥数十字却让他有些自叹弗如了,比起自己那尚算雄浑雅健的字迹,萧缜这可堪称风骨卓绝、遒丽天成了,更于那端正中透着神彩,隽秀中隐着刚爽,父皇这般的于人前夸赞于他自己却是该服气。
  
  “可还有何话说?”
  
  “儿臣确在此项略输于他。”李重正这会儿心里着实有些不爽了,没想到还有如此超凡之人,看他那样子象是还没自己大呢,怎么就有这般出众的才学?
  
  “那就多与他结交,常唤他到宫中来走动走动。”宣和帝的下句,‘为你皇妹多品择品择’在要匆忙出口的当儿及时停住,他是想着自己这会儿是临时起意想起了最宝贝的月珍公主,可眼前的皇儿自己还未曾想过为他选何府的千金做妃了,虽说他如今刚刚过了十六,离那建府之期还差个几年,但也同样是自己的孩儿,厚此薄彼也不可显于面上,况他小时还是最得自己宠爱的皇儿。
  
  李重正自然因此有些纳闷了,父皇这少有的叮嘱意味可不同寻常,自己倒真就想看看这萧家的公子还有何过人之处,瞧他那恋家的模样,说不准是个离不开娘亲的乖宝宝呢,怪不得他生的那般俊俏。就不知他摔跤的模样如何?还真想看看他被人摔成鼻青脸肿的狼狈相,可是他不会就此到父皇跟前跪地哭诉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诗句借用了唐朝两位诗人的句子,汗,诗词什么的真的只能寻些现成的了



☆、第六章

  
  李重正此人在这晚宴后的第二日便急不可待的奔萧府而去了,不过让他郁闷的是,他兴冲冲地进了萧府后却隐隐有种碰一鼻子灰的感觉,虽说萧缜口里也未将那客套话少说一个字,什么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但他还是隐隐地觉察出,他这会儿可未对自己的驾临生出半分的好感,且还有不喜之意,若不然也不会有些心不在焉,面容紧绷的脸上因自己坐在当场才硬挤出点儿笑意,可他不笑更好,笑了反而让自己不自在,任谁都能看得出他这会儿坐立不安,没心思陪自己东拉西扯,因此他也就有些讪然地与其匆匆告辞了,萧缜这时方才谦然地说改日有机会再与二殿下把酒言欢。
  
  “殿下为何要亲自请太医过来萧府?”小顺子刚在李重正身后走出萧府不远,便听他说要去太医院为萧府中突发急病的萧夫人请人过来仔细诊脉有些心生不解,只因他平日里还未见二殿下为谁如此尽心过,只除了对自己的母妃。
  
  李重正只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他此时不单是因想与其结交而投其所好,更多的是心中对于萧缜的境况忽然间便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且觉得自己还算要比他幸运些,虽说父皇如今对自己与母妃没了当年的尽心爱顾,但总还未如他那般凡事都要凭一已之力,怪道他有些少言寡语,由此显得太过老成持重,那理事的模样已然似过了弱冠之年就要成家立室之人,实则他那年岁却是比自己还要小上个半年。
  
  不过让小顺子过后对萧家这位大公子心生不满的却是,二殿下明明是一番好心倒是没得好报,反惹得他拧眉敛目,推三阻四的不愿领情,这世上果真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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